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坦白局
坦白局。
那天看完電影回來後,陸琛身心俱疲,本來他的本意只是答應下來應付應付一下就行了,可沒想到葉星沅老是問他誰是阿奇誰是天天這樣的問題,為了分清誰是誰他只能硬着頭皮把整場電影認真的看完了。
完了這都還不是最令他頭疼的,最令他頭疼的是,那天從電影院出來後葉星沅問他喜不喜歡看這個電影,他随口回答了句喜歡。
他沒想到正是那句喜歡,未來的一個星期以內,他腦中不時就會浮現那幾句靈魂歌詞,“汪汪隊,汪汪隊我們馬上就到…得得…得得…得得…”
沒錯,他已經被迫看了連續一個星期的汪汪隊立大功了,他原想着一個動畫片而已,他很快就能看完了,可當他詢問百科,百科是這樣告訴他的。
“集數:52集(第一季)、52集(第二季)、52集(第三季)、11(第五季)、28(第五季)、6集(第六季)、52集(第四季)。”
聽完這一串機械的數字,陸琛感覺他快要被折磨瘋了。
他清楚的知道這樣下去他真的很有可能會變成一個智障,他曾嘗試過許多辦法和葉星沅抗議,最終卻都被葉星沅以各種理由搪塞了回來。
不穿他選的衣服,“太成熟,老,不好看。”
不看他選的動畫片,“會越來越老,多看看才會越來越年輕。”
不吃他削的蘋果,“皮膚會變差,長皺紋,老,一起出去人家會說是他爸爸。”
總而言之說來說去就是那句話,“你老了,不做這些就會更老,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你好,你要聽話。”
葉星沅是真的完全把他當小孩對待了。
他隐約察覺哪裏不對頭,但又一時說不上來那種感覺。
直到有天杜銘提醒。
杜銘是這樣說的:“有沒有可能葉少是發現了什麽,故意報複老板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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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琛聽後眉宇微動,“你是說……”
杜銘點頭,“不是老板你的錯覺,經老板你這麽一提醒我也發現了,葉少這段時間對我也不似之前了。”
陸琛微微挑眉,“不似之前……他之前都是怎麽對你的?”
杜銘說:“葉少之前和我說話時謙虛有禮,語氣溫和緩慢,基本都是面帶微笑的,可最近一段時間,葉少和我說話時的那種笑變了,我總有一種感覺,他在諷刺我。”
陸琛指尖微動,“我也是這種感覺。”
杜銘說:“葉少十有八九是知道些什麽了,老板你打算怎麽處理?”
“怎麽處理…”陸琛捏了捏眉心,“那得先看看他都知道些什麽,要不,你替我去探探口風?”
杜銘面露難色,“這,這恐怕不得行吧,現在葉少明顯已經不信任我了,我再去試探明顯是在火上澆油,不好,恐怕會适得其反,老板您還是另覓良策吧。”
陸琛說:“想,趕快給我想,這個事情必須解決,不然我感覺我遲早要被他折磨瘋。”
“好,想,老板您先別着急,要不這樣,要不我先以要靜養為由送你去東郊別墅躲躲,等想好辦法您在回來就是了。”
“不行。”陸琛說:“這裏是我家,我為什麽要躲躲藏藏?再說了姓江那小子很快就會被保釋出來,我此時去了指不定再回來時頭上都有多少頂綠了,這個辦法不可行,重新想。”
杜銘咳了一聲,“那,那要不老板你還是和葉少坦白吧,其他的事老板您一向很小心謹慎,葉少不可能猜到,所以他此番異常,很有可能是猜到你已經恢複記憶了,我覺得老板你還是…還是主動自首比較好,不然…”
“不然我猜葉少也不會就此作罷,您估計要得把所有的汪…汪汪隊看完,對了我今天聽送水果的老劉說葉少又新訂購了好幾個品種的蘋果,您…您還是好好想想吧…”
