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
軍屬大院掀起了轟動。
好似被投下了一顆炮.彈，把所有人炸得五官出走，神色恍惚。
議論聲猶如蝗蟲過境，轉瞬間便席卷了整個大院上空......
“這這這...這真的假的？！！”
“這個茹營長家的小孟......天哪，她怎麽能、她怎麽能......”
“我就說吧，她最近身上穿的戴的都不是普通玩意兒，我還真以為像是她說的那樣是自己餐館掙得呢，弄半天是有了姘頭......”
“我的天哪，等茹營長回來豈不是要完，這可什麽事兒啊，這報紙趕緊收起來！不然會出人命的！！！”
“什麽收起來？”
一道男人聲音突然響起，院子裏的女人們頓時僵在原地，下意識不敢動彈了。
還是玉娟率先轉過頭去，看見正走過來的趙班長。
她咳嗽一聲：“是趙大哥啊，你怎麽今天回來了？”
一聽不是茹寒毅，幾個女人也都松了口氣，明明不是她們偷人，可這事兒卻讓她們也如坐針氈，她們經營地轉過來頭來，将手裏的報紙随便塞到旁邊。
趙班長的老婆王秀慌亂之下将報紙塞進了洗衣盆兒裏，然後才用胳膊架着洗衣盆走了過來：“咋今天就回來了？不是後天才放假麽？”
“有臨時任務，所以假期調前頭了，明天我就得回去出任務。”趙班長完全沒有察覺出異常，他一邊脫下外套遞給王秀，一邊說：“你們嘀咕啥呢，一大早也不給孩子做早飯，就知道瞎聊！”
“去去去，我們又沒耽誤幹活......”王秀回了句，然後連忙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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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女人也都紛紛回了屋。
包括玉娟。
只是......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玉娟拿起洗臉盆回屋時，那被她剛剛壓到洗臉盆底下的報紙被她忘了，就這麽留在了原地。
然後風一吹，就吹到了正在洗臉的趙班長旁邊。
“啥玩意兒？！”他随便用腳一踢，卻在下一秒眼神落在報紙上時瞬間瞪圓了眼珠子。
老趙整個人都激靈了，在自己腦袋反應過來之前已經飛快地拾起了那張報紙，瞠目結舌又惱怒地看着紙上的一切......
玉娟在某張門窗後，緩緩放下撩起的窗簾布。
而此時——
類似的事情正在不同地方上演。
這些報紙大部分出現在槐下區，可興中區市中區等等也都不少，八十年代說風氣保守也保守，可是說野也野，畢竟茹邈上輩子就見過比軍婚出軌還大的瓜在報紙上全程直播，不過總體來講，這種事情還是非常少的。
以至于這些報紙就像是被甩進油鍋的水花，何止引起一片爆.炸！
天光大亮之時，無數街頭巷尾的打招呼聲都逐漸從以往的“吃了嗎？”變成了“俺娘來，你看報紙了嗎！”，沒人關心那照片兒哪來的報道誰寫的，大家只關心這瓜咋這刺激！！！
“俺滴老天爺來，真是不要臉啊！！！”
“這女的看着長得挺清純挺賢惠的，居然是這麽水性楊花的？”
“可不咋地，還是軍婚出軌，應該嚴懲——”
“哎喲，我感覺我好像見過這女的和這男的啊，這女的好像是那個柔如餐館家的小閨女兒不，哎呦，好像還真是，叫什麽......小柔？之前她幾個哥哥來我這兒買過飲料，還一直說什麽他們妹妹多好多好卻被人欺負，切......我以為能多好呢......就這樣好的啊？”
“我的天，我才發現，這情夫不是孫烨麽，你們知道孫烨是誰的孫子麽，那可是孫寶鋼的孫子！！！這報紙......這報紙怎麽敢登的啊？”
“喲，那還真是x三代啊，那這女的......這女的是不是看上了這男的錢和背景了啊？！！真是淫......啊！！！”男人正說着話，突然被一道大力踹到後背，徑直摔了個狗吃屎。
整張臉差點被蹭破一層皮！
“誰？！！”男人憤怒地大叫。
可不等他站起來反擊，迎面又是一連串拳打腳踢。
“我弄死你，你敢這麽說小柔，我弄死你——！！我弄死你！！！”
暴怒至極的孟賜幾乎打紅了眼。
他絕沒想到不過是睡醒覺起來，整個世界好像變了天。
他出來買油條豆漿的功夫，就看到滿街幾乎都在聊什麽奸/夫/淫/婦，還甚至聽到了他妹妹的名字，這麽一群畜生居然敢侮辱他妹妹！
簡直不可饒恕！！！
“哎呀不好了，打人了打人了，報紙上那個軍婚內出軌的女人的哥哥打人了！大家快來看呀......”
