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要規矩
不要規矩
兩人沒被分在一處。
這是想當然的事情，alpha和beta身體素質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裴銳直接被楊教練領去了戰A組，而阮魚則被随意的安置在另一個教室中，交代都沒交代一句。
這差別待遇，可謂是十分明顯。
她站在門口，喊了聲報告，正在授課的教官淡淡的掃了一眼，擡擡下巴，示意她可以自己去找座位。
然後繼續授課。
“...如何極度自然的融入到人群中，是一件很難的事情。要從每個細節都注意把控，25號出列配合。”
“利用你身上的細節裝飾，可以變化出無數種可能。”
阮魚坐在最後面，一點沒聽懂。
但也就跟着聽，雲裏霧裏。
一直上課到中午十二點，下課鈴聲響起，所有人都魚貫而出，并沒有人招呼她說該往哪走還是怎樣。
站在原地想了兩秒，果斷跟着走，然後到了食堂，跟着別人的樣子，排隊，打飯，進食。
這裏的夥食水平很不錯，竟然還有清脆的小黃瓜和新鮮的草莓，而且米飯也是顆粒晶瑩，入口香甜，比之前在樟木林營地，好了不止一個檔次。
低頭吃了沒兩口，對面坐下個人，擡頭一看，是裴銳。
他端着自己吃了一半的飯盆子過來了。
阮魚：“好巧。”
裴銳心說我找你半天了，一點不巧：“你在哪個教室？還适應嗎？”
“B組，挺好的。”
裴銳：“...噢，教什麽？難嗎？”
阮魚搖搖頭：“沒覺得難，就是上課——你也學這個？”
裴銳含含糊糊：“差不多。”
其實差的遠了。
那邊隊伍裏所有的學員都是alpha，直系教官就是那個姓楊的，這家夥雷霆做派，帶着的一群人熱火朝天，爬泥地跳火圈的，滾的渾身是土。
沖了個澡才勉強有點人樣。
本來他有點擔心阮魚會不會在學差不多的東西，那絕對不行，太辛苦。
現在聽說不是，便有點放下心來。
過了一會兒，阮魚先吃完了，擡頭看看遠處，見那些同班級的人陸續離開，便也起身道：“我要走了。”
裴銳立刻猛扒兩口飯，胡亂擦嘴：“我也好了！”
他快步追上去，低聲道：“我、我們教官說，有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我去你那裏看看呗。”
阮魚沒拒絕。
可他雖然跟着，卻沒能進去，被攔在門外。
B組的教官是個中年模樣的女人，冷漠道：“回你自己的組去。”
Alpha不死心的商量：“讓我進去看看行嗎？我就待一小會兒。保證不打擾你們。”
“或者我不進去，在門口看行嗎？”
對方的回應是啪的将門甩上了，差點把他英挺的鼻子給砸進去。
Alpha悻悻的，在外面轉了一圈，最後爬上了一棵樹，從窗戶角度的縫隙裏，可以窺得一點。
他很得意，某個瞬間跟阮魚對視了，還挑了挑眉毛。
阮魚：“.......”
神經病啊。
不過裴銳也沒嚣張很久，他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看了一會兒，便依依不舍的下樹，回自己的訓練場地去了。
剛進門就被楊教官踹了一腳，在屁股上，實打實的。
裴銳懵了：“...為什麽打我？”
楊教官板着臉：“去哪了！”
“沒去哪，就溜達溜達，轉轉。”alpha撓撓頭，眼神很無辜：“不是自由活動嗎？”
“......”
楊教官眯起了眼睛，開始重新審視。
正常情況下，按照上午時候的操練強度來說，沒人會不珍惜這短暫的休息時間，而是四處瞎逛——這也是為什麽戰A組有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而其他組別沒有。
楊教官是個優秀的教官，他在如何訓練成員使他們成為更優秀的戰士，有着非常豐富的經驗，也很清楚正常情況下，人的體質極限。
但也因為這個，心裏有了疑惑。
“手舉起來。”他道：“轉圈，踢腿。”
裴銳依言做了，又在對方的授意下，翻越障礙，并做了一百多的俯卧撐。
楊教官：“回隊伍去吧。”
Alpha松口氣，低聲道謝，一路小跑，紮進人堆裏。
他沒覺得什麽，其餘的人卻跟見了鬼似的，旁邊有個理着板寸的輕輕用胳膊肘碰他一下，暗自比了個好牛的手勢。
裴銳也朝着他咧了咧嘴。
下午時候訓練強度更大了，這個姓楊的教官簡直不把人當人看，而且他真的會動手。
誰若是跑的慢了，動作不達标了，拳頭和皮靴照着人的膝蓋和屁股招呼。
以至于天色暗下來，終于等到下午訓練結束的時候，戰A組的所有成員都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看着這餓殍滿地的慘狀，楊教官心滿意足的走了。
裴銳翻身坐起，将被汗水浸濕的T恤脫下來，拿在手裏。
邊上的板寸頭一把抓住他，因為牽扯到肌肉而呲牙咧嘴：“——你上哪去？”
裴銳：“去沖個澡。”
渾身連着汗和泥土，實在是沒個人樣了。
板寸頭瞪大眼睛：“卧槽！哥們兒你體能真牛逼！”
其餘人也都應和，一臉苦色：“老楊今天不知道又發的什麽瘋...我這胳膊腿都不像自己的了。”
“兄弟你以前是不是練過啊，怎麽這麽厲害？實話實說，能在老楊手底下經過的還能站起來，真是不簡單。”
裴銳含糊的：“...也沒有特意練過，可能天生比較有耐力。”
他沒多說，兀自去水龍頭底下沖洗頭發和衣服了，山裏風大，沒多會兒就又是清清爽爽的了。
嗅着聞了聞身上沒有異味，這才心滿意足的朝着阮魚的班級方向去。
戰A組的訓練強度大，可是解散也是最早的，這會兒阮魚還沒下課呢。
于是裴銳故技重施，又爬到了那棵樹上。
可惜這次運氣不太好，他立刻被發現了，而且還與那位怒氣沖沖的beta教官來了個神情對視。
裴銳：“......”