陸琛是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有被人拿捏的一天,偏明知道被人戲耍,除了頭疼,他竟沒有一絲生氣的感覺,他覺得這一定是車禍後遺症,畢竟這若是換在以前,誰要是敢這樣戲耍他,他恐怕都在準備如何讓對方成為失蹤人口了。
他也不是沒想過要和葉星沅坦白,可他心裏憋着股氣,他總覺得葉星沅有事瞞着他,且還不是件小事。
既然大家都有不為人知的秘密,那就互相傷害好了,看誰拗得過誰。
可現下的問題是,他被葉星沅給拿捏了,不坦白還好像不行了,可若講到坦白,既然決定了要對葉星沅負責,要坦白的事也就太多了,若如實說了,葉星沅想離開,他會放他走,若想繼續留…
罷了,應該沒人會想繼續吧。
思索再三,考慮了兩個晚上後,陸琛決定在葉星沅回房間準備入睡和葉星沅聊聊。
葉星沅一如這幾日洗漱完畢後就上床休息,因為知道陸琛恢複記憶的緣故,這幾天他都睡的很靠外,而陸琛這幾天雖還是偶爾會挨着他睡,但沒有以前那麽粘人了,他猜想對方是怕被懷疑才不得已偶爾裝裝樣子。
這天晚上,他躺下休息,見半天沒傳來動靜,他正要放松入睡時便聽到身後傳來聲音,“我們談談。”
葉星沅猛的睜眼,心一下就提了起來。
這語氣……
陸琛是打算…
葉星沅面上看不出波瀾,內心卻波濤洶湧,他淡定緩慢的從床上坐起身來,輕靠在床頭,“好,你是想以怎樣的身份來和我談呢?”
陸琛吐了口氣,低聲說:“你果然猜到了。”
葉星沅輕笑,“猜到什麽?我怎麽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陸琛把手機放在了床頭,卻沒上床,“我恢複記憶了,恢複有一段時間了,之前由于有些原因沒能及時告訴你,我,我很抱歉。”
“別,千萬別說抱歉。”葉星沅快速打斷了他,那日的話還言猶在耳,“我又不是你的誰,你沒必要和我說抱歉,我也承受不起。”
陸琛覺得這話尤為刺耳,他不喜歡看到這樣尖銳,滿身是刺的葉星沅。
他放低姿态,主動承認錯誤,“不,這事确實是我做的不夠周全,沒考慮到你的感受,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
葉星沅說:“別呀,你繼續瞞着就好,我還有大把的時間陪你玩呢~”
陸琛:“………”
“所以你真的是故意讓我看那些動畫片穿那些卡通衣服的?”
葉星沅沒有否認,大方的承認了,“是啊,怎麽?不好玩嗎?我看你不是也玩的很開心嗎?”
陸琛說:“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滿腦子都是汪汪隊,汪汪隊,汪汪隊。”
“是嗎?”葉星沅說:“那不是很好嗎?我這是在給你增長新知識,你應該感謝我才是。”
陸琛沒與他辯駁,只說:“現在外邊都在傳,說我妻管嚴,怕老婆。”
葉星沅說:“別,我可不背那個鍋。你知道的,我們有名無實罷了,你若想解除這段婚姻關系,我随時都可以簽字。”
陸琛搖頭,趕忙解釋:“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麽?只是還有用得到我的地方?”
葉星沅一向脾氣很好,可今天卻顯得格外的咄咄逼人。
他也知道得罪陸琛于自己有害無利,可情緒上頭時沒有幾個人是能從容應對的。
好在小九及時提醒:“親愛的宿主,您的任務是和陸琛增進好感度,取得陸琛的信任,阻止他和主角産生感情糾葛,并成功攻略他,溫馨提醒,您現在的行為已經違反系統下達的指令初衷,将扣除好感度5000點哦~好感度提升不易,望宿主控制情緒,不要再做出違反任務的舉動哦~”
這還能這樣玩的嗎???
葉星沅突然意識到,他好像掉進了一個大坑,一個狗比系統專門為他量身定制的大坑,然而明知是坑他還不得不壓着火往裏跳。
穩了穩心緒,他和小九開啓了靈魂交流。
那我要怎樣才可以補回這個好感度?
