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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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學生的事情暫且不提，在決定要去買房後，蘇辰曦當天晚上就叫住蔣母文父，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咱們自己住的就買套小別墅怎麽樣？帶一個大大的花園，這樣媽平時可以種花，我可以養只狗，修個水池還能放爸你釣回來的魚，住起來可比普通的小區舒服。”
“別、別墅？！”
蔣母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問道：“別墅那可要花不老少錢，聽說一棟上百萬呢！茜茜你寫這個這麽賺錢的嗎？”
蘇辰曦并沒有向別人彙報自己收入的習慣，哪怕是這具身體的生身父母。
蔣岚和文梁成也沒問，只要她生活沒問題就随她折騰，所以兩人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能買得起房了。
“不止別墅，我還想買棟樓和一些商鋪，都放你們倆名下。”蘇辰曦笑笑，走到蔣岚身後輕輕将手放到她的肩膀上。
“然後你們就可以直接把廠裏的工作辭了，就坐在家裏收租，無聊了就出去走一走、玩一玩，也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山。”
“嘶——”
蔣岚被女兒這大口氣吓得差點兒跳起來，她一把抓住蘇辰曦的手，整個人止不住地哆嗦，“茜茜你、你說的都是真的？！！”
文梁成也滿臉不可思議，雙手握拳捏得骨節都在響。
他吞了吞口水，用幹澀的嗓音重複道：“一、一棟樓？！”
見兩人不肯相信，蘇辰曦幹脆掏出手機，打開今天提現到賬時銀行給她發的信息，展示給夫妻二人看。
“這是銀行才給我發的信息，真的沒拿你們尋開心。”
蔣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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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梁成：“……”
蔣岚顫抖着手接過手機，和文梁成一起對着上面的零數了一遍又一遍，終于相信自家女兒說的都是真的，她是真的買得起別墅和一棟樓。
蘇辰曦來到蔣岚身邊坐下，握住她那雙布滿老繭的手耐心問道：“媽你和爸明天就去把工作辭了吧，然後咱們一起去看房子，先把自家要住的買好，再去看看有沒有合适的居民樓和商鋪。”
“哦對了還有車子，出門還是要有個代步車更方便。不過我們都沒學過開車，買車也不急，等爸先去把駕照考下來再說。”
“可是……”
蔣岚用空着的一只手擦了擦眼角泛起的淚花，神情還帶着猶豫。
她習慣了用自家的雙手換工資，現在突然要她回家休息着，一時間還真有些接受不來。
倒是文梁成接受得比較塊，一口答應了下來，還反過來勸道：“這也是茜茜的一片孝心，你幹啥打擊女兒。再說了，坐着收租還不好嗎，你還喜歡幹活兒不成？”
“茜茜的工作這麽重要，我們閑下來了也正好學學廚藝什麽的，好讓茜茜沒有後顧之憂。”
“行行行、知道了，我明天就去辭職！”
蔣岚終于笑了出來，臉上的笑容是前所未有的燦爛。
一夜好夢——
蔣岚和文梁成工作的廠子很小，辭職沒什麽特別流程，跟主管說一聲、去財務領上這個月的工資就算離職了。
夫妻對外也沒透露自己離職的原因，只說是想換一份離家更近的工作，就把一些湊上來八卦的同事打發走了。
處理完工作，蘇辰曦就馬不停蹄地帶着兩人來到了售樓中心。
她事先簡單了解過這個城市裏房地産的情況，結合一些帖子裏的介紹，選中了一家口碑比較的房地産企業。
不過可能是因為他們一家三口都穿着樸素，所以大部分銷售經理居然都對他們不感興趣，看了一眼後都沒打算過來接待。
只有一個看起來像是實習生的年輕小哥笑容滿面地迎了上來，“三位好，來看房子嗎？”
蘇辰曦見蔣岚和文梁成只顧着看房子，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便也算了。
“你好，我想了解一下你們這邊別墅的情況，要那種帶花園的獨棟別墅，不要聯排。”
實習小哥看起來有些驚訝，不過還是熱情地引着三人走到沙盤前，耐心介紹起來。
