第41章 風雲巨變
風雲巨變
有些事情的發生并不是機緣巧合，而是預示着更大風暴的來臨，就像汪烨在最近和王磊他們的聚餐中發現他和何秋燕一向親密無間的關系有了一點點輕微的變化。
何秋燕雖然一直沉默寡言，但從來不吝啬她的笑容。汪烨迄今為止就見過兩個人的笑容是能治愈人心的，一個是郝運的母親，一個就是何秋燕。
最近幾次何秋燕臉上的笑容徹底沒了，不僅如此，她變的易驚易吓。有時候宋菲菲突然大嗓門叫郝運都能把她吓得一哆嗦。像只受驚的小貓。
王磊會第一時間摟住她，但汪烨發現了何秋燕身體上的抗拒，她在拒絕着什麽，拒絕王磊的身體接觸。
起初，他以為這對小情侶只是鬧矛盾吵架了，但後來發現這種現象越來越嚴重，甚至有一次被王磊摟住時突然叫了起來，讓在坐的所有人都困惑不已。
她反應過來時連連道歉，解釋說自己最近在衛校接觸了屍體現在還有點害怕，大家也都覺得她這個理由合情合理，就連王磊也深信不疑。他并沒有生氣，而是覺得心疼。
汪烨聽見何秋燕一直對着王磊道歉，說她并不是對他的碰觸反感，她只是有心理陰影，她希望王磊能原諒她。王磊不停的撫摸着她的後背，試圖讓她安心，口中一直小聲呢喃着沒事，他并沒怪她。
後面他們也都聚過幾次，但都沒有了王磊和何秋燕的身影，過了差不多一個星期，王磊約着大家出去喝酒。到了才發現何秋燕和他分手了，而他正在借酒澆愁。
胡俊傑和宋菲菲一直疑惑不解的問他原因，怎麽好好的就分手了，總要有個原因。
他只是一直搖頭，悶頭喝酒，“她說她累了！很累很累！不想看到任何男人。”
“是不是胖子又去騷擾她了？”郝運問。
“她說沒有，她叫我別去找她了！”王磊頹喪的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突然笑了起來，“但她又說她一直都喜歡我，以前是，以後也永遠是。”
“那為什麽要分手？”胡俊傑急了，“女人的心思怎麽這麽的讓人捉摸不透，之前錢多多也是這樣，何秋燕也是這樣，太氣人了！”
“那是你自己情商低！”宋菲菲嘲諷了他一句。
“是不是她家裏出什麽事了？”這是汪烨問的。
王磊突然擡起頭，眼裏消沉的光慢慢的聚攏，“我忘了問了！她家人今年過年知道她和我在一起一直不同意的，說我太窮，跟着我會吃苦！”
“那就是了！”胡俊傑拍着桌子說，“估計是家裏給的壓力，你明天再去找她好好談談。”
像是找到了一線生機，王磊頹廢的樣子一瞬間偃旗息鼓，他鎮定的點點頭說，“一定還有辦法的！一定還有的！”
汪烨松了一口氣，他有時候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麽未蔔先知的能力，或者能遇見未來的能力。只要是他因為敏感想到的事情總是能一語成戳，他真希望自己的敏感別再這麽靈驗了，特別是想到了王磊坐在輪椅上的母親，他祈禱着生活能善待這些本就遍體鱗傷的人。
回去的路上汪烨總是憂心忡忡的，在一個黑漆漆，沒有路燈的胡同口郝運把車停在他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汪烨心不在焉的差點撞了上去，“你就那麽找撞？”他悻悻的說。
“誰叫你一直低着頭！想什麽呢？”
汪烨幹脆停下了車嘆了口氣，“我在想王磊他們。”
郝運往後走了幾步，站在汪烨面前一把摟過他抱住，“沒事，他們是有感情的，沒那麽容易就能拆散。”
“但是，如果那個阻礙是彼此的家庭，是不是就很容易？”
郝運沉默了片刻，看着汪烨的眼睛，“我們有時候也要相信自己的決心，我們是我們，能打倒我們感情的只有我們自己。”他擡起汪烨的下巴，含情脈脈的問，“你相信我們嗎？”
汪烨心裏的陰霾被郝運一點點驅散，他淡淡的笑着點點頭，“我相信你！”
郝運俯身吻了上去，汪烨瞟了一眼四周黑漆漆的胡同沒有人便安心的閉上眼睛摟住了郝運。
無論何時，都不要抱着僥幸的心理，就像正沉醉在熱吻中的倆人還是被不遠處的一聲譏笑吓的混身一哆嗦。
“郝運！”叫他的人是倒數第一的周偉，“你果然是個變态！”
郝運下意識擋住了汪烨，“你在暗處，他沒看見你，快走！快！”他幾乎是推着汪烨，讓他趕緊騎車離開。
“可是…….”