小九說:“很簡單,比如嘗試和陸琛進行親密接觸,系統會根據親密度給您做出對應獎勵,其中這邊所指的親密接觸除了系統給您下達的任務外,分別指親親,擁抱,牽手,臨時标記,終身标記,普通親吻,舌…”
停!葉星沅聽不下去了。
小九也沒再科普,只補了句:“小九溫馨提示,宿主您自己主動争取的好感系數會更高哦~”
行,知道了你走吧,待會陸琛該起疑了。
事實上,見葉星沅情緒不佳,陸琛還在一個勁解釋着,根本沒發現什麽不對。
被小九這麽一鬧,葉星沅也想通了。
不就是被騙了幾天,不就是真心喂了狗嗎,不就被說了句外人嗎。
他記性一向不好,他可以忘掉的,從今往後他們就是互相利用的關系,畢竟于他而言保住小命比這些莫名其妙的情緒要重要多了。
他打斷了陸琛的話,“行了,我原諒你了,睡吧。”
陸琛明顯沒反應過來,“怎麽,怎麽突然就……”
葉星沅也懶得解釋了,“困了。”
“哦。”陸琛說:“可我還沒說完。”
葉星沅點頭:“行,你繼續,我聽着。”
陸琛聽出葉星沅語氣中的敷衍,他知道此刻的葉星沅必定很煩,可有些事既然開了頭,就必須有結果。
要說的事太多,一時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靜默片刻,他道:“你知道我為什麽執着于得到爺爺的認可嗎?”
葉星沅微愣,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會問這個,他下意識問:“為什麽?”
陸琛喉結微微滾動,往窗外看了眼,“因為那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葉星沅問:“什,什麽意思?”
陸琛長吐了口氣說:“其實我已經記不清我父母的樣子了,我只隐約記得他們好像時常吵架,原因大概是因為我,我父親和爺爺一樣,他們都不太喜歡我,母親告訴我,每個人愛一個人的方式不一樣,他們只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在愛我,可我知道,母親是在安慰我,我那時候雖然小,卻也是能感覺到的。”
“那場事故後,唯一愛我的媽媽也丢下我一個人走了,從那天起我就知道,這世間不會再有人愛我了,爺爺說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就該由我結束,一次偶然,我聽到爺爺和大伯談話,大伯打算收養我,爺爺沒有反對,因為他們想以這樣的方式得到我母親留給我的股份。”
“從那天起我便不再相信任何人,也沒有了活下去的理由,所有人都以為我那麽努力想要得到爺爺的認可是因為那份虛無缥缈的爺孫情,可只有我自己知道,那只是在找一個活下去的理由而已,因為我知道他永遠不會認可我。”
“他們不會在乎一個厭惡之人的死活,哪怕那個人是自己親孫子,哪怕那個人還是個孩子,哪怕那個人只有五歲。”
“漸漸的,不知從何時起,得到那個人的認可成為執念,一個足夠支撐我活下去的執念,這世界沒有一個人愛我,沒有人歡迎我,我靠自己把自己養長大,我以為這樣無趣的人生會一直持續到我支撐不了的那一秒,直到那天,那個人說要将我逐出家譜,出了陸家大院後,我開始思考我活着的意義究竟是什麽,難道真的是為了得到他的認可嗎?”
