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白天忙碌了一天,晚上卻要趕工

第53章 白天忙碌了一天,晚上卻要趕工。再不趕工的話顧然的課題作業就沒法交差了。

卧室裏的空調調的暖烘烘的,顧然在紙上寫下密密麻麻的化學公式,江煥在長書桌的另一頭耳朵裏塞着個耳機,聽着純音樂鋼琴曲,手指在鍵盤上不斷的躍動着,白色的筆記本電腦word頁面上跳出大段大段的黑色字符。

兩個人都在忙碌着。

即使沒有和對方說話,可是有這樣的陪伴,心腔都是暖暖的。

江媽媽和江爸爸在客廳裏看着電視,電視的聲音都調的小小的,看着看着電視,江媽媽停下手頭的棒針,她笑眯眯的問江爸爸:“啥感覺?”

江爸爸疑惑:“什麽啥感覺?”

江媽媽:“當公公啥感覺?”

江爸爸頓時樂起來,“你當婆婆啥感覺我當公公就啥感覺。”

江媽媽開心極了,她說道:“我剛開始看兒子的畢業照的時候,看到顧然我就覺得顧然滿身書卷香,結果他一來,我就吃驚了,這真人比照片好看多了。我一開始還以為他是個只會讀書的聰明人,結果他幫我捉鴨子那手腳也利落着,幫我幹家務活,他也熟門熟路。咱們兒子,嗐,不說了,說就是都配不上人家。”

江爸爸喲了一聲,說道:“咱們這樣的人家可不興有了媳婦就忘了兒子啊。咱們兒子也挺好的,看他們感情那麽好,咱們兒子也肯定是優秀的,不然然然也不會看上江煥不是?”

江媽媽笑眯眯的點點頭,兩個人繼續看電視。

電視裏正在播放一段重男輕女的情節,媽媽抱着小兒子帶着大女兒坐小客車去縣城走親戚,這個時候售票員走過來說大女兒占了一個座位也要買票,媽媽就不肯讓大女兒坐着了,大女兒上車暈車,難受極了央求媽媽給買張票。

媽媽不給買,嚷了兩聲讓大女兒把位子讓出來。

大女兒看着老虎一樣的媽媽也害怕起來,大女兒就要站起來了,結果她動作慢了點兒,被她的媽媽一腳踹了下去。

她媽媽抱着弟弟一邊用腳踹大女兒,一邊罵她,罵的不堪入耳。

售票員攔住了,說:“你當媽的怎麽能這樣?給孩子買張票怎麽了?”

然而她媽媽說:“丫頭片子坐什麽坐?!個死丫頭賤丫頭……”

江媽媽:“……”

江爸爸:“……”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想起江蘭芳家的大女兒徐翠。然後都嘆息一聲,晃了晃腦袋,別人家的事情,真的就是想搭把手也只能搭一時,搭不了一世。

如果他們家有個女兒,江爸爸和江媽媽自認為自己絕對不會這麽對待她,他們都是本本分分的老實人家,有兒有女都是天賜,都要好好培養的。

而且這個世界上還有那麽多的人家懷不上、生不了。這些重男輕女的事情,真的看着都讓人心痛。

就在兩人繼續看電視劇的時候,這個時候江爸爸的手機響鈴,江爸爸接聽起來,那邊寒風呼嘯,有哽咽的哭腔傳過來,“舅、舅舅,您、您能接接我嗎?”

江爸爸錯愕極了,訝異問:“徐翠?”

那邊失聲痛哭起來,“舅、舅舅,是、是我。”

江爸爸和江媽媽錯愕對視一眼,江爸爸還摸不清頭腦,江媽媽已經拍着江爸爸的肩膀說:“你趕緊啊,問她在哪兒?”

江爸爸:“對對對,徐翠,你你你、現在在哪裏?”

那邊聲音都是哭腔,說:“我在街上,我不知道玉蘭村往街上哪個岔路口下去。”

江爸爸忙說道:“我現在就去接你,你別動啊,我就來。”

江爸爸挂了電話去拿摩托車鑰匙,江媽媽急匆匆的給江爸爸抓起外套和鞋子,“不要太着急忙慌,天上下雨下雪地面結冰滑。”

江爸爸說:“放心放心。快進去你都沒穿棉褲和襪子。”

在火櫃蓋着被子烤火,洗了澡的江媽媽就只穿了睡衣和一件外套。

江爸爸發動摩托車去街上接徐翠,聲音驚動了江煥,江煥鍵盤上的手指停頓了,顧然也看向江煥,眼睛裏帶着詢問。

江煥說:“你忙着,我出去看看。”把耳機從耳朵裏拔chu來,他打開卧室的門走出去,頓時就覺得外頭冷,只不過空氣的确很清新。不像屋裏開空調那麽悶。

看着江媽媽從堂屋走進客廳來,江煥詢問着:“媽,爸爸大晚上的去哪?”

江媽媽滿臉焦灼擔心不已,“徐翠來了。這大晚上的出租車司機都回家暖被窩了,更別提每天有次數的小客車。她咋從城裏來的?”