蘇辰曦對細節沒有太高要求，站在旁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着，見旁邊站着個端糖果盤的玩偶熊，便忍不住湊過去拿了一塊薄荷糖。
結果不知道怎麽回事，玩偶熊看到她過來，居然往後退了一步。
蘇辰曦擡到一半的手僵在半空，一時不知道是對方被自己吓到了、還是單純不待見她。
所幸玩偶熊也反應過來自己表現有些過激，趕忙将糖果盤子往她面前伸了伸，示意她拿取。
好吧，看來裏面的人剛剛應該是在摸魚，不小心被她吓到了。
蘇辰曦眨巴眨巴眼睛，還是拿走了一顆糖。
随後她便回到了父母身邊，繼續聽那個實習小哥吧啦。
然而她不知道，看着她毫不留戀轉身離去的背影，玩偶服裏的人眼神有多麽複雜。
不過知道也不會放在心上，不過是外人罷了，心裏有什麽想法跟她又有什麽關系呢。
因為實習小哥十分上心，講解得很到位，很快文梁成和蔣岚便選中了心儀的戶型，準備去實地看看房子的情況。那小哥也樂意奉陪，屁颠屁颠地去拿了鑰匙帶上三人就朝着別墅區奔去。
蔣岚和文梁成對房子其實也不是特別懂，再加上別墅的配置确實好，兩人看了沒一會兒便不住點頭，眼裏寫滿了對眼前房子的喜愛和滿意。
見狀，蘇辰曦直接對實習小哥說道：“就定這套吧，今天方便簽合同嗎？”
實習小哥瞠目結舌，說話都結巴了起來。
“所、所以小姐您是要買？？”
“那當然了，不買我來看什麽。”蘇辰曦一樂，“不過我空閑時間不多，今天不能簽的話可能要等兩天了。”
“當然能！！”
實習小哥嗓子都喊劈了，生怕她跑了，趕忙跑去開車子。
在他們往回趕的間隙，售樓中心的玩偶也迎來了自己的休息時間。
只見她慢慢摘下頭套，露出的臉赫然是孫淼渺！
其實她會出現在這裏很簡單，就是接了兼職群裏的兼職，跑來賺零花錢。這也并不是她過來的第一天，算上之前，她已經在這裏當了一周的吉祥物了。
但孫淼渺也沒想到，她會在這樣一個跟文茜姝完全扯不上關系的地方，看到文茜姝一家。
見她神情複雜地望着售樓處門口發呆，前臺小姐姐忍不住湊過來八卦道：“怎麽，看到前男友了？”
“不是，就是看到……以前一個朋友，沒想到她會來這裏。”
孫淼渺回過神，有些尴尬地笑笑。
前臺偏頭想了想，問道：“是之前那一家三口？居然是你朋友，那你剛剛怎麽沒叫她？”
“因為在工作嘛。”
孫淼渺含糊地解釋了一句，想要帶過這個話題，結果前臺不知道是因為太無聊還是怎麽樣，一個勁兒追着不放。
“說起來你這個朋友家庭條件很好嗎？居然看得起別墅。”
“我…不太清楚。”
文茜姝家什麽條件孫淼渺很清楚，但她不知道文家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她了解蔣阿姨和文叔叔的性格，要是買不起房子，他們絕不會故意跑來售樓中心，要知道今天可是工作日。
她拿不準所以不肯說，前臺卻因此誤會了。
妝容精致的前臺看了看自己的美甲，拖長了嗓音嫌棄道：“我就說，他們看着就不像是有錢的樣子，一身衣服恐怕都沒有我這美甲貴。虧小趙還屁颠屁颠地帶人去看房子，也不嫌浪費油錢。”
孫淼渺張了張嘴，有信心想要解釋，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最後她只得保持沉默，任由八卦的前臺對文家評頭論足。
沒等孫淼渺擺脫前臺的糾纏，就見蘇辰曦一家在銷售經理的帶領下進入售樓中心。
她一下子慌了，拿起頭套就想往腦袋上套。可惜越慌越容易出錯，她一個手抖，竟然把玩偶頭套掉了出去。
順着這個動靜，蘇辰曦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角落處的孫淼渺，她頓了頓，還是撿起地上的頭套遞還給她。
“淼淼？你怎麽在這裏？”蔣岚有些驚訝地看着孫淼渺，态度客套中帶着點疏遠。
“……叔叔阿姨好，我在這裏兼職。”孫淼渺握緊雙手，恨不得原地消失。“阿姨你們這是來…買房子？”
“對啊，不然跑售樓中心來幹啥。茜茜出息了，能賺錢養家了，我和你叔叔跟着享福，也住住這高檔的房子呵呵呵。”
蔣岚因為之前的事情，對孫淼渺不複之前的喜歡，但難得遇到一個熟人，她又忍不住想要炫耀一下自己女兒的能幹，還是忍不住多說了兩句。
站在一旁的蘇辰曦露出無奈的笑容，卻也沒有阻止。
她堂堂正正靠本事賺的錢，沒什麽不能對外人說的，蔣母想炫耀就炫耀吧。
孫淼渺瞪大雙眼，看向蘇辰曦的眼神充滿了不可思議，要是仔細尋找，還能在深處發現一絲絲嫉妒。
她當然是嫉妒的。
文茜姝前不久還在為了未來尋死覓活，好懸才撿回一條命，這才過了多久，就實現了階級的飛躍，住進了上百萬的別墅，将她遠遠抛在身後。