在醫院醒來的那晚,我擡頭看向天空中懸挂着的那輪彎月,突然想起我從樓上跳下來的那天晚上,也是這樣的月色,我開始回想,我究竟為什麽會做出那樣的舉動,到底是因為那個人始終都不認可我不看我一眼,還是因為我本來就一直有那樣的心思。
直到前幾天恢複記憶時,我才恍惚想起,其實,我從小就有嚴重的自閉症,這也是大家都不喜歡我的最主要原因,後來父親母親出事故後,我不止自閉,還開始出現抑郁傾向,我發現我有自殺的心理是在父母故去後一年。
我控制不住自己,在跳樓之前,我其實還試過很多種死法,割腕,溺水,服安眠藥,我其實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會那樣,可産生那樣想法只在一瞬間,有可能因為旁人的一個眼神一句話,甚至一個動作。
聽他這麽一說,葉星沅不由懷疑起來,“那你這次……”
可陸琛卻說:“這次不是。”
“我最後一次自殺是從樓上跳下,從那之後,再有那樣的念頭是聽到那個人說将我逐出家譜的時候,可那樣的念頭也只有過一瞬,在聽到你說回家後我就清醒了過來,再之後的事你也都知道了,至于為什麽沒在恢複記憶時第一時間告訴你…”
陸琛頓了頓,自始至終都沒往葉星沅那邊看,“我知道你這段時間對我好,可那種好我不确定是不是有所圖,我想先查清你這麽做的目的。”
他沒有問葉星沅是不是有什麽目的,而是就這麽說出來了,這幾乎就是已經認定了葉星沅是帶着目的接近他對他好的。
陸琛一下子說了太多的事,就自殺好幾次這點對于葉星沅來說沖擊量就已經很大了,之前那點小情緒早就被沖散,如果陸琛不提這茬,他甚至都忘了他還在生氣。
他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道:“我,我不會做傷害你的事。”
大家都是聰明人,陸琛點頭,起身就要往外走,“嗯,我知道了。”
葉星沅下意識叫住了他,“你,你要去哪?”
陸琛回頭,看向葉星沅,眼裏似有疑問,“你還有什麽問題嗎?”
葉星沅說:“沒有啊,可,都,都這麽晚了你不睡覺要去哪?”
剛剛才聽說他有自殺傾向葉星沅哪敢就這樣放他自己一個人出去。
陸琛明顯驚訝,有些不敢相信,“我,我還能在這裏睡?”
葉星沅樂了,“這裏是你家,你問我?”
陸琛喉結微微滾動,“你,你不覺得害怕?”
葉星沅不解:“害怕什麽?”
陸琛低了低頭,“我這樣的人。”
葉星沅說:“是有一點,認識這麽長時間,我想你也是知道一點的,我膽子小,所以你可別在我眼前搞什麽自殺,我可受不了,所以下次有什麽不高興就說出來知道嗎,除了生與死其他都是小事,都是可以解決的,千萬別沖動,生命可只有一次知道嗎?”
這段時間被葉星沅教育慣了陸琛下意識點頭,“知,知道了。”
那模樣,乖的和失憶時一模一樣。
葉星沅笑着說:“哎,這就對了嘛,過來,睡覺。”
陸琛還沒完全回過神,迷迷糊糊向床邊走去,他不懂葉星沅為什麽這麽異于常人,在決定說出那些不堪過往的時候他就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事情再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似乎和葉星沅相關的一切,都一直在出乎他的意料。
他麻木的爬上床,麻木的蓋上被子,側過身,閉眼,睡覺,動作是那樣的一氣呵成。
葉星沅沒管他,自己起身重新拿了床被子。
雖之前他們同睡一張床蓋一個被子,可那都是陸琛失憶的情況,如今情況有變,在這個世界,AO有別,就跟他原來所處世界男女有別一樣,他當然也知道以他倆目前的狀況不适合在同睡一張床,但系統給他的終極任務是拿下陸琛,所以為了保命他早早晚晚都是要将人騙到手的,既然如此,與其繞來繞去他還不如直接一點,先下手為強。
既然今天都是坦白局了,那他也實誠一點。
深呼吸一口氣,葉星沅坐正身軀,伸手戳了戳陸琛嗯肩,“你睡着了?”
陸琛身子微僵,“沒有,怎麽了?”
葉星沅這才說:“先別睡,我也有些話,想跟你說。”
畢竟冷靜了這麽會,陸琛此刻已平靜下來,他緩緩從床上起身,和葉星沅并排輕椅在了床頭,“你說。”
葉星沅長吐了口氣,“我若跟你說我不是葉星沅你會信嗎?”
