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鳳椅上的太後看完信後用力的揉亂了紙張。
劉嬷嬷進屋時正好看到太後在扔紙,因為生氣手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
劉嬷嬷上前關切道:“小姐,發生何事了?”
太後忍了忍火氣:“我讓叔父找人壓下王爺的婚事,可是沈長風大發雷霆,叔父在信中說,這事怕是沒戲了。”
劉嬷嬷想了想:“小姐,事已至此,也只能這樣了。”
“不可能!我絕對不會坐視不管。”太後吼道。
過了一會太後就哭着看向劉嬷嬷:“嬷嬷,我從小被你養大,你應該是最懂我的,我才28歲,我不要守這麽多年的寡!”
劉嬷嬷上前安慰道:“小姐,那你現在要怎麽做?”
張氏拿手帕擦了擦眼淚:“去請欣樂公主來哀家的殿裏,就說哀家與她投緣,想讓她來陪陪哀家。”
“是”
看着劉嬷嬷離去的身影,太後張氏被賜婚二字紮的心頭生疼。
太後張氏,原名張玉蓉,十二歲那年,她第一次遇到沈長黎。
那年也是像今年的冬天一般,天籁簌的下着大雪,張玉蓉家與在前朝張丞相家本是外親,奈何家中沒有女兒。
得知家中外親有一個貌美如花的閨女,便去找人帶來了京城養着。指望着有一天能出人頭地。
那時候張丞相還不是丞相,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侍郎。
張玉蓉本是農家小女孩,初進雲京人生地不熟,來到張家甚是羞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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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張夫人待她還算是好,一日,前丞相過六十大壽,邀請衆多群臣前去赴宴,張氏夫婦覺得該帶張玉蓉去見見世面,張玉蓉也只自己千辛萬苦進京是為了什麽,也就欣然接受了。
那日人很多,也來了很多官家小姐,她們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美麗漂亮。
張玉蓉見了之後甚是羨慕,她在衆女眷的背後坐着,聽有一個漂亮的小姐跟身邊人道:“哎,聽說十八王爺今天也會來。”
另一個人驚訝道:“真的嗎?不是說十八王爺從不主動參加什麽宴會?”
“哎呀你不懂,十八王爺是不參加平常的宴會,但是這畢竟是丞相,這個面子總是要給的。”
“哦,可是這十八王爺再怎麽好,也不過才十二歲啊,能有什麽好的。”
一女扔掉手上的瓜子笑道:“這你們就孤陋寡聞了,十八王爺雖然才十二歲,可是他身高已跟成人無異,而且,聽說他長得甚是俊美!”
“哎,我也聽我爹說了,這十八王爺十歲就能上朝,雖然才十二歲但是聽說已經有大人的風範了,看起來又帥氣又高冷,你們說這樣的人以後誰有緣能當他的王妃啊?”
“嘁,反正不是你,也不瞅瞅你多大年紀了。”
張玉蓉在後面默默聽着,心裏卻忍不住不屑道:“一群膚淺的女人,不過就是個十二歲的小屁孩,有什麽好迷戀的。”
她剛這樣想,就立馬有一女小聲叫道:“快看快看,那個就是十八王爺啊啊啊!”
張玉蓉也忍不住好奇的看過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怎麽是個胖子?
“哎,十八王爺是個胖子嗎?”立馬有人問道。
“什麽呀,你們看後面那個!前面那個是丞相,這都不知道。”那女咕哝道。
果然是丞相肚裏能撐船,體積夠大。
張玉蓉又向後看去,本覺得沈長黎就是個毛頭小子罷了,到如今她還記得,那日的沈長黎。
高挑的身段襯的他個子極高,一雙溫潤的眼眸像是會說話一般,一點都不高冷,待人謙遜有禮。
饒是這般,張玉蓉也覺得自己的心跳陡然加速,但嘴上還是硬道:“也不過如此。”
雖然她聲音極小,但還是被衆女眷聽到了,立馬就有人注意到了角落裏的她。
有一女挑眉不善道:“你是誰?”
她摸平了平衣服,用最柔和的語氣道:“我叫張玉蓉,是張侍郎家的親戚。”嬸嬸說過這些人以後都是要好好相處的,不可以與她們發生沖突。
“呵,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張侍郎家的親戚啊,不然怎麽連王爺都看不上呢?”
立馬就有人哄笑一堂,就算張玉蓉再怎麽愚鈍也聽出來了話裏嘲諷的意味。
張玉蓉本想跟她們處好關系,但是沒想到會變成這樣,一時着急不禁臉紅了起來,嘴上也結巴道:“我……”
“我能向你們問個路嗎?”溫柔帶着些許稚氣的男聲在衆女眷的耳邊響起,是沈長黎。
本來窘迫尴尬的環境一下子變的溫柔了起來,那個咄咄逼人的女子柔聲道:“王爺是要去哪裏?”
