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塊錢

3塊錢

二面很快就結束了。

橘遐順利成為四個臨時助理中的一員，明天正式上班。

雖然對于這個結果沈墨駒很不滿，但之前他說了讓慕容許決定，就不會出爾反爾再去反駁對方。

現在橘遐算是完成了百分之五十的劇情融合，死亡危機可以稍微往後挪挪。

橘遐滿意極了。

第二次生命誰會不珍惜？

不過是騙騙笨蛋系統罷了。

況且實習助理工資一個月有七千呢！

老板大方！

橘遐的快樂心情一直維持到了晚上。

因為房東發來了催租消息。

橘遐小臉一下子就垮下來了。

原身和另外三個人合租，房子位于低樓層的老小區，沒有電梯，樓梯逼仄陡峭。

四個月欠款和下個月租金，一共一萬五，瞬間把橘遐的錢包榨幹。

只能說A市寸土寸金。

憋了一整天的系統終于忍不住了，它彈了好幾個空白對話框出來，試圖引起橘遐的注意。

然而橘遐眼裏只有僅剩的一千多塊，愁雲慘淡。

系統快把自己憋出內傷了：【對于第一個許願人是沈墨駒這件事，你就沒有什麽要問的？】

橘遐愣了一下，長長地“哦”了一聲。

系統眼裏慢慢有了光，開始期待她的反應。

橘遐：“五百塊一個問題，先付再問，回不回答你随意。”

系統：【……】

系統眼裏的光，“啪”的一下消失了！

【我日你仙人板板！】機械音接連炸開。

幾分鐘後，一段冷冰冰的文字被甩出來，解釋了選擇沈墨駒的原因。

大概解釋就是在橘遐開始融入劇情後，必須在五分鐘內選擇任務對象。

顯然記仇的系統不太想給橘遐這個自由選擇的機會，所以故意沒有提醒她。直到五分鐘倒計時即将結束，才自動替橘遐選出能夠提供最大心願值的人，也就是沈墨駒。

…

第二天，橘遐拎着兩個肉包出現在片場。

扶貧包子，弄堂口包子攤買的，一塊錢一個，不太好吃，但橘遐覺得自己可以吃一輩子！

只是快樂并沒能維持太久，很快橘遐就察覺到了片場裏的低氣壓。

大部分的人都圍着沈墨駒，就連導演也彎着腰，低聲下氣地對他說着什麽，時不時傳出幾聲谄媚讨好的笑。

而剩下的那部分人則正為他的要求忙碌奔走着。

暴躁不爽的聲音再次響起。

“新改的劇本呢？”

“墨鏡，我要墨鏡！”

“倒杯冰水要這麽久？瓊漿玉露都釀出來了，你們是在給我挖水井？”

“男二的腦容量已經小到記不住二十八個字的臺詞了嗎？不會演戲就讓他滾！”

橘遐透過人群的縫隙看到了自己的老板。

沈墨駒大爺似的靠在真皮沙發裏，寬大的校服随意敞着，一雙大長腿大喇喇地擱在桌上，旁邊随意丢着幾個游戲機。他煩躁地扒拉了兩下黑發，微微繃緊的下颚線鋒利，透出幾分攻擊性，像是一頭年輕的豹子。

正在拍攝的是一部小制作校園偶像劇，沈墨駒是劇組裏最大牌的明星。

也是最耀眼的。

曾經的頂流，哪怕跌落神壇，仍舊是普通人遙不可及的存在。

“墨崽發脾氣都這麽帥！”

“好喜歡嘤嘤嘤……”

“崽演校霸簡直就是本色出演！”

插不進去的工作人員在旁邊竊竊私語，發出感嘆，是藏不住的喜歡。

但橘遐從中捕捉到了一句不同的：“要是念瑤姐在這裏就好了。”

橘遐扭頭去看，說話的是個二十幾歲的女生，對方見她看過來，自然地打了個招呼：“你好，我是沈哥的正式助理之一，你喊我十七就行。”

“十七？”橘遐有些奇怪地歪了一下腦袋。

十七小姐姐好脾氣地解釋道：“你剛來不知道，原本大家都是喊名字的，但是人員流動比較大，名字總是記不住，後來就用了編號，要是我被開除了，下一個頂替我的就會繼承‘十七’這個編號。”

橘遐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別人都是編號，唯獨女主蘇念瑤擁有自己的名字。

地位可想而知。

十七沖着橘遐溫柔地笑了一下：“你別怕，沈哥雖然脾氣不好，但他是個好人。”

像是為了附和她的這句話，沈墨駒暴怒的聲音再次響起：“你被開除了，滾！”

橘遐：“……”

十七：“……”

十七輕咳了一聲：“自從念瑤姐休假後，沈哥的心情就不太好。之前兩人好像因為一件小事拌了幾句嘴，沈哥一怒之下就把人氣走了，好在念瑤姐至少休假，很快就會回來。她可好了，等你見到就知道了，現在快去忙吧。”