“快！聽我的！”他聽着身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見汪烨還愣在原地，咬牙切齒的用着氣音低吼一聲，“快走！”
汪烨紅着眼快速蹬上了自行車，耳邊的風都是鹹的，他感覺到自己的胸口被什麽重重地壓着喘不過氣，他只有用最快的速度往家裏騎，身後有千軍萬馬，有野獸，有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在追他，他只能拼命的跑，把它們遠遠的甩在身後。
謝玲見汪烨臉色煞白的進門時擔心的追随他急促的腳步走到卧室門口還是沒等來他的一句回答，她只能在門外敲門，“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汪烨覺得她怎麽這麽吵，太吵了，他要把謝玲打發走，“沒……沒事！”他盡量提高了嗓音，讓他看起來像是真的沒事而不是裝的。
謝玲相信了，“那你早點睡，有事叫我。”
“知道了！”
終于走了，終于走了，汪烨不安的坐在床腳，聽着樓下的動靜，他不知道明天迎接他的是什麽，郝運還留在那怎麽辦？他讓自己離開了他怎麽辦？他要不要回去？他也不知過了多久，樓下終于聽見了郝運自行車剎車的聲音。
汪烨迅速趴在窗戶邊看到郝運朝他笑了笑，指着火車站的後山，他點點頭明白他的意思，蹑手蹑腳的出了門。
他趕到小樹林時郝運站在木屋邊笑着朝他張開雙臂，汪烨三步并作兩步的跑過去，一把抱住他，“你……你有沒有……”
“放心！我沒事!周偉還不是我的對手，他沒看到你。”郝運安慰道，“但我們以後還是要保持距離，網吧你也別跟着我去了，在學校也要裝作跟我不熟，明白嗎？”
“可是你會不會被他們針對？”汪烨比誰都明白流言蜚語的可怕，特別是學校這種一句話就能像流感一樣蔓延的可怕環境，他見識過它的威力，殺人于無形。
郝運愣了一會，想起了周偉的污言穢語，“怪不得老宋寧願離婚也要幫你交學費，看來沒少賣自己的屁股吧！”
“不會！”郝運鎮定自若的說，“我不在乎別人怎麽說我，我在祁城聽過太多關于我的傳說了，毒死自己親爸的殺人兇手，無惡不作的混混頭子，專打流浪漢的暴徒，現在不差多一個變态的傳說。”
“我不忍心讓你一個人面對，我也可以，我不怕他們說，我…….”
“不行！”郝運抓着他的肩膀，嚴肅的看着他惶惶不安的眼睛，“你要答應我！以後不管聽到什麽流言蜚語都不能承認！你不承認它就永遠都是流言蜚語，你要是承認就成了事實了！雖然我們是事實但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你相信我，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忘了，那時候你已經去上大學了，這個流言蜚語就會徹底不攻自破，你明白嗎？”
汪烨的眼裏湧出了眼淚，“我做不到……我想和你一起面對，我們說好一起的……”
郝運拂過他臉上的潮濕吻了上去，“我知道，我們一直都是一起的，一直都是，只不過這次要委屈你躲在暗處。我們還要一起走很遠的路，不值得為了周偉同歸于盡，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汪烨就是不點頭，郝運耐着性子輕聲細語的又親了他一口，“能答應我嗎？”
郝運見汪烨半天沒說話笑着摟着他 ，“我沒事的，你相信我！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郝運，這個被謝玲嗤之以鼻的混混頭子每次都把他護在身後，沒有一次是猶豫的。那時候汪烨還不知道，郝運為他做的遠遠不止這些，他明明什麽也沒有卻願意用一身血肉之軀去護着他，愛着他，直到他離開這個世界。
第二天，汪烨站在學校門口就感覺到了天空的烏雲越積越厚，成堆成堆的往學校上空聚集，沉重的就好像所有的烏雲都跟說好的似的全部來學校上空滞留。這種只有在科幻末日電影裏才出現的特效場景，汪烨居然在學校見到了。
他感覺他走的每一步四周都有無數雙眼睛在死死的盯着他，那感覺就像是它們在等待着合适的機會想把汪烨看穿，看看他的肌膚紋理，血肉骨髓有沒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他以前沒覺得，原來走廊的到教室的距離這麽遠，他走了72步，這72步遠的像是要走完他的一生。他穿過周偉身邊竊竊私語的人群，經過宋菲菲審判似地目光，他假裝淡定的在位置上坐下。他和平常一樣，拿着第一節課的課本出來預習，一切沒有任何破綻。只不過課本上的字都是歪歪扭扭飄在空中的，沒有一個字是他認識的。
盡管如此，他還是要假裝他看進去了，他能看進去。如果不是周偉口中的那句，“你們現在知道老宋為什麽會離婚了吧？女的哪有男的那裏緊致呢！”
“周偉！我去你媽的！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斷子絕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