再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揪下來了，而那位教官正站在他面前，眼睛裏全是隐忍的怒氣。
裴銳自知理虧，連忙道歉：“對不起，我沒想打擾你們上課。”
Beta教官壓抑着怒氣：“楊威沒跟你們說，不能亂走嗎！”
裴銳：“沒說啊。”
“......”
Beta教官沒再搭理裴銳，回到教室，将阮魚從人堆裏拎出來，以擾亂課堂秩序的罪名，罰她打掃整個教室的衛生，且晚飯也沒的吃了。
阮魚：“......”
人在教室坐，鍋從天上來。
行吧。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beta班組也下課了，所有人都魚貫而出，只有阮魚還留在場地裏。
她得打掃衛生。
Alpha湊上來，垂頭喪氣的：“我連累你了。”
阮魚：“有時間說些這種話，還不如趕緊動手做事。”
要整理的東西不少，多是些活動器具，什麽人體模型啊，屏蔽演練器，以及鐵架子等許多東西。
她要伸手去撿，立刻被裴銳推到一邊。
“我來，你休息。”
便不由分說的将所有東西都歸攏到一處，全都搬起來堆到運輸車上，摞的比人都高。
這些東西加起來得四百多斤，壓得小車都咯吱咯吱的響，alpha試着推了一下，覺得沒什麽問題，便道：“小魚兒，我看不見前面，你給我指路。”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去，路上恰好遇見戰A組裏那些alpha們彼此攙扶着一瘸一拐往食堂去，見裴銳推着個車走，都瞪大了眼睛。
瞧瞧這世界的參差啊。
他們這好容易才爬起來，這家夥卻步幅如風的在這幹苦力了。
“嘿，裴銳！”板寸頭遙遙的招呼着：“幹嘛呢，吃飯啊！”
裴銳頭也沒回的招手：“——你們先去吧！”
不留一片樹葉的潇灑走了。
一衆alpha面面相觑。
“我說，他旁邊那個beta，是誰啊？”
“相好的呗！”另一人嬉笑着擠眉弄眼：“否則能這麽積極，訓練完就來這裏獻殷勤，飯都顧不上吃了！”
“我知道，聽說他們是一起進組的，麥先生介紹來的。”
“長什麽樣看見麽？B組的教官可是出了名的兇啊。”
“是啊，托他們那個教官的福，B組的人沒一個待見我們戰A班的。裴銳的苦日子還在後頭呢。”
.......
器材室裏，裴銳将那些東西按照分門別類的标準，一件件的碼放好。
做完這些事，兩人又一起出了門，站在外面的小廣場上吹夜風。
阮魚：“不讓我吃飯，可沒不讓你吃。”
裴銳：“我不餓。”
又道：“你呢？餓不餓？我去給你找點吃的。”
阮魚：“不用。”
她沒什麽大的活動量，一頓不吃也算不得什麽。
......
深山腹地，氣溫清涼，尤其是入夜之後，風大的能把人刮走。
先前從飛行器上俯瞰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這裏的位置非常隐蔽，且覆蓋面積極為廣大，訓練場地僅僅占了這處基地的一小部分。
而且就在邊緣地帶，攀上樓梯高階和圍牆，就能看見蔥蔥郁郁的山間林地和終年散不去的霧霭，神秘且令人忌憚。
易守難攻，極其隐蔽，天然的庇護所。
雖然晚飯沒的吃，但晚上仍然有課，且是大通課，學理論的，所有的學員都聚集在偌大的禮堂教室，足足有近千人。
雖然是統一上課，但區域界線是很明顯的，A組的跟A組的一起，B組的跟B組的一起，中間隔着清晰的分界線，所有的成員都暗自遵守。
除了裴銳。
他堂而皇之的坐在阮魚身邊，全然不顧一堆的beta裏混了一個A，有多麽的明顯和突兀。
B組教官用鐵青的臉色看他，alpha一臉無辜的回望。
沒說不能坐在一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