陸琛說:“信,你跟我說過你失憶了,會改過自新好好做人,這段時間我們都看到了你的改變,你做的很好。”
葉星沅卻是搖了搖頭,“那都是騙你的,你沒聽懂我的意思,我,沒有失憶,更不是葉星沅,”
聞言陸琛眉宇微皺:“什麽意思?我驗過你的DNA,你分明就是他。”
葉星沅說:“我不是他,我們只是名字相同而已。”
見他依舊沒懂,葉星沅又道:“你所認識的那個葉星沅,已經死了,而我,是來自二十一世紀,另一個世界和你認識的那個葉星沅同名同姓全完全不同的人。”
這完全超出了陸琛的認知,他聽懂了,但不是很能理解葉星沅所說的意思。
過了半天,他才問:“像平行世界那種嗎?”
葉星沅說:“差不多吧,總而言之,我雖也叫葉星沅,可卻和他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我和他長相不同身世不同,我沒有他那麽顯赫的家室,也沒有家人,我的經歷比你好不了多少,我和他就只有名字一樣而已,在原世界,我也已經死了。”
陸琛微愣,“怎麽,怎麽死的?”
葉星沅笑了笑,說:“意外死亡的,我吧雖沒過過幾天好日子,每天也都忙碌的跟條狗似的,早出晚歸,奔波勞碌,沒有目标沒有理想,找不到方向,可即使這樣,我依舊拼命的在努力活着,誰料造化弄人,唉……”
陸琛不會安慰人,問題也是一個一個問:“那你的家人………”
已經過了那麽多年,如今的葉星沅早已看淡,“我爸在我八歲的時候出了車禍,意外身亡了,我媽帶着我爸用命換來的賠償金丢下我跟着別人走了,那時候的我只有八歲,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幾番周折後我被當地政府送進了福利院,在那裏,我不用擔心溫飽問題,算是接受人生的洗禮,我健康長大,成年後就從福利院出來,一邊讀書一邊兼職,後來沒上學後就正式步入社會,開始早出晚歸的生活,累了喝酒困了睡覺,醒了上班,直到情人節那天,出了點意外,我掉進了水中,然後再醒來就到這裏了。”
陸琛點頭,看着他:“你說的,我信。”
葉星沅問:“這麽草率,你就不怕我随便編個故事來忽悠你?”
陸琛搖了搖頭,“你不是他,從那天在醫院我就發現了,我只是一直找不到合理的解釋。葉星沅咳了一聲,
“那天那事可跟我無關,就算真有什麽那也是原來的葉星沅幹的,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陸琛說:“不是他幹的,是江寧。”
“江寧?”葉星沅眉宇微微動,“怎麽會是他?”
陸琛擡眸看了他一眼,“那得問…”
葉星沅回瞥了他一眼:“嗯?”
陸琛立馬改了口:“原來的葉星沅和江寧一直有往來,我知道他們的關系,只是不想管而已,若非你…若非他手伸太長,動了不該動的人,我打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他們繼續下去,正好時機成熟時借此要挾他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只是……”
“只是你沒想到他竟會把主意打到沈清身上。”
陸琛說:“對,沈清與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他不是那人可以随意染指的。”
葉星沅點頭:“懂了,可這和江寧有什麽關系?”
陸琛說:“當然有,江寧這人你別看着他人畜無害,可實際上他心機很深,最擅長伏低做小挑撥離間,江家幾次矛盾幾乎都是他設計挑起的,只是因着那弱不禁風人人可欺的外表,再加上私生子的身份,事情沒鬧太大,沒人留意他罷了,至于他為什麽冒風險招惹我,我想是因為他那貪婪無比的舅舅。”
“原來的葉星沅嫁過來時葉家送了許多陪嫁的東西,其中就包括多處地皮房産,我猜他是被逼急了才想出這種辦法,因為這些都屬于我們婚後共同財産,只要我們婚姻還具備法律效應的情況下,他都沒辦法單方面從原來的葉星沅那裏下手,他知道我不喜歡葉星沅,甚至可以稱得上厭惡,就想到了以這種方式栽贓陷害給葉星沅,好讓我把葉星沅掃地出門,屆時他在施展他的嘴上功夫,葉星沅不就乖乖任他拿捏了嗎?”