很快這邊就聚集起一群人，孟賜買的豆漿也灑了一地，金黃的油條被踩在腳下，踩得稀爛。
男人的孩子看到自己爸爸被打了，急忙跑過來幫忙，結果被臨時趕到的孟蒼一下拎起後領子，狠狠扔到了一邊。
“啊——”小男孩兒後腦勺着地，驟然痛哭了一嗓子後，就陷入了昏迷。
孟蒼也吓了一跳，下意識撇清責任：“我可沒出重手，那是他自己摔的！”
“我的兒子——我的兒子！！！”
整個場面頓時混亂了起來，男人看到自己孩子居然被打昏迷了，狠得一雙眼變得血紅，一腳擡起就要踢裆，被孟賜一腳攔下。
孟賜本就因為這些人居然敢侮辱他那無辜善良還受盡委屈的寶貝妹妹而火冒三丈陰戾十足，這下更是下了重手，把男人打得很快就血糊了一臉。
圍觀的人群也不敢純看熱鬧了，頓時有人跑去警察局報了警。
很快幾個警察就騎着二八大杠趕來了，手持電棍和手铐，把孟賜孟蒼和男人都押進了警局。
孩子也趕緊被送進了醫院。
孟賜在被帶走的時候還陰狠狠地掃視着衆人放狠話，警告這些人不許再議論他妹妹，否則他弄死他們！
圍觀群衆下意識咬住牙，可在孟賜身影消失在十米開外之後，議論瞬間再起，且比之前還要激烈！
“這什麽人啊？他以為他是黑.社.會啊？！！”
“真惡毒，不愧是那報紙女的哥哥，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對小孩子也能下手這麽狠！”
“哎呦喂，你們沒認出來麽，這倆好像是便民路那邊那個柔如餐館的老板兒子啊，前兩天我還去過柔如餐館吃飯呢，這家人可熱情了，哦對，我還見過那小閨女呢，當時她那一身打扮喲，我感覺都夠咱們十年工資了！弄半天是通過睡男人弄的啊？”
“哎呦，你這麽一說......我那天也去了，那天好像還有個女警察去柔如餐館報喜說他們丢到孩子找到了！你還記得不？！那女警察還說到有個大善人女大學生上電視的時候提出懸賞三百塊，所以才這麽快有人主動提供線索幫助警察找回孩子的！但是當時這一家子人都一副一點不領情的樣子，還罵人家恩人是垃圾！”
“記得記得，怎麽能不記得？當時這個小柔還哭唧唧地流眼淚，表現得跟被那個女大學生欺負慘了似的，而且剛剛那兩個男的——可把那個女大學生罵得喲，那可是他們恩人诶！還有他們的媽......都一副恨不得吃了人家的樣子。當時他們一點也沒有找回孩子的喜悅，反而一直在罵那個女學生，說她欺負他們一家，還說那個女學生聯合他們那兒的鎮長一起陷害坑害他們一家，所以他們根本不領情，我現在咋覺得......”