張玉蓉沒有聽見他們說什麽,只是直直的盯着沈長黎,她記得沈長黎剛才是看了他們這邊才過來的。
“謝謝你。”沈長黎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不用謝”那些女眷紅着臉小聲道,剛才咄咄逼人的氣氛全然不見了。
沈長黎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她感覺到了,沈長黎沖她笑了一下。
是……解圍的吧?
那些女眷被沈長黎過來打斷後也都沒心情管張玉蓉了,只是想着王爺那張帥氣的臉就忍不住心跳加速。
張玉蓉也不知那天是如何度過的,她腦海裏浮現的只有那個少年的笑臉和溫柔的聲音。
回了張家後她也是心不在焉的樣子,張夫人連叫了她幾句她才聽到。
“啊,嬸嬸,怎麽了?”張玉蓉回神道。
“我問你在想什麽事,我都叫了你這麽多聲你才聽到,是不是有什麽心事?是跟那些小姐們相處不來嗎?”張夫人關切道。
張玉蓉笑了笑,她本身長相就甜美,笑起來更加好看:“我無事,就是今日去了後覺得自己與她們差異有些大,想要好好學學規矩和穿衣打扮。”
張夫人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頭:“蓉兒本身就好看,打扮起來更是美豔極了,明日嬸嬸就找人多給你裁幾身衣裳。”
張玉蓉甜甜的哎了一聲,腦子裏想的還是那個少年。
一夜無眠,她覺得自己生病了,怎麽睡也睡不好,第二日眼睛都腫了起來,吓得張夫人以為她得了什麽病。
去了大夫那裏只說她不曾睡好,開了幾副安神的藥吃着。
一直過了兩個月,那日也是衆多女眷叫她一同前去賞花,她這兩個月與那些小姐們認識的差不多了。
那一日是李家的小妾生小公子,李家就是那天那位帶頭咄咄逼人的小姐家,名叫李月華。
她這兩個月與李月華接觸下來只覺得她就是小姐脾氣太重。
讓劉嬷嬷備了禮後前去李府,當日李月華心情并不好,與一道小姐坐在一起抱怨道:“不知羞恥,我跟我哥都這麽大了,那狐媚子還勾引我爹生個小的,哼簡直沒皮沒臉!”
張玉蓉去的時候李月華正在氣頭上。
“月華姐姐這是怎麽了?”
劉嬷嬷把禮物遞給李月華身後的小丫鬟,那丫鬟雙手接上了。
李月華瞄了一眼錦盒:“妹妹有所不知,我家今日生孩子的這位年芳十八,為了爬我爹的床也是絞盡腦汁費盡心思,如今心願以償給我爹生了個小公子,麻雀一躍飛上枝頭還是個山雞,當我跟我哥是擺設呢。”
那位小妾是名副其實的上位者,為了爬床什麽法子都用過了,聽說是李夫人本來身邊最親近的丫鬟。
張玉華上前安慰道:“姐姐莫要生氣,姐姐和李公子的地位自然是不可撼動的,她在怎麽厲害也不過才比你大了幾歲,姐姐莫要擔心,怎麽說長幼有序,這點大家都懂的。”
這李家長公子她也是見過的,名叫李煜,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纨绔子弟,整天不學無術吃喝玩樂,同一群纨绔混在一起,不求上進。
十五歲的李煜與十二歲的沈長黎簡直沒法比,雲泥之別。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只不過這李煜多次示好她都冷眼相待。
李月華笑了笑:“妹妹貼心,姐姐倒也沒那麽生氣了,就是覺得那位為了上位不達目的不擇手段讓人氣憤,偏我爹還是個看不明白的,白白寒了我娘的心。”
“姐姐莫要生氣,姐姐想想,那位現在剛為李家添了香火,李大人現在自然是對小的比較看中,若是姐姐說些什麽不過耳的流入到了李大人的耳裏,才是寒了李夫人的心,也讓那位得勢了不是?”
李月華思索了一番覺得甚有道理,衆位女眷也紛紛點頭稱是。
“那依妹妹所見我當如何?”
“姐姐莫要擔心,我已經為姐姐想好了良策,姐姐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小的自然是不能動,那再怎麽說也有李大人的一半骨血,再說他如今還小也不足為懼。”
“你說的對是對,那我也不能眼睜睜看着她小人得勢啊。”
“姐姐,這你就糊塗了,表面上她現在是你姨娘,該叫的還是得叫,李大人看姐姐如此懂事,必定心生歡喜,若是姐姐執意冷眼相待,與李大人定要心生嫌隙。”
這李月華也是一點就通,小的不能動,大的坐月子落下病根子病死了也未嘗不可。
李月華笑了笑:“謝謝妹妹支招,不然姐姐還鑽牛角尖裏出不來呢。”
張玉蓉笑了笑連忙道無事,有時候女人之間的關系就是這麽好起來的,要周旋與各種各樣的心計。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就這麽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