“原來是這樣…”葉星沅眉宇微動,“既然都說開了,那我們以後……”
陸琛說:“我明天一早讓杜銘重拟一份協議,從今以後,你恢複自由身,不用再活在原來的葉星沅影子下,你可以大膽的做自己,就像之前那樣。”
葉星沅想說的話就這樣戛然而止,“也,也行。”
“嗯。”陸琛想了想,又道:“之前對你做的事…我很抱歉,你如果需要的話,我會負責,你如果想離開的話,我随時都可以在離婚協議上簽字,賠償方面,你盡管提,我但凡能做到的,都會盡量彌補。”
葉星沅眉宇微皺,摸了摸鼻子,“那你說讓杜銘拟的協議又是?”
陸琛看了他一眼:“之前你說讓我幫你澄清緋聞,我們做了份口頭協議,你忘了啊?”
“哦……”葉星沅撓了撓頭,心裏不自覺松了口氣,“那個協議啊,我覺得不用拟了,放心我不會跟你搶沈清的,至于不跟他身邊的人說話,我……”
陸琛咳了一聲:“作廢,這條作廢。”
“作廢啊…”葉星沅笑了,故意拉長了尾音,“那第二條,二十四小時随叫随到無條件配合你…”
“這個,這個也作廢。”
“那還重拟什麽?”
陸琛說:“我說的重拟,是指以後對你的保障,就是怕你以為這些協議還有效我才會說要重拟。”
葉星沅擺了擺手,說:“那不用麻煩了,我一個大男人,去到哪都能生活下去保障個屁啊保障,只是現下房子不好找工作不好找,我這又不能回娘家,你得,得給我些時間,等找到工作後我自然會搬出去,你放心,我是不會打擾到你和沈清的,若實在不行,我就……”
陸琛打斷了他的話,“什麽打擾我和沈清,我和沈清,我們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既然都說了要對你負責能和他有什麽,你安心住着,若實在不行我郊外還有幾棟別墅,那些環境不比這裏差我……”
葉星沅假裝難受,吸了吸鼻子,“你要趕我走啊?”
陸琛趕忙解釋:“什麽趕你走,沒有的事,我的意思是那裏環境不比這裏差,我可以讓他去那裏住一段時間。”
葉星沅尴尬的咳了一聲,心裏卻有點小雀躍,“啊,這樣啊,可那是你的白…你的恩人啊,你就舍得讓他一個人去住郊外啊?”
陸琛聽出他的陰陽怪氣,意有所指,卻還是耐心的解釋着:“我承認,之前對他…确實有那麽點意思,但……”
“停。”葉星沅卻不想再聽下去了,他急忙打斷,“那是你的事,我不感興趣,睡覺吧。”
突然想起陸琛有那啥傾向,葉星沅瞬間清醒,趕忙放柔語氣,“我的意思是我現在有點困了,想睡覺,這些事我們以後再談可以嗎?”
陸琛說:“好。”
待陸琛躺下後,葉星沅開始呼喚小九。
突然知道了那麽多事,他現在整個人都淩亂的很,哪裏睡得着。
小九你在嗎?
小九随叫随到:“在的,親愛的宿主,有什麽是小九可以幫助到您的嗎?”
葉星沅想了想:你之前怎麽不告訴我陸琛有自殺抑郁症,還有自殺傾向?
小九說:“親愛的宿主,我之前跟您說過的啊,陸琛是自己從樓上跳下來摔斷腿的。”
葉星沅:這,這根本不是一回事,他有嚴重的自殺傾向你們知道嗎?
小九說:“知道,小九初步計算了一下,從患上抑郁症開始,他一共自殺了八次,按照原著劇情,系統這邊每次都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安排沈清出現,這也是沈清于他而言為什麽那麽重要的原因,其實在這之前我們已經試過了兩次,甚至試過把主角沈清換給陸琛,可他們的結局依舊沒能美滿,不止他沒能美滿,另一個主角陸沄軒也因為沈清的離開整日頹廢,就算系統重裝給他安排了個理想情人,他也沒能像原著那樣過上美滿人生,他們的結局,可以用晚景凄慘來形容。”
葉星沅聽的懵逼:怎麽會,這,這不就一本小說嗎,按理來說不是作者怎麽寫他們怎麽做?
