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野路子◎

酒店房間裏面的燈光是暖黃色, 主燈沒開,幾盞小燈亮着,房間裏并不算太明亮。

姜彌被周最拉進房間裏, 一個趔趄, 差點撞在牆上,周最适時把她拉了回來, 隔着一小段距離,晦暗幽深中,姜彌也看不太清他是什麽表情。

她的手腕還一直被攥着,剛才那一下,捏的她有點疼。

“幹什麽。”不知道過了多久,姜彌悶聲悶氣問道。

周最還提着那一袋子吃的, 塑料袋碰觸身側,發出點點聲響來。

他抿着唇, 想了很久也才說了句:“你怎麽現在才回來?”

姜彌還沒來及解釋, 周最又說道:“我等你好久了。”

不管是裝可憐還是真可憐,姜彌承認,周最說得她有些心軟。

他平時不會做這種樣子,鬧脾氣時要麽不管不顧怼的人說不出話來,要麽冷着個臉, 像全世界都欠了他一樣, 這麽委屈巴巴的, 還真是頭一次。

周最也不打算隐忍,憋了一天再忍,他沒那個耐性了, 袒露自己的委屈沒什麽。

姜彌就是吃這一套啊。

她低眸說道:“和陳一淼很久沒見, 玩得忘了時間。”

“你不是餓了嗎, 趕緊吃東西吧。”

她掙脫了下周最的禁锢,又道:“我要回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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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很大的力氣,周最就是不松手,反倒有越握越緊的架勢。

姜彌:“你弄疼我了。”

周最這才松了點,可還是不肯放開。

“你留下來陪我。”

“開了房間不睡,這不純屬浪費錢嗎?”

說起這茬,姜彌勉強清醒了點,是誰要開兩間房的。

周最壓根不想提,他道:“我有錢。”

姜彌頓時無語,這是有沒有錢的事情嗎。

“很晚了,我要回去睡覺,你不要再搗亂。”

“留在這邊睡。”周最過于固執,他拽着姜彌往前走,把手上東西放下後,原地停留幾秒鐘,忽然将姜彌往懷裏扯。

他環住她整個身子,頭也埋在她頸邊。

周最似是很喜歡這樣的親昵舉動。

“姜彌,對不起,你別生氣了。”

還沒多久的功夫,周最就掌握了哄人的精髓,語氣要軟,聲音要低,貼在耳邊輕飄飄說一句,再大的氣也能消。

他好像已經徹底入了門,姜彌被他抱着,他又沒克制身體重心,直直壓下來,姜彌往後退了兩步,到脊背貼着牆壁,骨頭都被震得一酥。

肩胛骨之下,是周最的胳膊,攬住一整圈腰身。

姜彌也不知道他怎麽搞的,眼睛連着眨了好幾下,腦子也不太清醒,一時間就答應了過去:“好了我知道了,我在這邊睡,你,你先松開。”

明明是初春,他們身體的溫度卻高得驚人。

周最這才完全高興起來,抱着姜彌又是親又是啃的,實在是鬧得姜彌煩了,他才松開。

姜彌說要洗澡,他就去隔壁拿她的行李。

踏出房門的幾分鐘,周最揚着眉,先前的陰郁委屈一掃而空。

姜彌回來之前,他已經深刻反思了自己的過錯了。

就那麽點芝麻蒜皮的小事,計較那麽久,太不劃算了,周最都不知道自己當時在想什麽,非要争那一口氣幹嘛呢,争贏了,他不但沒有變得激動,反而獨守空房一下午,算起賬他簡直虧死了。

吸取這個教訓,後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周最都不敢跟姜彌擡杠了。

面子哪有老婆重要。

他折返回來,姜彌在自己的行李箱翻騰片刻,找出要用的東西以後,徑直往浴室走。

洗漱過後,姜彌脫了衣服,找了好久也沒看見發圈以後,揚聲跟外面的周最說道:“你幫我找一下發圈。”

“在哪?”

“那個棕色的小包裏,你看看有沒有。”

周最動作很迅速,找到了以後,走到浴室附近,“開門。”

裏面熱水已經在放,熱氣氤氲,透出陣白煙來,一條門縫開啓,姜彌伸出來的手翻轉着,夠了好幾下,懸空在那裏,周最盯着那截手腕看。

剛才捏的太用力,那一圈還是紅着的。

姜彌一直沒碰到東西,問:“你拿來了嗎?”

下一秒,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姜彌手卡了下,一并被折進來。

“你幹什麽?”

“一起洗。”

“……”

姜彌就算到了會有這出,突破障礙以來,除非是姜彌工作忙到真的一點空閑的時間都沒有,周最說什麽都不肯叫她太好過。他花樣不多,也不愛搞創新,來來回回也都是在卧室的床上,他好像沒有倦怠期,每次精力都蠻充沛的,一場□□下去,姜彌像被抽幹了力氣,他倒恣意潇灑得很。

現在到了外面,他好像也沒有收斂的意思在。

說是洗澡,姜彌聽聽就好。

浴室裏鬧過一陣,姜彌背抵在牆面上,涼意穿過身體,跟前面形成鮮明對比。

姜彌渾身都被染上欲色,恨恨看一眼周最,說道:“你不是說你餓了嗎?”

