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27

那日天氣晴朗,清風徐徐。

王上前往五臺山祈福,王公大臣随行,百姓沿街仰望,連連贊嘆。人群中的男人卻思緒不寧,心口隐隐有不安。

他回首望去,只見人群擁擠,并無異樣。

韓雲朝随即低頭,面無表情問:“那邊派人盯着了嗎?”

錢旭點頭,讓他放心,“那邊一早就有人看着,趙質子定然不會有事。”

“若是有事,及時來報。”

“屬下知道,王爺放心。”

韓雲朝坐直身子,心裏卻放心不下,今早出門就惶惶不安,仿佛有大事要發生。他看了圈,王上這裏暫時安靜,那麽,就是趙芸梨那邊了。

眼下他走不開,只好吩咐人看着,他也安心些。

另一邊,韓雲朝前腳剛走,後腳趙芸梨就收拾東西,準備出城。

亂七八糟的東西太多,足足裝滿了包袱,香華見狀,忙阻止。

“東西多了惹人注目,還是拿些貼身物件,走的也輕快。”

趙芸梨看看手中的包袱,稍稍一想,覺得香華說的有理,于是趕緊把包袱的東西拿出來,放回遠處。

只帶了些銀票在身上。

整理好一切,她就帶着香華出門,強裝鎮定。

門口的護衛瞅了她一眼,眼神詢問,但沒說話。

趙芸梨頓在門口,昂起下颌看他,故作兇狠,“我不能出去嗎?”

那人慌忙低頭,回他:“質子恕罪,屬下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王爺交代過。”

趙芸梨哦了聲,略顯心虛,“王爺說什麽了?”

“王爺吩咐,質子出門要人跟随,确保安全。”

原來是這樣,可不能讓他們跟着,跟着就出不了城了。

趙芸梨擺擺手,語調不滿,“不成,最讨厭人跟着了,你們要是跟着我,等王爺回來當心我告狀。”

她試探往前走了兩步,發現他們在猶豫,便回頭又說了句:“我買些東西,立馬回來。”

她勾勾手,香華立馬跟上。

兩人慢悠悠走着,餘光一直注視後方,瞧着那些人沒跟過來,便松口氣。等徹底看不見他們,兩人就急急忙忙去了一間鋪子。

裏頭有人接應他們,碰頭後,裏邊的人帶他們從後門走。馬車停在無人的巷子裏,人一上去,馬車就徑直朝城門走。

趙芸梨緊張的全身出汗,一直深呼吸,可是心慌害怕的情緒依舊散不去,慌張的手指在顫抖。

香華往外看了眼,提醒她,“公主,趕緊換衣裳,咱們穿女裝。”

趙芸梨稍稍回神,“不錯。”

馬車搖搖晃晃,兩人在裏頭快速換好衣裳,稍作裝扮,成了普通農家女。

她的臉上被香華點了麻子,肌膚蠟黃蠟黃的,唯有脖頸看出先前的白膩。

香華左右看看,很滿意,別人肯定認不出來。

“行了,肯定能順利出城。”

趙芸梨颔首,不自在的撩撩一側的發,低頭不語,雖然不知現在是何模樣,但她猜,大概不太好看。

甚至膈應人。

這樣也好,省得惹人懷疑。

今日王上去五臺山,城門加派了人手,查的嚴了些,來往行人無論男女,一律查看。

馬車和商隊,更是嚴格。

趙芸梨乘坐的馬車也無例外,被守門的官兵攔下,按例檢查。

車夫淡然自若,說了兩句好話就掀開車簾,給官兵瞅瞅,“我兩個女兒,去陵縣看病。”

趙芸梨側頭看了眼,心虛別開臉。官兵墊腳看,一眼看見滿臉麻子的趙芸梨,嫌棄的皺眉,又瞧着面色蠟黃,不知生了什麽病,于是害怕的退後兩步。

擺手道:“好好,走吧。”

“多謝官爺。”

