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頁
“我想如果我能成功,你應該會很高興。”
周時予沉默一瞬,喉間隐隐發癢:“我高興這件事.......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
“就像你早起做飯,是為了照顧我,”盛穗認為這是理所當然,反而覺得男人的提問奇怪。
在溫暖懷抱中轉身,她認真望着周時予雙眼:“你是我的丈夫,我也希望你在這場婚姻中,和我一樣感覺到幸福。”
女人瑩潤水眸中寫滿鄭重,還有幾分對周時予荒唐問題的疑惑和堂皇。
她眼底澄澈,其中只倒映一人身影;四目相對時,周時予忽地有片刻失神,仿佛回到十三年前那個寒冬。
當時盛穗守在他病床前,看他的眼神也是這樣,明亮、幹淨、清澈。
一眼萬年,不過如此。
周時予喟嘆出聲,長臂一伸将盛穗摟進懷中,落吻在她光潔額頭:
“原來你比我更會講情話。”
盛穗不解,擡頭問:“情話?剛才那句也算嗎。”
“算,每個字都很犯規,”周時予低低應答着,将人圈抱的更緊,頭埋進盛穗頸間,“我需要點時間緩緩。”
“......好的。”
盛穗被他抱的動彈不得,鼻尖滿是男人周身清苦的冷木香,怎麽想,都覺她那句再普通不過。
原來,周時予是這樣容易被感動的性格嗎。
百思不解,盛穗還是擡手輕拍丈夫後背安撫,就聽男人又問她:“剛才的話,還能經常說給我聽麽。”
“半句也可以,”周時予語氣溫和帶笑,轉瞬間就完美掩蓋情緒波動,又變着法子哄騙她,
“或者,只叫‘老公’也可以。”
原來目的是這個;盛穗從不懷好意的男人懷中退出來,小聲反駁:“......我剛才明明說的是‘丈夫’。”
周時予笑着問兩者區別。
盛穗也說不出其中詫異,只下意識對“老公”稱呼隐隐抗拒:“可能‘丈夫’更像相互敬重的夫妻使用、而‘老公’更适配與熱戀的愛人?”
她和周時予的婚姻,是由于适配才結合,而并非愛情。
“老公”如此稱呼在她的潛意識中,不僅過分親昵,更像是代表兩人關系要跨過“敬愛”這條警戒線,從而掉入熱戀的陷阱深淵。
她從不信愛情能持久,認定夫妻間相互尊重、彼此敬愛才能更好呵護這段關系,而非加入“愛情”不确定性太強的因素。
于是下意識就想規避風險。
如果可以,她想和周時予平平淡淡、而更長長久久的一直走下去。
直到現在,她認為同樣需要一段長久穩定婚姻的周時予,也是這樣想的。
果然,男人聞言只是沉默片刻,唇邊溫和笑容依舊,不再強求地揉揉她頭發:“好。”
“你不喜歡,那就不這樣叫。”
“......”
睡覺洗澡前,周時予從衣帽間拿出一套洗淨的嶄新睡裙,在浴室門口遞給盛穗。
男人笑着解釋:“昨天的賠禮。”
睡裙并非暧昧暴露的款式,而是一看就知注重保暖的設計。
布料柔軟細膩,優雅簡約的奶白色襯衫裙長過膝蓋,袖口與衣領有精致的蕾絲邊設計。
“春季晚上還是冷,”周時予讓盛穗找時間試穿,看尺寸是否合适,“睡覺多穿些,盡量避免着涼生病。”
盛穗接過衣服:“.....好的。”
浴室洗過澡後,盛穗用毛巾擦幹身體,垂眸看向置物架上的兩套衣服——一套是她自備的換洗睡衣,剩下一件便是周時予剛送的睡裙。
猶豫片刻,還是選擇穿上丈夫的禮物。
她想,所有精心準備禮物的贈予者,應該都希望這份用心能被珍重對待吧。
她不想辜負周時的心意,哪怕再微不足錄。
盛穗穿着新衣服出去,就見靠在床頭處理工作的男人聞聲擡頭,見她身上睡裙,鏡片後的黑眸笑意更甚。
“看來大小正合适,”周時予對她從不吝啬誇獎,放下平板認真誇贊,“很漂亮。”
盛穗被誇也不再臉紅耳熱,壓下翹起唇角,走到床邊掀開被子平躺。
很快,男人床頭櫃的暖燈被關閉,身邊床面微微下塌,耳邊傳來悠長平穩的呼吸聲。
卧室空闊靜黑,盛穗望着頭頂的天花板緩慢眨眼,幾秒後轉身面朝丈夫,輕聲詢問:
“你很喜歡那個稱呼嗎。”
周時予轉身抱她,閉着眼,親昵貼着她前額低聲問:“什麽稱呼。”
“......‘丈夫的’同義詞,”盛穗在黑暗中悄然耳熱,慶幸不會被發現,音量減弱,
“你如果更喜歡那個,我以後可以改。”
她的确不喜歡愛人間的稱呼,卻也清楚這是她認知問題;
如果僅是稱呼改變,就能讓周時予滿意;她算不上欣然接受、也是樂于改口的。
幾秒沉靜後,是黑暗中男人手指觸碰她耳朵,随即有沉沉的低笑聲響起。
“耳朵都熱了,”周時予指腹不輕不重地搓撚她耳垂,吐息滾熱落在頸間,“不會害羞麽。”
“有一點點,但會習慣的。”
心跳聲漸烈,盛穗坦誠她的青澀,手搭靠在周時予肩膀借力,偏頭薄唇湊到他耳邊,究極輕聲:
“......老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