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臨近期末,各大高鐵、飛機的售票迎來一波高峰期,随着最後一科的考試時間出來,何聽雨和姜蘭讨論着回家的時間。

姜蘭想在這邊玩幾天才回家,何聽雨無所謂哪一天回去都行,去購票軟件上了一圈,可能是學校放假得早,她發現前後一周的餘票還很多。

就依着姜蘭,兩人敲定時間,決定在考完後第四天回家。

剛把票買好,劉知宥就發了信息過來。

劉知宥:【你幾號回家。】

仔細算了一下,何聽雨上次見劉知宥還是在最後一堂高數課上,就連文體中心本學期最後一次例會她都沒有去。

那次,何聽雨跟鄭傑南說自己感冒了,身體不舒服,推了最後一次例會,這一推就是好幾天沒見着他。

事後,劉知宥發來消息問她身體好些沒有,有沒有去醫務室看醫生,讓她出門時多穿衣服,注意保暖。

若是以前,何聽雨肯定笑得合不攏嘴,但現在,啥也不是。

有時候不見面,是最好的解決方法,至少現在對何聽雨來說是這樣的。

現在,只要劉知宥沒有主動找她,她絕不會沒事找事制造話題找他聊天。

就安安靜靜做一個普通朋友吧。

這麽想着,何聽雨如實回了他。

幾秒後,劉知宥又發了一條消息過來:【我幫你訂票吧,一起回去。】

何聽雨婉拒了他:【我和高中同學一起回去,已經訂好票啦,你的好意心領啦。】

Advertisement

劉知宥:【是上次晚上跟你一起逛街的女生?】

何聽雨:【嗯。】

劉知宥:【嗯。】

嗯?是什麽意思?

何聽雨等了一會兒,那邊不再有消息回過來,估計劉知宥就是順口問了吧。

她沒多想,翻開書繼續複習。

在草稿本上勾勾寫寫一陣,何聽雨被劉知宥這一通消息擾得心神不寧,書上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煩死了。

不知道該回什麽,劉知宥收起手機,一時間心裏悶悶的,說不出來是是什麽原因,心情一陣低落。

他原是這樣想的,何聽雨跟他都是a市人,正值期末放假,回去的票不好搶,而且這邊是大學城,放假高峰期托着行李到處走動,一點也不方便啊。

何聽雨一天迷迷糊糊、大大咧咧的,搞不好在回去的路上會遇到一些棘手的事情,他倆一起回去還能相互照應着。

現在看來,還真是他想多了呢。

劉知宥端着水杯去接了一杯水,路過陸鳴身邊時,發現這人對着鏡子在剪頭發。

陸鳴平常留着三七分的劉海,今天也不知哪根筋不對,拿着剪刀在哪裏一根一根剪着頭上的幾根劉海。

平時也沒間他多愛惜自己的劉海。

從鏡子裏看到站在自己背後的劉知宥,陸鳴身子帶着椅子一挪,轉過來,給他遞剪刀,“給你剪剪?”

劉知宥:“……不必。”

“沒勁,”撇撇嘴,陸鳴重新在椅子上坐好,對着鏡子繼續開始捯饬捯饬,弄着弄着,嘴裏哼着曲子。

“我已剪短我的發

剪斷了牽挂

剪一地不被愛的分岔

長長短短,短短長長

一寸一寸在掙紮”

梁詠琪的《短發》。

不知道為什麽,劉知宥想到這首歌,腦海裏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留着過肩短發的何聽雨。

他記得何聽雨提過一嘴,她是在高三的時候才把一頭長發剪了。

拿起桌上的手機解鎖,劉知宥點開音樂軟件找到原唱,戴上耳機完整地聽了起來。

腦海裏,那張愛笑的臉随着旋律的改變一下就變了,是那張這幾天天他最不想看到的臉,滿臉愁容,毫無生氣。

他仔細回想了,自己并沒有惹何聽雨生氣,怎麽就對他愛搭不理?

迷,很迷。

難怪說女人心海底針,他算是明白了。

冬日的早晨最适合睡懶覺,但是在家裏又是另一回事了。

“幺兒,搞緊點起來,外頭下雪了。”

一大早,何母進卧室叫何聽雨起床。

何聽雨已經回家好幾天了。

昨晚熬夜追了一部電視劇,何聽雨才睡下不到八小時。

何母掀起被子一角,何聽雨察覺到一股冷空氣驟然進來,不自覺扯了扯被子,身子左右一挪,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悶着聲音說:“知道啦。”

