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頁

【ss:你希望我下班來接你嗎?】

生怕耽誤對方工作,她立刻補充:【ss:正在忙就不要回電話了,打字也可以的】

“......”

“難得見周總笑成這樣。”

窗邊下午暖陽正好,滿是芬香的花店內,梁栩柏倦懶靠着木椅後背,雙手插兜,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看着對面打字的男人。

沉吟片刻,梁栩柏打了個響指,笑容散漫:“沒猜錯的話,對面是大名鼎鼎的周太太?”

周時予唇邊溫和的笑容收斂,發送地址後放下手機,摘下金絲框眼鏡,淡淡道:

“開始吧。”

對方是誰不言而喻,梁栩柏挑眉長嘆,手指握着鼻尖在紙面上輕點:“那就聊聊你最近的生活。”

“近期有沒有時常感到抑郁、悲痛、或者悶悶不樂?”*1

“沒有。”

“對身邊事物是否失去興趣?”*1

“沒有。”

“是否和他人爆發過劇烈正常、甚至肢體上的對抗?”*1

“沒有。”

“最近有拟定新的自殺計劃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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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答案有片刻遲滞,周時予面色平靜,長腿交疊雙手平放于腿面,比梁栩柏看着更像醫師,

“所有問題答案,我已經讓陳秘書彙總給你。”

“所以我要的不是答案本身,”梁栩柏坐直身體,桃花眼精準捕捉方才男人的停頓,曲指敲了敲桌面,

“手表摘下來。”

周時予膚色是男性中少有的冷白,手背小臂的青筋血管清晰可見,手腕內側的縱橫疤痕同樣也越發猙獰。

時間久遠的疤痕大多呈現淺褐色,也有幾道日期稍近的淡黃,細長而繁密的全部聚集在同一位置,許多重疊部分,甚至難以分清過往曾被割開的次數。

“沒有新傷口,比上次你主動找我好很多,”仔細端詳一陣後,梁栩柏倒是滿意點頭,“看上去,你婚後生活過得不錯。”

“所以,”重新靠回椅背,梁栩柏笑了笑,“你想讓我做什麽。”

久病成醫,再者像周時予這樣早把自身病症摸透的人,主動尋求見面,只能說明他有非常強的目的性。

“我需要确保一直維持在‘正常人’的狀态,”周時予仍是上次見面的答案,

“現在的藥物劑量,無法滿足我的需求。”

果然是為了加藥的事;梁栩柏不由啧了聲:“你這人看着斯斯文文的,怎麽做事這麽極端呢?”

“你很清楚,只有體內藥物水平維持在相對平穩的有效濃度時,情況才最趨近平穩。”*1

梁栩柏臉上懶散笑容淡去,難能有幾分正經:“還有,不論基于對你的病情恢複、對她的身心安全考慮、以及對你們婚姻的保護。”

“我認為,你的太太有權知道你的情況。”

一時間,花店內只剩兩道呼吸聲,良久沉默,周時予坐姿不變,垂眸冷漠望着斑駁劃痕,薄唇輕啓:

“我會考慮。”

“突然這麽好說話?”梁栩柏意外笑出聲,摸着下巴打量人,好整以暇道,“果然還得是周太太啊。”

兩人又聊談許久,直到時間将近傍晚五點,梁栩柏收回頻頻看向對街的眼神,拿起圓桌上的迷疊香,放在鼻尖嗅了嗅。

“不能讓周總空手而歸,”梁栩柏起身伸懶腰,随口問道,“還是老樣子?”

手機鈴聲響,周時予接通電話前拒絕:“不了,養不活。”

話畢,男人拿着黑色手機轉身,輕車熟路朝花店後門的小巷走去。

梁栩柏也不勉強,只若有所思地打量手中迷疊香,随後便聽花店大門被推開,悅耳的風鈴聲響起。

年輕溫婉的女人小心推門進來,貼身純白內搭外穿棕色的針織外衫,長至腳踝的深藍色牛仔裙在高處收腰,整個人周身散發着柔和氣場。

女人首次拜訪的生疏明顯,進門視線在店內飛速掃視一圈,才輕聲詢問:“請問,周時予在這裏嗎。”

猜到對方身份,梁栩柏饒有興致地打量着盛穗,明知故問:“這位小姐,你是周時予的——?”

按照周時予給的地址一路找來,盛穗發現是花店也略有些詫異,眼前男人笑眼天生含情,如實回答:

“他......周時予是我丈夫。”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周太太,”梁栩柏眼底笑意更深,回頭朝後門扯着嗓子懶懶喊了句,“——周總,你太太來了。”

很快,周時予邁着長腿從後門方向折返回花店正廳,見到盛穗臉頰紅撲撲,溫聲問她外面風是不是很大。

盛穗笑着搖頭,微仰着頭同男人說話時,唇邊一對淺淺酒窩若隐若現。

相識幾年,梁栩柏還是首次在周時予身上看出“溫馨”二字,不由多打量交流的兩人幾眼,半晌挑眉,從花店門口夾起的排排木櫃上,拿出一碗盆栽。

“初次見面。”

和周時予的交談被懶淡男聲打斷,盛穗側看過去,就見梁栩柏遞來一只有着矮矮深色綠苗的盆栽,笑道:“這盆姬金魚草幼苗送給周太太,就當是祝福二位的新婚禮物。”

......姬金魚草?

聞所未聞的花名;盛穗緩慢眨眼,正想問這盆花開該是什麽模樣,就聽梁栩柏繼續道:

“這是周時予最喜歡的花,每次來我這裏都帶一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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