“咋覺得他們的話也不太可信是吧？！我懂我懂，我現在也這個感覺！！！這家人看起來人品都不咋地的樣子，一個軍婚內出軌睡男人，兩個下手賊狠還打小孩，說話不可信啊！”
孟阮柔可能永遠也想不到，她在飯館泫然若泣裝扮無辜颠倒黑白地努力了那麽一大通，現在可能都要失效了。
無數議論伴随着這些飛揚的小報，已經急速地擴張開來，遍布無數街頭巷尾，還瓜層不窮，常聊常新呢！
孟家人都知道了，孫烨家也很快得知了這一切。
孫烨父母那叫一個震怒。
當場就砸爛了一個價值多少省城老百姓幾十年工資的花瓶。
“快！快把那個小畜生給我找回來！”
孫慶成氣得要死，量誰一覺醒來被朋友告知“你家兒子睡已婚女人還是軍婚女人的消息滿城飛”也不可能會好受！
“都是你，都是你平時慣的！我早就說了...慈母多敗兒，氣死我，你們是要氣死我！”
旁邊的美婦人一雙眼睛含着淚，也不甘示弱：“孩子是我一個人的麽，你說我有什麽用，趕緊把這事兒抹了啊！”
流氓罪可不是小事兒，雖然現在已經很少判流氓罪死刑了，可百分百要坐牢，她兒子不能坐牢，不能坐牢啊！
以前她兒子玩玩女人都能随便抹掉，現在被宣傳得人盡皆知不說，還是軍婚！！！
劉美娟光是想想自己兒子要被抓進去，就渾身發軟。
她懇求地看着自己老公：“快去找咱爸啊，找咱爸幫幫忙！”
“這事兒我先查了再告訴爹，不然你想氣死我爹嗎？！”孫慶成暴怒之餘也很着急，雖然以他家的能量，想要抹掉這件事也不是不可能，可鬧到這人盡皆知的地步了，也不是很好辦，尤其......
尤其裏面還有軍婚的因素。
所以他真不敢保證接下來他兒子能完好無損。
“還要，到底是什麽人害咱們兒子啊，誰居然這麽膽大包天，居然明目張膽敢針對小烨？！”劉美娟捂着胸口，“你不光得抹平這個事兒，還得好好給那幾個報社......還要讓那個報社背後提供照片提供稿子的人好看啊！”
“這還用你說！”
孫慶成飛速地打了好幾個電話，面色不變，看起來就和以往溫和嚴肅的模樣一樣，像一個為民為國的好領導。
可話語裏的陰狠卻......
駭人得很。
他飛快地安排下去幾個任務，然後又派了幾乎所有人手去找他那個死兒子。
而此時，處于風波中心的兩個主人公還正在酣睡之中。
兩個人一夜瘋狂，可謂是欲仙欲死，但也筋疲力盡。
天光大亮了，兩個人也沒有醒過來。
直到一個猛踹門的聲音突然響起，伴随着雜亂的腳步和破開的大門，兩個人才在恍惚中驚然醒來。
“誰？！！誰不想活了？！”
孫烨本來還正在沉睡中，而且他準備醒來後還接着玩呢，卻被人突然闖入，頓時氣得那叫一個爆.炸。
旁邊的孟阮柔也昏昏沉沉醒來，在看到來人時，頓時吓得尖叫了一聲，急忙鑽進了被子。
孫烨玩味兒地笑了，不由得回味起昨天晚上，眼底的戾氣都少了幾分，心想一會兒可得再來兩次。
但他語氣依舊極其不耐煩：“老張你想死啊？！滾出去！！！”
老張戰戰兢兢，渾身發抖，可又不敢退。
“孫少啊，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您父親找你呢！”
“我爸？”孫烨一下子清醒了很多，他愣了下，“我爸找我幹什麽？”
“他......您...這......”老張整個人汗如雨下，兩股戰戰，他怎麽敢說啊，他怎麽敢說“孫少您睡少婦被發現了而且還被全城散了小報！”，他不能啊！
孫少肯定會怪罪他的，肯定會覺得是因為他這邊安保不嚴！
而且、而且就算孫少會放過他，孫少的親爹親爺爺估計也要拿他開刀......
不好啊，他要完了呀！
恐慌至極的老張甚至沒注意到身後一閃而過的某亮光，他突然“砰”地一下給孫烨跪下了。
“孫少啊，您趕緊回去吧，您父親下了死命令，您別為難我了，你回去後就知道、就知道為什麽了。”
然後老張飛快地磕了個頭，也不再多說，屁滾尿流地跑出了房間。
因為他突然想明白了，其實他也得跑！
不能再在省城待了，至少最近幾年不能！！！
孫烨簡直莫名其妙。
不過他也知道老張不敢拿他爸的名頭開玩笑，心想可能外面的确是出了什麽事兒，只好不情不願地準備穿上衣服離開。
在離開前，他還特意将被子裏的孟阮柔撈了出來，在她羞紅的臉頰上落下一吻。
“好小柔，我有很多話要和你說的，但是現在來不及了，我得趕緊回家一趟，你等我回來，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解釋和答複的......”
