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十三
三十三
我不關心郭麟江和黎灼灼進行了怎樣的交流,待黎灼灼走了郭麟江俯下身體把我拿書的手拉住看着我的眼睛問:“怎麽連招呼也不打?”
我索性放下書帶點撒嬌的的口氣:“此刻我不想打招呼。”
郭麟江還要說下去我攔住他:“我是病人,別按一般的标準要求我。”本來我并沒有生氣,但是說着說着似乎生氣了。
郭麟江似乎容忍着:“好吧,可以原諒一次。”又拿起書。
他對我的容忍激怒了我,我伸手打掉他手裏的書。其實我希望自己是個正常人別人都拿我當正常人而不是一個病人一個弱者憐憫着寬容着,即使是郭麟江也不行:“郭麟江,我可以不見她嗎,我不需要她來看我,她來看我是什麽意思?是真的關心我嗎,還是來秀她自己,還是她來關心你。”
郭麟江先是被我的話打愣了,然後就緊盯着我周圍的儀器看,神情即迷茫又緊張,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我也覺的自己很過份但話到嘴邊不吐不快,我都這樣了不想再忍耐這個想法支持着我,說出來也沒什麽錯。
郭麟江很頹唐地坐在椅子上。
我想他很無奈,這種時候我說出這種話,我想要什麽答案?他一定在想什麽答案都是錯的,最好什麽都不說,後來很久我才知道郭麟江表現的這樣沮喪還另有原因。
他還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他受牽連的原委,他也許還不知道黎灼灼曾經找過我,我們話不投機,更原則一點說我們立場不同所以。。。。。。
我推了推一言不發的郭麟江:“怎麽不說話,再不說話恐怕沒機會了,我的身體不是很糟糕嗎?”
郭麟江擡頭看着我:“心心,別這樣。”他聲音很低,并不想勉強安慰我說一些假話。
郭麟江還是很合我的意,我并不想聽那種虛假的安慰話,我希望知道真相,既然不能告訴我真相但至少不要說假相。
郭麟江倒是過來拉我的手:“心心,現在情況還不完全清楚,你高燒不退白血球很低所以非常容易感染病毒細菌,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我咨詢了很多專家,他們說有很多種可能性,有的醫生認為你是前一階段壓力太大,造成了免疫系統崩潰我個人比較認可這個,他們還在繼續觀察,所以你要努力別說洩氣的話!我一直和你在一起。”
終于知道為什麽自己會躺在這裏隔着巨大的玻璃和來看望的人打招呼:“郭麟江,別擔心我,我可一點都不擔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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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麟江摟住我緩緩地說:“心心,看了你喜歡的小說,我覺得演繹的程度很重,沒什麽現實感,但是一個人之所以是這個樣子跟他的背景、生活經歷、性格肯定有關系,比如莫少謙,很擰巴的一個人,很難讓人理解,但是我受到了一點啓發,很多事情我想應該對你說的。。。。。。
郭麟江可能是想起我剛才說的有話快說不然沒機會,似是忌諱,我勉強想聽他卻戛然而止:“等你好了以後再說。”
然後在醫院的病床上輾轉纏綿了近一個月,從重症病房遷到普通病房,再從普通病房回家,我終于痊愈了。
好像重新撿回來一條命,一切都有所不同。
爸爸媽媽執意讓我回娘家調養,郭麟江卻反複勸說把我接回了我們自己的家,他說他要親自照顧我。
我沒意見,這麽短的時間我的人生兩大關已經闖過,我想任何困難我都能克服。
郭麟江給我做飯,洗衣,收拾房間,甚至給我洗澡,晚上給我讀書。他變了很多,整個人變得簡單、輕快而陽光。
理想、前途、工作都離他遠去,好像他整個生活中似乎只有我。
我拽着郭麟江的小手指,就是那只帶傷疤的手,有意掐了掐:“痛嗎?”