周最:“這不在吃呢嗎?”

姜彌狠擰了一把周最肩頭,肉太硬,擰不動。

算了。

下次再也不會被騙了。

被擦幹身體帶出來,眼看着周最還不肯消停,姜彌瞪着他,警告道:“我明天要參加婚禮,不準咬。”

“知道了。”周最自動翻譯了她的話,只要不留痕跡,大概怎樣都可以。

隔壁的房,終究成了擺設。

陳一淼的婚禮辦的很盛大,在莊園的草坪地上舉辦,來的客人很多,其中有不少大學時候的同學,看見姜彌,極為熱情的跟她打招呼。

看見一旁的周最,他們也是感嘆姜彌不夠意思,怎麽結婚了也好好通知大家一聲。

因着陳一淼知道這事,消息總是透露出去了點的,只不過比不上本人來說。

“婚禮可不能再忘了通知我們啊。”

“一定一定。”

到了這種場合,周最話很少,默默站在姜彌身邊當背景板,正經端莊的不像樣,在姜彌眼裏,這跟昨天撒嬌賣慘的完全不是一個人。

當然,她也懶得戳穿周最,免得又生氣。

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慢慢固定下來,一般情況下,姜彌哄着周最,特殊情況下,周最在姜彌面前只有伏低做小的份兒。

總體來說,也算公平。

是以陳一淼看到兩人時,還好好調侃了一番。

“哎呀,床頭打架床尾和,夫妻之間,是這樣的。”

她笑着看姜彌,又說:“我就說了嘛,這氣是過不了夜的。”

昨天還怒氣沖天擺出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今天又好的如膠似漆了。

習慣就好。

姜彌對陳一淼的話不太在意,她反正将人裏裏外外誇了一頓,誇的陳一淼臉都開始紅。等到婚禮正式開始,誓詞念着,當着所有人的面交換戒指和親吻,她又眼淚汪汪,感動的一塌糊塗。

周最和姜彌坐在下面,在每一個适當的節點鼓掌,給足氛圍。

周最湊近姜彌身邊,說道:“我們什麽時候也辦婚禮吧。”

“怎麽?你也被感動到了?”姜彌笑話他。

周最還很正經的點了點頭。

姜彌:“我很忙,沒時間。”

怎麽這麽冷漠。

“我接下來也會很忙,但是辦婚禮,我什麽時候都有時間。”

姜彌怪異的看了他一眼:“你以前可不是這麽說的。”

“你也說了,那是以前。”

今時不同往日。

姜彌皮笑肉不笑道:“也是。”

她偶爾也有些恍惚感,好像跟周最結婚就是昨天的事,互相客套又有一點別扭感,走流程完成任務似的度過婚姻,那時候也沒想到會有今天。

姜彌忽然來了點興致。

“這麽好的日子,你可以好好表現一下。”

周最:“表現什麽?”

“表現一下你對我的愛?”

周最盯着她的臉,半晌回應了句:“無聊。”

他知道,姜彌又開始逗他了。

“你說點好聽的話又不會怎麽樣。”

“你昨晚表現的不就挺好的?”

“周最,你不要害羞嘛。”

好說歹說,周最就是沒答應,晚上是晚上,白天是白天,他還是太過于矜持。

他被姜彌纏得厲害,找個借口跑了,只是耳邊的一抹紅出賣了他。

姜彌在原地笑了很久。

陳一淼跟她老公去敬酒,姜彌到處晃了下,婚宴上有不少零食,她多看了兩眼,就是沒拿起來。

叫周最看見她亂吃東西,又要說了。

不管怎麽樣,她這段時間身體确實好了點。

“想吃還猶豫什麽?”

身邊忽然傳來一道聲音,姜彌擡頭去看,來人還有幾分眼熟。

男人西裝革履,身材高大,相貌稱得上俊雅,嘴角帶一抹笑,眼尾微微上挑,透着幾分勾人的氣息。

他看姜彌的眼神有幾分茫然,主動解釋道:“這麽快就不記得我了?白開水小姐?”

姜彌猛地清醒過來,這是上次在酒吧搭讪的那位。

怎麽在這裏都能遇見。

“不好意思,我記性不太好。”

男人搖搖頭,笑着說道:“沒關系。”

他手裏拿着兩杯香槟,其中一杯,朝着姜彌那邊遞過去。

“這次,能請你喝一杯了嗎?”

周最回來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男人對着姜彌笑得不懷好意,顯然不安好心。

他才走了幾分鐘,這是哪裏冒出來的野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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