江煥蹙眉,他對江媽媽說:“等爸爸接到了就知道了。媽,你別急。先去火櫃烤火,別凍着了。”

江媽媽點點頭,看着穿着黑色高領毛衣的兒子,說道:“你趕緊穿件外套,客廳裏冷。”江媽媽說着蹙着眉毛,去找自己的外棉褲套上,然後說道:“沒事的應該沒事的,你去忙你的去,我去給你爸爸給你翠姐煮碗生姜紅糖水。”

江煥看着江媽媽着急忙慌的去廚房去了,這邊他百思不得其解,心裏卻有點預感,指不定是二姑那一家子對徐翠姐做了什麽。

江煥的記憶裏對徐翠姐實在是沒有什麽太大的印象,只知道江蘭芳家裏重男輕女嚴重,不止江蘭芳和徐玉青重男輕女,徐玉青上頭的老人,平輩的兄弟姊妹也都重男輕女。

上輩子後世過年團聚的時候,江煥發達起來,家裏起了大別墅,江家一家子過年就在他家團圓。

徐翠姐那時候已經生了四個女兒,然後肚子裏還懷着一個在追生男孩。她的丈夫是個比她大了十多歲的男人,來他們家的時候,徐翠姐頂着七個月的肚子也坐不下來,要幫他們家做家務。洗完洗菜掃地……江媽媽勸都勸不住。

上輩子發生過徐翠來自己家的事情嗎?

江煥仔細想了想,沒有,他确定沒有。

過了約莫半個多小時,江爸爸回來了。江煥從房間裏出去,江媽媽從廚房裏出來,江爸爸停下摩托車,徐翠從摩托車上先下來。

徐翠滿頭滿臉的血,她全身瑟縮着,衣服破破爛爛,嘴巴那一塊腫着,嘴唇還少了小塊肉。

她顴骨地方高高腫起,看起來像是被人一拳捶成這樣的。

她的衣服也是爛的,褲子也是爛的。

全身都是泥水印子,不知道摔了多少跤。

更可怕的是這麽冷的天她沒有穿鞋子,一雙腳髒的看不出來樣子。

她驚恐害怕着,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會眨一樣。

她看到江煥、看到江媽媽,然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江媽媽扶都扶不起她,徐翠悲怆的說:“舅媽、舅媽你救救我,我、我不想嫁,我不想嫁,我真的不想嫁……”

江媽媽看着驚惶的徐翠,能說什麽?她一邊拉她起來,一邊把自己的衣服給她披上,帶她進家裏。

要她進去烤火,她說自己身上髒,不願意上去。

江媽媽拽着她摁着她才讓她蜷縮着縮在火櫃裏,全身都在瑟瑟發抖。

江煥端了生姜紅糖水過來,徐翠抱着碗,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她沒喝,一說話嘴巴傷口開裂又流出血來,她看看江媽媽,看看江爸爸,又看看江煥,然後嚎啕一聲,絕望的說:“舅媽,那個人給了爸媽十三萬塊錢,爸媽要我跟了他。”

“我不願意,我媽媽說女人被男人做了就死心了,他在我家、他在我的床上……”

“舅媽、舅媽,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我爸媽捉住我要打死我的,我竟然敢跑?我竟然敢跑……”

徐翠後怕不已。

江爸爸和江媽媽說不出話來,已經憤怒到悲哀,寒氣從腳底板蹿上來。

江煥聽着這話,他完全呆住了。

他上輩子加這輩子的三觀,都一起被震碎了,他從未見過這樣荒唐的事情。

顧然聽到聲音,本來不想出來的,畢竟江煥的親戚現在這樣狼狽,自己在江煥親戚的眼裏絕對屬于外人,他要是出來了,看見他,江煥的親戚會有多尴尬?

可是顧然在聽到徐翠哭訴聲之後還是從房間裏走出來,他想看看這個可憐的女孩子。

徐翠對顧然的出現沒有給出什麽反應,她沉浸在自己恐懼的世界裏無法自拔。

江媽媽勸慰着徐翠:“好孩子好孩子,我們不去想、不去想了,來,都過去了,把姜湯喝了,不然感冒了要難受。”

江媽媽說着這話她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下來。

江媽媽把碗推向徐翠的嘴巴,徐翠咕咚咕咚一口就喝完了,江媽媽把碗放在桌子上,徐翠就抱着江媽媽哭起來,哭到全身抽搐。

江爸爸抽着煙,皺着眉,全身都是低氣壓。

江煥和顧然對視一眼,江煥問:“現在該怎麽辦?”

顧然:“報警。”

徐翠聽到顧然的聲音,驀然從江媽媽懷裏出來,她驚恐的說道:“不、不能,不能報警,報警我爸媽會打死我的!不能報警!”

江煥道:“可是不報警,你今天的事情就算了嗎?你躲得了一時你躲得了一世嗎?你要跟個不喜歡的人在一起,然後在未來的日子裏天天被他打罵?還要天天伺候他,還要給他生孩子?”

“江蘭芳和徐玉青收了十三萬塊,就能把你嫁給他,還說出那種話,讓他對你做出那種事情,你就這麽算了?就這麽輕而易舉的原諒了?”

徐翠眼睛裏沒有怨恨,她只有恐懼和害怕,她的脊梁早就在她出生後記事開始就已經被碾的粉碎。

在她自己的三觀裏,她就是徐家的豬狗,徐家的牛馬。她不配以人的身份堂堂正正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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