馬鞭一揮,塵土飛揚,一會的功夫就出了城,離開了晉國。

趙芸梨望着越來越遠的城門很是興奮,想不到這麽容易就逃出來了,跟做夢一樣。

只是興奮的同時,有點失落,心裏空落落的,難受。堵着一口氣,怎麽也疏解不了。

她轉身坐好,眼神黯淡,無精打采,絞着手指頭沉默。

香華默默看着,無聲嘆息,不敢多說一句。其實,她知道趙芸梨為何會悶悶不樂。

只是…哎。

馬車跑了好遠,後面沒人追來,香華可以确定,他們安全了。

“公主,咱們安全了。”

香華提醒她,“李護衛在前邊等着,跟他彙合後,咱們就徹底離開晉國了。”

她點點頭,又問:“王後的人呢?”

香華遲疑,随後道:“跟李護衛一起。”

趙芸梨頓了頓,她差點忘了,李群本來就是王後的人,只是跟她在晉國一段時間,她忽略了。

此刻一想,她忽然明白王後為何讓她偷布防圖了,怕是有人告訴她,她和韓雲朝的關系。

她身邊只有香華和李群,香華絕對不會出賣她,那麽,就是後者。

是她疏忽了,忘了李群這號人。

趙芸梨無奈嘆息,她好像,一直在王後的掌控中。

若不是她有點價值,只怕也不會接應她回國。

趙芸梨把布防圖拿出來,看了會又貼身收好,這個是她的保命符,沒看見母親之前,不能給王後。

少頃,兩人對視眼,不約而同低下頭,此時,她們想的是一樣的。

長路漫漫,餘晖照耀。

馬車走了一天一夜,終于與李群彙合。

趙芸梨拖着疲憊的身子,努力打起精神,她擡頭看向李群,紅唇微啓:“李護衛,我母親呢。”

李群面無表情,眼眸微微下垂,藏着一絲不忍,“馬車上,公主請。”

趙芸梨看向不遠處的馬車,半信半疑的邁開步子,她慢慢掀開車簾,裏邊赫然就是郭夫人。

只是她的手腳被綁着,嘴巴也被堵住,發不出聲音。

看見趙芸梨雙眼瞬間睜大,搖頭支支吾吾。

“母親。”

趙芸梨回頭看,狠狠瞪着他們。

李群面無波瀾,頭一撇,暗示什麽。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後頸一疼,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公主…”

晉國。

五臺山廂房內,男人重重拍在桌面上,眸光陰郁,眉目帶着肅殺之氣,撐在桌面的手慢慢收緊,青筋明顯。

錢旭大氣不敢出,惶恐不安,他看了眼,又看了眼,試探出聲,“王…爺。”

韓雲朝掀起眼皮,眉骨下壓,面色冷肅,“站着做什麽,把人帶回來。”

什麽乖巧懦弱?都是騙他的。

還說喜歡花唐街,不過是逃跑方便罷了,虧他那麽相信。

也是,怪他自己,被美色迷了眼。

韓雲朝擡擡下颌,陰恻恻笑,“罷了,我親自抓回來。”

該造一個金鏈子,拴住她才好,省得會跑。

還騙人。

韓雲朝笑意夾冰,陰森寒冷,仿佛下一刻就會爆發。

要嫁人?

可以,只能嫁給他。

晉國和魏國邊界處,長長的隊伍猶如長龍,紅豔的顏色襯着天邊,将白色染上了紅,豔麗的好看。

趙芸梨坐在軟轎裏,大紅喜服穿在身,但她神态陰郁,滿眼怒火。只因她的手腳被綁住,無法掙脫。

那日被打暈後,醒來她就這幅模樣,問了香華才知道,原來王後早打定主意,只要東西拿到,就把她嫁給魏國的六王子。

跟趙國再無瓜葛。

就算日後晉國追究起來,也可以全推開她和魏國。而魏國六王子為何娶她,就不得而知了。

趙芸梨深感無助,什麽想跑的想法都有,但就是跑不掉,她和母親都被綁住了。

偶爾風起,她能看見隊伍末尾的豔麗紅綢,只覺得惡心難受。

她不想去魏國,更不想嫁給六王子,她後悔跑了,韓雲朝肯定不會來救她,她還偷了韓雲朝的布防圖。

她不會死在晉國,可是會死在魏國。

“嗚嗚…”