“你，你怎麽能......”孟阮柔滿眼淚水，“你怎麽能這樣，我們不能這樣，我一直都把你當朋友的，你這樣讓我怎麽面對，面對......”
“小柔。”孫烨突然伸出手指落在孟阮柔唇上，“我真的喜歡你，我愛你......”
孫烨嘴上說着情話，心裏卻閃過諷笑，心想都這份兒上了還裝什麽呢。
昨天他本來想下藥助興，結果發現這女人幾杯酒下肚後，根本不用他下藥，那叫一個會勾人......
他們完全是一拍即合好吧？！
當然了，他承認這個孟阮柔昨天晚上給了他很多快樂，也的确勝過以前他玩的所有女人，身體令他非常滿意且着迷，所以他也不會去戳開那層窗戶紙。
就當是他酒後亂性呗？呵......女人嘛，臉皮薄，不願意承認，要和他玩一下無辜戲碼，他可以配合。
誰讓他現在對這個孟阮柔的确上心呢。
“別哭了......乖啊，我也是情不自禁，我知道你也是情不自禁......”
“不，不，我不是！”孟阮柔慌亂搖頭，“我只把你當朋友的。”
随着她搖動的動作，被子又從她身上滑落了下來，點點吻痕落在那白皙瑩潤的肌膚上，顯示着昨晚的激烈，讓孫烨不自主又口幹舌燥起來。
他下意識又将床上的美人兒拉進了懷。
“啊！你幹嘛！”孟阮柔激烈掙紮。
孫烨卻将她死死禁锢，他伸手鑽進被子，露出笑容：“小柔，我知道，你也愛我，你那個老公又不能天天回家，你一個人獨守空房，他有什麽用？！何況，他還讓你一直受傷，你看你...被那個茹邈欺負得多狠？”
懷裏的掙紮果然不動了。
孫烨用手指擡起那張淚眼斑駁的臉。
“而我不一樣，我一定會好好讓那個茹邈得到她應有的報應，我會好好保護你......”
“茹邈，那個茹邈......”孟阮柔想到茹邈，更恨了，她昨晚是有點沒把持好度，以至于到了這份地步，可更可恨的分明就是茹邈！
都是茹邈害她，她才會一步步走到現在這步上。
卻不想想，那些貴重禮物可能也是茹邈按着她孟阮柔的頭讓她收的麽，暧昧也是茹邈逼着她孟阮柔讓她幹的麽......
不過就算有人把這話扔孟阮柔臉上，她也覺得就是茹邈間接逼她的。
尤其現在——
孟阮柔對茹邈的恨意更深了。
她隐隐覺得一切都不該是現在這樣的，她的确應該擁有衆多男人愛慕，不論錢權勢哪方面，那些擁有那些的男人都該為她迷戀，可，可不該是現在這樣......
到底哪裏不對，到底哪裏不對！
孟阮柔好恨，恨得心尖要滴血，她突然就覺得，讓茹邈僅僅是被退學，被萬人唾罵，失去一切......已經不足以讓她解恨了。
可是具體再做些什麽，她暫時也還沒有具體規劃。
“茹邈......她什麽時候能被退學？！”
孟阮柔泫然若泣地開口。
孫烨摟着她好一番安慰。
“好小柔，我不是說了，學校那邊我已經施加壓力了，就算學校那邊不給力，今天晚上那電視一播，社會輿論之下，她必然要完.......”
而此時，必然要完的茹邈正站在院長辦公室。
對面赫然坐着她的輔導員，系主任，金融學院院長，以及......省城大學幾位副校長之一的馬副校長。
“茹邈啊，今天一早我們叫你過來，是希望你不要浪費校領導們的時間。”
輔導員黑着臉掃了一眼茹邈，眼皮裏仿佛帶着刀。
“鑒于多人對你的實名舉報，并且學校也已經查明舉報屬實，老師們對你的人品素質表示非常失望，現在對你必須進行處分，你要知道，大學是培養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優秀高素質人才的地方，你已經不符合在這裏繼續讀書的基本要求！但是學校領導還是出于師生情分以及寬容的美德，決定予你退學，你最好立刻配合完成這一系列退學手續，否則......”