郭麟江搖頭:“不痛。“然後似有警惕地盯着我看:“怎麽?”
“對門張大姐跟我講,給你你介紹了女朋友,不知怎麽搞的就砍了你的手,這個小指成了擺設,你呢也沒報警。”我也看着他,一般情況下郭麟江都是面目平靜給人的印象會很溫和平易沒什麽大表情,但是在事情發生的一瞬間還是能撲捉到他的微妙的表情的。
郭麟江微微皺皺眉:“她是不是給你支招兒啊,讓你找誰求誰?”
我一點也不奇怪郭麟江能猜到,他對事務總是有敏銳的洞察力,我點頭:“她讓我找王書記,砍你手的是王書記的女兒。”
郭麟江笑了:“我猜猜你找了沒找?”
我推開他的手:“從你手裏放掉了一條大魚,遺憾了吧?”
郭麟江反而抓住我的手:“有點兒,要不然我連這一個多月的難都不會遇到,早當部長了。”
我知道他說的完全是反話,也許他早知道是王書記的女兒才放人一馬的。
“你沒找任何人是對的,要不說你是我老婆呢,咱沒事兒慌什麽?查了這麽長時間也沒查出什麽問題,我經得住任何考驗。”郭麟江不無得意地說。
我又說:“關希聰幫了很多忙,還有你爸爸來過咱們家,他好像病得很重。”
郭麟江并不驚奇,似乎早已經知道,我想關希聰可能早告訴他了,他并沒表示什麽:“你怎麽不告訴我,你為我做了什麽?”
我想說我只是不停地想,人像做過山車心緊緊地揪成一團,還有就是不停地等待。。。。。。但是我沒說,郭麟江就摟住我:“心心,看着你的樣子病得那麽重,我就知道你為我做了什麽,看見那雙粉色的襪子我第一次很明确的知道我不是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生活掙紮,還有你和我在一起。”
“那我生病的時候,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再結婚?”我問出了我一直好奇的問題,有些淘氣,有些戲谑。
“我沒想過!”郭麟江不假思索的回答:“我肯定你能好,可以為你找最優秀的專家,最好醫院。”
“現在想也可以。”我還窮追不舍。
“現在這個問題沒有意義。”郭麟江很狡猾。
當然有意義,我心裏想還有很多人也願意和你在一起:“你知道錢江潮為了行賄的事進去了?”
“你知道我是受融融的牽連了?還挺神通廣大的。”郭麟江把我拉起來非常鄭重地說:“我和黎灼灼有過一段,後來因為黎灼灼家裏反對,我們分手,當然這裏面也有我們不夠堅定的意思,分手時我們約定,分手後不要有任何聯系,避免心搖氣動,糾纏不清,我們都是說到做到的人,所以我們一直沒有聯系更別說見面,那次上海同學聚會是分手後我第一次見她,跟你當時猜測的正相反,她說在國外不能參加我才決定去的。這中間她只通過關希聰帶過一次話兒,就是這次出事這件事,我想從我們認識到現在都是她幫助我,我從來沒為她做過什麽,她要不是特別為難也不會找我,管這事兒的人正好又是我的學長,所以就幫她打了個電話,至于他們後來辦的事我一點不知情。”郭麟江說的很流暢,像是深思熟慮過很多遍。
“你們感情很深?”我是羨慕嫉妒恨,兩個人分手了,連面也不敢見,怕一失神就回到從前,想想吸引力有多大呀,就像兩塊吸鐵石吧?跟我和房志一點也不一樣。
“現在,已經過去了。”郭麟江字斟句琢說得很艱難:“我們剛結婚不久,就聽說她離婚了,也為她擔心,但是有一件事很清楚你在我的生活中更重要。”
完全是理智戰勝感情的表白。
這節寫得很艱難!
終于收到了本文第一篇長評,深受鼓勵!
祝大家中秋節快樂,健康,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