想着這些事,趙芸梨眼眶一下就紅了,泛起水霧,可憐巴巴的苦起來。她咬住唇,不敢哭的太大,硬生生的聲音。

淚如珍珠,一滴滴往下落,一會的功夫,衣襟就濕了。

大紅的喜服成了深紅,看着有些狼狽。

忍得太難受,呼吸都不順暢,她深深的喘口氣,忽然,就聽見外邊一陣嘈雜,刀劍碰撞,刺耳尖銳。

趙芸梨眨眨眼,抽噎着停止哭泣,她側頭,透過縫隙看見兩隊人馬厮殺在一起。猩紅的血灑在她眼前,味道濃郁刺鼻。

她吞咽下,忘了哭泣,想看清是何人,于是蹬着腳想出去,還沒挪幾步,就見軟轎被人掀開。

男人風土仆仆,眉眼淺笑,面色陰狠,肅殺之意逼近她,心驚膽戰。

他揪住趙芸梨的衣領,語調冰冷,“趙芸梨,別來無恙。”

韓雲朝掃視刺眼的喜服,眼眸泛紅,怒氣沖沖的扯掉它。

她不該穿喜服嫁給別人,太礙眼了,雖然她穿上很好看。

韓雲朝無視她激動喜悅的表情,只想着把她的喜服脫掉,可他繞到她身後,才注意到,她的手腳是綁着的。

“嗚嗚,王爺,我錯了,我不想嫁給魏國王子,是王後…”

她嗚嗚的哭着,盡情放肆,一點沒忍着,想要把連日來的委屈都釋放掉。

韓雲朝解開繩子,瞧着她哭泣委屈的樣,又看看扔掉的繩子,憤怒的情緒消了大半。

他嘆息着抱住她,問:“知道錯了嗎?”

在他胸膛哭泣的腦袋點了點,“知,知道。”

“還跑嗎?”

她搖頭,不跑了,再也不跑了。

在他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可趙芸梨要跟他坦白一件事,“我,我不該偷布防圖給王後,我錯了,要怎麽辦?”

韓雲朝放開她,皺眉,“什麽布防圖?”

他擰眉深思,想起書房的匣子裏确實有一塊布防圖,可不是晉國的。

他輕哼着笑,咬牙道:“原來你還偷了布防圖。”

趙芸梨擡頭看他,生怕因為這事,韓雲朝不救她了,于是猛然抱住他的腰,哭哭啼啼的解釋,“王後說,我不偷布防圖,就殺了我母親,我沒辦法。她還要我嫁人,把我綁起來,我手好疼。”

韓雲朝瞅見纖細的手腕有一圈紅痕,是被勒出來的,醒目的很。

他心疼的拉起她,摸摸她的腦袋,“布防圖是前朝韓國的,沒用,至于你母親,她好好的在外邊等你。”

聞言,趙芸梨眼睛一亮,推開他就要去找母親,可韓雲朝卻拉住她,不放心的叮囑幾句:“跟我回去,不然…”

“回去,肯定回去。”

他不說趙芸梨也想回去,趙王後要利用她們,趙國是待不下去的,別國也不安全,還是王府好。

韓雲朝會保護她。

趙芸梨要出去,又被拉了回來,“腳不疼嗎?”

她低頭看看,疼的,但是能走路。

不等他回答,韓雲朝打橫抱起,走出去。

郭夫人和香華立馬上前,見她無事便松口氣,轉頭盯着韓雲朝看。

夜色如墨,寂靜無聲。

趙芸梨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起來精神飽滿,吃了點東西,才想起來問:“王爺和我母親呢?”

