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飛機餐？你去接人？”

第5章 “飛機餐？你去接人？”

“不是，我趕飛機去帝都。”

老五驚奇了，“去帝都？我天，你果然有女朋友！江煥你這也太不夠意思了，有女朋友竟然不讓我們瞧瞧。”

老大老二老三老四頓時就來勁了，紛紛插科打诨起來。

江煥不好說自己的女朋友其實是男朋友，他笑着道：“有機會、有機會再說，我趕飛機！回來給你們帶烤鴨！”

“一定要帶啊，你說的。”

“我想吃稻香村的餅！”

“我我我，還有我，我想吃帝都的豆花～”……

江煥比了個OK的手勢，單肩背着書包飛跑着下了教學樓，然後跑出校門打了個的士。

到機場的時候，差點就誤機了。幸好趕上！

江煥駕輕就熟的上了飛機的經濟艙。

飛機的艙位等級有頭等艙、商務艙、普通艙還有經濟艙。頭等艙價格最高，經濟艙價格最低。

江煥坐在座位上，正好是靠窗的，飛機起飛後，他看着外頭的雲朵，白白的棉柔柔的，好像真的是棉花做的一樣，想着兩個小時以後就能見到顧然，他忍不住笑了起來，有點傻。

前世的愛情無疾而終，這一世重生回來，一定會不一樣吧？

他想要好好把握這份感情，願意為此付出努力。

——顧然此時此刻有點歸心似箭，江煥要來了，真的要來了。大一的時候他們聯系頻繁，漸漸的從一天、兩天幾個電話，到一天兩天一個電話，到後面一周兩周一個電話，後面更是一兩個月才聯系一次。大一的寒假他們回去之後感情升溫了一段時間，後面又漸漸的冷了下來。

大一下學期的暑假他成績過于優秀被導師選中跟組做實驗，沒有回去，期間只聯系過一次。

到大二開學，這麽長時間，他們沒有過聯系。

顧然在午夜夢回的時候會忍不住眼淚劃過鼻梁。

他和江煥……真的就不可能了嗎？

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

默認式的結束？

他舍不得。

終于給江煥打了個電話，忍不住傷心的哭了。

然後以前打電話無話可聊的江煥，對他說：“我來看你。”

今天晚上就能夠見到江煥了，顧然有些心不在焉的配合學長、導師。終于今天的試驗結束，顧然只想馬不停蹄的去機場接江煥。

可是莫景晟莫學長卻在顧然收拾東西打算走的時候，微笑着喊住他：“顧然，晚上一起吃飯嗎？我知道最近新開了一家餐廳，味道很不錯。我上次在那家餐廳吃了一份牛排套餐，他們的餐前酒蜜桃甜酒味道真的很好。”

顧然搖搖頭，有些急，對莫景晟說道：“不好意思啊學長，我有約了。現在趕着去接人，下次再約吧。”

莫景晟心裏微微錯愕，心說：“顧然從來都很冷靜，還是第一次看他這麽急切，是去接誰？”

莫景晟問道：“很着急嗎？要不要我送送你？”

顧然微笑拒絕：“謝謝學長，不用了，我坐車過去就好。”

飛機場不是很遠，現在不算下班高峰期，他坐地鐵過去也很快。

顧然換下衣服邁出實驗室的大門，出了實驗大樓，步履匆匆的朝着校外走去。

莫景晟望着顧然的矯健的長腿邁開離去，目光停在他挺翹的屁股上久久沒有挪開視線。

江煥從機場出來的那一刻，彼此就對上了視線。江煥看顧然恍若隔世，顧然看江煥也是久別重逢。

江煥背着書包大跨步過來，越走越快、越走越快，顧然眼圈一紅，完全顧不上周圍的人了，他飛奔向江煥。

江煥也奔跑起來。

顧然撲進了江煥的懷裏！

兩個一米八幾的男人相擁在一起，有人注意到了，也只以為他倆是好兄弟。

江煥的大書包裏只放了一條厚褲子和一件羽絨服，內袋裏放了兩條內褲。下飛機前已經穿上了。

然而還是很冷。

北方的冷是真的冷。

南方外頭過夜重感冒。

北方外頭過夜要吃席。

江煥擁抱着顧然，在他鬓角挨蹭了兩下，顧然深深的聞着江煥的味道，以求心靈的安寧。

真的來了。

他真的來看自己了。

抱了好一會兒，江煥才拍拍他的肩膀，對他說道：“走吧。”

顧然松開他，點點頭。

江煥看着年輕的，臉頰依舊帶着青少年稚嫩氣息的顧然，忍不住笑了笑。

顧然：“笑什麽？”

江煥：“好久不見，現在見到你，我很開心。笑一笑不行嗎？”

顧然從鼻孔裏哼出聲來，很有些傲嬌在裏頭。

江煥到顧然訂好的旅館住下，開了空調。外頭太冷了，江煥雖然帶了衣服褲子，可是鞋子還是秋天穿的板鞋，一點毛都沒有，這會兒腳冰的不行。他去浴室洗個大熱水澡緩一緩。

顧然拉開自己的書包，臉頰微微發燙起來。不過他吸了吸氣，開始把書包裏自己的床單給拿出來鋪到床上。

等江煥出來的時候，顧然就坐在床邊，擡着頭看他。

江煥深深的看着顧然，然後穿着拖鞋走過去，低頭吻了顧然的額頭。顧然伸手拽着江煥的襯衣衣擺，仰着臉看着他。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可是眼神裏卻是溫情脈脈。

“顧然，你瘦了。在學校很忙吧？”

顧然嗯了一聲，“課程很密集，布置的任務也很重，經常要通宵查資料。導師也好嚴格。唉……好累。你學的編劇專業應該也很忙吧？怎麽樣？能不能拿專業第一？

再拿個獎學金？”