作為曾經跟文茜姝一起待在社會底層的人，孫淼渺怎麽會不嫉妒。
文梁成瞥她一眼，打斷蔣岚的話：“人孩子工作呢，你扯着人家廢話啥，走了。”
“知道了知道了，那淼淼你忙你的，我們去辦手續了。”
蔣岚意猶未盡地收住話頭，牽着蘇辰曦跟文梁成進入了貴賓接待室，徒留孫淼渺站在原地神色複雜。
那位名叫趙啓業的實習銷售很快拿來全套購房合同，将裏面的條款挨個向文梁成解釋。
前臺端來熱水，看到這架勢，忍不住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特別是當趙啓業談起貸款話題，而蘇辰曦回答說不貸款她全款支付時，更是沒控制住叫嚷了起來。
“全款？！”就這一家人有本事全款買別墅？！
“嘶——你這姑娘怎麽一驚一乍的。”離得最近的蔣岚被吓了一跳，皺緊眉頭不滿道。
“我…我沒注意。”
前臺咬住下唇，自覺丢了臉，放下紙杯後便慌忙離開。
一邊走還一邊在心裏抱怨，有錢全款買別墅，沒錢給自己買身好點的衣服，幾十塊的地攤貨誰看了不會覺得是窮鬼啊。
在這兒裝什麽裝，真是晦氣！
看着前臺負氣離開的背影，蘇辰曦眨眨眼，突然狀似無意地說道：“你們這個服務有待加強啊，原本還說合适的話再買棟住宅樓，結果現在一點兒心情都沒有了。”
趙啓業：“？！！！”
“文小姐說的一棟住宅樓？？”确定不是口誤或是口嗨？
蘇辰曦看他一眼，漫不經心地在購房合同上簽下大名，“對啊，一棟。因為不想讓父母繼續操勞，所以想買棟房子來讓他們收租，還有商鋪，要是地段不錯，再加幾間商鋪也可以。”
“咕咚——”
趙啓業咽了一口口水，猛地從位置上起身，連正在簽的合同都顧不得了。
“文小姐您請先稍等一下，我去叫我們營銷總監過來！！”
要是這單成了，別說轉正，他今年不開張都能活下去，而且總監還得對他笑臉相迎，這筆生意打死也不能放跑咯！！
想着這單生意做成後自己那光明的未來，趙啓業內心一片火熱，連門都沒敲就闖進了總監的辦公室。
“總監，有大生意！”
正在摸魚看手機的衛禮被吓了一跳，臉色當即黑了下來，“門都不會敲嗎？！”
“總監您先聽我說，火燒眉毛的大事件啊！！”
趙啓業根本沒把總監的怒火放在眼裏，勉強喘勻氣後，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衛禮：“？！！”
這下衛禮也顧不得計較敲門這種小事了，蹦起來就往售樓大廳跑去。
一邊跑還一邊給前臺主管打電話，讓她現在就把今天當值的那個前臺給開了。
沖到售樓大廳，衛禮瞪了眼心不在焉的前臺，惡狠狠地說道：“你，現在被開除了！趕緊收拾東西走人！”
前臺瞬間傻眼，差點兒沒反應過來。
“衛、衛總監您在說什麽啊？！”
衛禮懶得跟她掰扯，不耐煩地撂下一句“自己問你們主管”就跑了。
拿出自己最燦爛的笑容，衛禮連連向蘇辰曦一家道歉，“實在太對不起三位了，咱們這管理工作沒做到位，都是我們的錯，我給三位賠個不是！人我已經開除了，等會兒再給您送上一些小禮品賠禮道歉，您看怎麽樣？”
“啊？”
蔣岚和文梁成一臉懵逼，都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呢。
蘇辰曦按住蔣岚的手，接過話茬：“個例雖小卻不能不重視，這服務好了客戶付錢也舒心，衛總監您說是不是？”
“是是是、文小姐說得對！我們今後一定狠抓這方面！”
衛禮越笑越殷勤，“那您看這房子——”
“你們這還有成棟的住宅樓嗎？”
“有，當然有！”衛禮一陣狂喜，嘴角直接咧到了耳朵根，“那什麽小趙是吧，快把咱們樓盤的資料拿過來，讓文小姐好好看看！”
在地産公司的積極配合下，購房進行得十分順利，除了一些必不可少的流程還要跑外，蘇辰曦和文梁成蔣岚兩夫妻名下都有了房産。
在銷售中心全體銷售人員的恭送下，蘇辰曦一家踩着夕陽，踏上了回家的路。
孫淼渺也早就結束了兼職，離開了售樓中心。
除了中間撿頭套那個意外之外，蘇辰曦和孫淼渺再也沒有半分接觸，她離開的時候也悄無聲息，并沒有來道別。
留在兩人記憶中，只有那個複雜至極的對視。
對此孫淼渺作何感想蘇辰曦不知道，她也沒興趣知道。
今天之後，文家的生活算是正式邁入了一個全新的階段，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從後種種，譬如今日生。【注】
新的人生，從今天伊始。
【注】出自明代袁了凡《了凡四訓·立命之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