韓雲朝帶他們來了驿站,至于送親的那些人,韓雲朝趕回趙國去了,不管他們怎麽跟趙王後交代,都不關她的事。

去晉國能帶上郭夫人一起,這是趙芸梨最開心的。

她不用和母親分開了。

“王爺和夫人在隔壁。”

“我去看看。”他們聊什麽呢,聊了一晚上。

香華擋在她身前,笑的勉強,“夫人不讓您過去,公主還是等着吧。”

她看着香華,不明所以的哦了聲,在屋內等了片刻,郭夫人就回來了,問她跟韓雲朝說了什麽,她一字未說。

只道,去晉國不錯,她陪她一起去。

趙芸梨歪着腦袋笑,心想去問韓雲朝。

回王府的路上,她終于逮到機會問他:“那晚,你跟我母親說什麽了?”

韓雲朝喝茶的手頓頓,笑的狡猾,“讨論一下日後的事。”

“何事?”她很好奇。

白皙的臉龐湊過去,跟他的唇隔了一點距離,稍微往前就能親上。

他的眼下移,落在水潤的唇瓣上,“我寫信給趙王,娶趙國九公主為妻,結兩國百年之好,趙王大概答應了。”

她詫異,面色紅了紅,羞赧的坐好,說話磕磕巴巴,“那個,我,我不能嫁給你。”

韓雲朝臉色驟變,臉色陰沉的扯過她的肩,“那你要嫁給誰?”

趙芸梨也來了氣,兇巴巴的推開他,語氣不佳,“王上給你賜婚,你娶不了我。”

“誰說的?”韓雲朝略略一想,恍然明白她為何要逃回趙國了,薄唇扯出笑意,“王兄是提過,我沒答應。”

她不信。

趙芸梨撅着唇,嬌滴滴的哼了聲,語調嬌軟,聽着向撒嬌。

韓雲朝的怒氣消散,竟浮現一絲竊喜,她這麽生氣,代表什麽不言而喻。

“這麽在意,難怪要跑。”

他強勢的摟過細腰,她唇上親了親,“我們成親,我當九公主的驸馬,如何?”

她咬唇不語,心口激動的狂跳,蔥白的手指在他身前打圈圈,輕輕地嗯了聲。

韓雲朝抱得更緊,胡亂的親她。

須臾,趙芸梨多開濕漉的吻,氣息不穩的問他,“我們,真的可以嗎?”

男人在脖頸流連,含糊不清的說了句:“可以。”

屋內陷入安靜,旖旎的氣氛在流淌。

一直到了王府,趙芸梨都覺得先前發生的一切跟做夢似的,不真實。

可她躺在王府的軟榻上,又感覺無比真實。

她擺脫趙國了。

趙芸梨輕松了幾日,宮內就派人來請她了,确切的說,是請她和韓雲朝。

她猜想是為了婚事,盡管有心裏準備,但她還是緊張,見到王上抖着身子,生怕說錯話。

和她預想的不同,王上竟然沒為難她,對他們的婚事毫不猶豫就答應,對她的态度也很好。

這讓趙芸梨放松些許,她還想着,要是王上為難她,她該怎麽辦呢?

回到王府,趙芸梨撒嬌般的湊到他身邊,問:“王上為什麽同意?”

他笑,抱她坐在身上,面對自己,“因為我說,我有隐疾,娶不了別人。”

她啓唇,證明他沒有隐疾。她親眼見識過很多次的,絕對沒有。

若是有,那此刻抵的大腿生疼的是什麽?

臉上浮起一層緋紅,心也跟着悸動,她不喜歡這樣,太羞恥了,而且,有點疼。

“別走,有個東西給你看。”

韓雲朝拉回她,将她桎梏在懷裏,“你會喜歡的。”

“什麽?”