“搞緊點,莫睡了,快起來。”何母把何聽雨的眼罩扯下,起身去拉開窗簾,強烈的光線晃的何聽雨幹脆把頭埋進被子裏面。

“飯在鍋裏溫着,抓緊起來吃哈,我上班去了。”何母拿她沒辦法,嘆息一聲将房門關上退了出來。

何聽雨沒有起床氣,被何母這麽一吵,瞌睡漸漸沒了,逐漸清醒的她從被窩裏探出腦袋。

目光渙散看着窗外。

竟然下雪了。

外面洋洋灑灑飄着雪花,窗外的樹上挂着厚厚的積雪,白綠相間。

身出西南地區的她,已經很久沒看到雪了。

伸了個懶腰,何聽雨麻溜地起床,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風景。

或許是太久沒有下雪,小區裏面三三兩兩的小孩在玩雪,打雪仗、堆雪人的比比皆是。

花壇前,一對小情侶正在堆雪人,女孩從衣兜裏拿出一根小胡蘿蔔,男孩笑了笑,摸摸她的頭接過,将它插/在雪人頭上。

下雪了,多美好啊。

何聽雨摸摸索索去洗漱,打算吃了早飯去外面采風拍照。

記得以前看韓劇,電視劇裏都說,遇到初雪要趕緊許願,因為這樣願望會實現;或者說,在初雪那一天,跟心愛的人告白,愛情就會實現。

總之,初雪往往跟愛情、告白聯系在一起。

遇到初雪,那天的運氣一般都不會差。

本來說是出去拍雪景采風的,在街上走着走着,不知不覺間,何聽雨來到了一家炸雞店門口。

她去店裏打包了一份甜辣+招牌雙拼炸雞,又買了一瓶青梅酒。

《初戀這件事》,白看不厭,越看越有感觸,越看越有味道。

把客廳窗簾拉得嚴嚴實實,何聽雨盤腿坐在地上的墊子上邊吃邊看。

剛開始說要忘掉某人,說得那叫一個幹淨利落、爽快果斷,事實上哪有那麽輕松。

徹底忘掉,比想象中難得多。

看了一遍又一遍的電影,或許是感觸太深,何聽雨又一次不争氣地哭了。

當代大學生放假回家,有一條全國通用的準則,即:剛回家的那幾天,父母好吃好喝供着;過了疲倦期,好家夥,家裏人恨不得你趕緊回學校,是怎麽看怎麽覺得你礙眼,你做什麽都是礙着家裏。

顯然,何聽雨父母正處于這個疲倦期,這不放假沒幾天,何聽雨就被父母送到了她小姑那裏。

何聽雨所在的縣城是a市重點的生态示範縣,風景秀麗,遠離大城市的喧嚣,幽靜閑适。

小姑家在山腳開了一家民宿,旁邊有個4A級風景區,接近年關,有很多來這邊度假的人。

每年寒暑假何聽雨都回去小姑家幫忙,負責登記、接待客人,或者說給在讀初中的堂弟輔導輔導功課。

她父母忙,中午都在單位上吃飯,何聽雨又是一個廚房小白,所以爸媽幹脆就把她送到了小姑家裏。

這樣一來,既不會擔心女兒中午吃不好,又不用擔心她整天悶在家裏不出去,一舉兩得。

“小凱,聽說你要出去?”

現在民宿不忙,何聽雨在竹林大廳裏看電視,發現弟弟何凱從樓上下來,一副要出門的模樣,她笑眯眯問道。

“……”何凱一臉無奈,“說吧,想帶什麽?我不走遠的,就在木牌坊那裏拿點東西。”

他認識何聽雨十幾年了,要是再不知道她要說什麽,這麽多年的跑腿那就真的白跑了。

呲牙笑了笑,何聽雨說:“想喝奶茶了,回來順道梢一杯,芋泥波波三分糖。”

何凱:“……行。”

豎起大拇指,何聽雨說:“弟弟真好。”

然而弟弟滿眼盡是嫌棄,都快溢出來了,“算了哦你,不過要是你願意幫我寫英語作業的話,我還是很感謝的。”

“那還是別感激了。”

“等下我媽找我接待客人,姐你幫我頂一下。”

“OK!你快去吧,我的奶茶就交給你了,在線等一杯熱奶茶追劇。”

“……喝了胖不死你。”

何聽雨抄起身後的靠背作勢就要扔過去,哪知何凱怼完就溜,一點機會也不留給何聽雨。

兩姐弟互怼了十幾年,一點也沒有厭倦的意思。

可能是因為跟弟弟相處久了的原因,何聽雨這幾天的情緒沒那麽低落,嘗試着讓自己不再想關于某人的任何事情。

中午,冬日裏厚重的白霧散去,遠方的景逐漸明朗,熾白的太陽高懸空中,驅走了點點濕寒。

午飯過後,太陽還算不錯,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何聽雨在外面套了件灰色格子毛呢大衣,挑了一頂黑色貝雷帽戴頭上,挎着相機就出門了。

路邊紅漆木牌坊在陽光下煞是好看,何聽雨後退幾步,在路沿花壇旁邊找好角度拍照。

身後一輛白色越野車沿着柏油馬路緩緩駛進民宿區……

他來了他來了,他終于還是找來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