“否則，學校是準備将我開除？！”
茹邈面色冷淡，眼底無驚無波。
“沒錯。”
幾個校領導板着臉，眼裏充滿冷意和厭惡，仿佛根本不想多看茹邈這個垃圾一眼。
但也有些意外這個茹邈的反應好像沒有預想中那麽激烈。
“開除？請問學校領導，我被舉報了什麽罪名？我犯了什麽校規？！學校又查明了什麽？！”
茹邈真心覺得失望和惡心。
省城大學作為全省最優秀的大學，在全國也是排得上前五，竟也不缺這種黑暗又惡心的龌龊事，這幾人作為大學內的領導，作為高知分子，作為祖國未來人才培養的負責人，如此不管不顧事實，全憑栽贓，就要逼迫一個學生退學！
他們認定，強權下想搞一個沒有根基沒有背景的十八歲孩子退學，實在太簡單，根本沒有人考慮過會不會有什麽後果！
畢竟這個時代還亂得很，就是讓一個女孩子突然沒命......也是很容易。
幾人聽到反問，面面相觑了一眼，最中央那個胖男人副校長面色中隐隐透出不耐，輔導員和系主任連忙加快進度，對着茹邈繼續怒斥。
“你做了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你行為惡劣，性子惡毒，坑害親人，危害鄉裏，我們也沒想到你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兒居然能做出這麽多惡事，你要是非不承認，非要撒潑打滾死皮賴臉不願意退學，那就別怪學校不給你留面子！直接開除後你以後想考回來也不可能！”
“那就開除吧。”
茹邈也不想和這群人虛以委蛇，因為他們分明只有一個目的，就是逼她退學，她再怎麽情商高地處理都不會有用。
說着，茹邈轉身便離開了院長辦公室。
留下幾個學校領導氣得臉都黑了。
怎麽、怎麽會！
怎麽會有這樣的學生？！
怎麽會有學生在聽到退學一說後不但不慌張，還這麽冷靜的反問？！！
而且不只是冷靜的反問，居然還就這麽甩下句話就潇灑的走了，這怎麽可能？她不擔心嗎？！她不害怕嗎？！！！
她到底是不是學生？她到底是不是正常的學生？！！！
這種學生他們簡直從來就沒有見過，甚至聽就沒有聽說過！
幾人被茹邈這完全不在他們預料中的反應搞得肺要氣炸。
“簡直目中無人，無視師長！！！”
聽着馬副校長咬牙切齒的話，其他幾個領導都連忙附和。
“對啊對啊，這個茹邈簡直不懂得尊重，果然應該開除！”
“太氣人了，一個丫頭片子居然敢這個樣！”
地位最低的輔導員縮了縮脖子，忍不住小聲說：“但是現在我們好像還沒有充分理由開除他，而且開除還需要趙校長簽字......”
他們也沒想到這麽一個沒背景，沒見識，沒能耐、也沒閱歷的從農村來的小女孩居然沒有被他們恐吓住。
太奇怪了！
“再等等了，那邊不是說了嗎？等輿論倒逼......”系主人掃了他一眼，“到時候再開除還能難？！”
也許是不難。
——如果茹邈沒有進行反擊，或者茹邈只是個普通小女孩的話。
茹邈飛快地離開了辦公室以後，就回了教室。
在她出現的地方，周圍都投來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
一些謠言在學校裏已經越傳越烈。
甚至有些人開始像躲瘟一樣躲茹邈。
茹邈走進教室的時候，她經過的地方周圍人群紛紛散開。
顧風陰着臉看着這一切，心裏感覺很不舒服，他聽着四周的竊竊私語，突然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你們有沒有完？再踏馬的讓我聽到你們亂嚼舌頭，我讓你們再也嚼不了舌根！”
教室霍然鴉雀無聲。
下一秒，上課鈴恰好打了起來，看着走進來的老師，顧風才黑着臉坐了下來。
他一直盯着茹邈的後背，可是茹邈始終沒有回過頭。
等兩節大課一下課，茹邈立刻就離開了教室，顧風本想喊住茹邈和茹邈聊聊，卻不了一個眨眼就再也找不到茹邈的身影，
今天正好是星期三，茹邈下午沒課，她飛快的離開了學校，連坐幾路公交車來到了被迫關閉好幾天了的妙心餐館。
她面無表情的看着被噴漆有被砸了臭雞蛋的餐館門頭，推開門走了進去。
“邈邈！”
裏面正坐着一直不甘心關門的趙尋月。
而她身邊的那張餐桌上赫然擺着很多不同小報社的報紙，甚至還有一份兒看起來是報紙實則不是的私印小報，份份精彩。
沒錯，是他們幾人昨天發剩的。
“邈邈，你那邊還好嗎......”趙尋月眼通紅。
“我很好。”
茹邈說着，擡手放到電話筒上，拿起，然後将一個號碼一個號碼按下......