小九解釋說:“在原著完結,沒有任何改動的情況下,這确實只是一本很普通的小說,可由于反派結局太過凄慘,許多讀者開始不滿,大家都覺得作者設定不合理,書裏面的所有的人或事都是為了主角而生,他們沒有一點話語權,除了主角,沒有一個人落得一個好結局,大部分讀者開始棄文,甚至開始撕作者,作者只好又重新動筆改文,可就是這一改,改出了問題,書裏的角色開始不受控制了,雖說他們都會按照作者的設定走,可結局始終不如人意,甚至出現了角色覺醒擁有自主意識的事,監管系統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只好插手管理此事,各種改寫無果後,監管局決定從現實世界插個人進去,于是千挑萬選之下,監管系統就選擇了你。”
葉星沅對自己了沒有信心:選我有什麽用啊,主角都改變不了,我一個小人物能改變什麽?
小九說:“你能,因為你的出現,原本自殺失憶的陸琛變成了人為事故失憶,因為你的出現,劇情已經在發生改變了。”
經小九這麽一說,葉星沅想起了陸琛方才的話,陸琛說,那天他原本是有過一瞬間那樣的念頭的,好像是因為他說要帶他回家才清醒過來。
葉星沅半信半疑:可為什麽啊,你不是說已經把沈清換給陸琛了嗎,按理說白月光在身邊陪伴,每天悉心照料他應該慢慢痊愈才是,為什麽最後又會……
小九說:“因為沈清雖能照耀他,給予他一時的溫暖卻不能治愈他,沈清身上有不能告訴陸琛的秘密,而這個秘密是致使陸琛變得抑郁至關重要的點,在原著中,陸琛入獄服刑後,也正是因為知道這個秘密,才崩潰的選擇了自殺。”
葉星沅心情随着小九的講述變得沉重起來,“什麽秘密?”
小九說:“提前告知你也無妨,反正早晚你都是要知道的,但你要保證,在時機成熟之前,絕不能将這個秘密透露給任何人。”
葉星沅說:我保證,你快說。
小九這才說:“沈清之所以會對陸琛伸出援手根本不是源于什麽哥哥對弟弟的關愛,沈家同陸家是故交,平日裏來往也算得上頻繁,因此沈清很小的時候就知道陸琛的存在,初時,他也和所有小朋友一樣,對陸琛敬而遠之,因為幼時的陸琛和其他小朋友不太一樣,他從來不別人說話,別人說話時他也跟聽不到似的,自己玩自己的,自己說自己的,偶爾還做着奇怪的事,大人們都說他是個怪小孩,不讓自己的孩子跟他玩,這時的沈清對陸琛就已經留意了不好的印象,因為小時候的沈清膽子小,他總覺得小時候的陸琛不正常,像鬼,他喜歡陽光可愛一點的小朋友,就像陸沄軒那樣的。”
說到這葉星沅不解了:那他為什麽又會對陸琛那麽好?這中間肯定有什麽轉變。
小九說:“這就得從陸琛父母出事故後說起了,陸琛父母事故後,陸琛開始患上抑郁症,情況比之前更糟糕了,得知陸琛有自殺傾向後,陸老爺子為了保住自家名聲,為了體面,經常将陸琛獨自關在暗無天日的閣樓,一次意外,沈清誤走了進去,見到了正在嘗試割腕的陸琛,那一次,他沒有阻止,而是很慌亂的跑開了,僅因為陸琛回眸向他看去時那個陰郁的眼神,他打心裏排斥和害怕陸琛,因此這樣的他,若非有不得已的情況,他根本不會插手陸琛的事。”
“沈清開始靠近陸琛是在陸琛父母故去後的一年多,同學去他家玩,他和同學玩捉迷藏,意外聽到他父親和爺爺的談話,陸琛的父母,竟是爸爸醉駕時意外撞死的,要想沈清可是主角,心底的良知頓時覺醒,他沒辦法去舉報自己的父親,所以,從那之後,他開始有意無意接近陸琛,即使心裏很害怕和排斥,他還是每次都會在陸琛最需要他的時候出現,因為他這是能想到他作為人子替父彌補陸琛的唯一方式了。”
原來竟是這樣。
葉星沅懂了小九說的那句,“沈清雖能給予陸琛一時的溫暖卻不能治愈他。”
試問仇人之子給予的恩賜真的能算恩賜嗎?