橘遐點頭後就跑開了。

蘇念瑤和書裏寫的一樣，自帶瑪麗蘇光環。

現在脾氣糟糕的沈墨駒對她與衆不同，在之後蘇念瑤會用自己的女主魅力逐一征服娛樂圈裏的其他明星，成為圈子裏最特別的那個存在。

看着橘遐離開的背影，十七沒忍住又深吸了兩口氣喃喃道：“也不知道她帶了什麽好吃的，怪香怪饞人的。”

…

橘遐很快就靠自己的一張小甜嘴打入了助理團。

還聽到了不少八卦。

比如整本書裏，也是這個世界中最高不可攀的人——史上最年輕，最特立獨行，最神秘的三金影帝，秦執的一些近況。

影帝的新科幻電影《深海魅影》前幾天上映了，票房一天比一天高，據說可以再創歷史新高。

這位影帝十六歲出道，年少成名，紅透半邊天，但演繹的角色都有一個特質——不露臉。

他的每個角色都帶着特效妝或面具，更甚者直接超脫人類範疇，總之一句話就是休想通過角色的臉看穿他的本來面目。

所以哪怕他火遍全國，包攬各大獎項，大衆至今都不知道他真實的模樣，就連娛樂圈裏，見過他真面目的人也少之又少。

除此之外，橘遐還知道了哪幾個小花又扯頭花了，哪個明星又搶資源了。

吃瓜的同時，橘遐也見識到了沈墨駒的脾氣。

他一上午就開除了三個實習助理。

是的，實習助理不止他們四個新來的。另外七個助理屁股後面各自跟着幾個實習助理，少說都能湊齊一個足球隊。

可就算這麽多人伺候他，他的心願板上的心願仍舊有很多沒有完成。

橘遐看着待完成的心願，仿佛看到小錢錢在朝自己招手。

…

沈墨駒身邊仍舊鬧哄哄的，不過很快他就發現手邊的劇本被替換了。

入手的紙張被裝訂的整整齊齊，還帶着些許打印機的溫度。他之前做過批注的地方被完全複刻下來，新修改的內容也标了高亮。

就很眉清目秀。

一旁挨罵的四二五號助理偷偷朝他看過來。

沈墨駒立馬瞪他一眼：“看什麽？劇本都比你順眼！滾！”

四二五唯唯諾諾地滾了。

接下來的幾分鐘裏，沈墨駒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他剛剛的要求都得到了響應。

墨鏡不知道什麽時候架在了他的頭頂，一低頭就會自然落到他的鼻梁上。所有游戲機都插上了充電器，其中一個經營游戲甚至還貼心地開了自動挂機模式。他手邊出現了一杯冰水，外面的水汽擦得幹幹淨淨，五塊冰不多不少剛剛好，還插了一根吸管。

但他根本沒注意到是誰做的。

沈墨駒沉默一瞬，突然扭頭朝男二看去。

此時此刻，男二左手是臺詞，右手是臺詞速記法，旁邊還放着錄音機，正循環播放着他的那句二十八個字的臺詞。

男二正一臉懵逼。

他和沈墨駒的目光在半空相彙，兩人大眼瞪小眼了幾秒後。

男二驚恐地大喊：“我背出來了！我真的背出來了！！！”

不知怎麽的，心浮氣躁了一上午的沈墨駒突然就平靜下來。

同一時間，40點心願值如期到賬。

雖然沈墨駒很多要求都是對其他助理說的，但這也算是他的心願，所以在橘遐完成後也能夠獲得心願值，不過數值會相應的少一點。

系統不太明白橘遐如此低調的原因：【為了避免被炮灰的命運，你不應該借此機會多刷好感度？努力替代蘇念瑤，到時候身份暴露，說不定沈墨駒還會念幾分舊情。】

【你不會以為自己默默付出就會得到回報吧？】

【你穿的可不是什麽童話故事。】

橘遐覺得此時此刻的系統透着一股不谙世事的天真：“統啊，沒想到你這麽關心我。”

系統炸毛：【誰關心你了！你愛咋咋地！】

橘遐又不搭理它了。

系統憋了半天，愣是沒等到橘遐對自己行為的解釋。

【所以你到底為什麽這麽做？】

橘遐像是就在等它問這一句：“一個問題10點心願值，良心買賣。”

系統：【……我幹你大爺！】

她怎麽不去搶？

橘遐拿出菜場砍價的架勢：“別介呀，給你打個折，8點怎麽樣？”

系統冷嗤：【2點】

當它不會讨價還價嗎？

橘遐循循善誘：【4點，折上折。】

系統逐漸上頭：【3點不能再多了！】

“成交！”

橘遐一錘定音！

随後倒豆子一樣解釋起來，生怕系統反悔：“沈墨駒的助理團明顯存在着激烈的競争和龃龉，在這種環境下，新人冒頭就是自尋死路，今天被開除的第一個實習助理就是因為太優秀被坑走的。

其次，助理一職目前來說是留在沈墨駒身邊最好的身份，我不能失去，而且我非常需要這份工資。”

“說完了，謝謝惠顧。”

陷入砍價意猶未盡的系統：【……】

痛失3點心願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