等話筒對面傳來，茹邈緩緩露出一個微笑。
“你好，我要報警，有人犯罪……”
三十秒，茹邈便将腹稿全部吐出，在得到對面的答複後，她才将電話筒緩緩擱下，随後——
再次按下一串新號碼。
“你好，我要舉報，有人破壞軍婚......”
茹邈的操作看呆了一旁的趙尋月，她愣了半晌，突然明白了什麽。
她急忙沖了出去。
卻迎面遇到了回來的杜文文。
“杜記者，你那兒忙完了？！”趙尋月心髒一個激靈。
杜文文卻只是瘋狂搖頭，然後沖進了店門。
亂了亂了，整個電視臺...不不，整個省城都要亂了。
有大人物要進場了！
而同一時間，大人物之一的孫慶成終于找到兒子的所在地，然後對着孫烨就是一頓皮帶輸出。
“我他娘的抽死你，抽死你個畜牲，抽死你個小畜牲！”
孫烨被抽的嗷嗷直叫，又氣又怕又後悔，本來他早就準備離開了，可是因為在安撫孟阮柔的過程中，一不小心又被勾了魂，兩個人又翻雲覆雨了一番，以至于他爸居然找到這邊來了.....
“爸，你這是幹嘛！”
孫烨被連抽了十幾下後，也來了脾氣，一把抓住孫慶成的皮帶。
他已經20多歲了，他爸這是做什麽？到在他爸眼裏他到底是不是個男人？他也需要面子的好嗎！
孟阮柔更是被這突然來的意外吓得鑽進了被子，羞恥至極。
“我幹嘛？！你他媽的還有臉老子？！”
孫慶成被氣得顫顫巍巍，簡直恨不得沒有這個兒子。
“你個畜牲，你個廢物，你睡有夫之婦的事兒現在已經傳遍全省城了，你他媽的現在就趕緊跟老子回去，不然上面定你的流氓罪，你就給老子坐牢去吧！”
“什麽？！”孫烨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他瞬間石化在原地。
“爸爸爸...爸你，你說什麽？！”
怎麽可能，怎麽會……他...不......
他這些年睡了那麽多女人，從來就沒有過任何事兒，怎麽可能突然……突然就全城皆知了？！！
什麽流氓罪......他怎麽可能會被判流氓罪？！！
“你他媽的還有臉問老子，你個畜牲，居然敢搞軍婚裏的女人，還讓別人發現......你是不是蠢貨？！有人拍下你們的照片印在報紙上，現在已經撒了全省城都是了，老子當初就該把你射在牆上，而不是養大來氣老子！！！”
“不是，爸...你，你在說什麽？！”
孫烨臉色徹底變了，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玩世不恭，氣得火冒三丈，又忍不住害怕。
“怎麽會有人拍了我的照片還做了報紙撒全城？！怎、怎麽可能，他們怎麽敢？！！爸，你得幫我，爸，我得去找爺爺！”
被子裏的孟阮柔更是徹底僵硬，原本紅透的臉上血色盡退，變得煞白。
原本充滿“怎麽進一步讓茹邈生不如死”想法的大腦裏突然變得漆黑一片……
孟阮柔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