難怪陸琛最後會選擇…
他突然就共情了,原本你身處黑暗多年,本以為會被黑暗徹底吞噬,可就在你即将絕望時,有道光出現了,那道光開始有意無意的照亮你溫暖你,于是你把那道光當成了生命中唯一的救贖,你很珍惜,很害怕失去,小心翼翼護着,守着,可突然有一天,照耀着你的那道光也在照耀着別人,而且還是發自內心的照耀,于是你開始嫉妒,想把那道光占為己有,慢慢的你發現那道光好像不屬于你,可又不甘心放棄,因為那是你極少擁有過的寶貝,可後來,你發現兩敗俱傷也得不到,于是選擇了釋懷,接受屬于自己的黑暗人生,因為光在你心裏還是很美好的,你最終不忍心看他墜落,于是當他自由,卻不料得知驚人真相。
你一直以來小心翼翼珍惜守護維護的那道光竟然并不是真的想要拉你上岸,而是在償還自己父親犯下的罪孽。
你長久以來堅持的信念徹底崩了,于是你終于向命運妥協,結束了你可笑又悲慘的一生。
像是做了什麽決定,葉星沅說:你放心,我不會再讓悲劇重演的。
為了我自己,也為了不讓陸琛悲慘的命運繼續重演。
我一定會努力拿下陸琛!
讓他把命緊緊攥在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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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一朝穿成顏值爆表的富家少爺。壞消息,原主常年體弱多病,是個随時可能歸西的病秧子。
好消息,他爸是首富,一家人恨不得把他捧上天!
桑榆:痛,并快樂着。
病急亂投醫,為了救桑榆,他姐姐求到了以“神童”聞名自小天賦異禀,無所不曉無所不能的頂級天師師周聿珩身上。
傳言他命格不好,至今身側仍無一人。
“只要你肯救他,什麽條件我都答應!”遂,婚期不日而至。
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周家長子和桑家女兒的聯姻,直到婚禮現場,周聿珩拉住了一旁嗑瓜子的桑榆,語氣疑惑。
“等下就要登堂了,你不換衣服嗎?”頓了頓,他清清冷冷的補充:“我的新娘。”
桑榆震驚,手裏抓着的瓜子掉了一地,“你認真的?”
“比真金還真。”
護弟狂魔姐姐抓狂:“我就算了,你怎麽敢觊觎我寶貝弟弟?!”
賓客們表面一言不發,暗地裏瘋狂吃瓜。下一秒,桑榆表演了一個當衆昏倒。再醒來時,他已身處一個名為達願館的地方,所有人都恭恭敬敬的喚他師母。
他這是被人強行擄來做老婆了嗎!!
被擄當老婆第一天,半夜起來上廁所,驚遇靈異事件,桑榆慌不擇路掉進周聿珩療傷浴池。
周聿珩:“夫人勿急,為夫近日身子不幹淨,不宜同房。”
桑榆:“!”
“誰急了,我剛剛看到了鬼!”
周聿珩:“嗯,我信你。”
被擄當老婆第二天,半夜被邪祟騷擾,桑榆不得已鑽進了周聿珩被窩,“你家有鬼,他一直追我!”
周聿珩:“嗯,我知道了。”
被擄當老婆第三天,邪祟說要娶他回去當老公,桑榆渾身顫栗,霎時覺得周聿珩不變那啥态了,“我,我以後能不能搬來和你一起睡?你家真的有鬼!”
周聿珩:“嗯,我知道,我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