她不安的動了動,更硬了,吓得她僵着身子,羞答答的眨着眼。

韓雲朝撩開衣擺,勾唇道:“早就準備好的,放在床邊,你沒看見。”

臀下滾燙灼熱,石更的生疼,趙芸梨扭頭看,随後搖頭,“沒看見,我過去看。”

男人喘下,眸光微暗,“好。”

話說完卻不動,喉結滾動兩下,就親上她的唇,輾轉厮磨,有些急切和渴望。

趙芸梨仰頭,脖頸彎出優美弧度,本想拉開點距離,不想這樣更方便韓雲朝親她。而且雪山連綿,蘊着淡淡的香味,勾着男人嗅覺。

整個人都緊繃着,肌肉起伏,透着強勢的力量。

她有些受不住,支支吾吾的躲開,“我,別。”

韓雲朝松開,在她耳畔吐氣,緩了半響道:“罷了,給你看看。”

她的眼眸潋滟,眉含春色,眸光流轉間,清純又妩媚。

趙芸梨點點頭,跟着他過去,誰知韓雲朝又在她耳邊說了句,叫她羞的無地自容。

她一言不發,眼睫低垂,不安的眨動。

男人注視她,笑意深沉,“勾好。”

她扭頭不看他,氣呼呼的哼了聲。

趙芸梨一直知道他的強悍,盡量忽視,可此刻這般親近,想忽視都難。再說,腿上确實有點疼。

“你要是胡來,我會生氣的。”

他的腰結實強壯,細長的腿沒多少力氣,勾了一會就酸了,打着顫,随時會掉下來。

她說的話沒威脅力,嬌軟的身子也輕輕顫栗,只能依靠他。

韓雲朝很喜歡她抱他的脖子,好似自己是她唯一的依靠,全身心的信賴他。

可眼下她這幅模樣,實在令他瘋狂。

好不容易到了裏間,趙芸梨立馬遠離他,眼睛飄來飄去,“東西呢?”

韓雲朝看向旁邊,撇撇頭,“看看。”

順着他的目光,趙芸梨看見一件大紅喜服,精致的金絲銀線繡成的花紋,極其耀眼華貴,一看就是費了一番功夫的。

這樣的手藝和制裁,怕是宮中的繡娘縫制。

趙芸梨驚喜又驚訝,咬唇回頭看他,有點嬌羞,“這,這是什麽時候縫制的?”

“王兄生辰過後。”

王上跟他提成婚的事,他一口回絕,回來就吩咐人趕制婚服,想着合适的機會告訴她,誰知,他還未說出口,人就跑了。

現在她回來了,是時候了。

“試試合不合身?”

她低頭看,手指輕撫,感受婚服的柔軟,“肯定合身。”

趙芸梨拿起看了看,很漂亮,她喜歡。

仔細看了會,她就放下,擺在原處。

韓雲朝拉她坐下,說起了另一件事,“趙王後被廢,你以後可以高枕無憂。”

“啊,為何?”

韓雲朝笑,解釋說:“自然是怕我算賬,比起一個王後,趙王更怕成亡國君。”

趙芸梨懂了,高興的同時又覺得悲哀,若她沒遇上韓雲朝,命運也是悲慘的。

她沉默不語,手指動來動去,心情複雜。

韓雲朝打量她,以為她在擔心自己,于是柔聲安慰:“以後你是七王妃,無人敢對你放肆。”

趙芸梨凝睇他,眸光閃了閃,語調輕快,“知道,我可一點不擔心。”

她笑笑,嬌嗔着鑽進他懷裏。

燥熱的午後,身上的溫度滾燙,缱绻的氣息蔓延在屋內。

韓雲朝滾動喉結,頓覺口幹舌燥,他收緊手指,沉着嗓音道:“我幫你試試嫁衣。”

她怕癢的扭了下腰,身子很軟,“不試,等大婚再穿。”

他不依,手指靈活的鑽進,勾勾細帶,一會就松開,“我先看看。”

趙芸梨睜大眼,全然不是他的對手,任由癢意四處流動,她屏住呼吸,下颌靠在他肩上,眨了眨眼。

“王爺。”

“嗯。”

韓雲朝親親額頭,呼吸燙人,“我會等到大婚的,放心。”

她無力的應了聲,滿臉羞意,她不敢告訴韓雲朝,其實她挺喜歡這事的,怕他笑話。

“夫人,你在偷笑。”

“我沒有。”

他看見彎起的唇角,騙不了他。

既然她喜歡,他自然要好好伺候。

伺候她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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