江煥搖搖頭，“還獎學金了，不挂科都要靠老天保佑。你了？拿獎學金沒有？”

顧然也搖搖頭，“還差點兒，學校能人輩出，我還要再努點力。”他心裏暗暗下定決心，今年期末一定要拿獎學金，到時候就能坐飛機去看江煥。

江煥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發，顧然拉他一塊兒坐，明明已經距離挨的夠近了，可是非要斜對着坐，這樣才能看到對方的臉。

朝思暮想，日盼夜盼，終于等來了。

“加油，你可是學霸，一定可以的。”江煥給他加油鼓氣，顧然點點頭。兩個人四只眼睛看着彼此，臉上都帶着溫暖的笑容。

這會兒互相看着也沒有說話，只有溫情在脈脈流淌。

顧然忍不住伸出手來，摸摸江煥的臉頰，然後湊上來，額頭湊着額頭，鼻尖碰到了鼻尖，最後是嘴唇柔軟的映下。

江煥心神蕩漾。

忍不住想起了高三畢業後暑假的一天。他們約出去在縣城裏玩，顧然手上抱着爆米花，他的手上拿着冰棍。手裏沒有太多的錢，到縣城裏也只能買點小吃、吃個中飯，別說看電影、去電玩城這種事情了，花銷不起。于是為了多待一會兒，兩人從商場的樓上逛到樓下，再從樓下逛到樓上，只蹭空調不買東西。

最後累了，加上臉皮子薄不好意思繼續在商場逛下去，打算去找個陰涼的沒人的地方坐坐。

去哪了？

當然是一中。

現在全校放暑假，高二高三還不到補課的時間，學校除了打哈欠的保安，基本上沒人。

他們繞過荷花塘的曲折長廊，到圖書館，然後上了七樓。

七樓不是圖書室，是舞蹈室。窗子一打開，風就特別大，吹得人特別舒服，燥熱一下子就緩解了。

兩個人樂呵呵的說着很沒有營養的無聊的話題，一個說自己的老爸襪子破了偷穿他的襪子，臭熏熏的。一個說家裏隔壁鄰居家的狗被藥死了，狗販子好讨嫌。

絮絮叨叨的說了一下午的話也不嫌口渴。

然後太陽突然藏進了雲裏，風一下子也停了，蟬鳴也突然安靜下來。

江煥和顧然看着彼此紅撲撲的臉蛋，不知不覺身不由己的靠近了，他們在窗邊擁抱着親吻了對方一會兒。

江煥的思緒從舊時候的記憶拉扯出來，他以為他最刻骨銘心的是顧然要去帝都上學的前一天，沒想到自己一直忘不掉的是兩人第一次親吻。

顧然去帝都上學的前一天，喊了他出去玩。

離別在即，惆悵滿懷。兩個人都悶悶不樂，一點都沒有分數出來前無憂無慮的那種快樂。

去縣城的游樂園，花了10塊錢門票進去，卻連個大風車都舍不得買票玩。

兩個窮嗖嗖的家夥只能看看游樂園裏的錦鯉還有孔雀，以及叫喳喳的小孩子。

游樂園實在玩的無聊，江煥不舍得顧然就只進去看看錦鯉和孔雀，帶着他去打氣球。花了十塊錢，打了兩次才得了一個拳頭大小的長江七號外星人挂件。

江煥和顧然出了游樂園，漫無目的朝東走了好長一段距離。仿佛只要這樣無休無止的走下去，兩個人就能夠永遠的在一起。

可是，夏天的天氣說變就變，剛才還晴空萬裏，突然的就大雨傾盆。他倆狂奔一段路，才在一個走廊下面躲住了雨。

江煥和顧然都氣喘籲籲，彼此濕漉漉的頭發下面，是情緒複雜的眼眸。

有不舍得有很難過有不得不兩人靜靜的看着對方，天空大雨瓢潑雷聲轟鳴，閃電偶爾撕破烏雲。

江煥伸手去擦擦顧然臉上的水，顧然卻低了頭看着地上，江煥只能摸摸他的頭發。

過了一會兒，顧然擡起頭來，越過江煥的肩膀，看向那個窄窄廳堂的櫃臺。他們躲雨正好躲在一家小旅館的走廊上。

江煥不明所以的順着顧然的目光看了看櫃臺。

旅館老板正在看電視。

顧然對櫃臺看了好一會兒，目光才落在江煥身上。江煥看着顧然沉默的走進去，掏出來三十塊錢，要了3個小時的房間。

江煥不知道顧然為什麽要要三個小時的房間，他看着顧然走上樓梯，顧然看了他一眼，他就跟了上去。

兩個人沉默的走着，一前一後的進了512的房間。顧然把門反鎖上，又插了插栓。

背靠着門低着頭。

江煥站在顧然身前，忍不住把顧然抱進懷裏。

顧然就輕輕的哭了。

他不舍得，一點都不舍的。

“江煥，我也想去C省。”

江煥說：“別拿自己的前程開玩笑了，你爸爸媽媽不會準你報考帝都以外的學校的。你好好去帝都讀書，我以後工作了就來帝都找你。四年而已，很快的。”

顧然不說話，只輕輕的搖着頭。他很難過，也很傷心，卻也無可奈何。

江煥抱着他，親了親他的額頭，安慰他。

他也不舍得，可是他不能自私的跟顧然說你來C省。他也做不到為了顧然去帝都讀書。他的分數在C省可以讀很好的學校，在帝都卻只能去讀個三四流的學校，劃不來。

各有前程要奔赴，愛情只能放在後面。

在江煥吻了吻顧然的額頭之後，顧然從江煥懷裏出來，他濕漉漉的眼睛望着江煥，然後很突兀的将江煥拽到床邊推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