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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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對蘇辰曦的報警聲明，王苒苒沒有再進行回應，哪怕她的粉絲們和路人再怎麽@她讓她出來解釋，她也當沒看見般一直隐身。
這讓一些人察覺出了，很快輿論再次翻轉，她再度滑向深淵。
不過王苒苒已經沒精力關注網上的風風雨雨了。
因為寒酥的編輯将她的所作所為捅到了荊棘上面，現在荊棘緊急召開會議，讨論對此的處理辦法。
雖然當副總編的爸爸說會力保她，但寒酥在荊棘的地位可不是曼陀蘭能比拟的，網站會選誰根本沒什麽懸念。更關鍵的是寒酥還拿到了切實的證據，可以說是立于不敗之地，這種情況下就算他爸爸是總編都沒用。
更不妙的是，她爸爸這次或許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了。
可惜王苒苒的小手段在網上挺好用，放到現實就沒什麽用了，所以她也只能滿心焦急地呆在家裏，等待塵埃落定。
此刻，荊棘文學網總部大樓——
偌大的會議室裏氣氛十分凝重，寒酥的編輯張曉霞和副總編王譯林各站一邊，一起看向正上方的老板，等待他拿出一個章程。
“這個……”
何勉之左右看看，最終還算選擇了向王譯林開口：“老王，你說說你，這辦的都是什麽事啊？”
“是是是、苒苒會做出這些确實是我這個父親沒教導好，等之後我一定好好教訓她！”王譯林滿臉苦澀，将姿态放到最低。
“下來我會讓苒苒全網公開道歉，坦白承認自己的錯誤，同時對抄襲的文章進行鎖文處理，永不解鎖，對于給寒酥帶來的精神損失我也會進行賠償，何總、張編輯，你們看這個處理辦法如何？”
“哎，也別光忙于工作，對子女的教育也得多上上心。”
何勉之意思意思地教訓了兩句，随後才看向張曉霞，“小張是吧，寒酥那邊現在是什麽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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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酥的想法很簡單，一切按照法律程序進行，該如何就如何，她不會過分要求，也不會輕易放過。”
代替蘇辰曦站在這裏的張曉霞看了兩人一眼，對何勉之的态度沒用絲毫意外。
荊棘不是何勉之的一言堂，副總編王譯林是他的人，能保他自然會想嘗試一下。但她站在這裏就是不想讓人将這件事含糊帶過，所以絕對不可能退步。
至于她會不會得罪老板，這點張曉霞并不擔心。
何勉之根本上還是在維護自己的利益，而說到底她和寒酥也算是站在他這邊的人，看在寒酥創造的巨大利益上，他也不會真的記恨上她們。
“只是一件小事而已，鬧到法庭上對寒酥、對荊棘都不太好吧。”
王譯林的臉瞬間變色，語氣不自覺加重。
何勉之也跟着和稀泥：“我們很能理解寒酥的心情，身為作者肯定不願意接受自己被抄襲，但一來曼陀蘭已經知道錯了，二來她願意承擔責任，不管是道歉還是賠償都沒問題，寒酥那邊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嗎？”
“這可不是小事，也不只是抄襲那麽簡單，曼陀蘭的行為已經侵犯了法律，寒酥的訴求合情合理。”
張曉霞毫不退讓，并掏出了一份文件分發給參與會議的衆人。“這是寒酥的新文前幾章，何總還有諸位可以看了再決定。”
大家疑惑着接過文件，不知道蘇辰曦和她的編輯在賣什麽關子。
不過礙于現在是寒酥占據上風，他們還是現場翻看起來。
翻開還熱乎着的文件，只見上方一個大大的名字寫着——《乾坤》。
在座的都是文化人，都知道乾坤這個詞的意思，有天地、日月、局勢、陰陽剛柔、江山天下、玄虛花招等等意思。
很少會有人使用這樣的詞彙來作為書名，因為太大氣了，許多作者根本寫不出那樣龐大的內容，到最後只會顯得不倫不類。不過衆人并沒有質疑寒酥的水平，她既然敢這樣起名，肯定能撐得起內容。
抱着這樣的期待，衆人看向正文——
不出所料，《乾坤》講的果然是修仙的故事，有了王苒苒《廢柴小師妹修仙劄記》的鋪墊，大家對這個概念接受起來很容易。
但與王苒苒那本主打感情的言情文不同，《乾坤》的開篇非常有氣勢。
書一開篇便是仙門拜師，主角跟數不清的候選者一起，以凡人之軀挑戰厲害的仙家手段，企圖拜入仙門超脫俗世。
寒酥沒有直接告訴讀者什麽是修真界、什麽是修真者，也沒說修真究竟要經歷什麽，但主角經歷的一切都在無聲訴說着，這就是修真界、這才是修真者！
修真也不是打打坐、練練劍就行，修真、修真，修的是真我，修的是大道，
這時衆人才恍然，為什麽寒酥會直白地說曼陀蘭寫的不是修仙。
相比起《乾坤》，《廢柴小師妹修仙劄記》寫的确實不像修仙，只不過是放寬了武俠的上限，披着靈異皮、換湯不換藥的言情小說罷了。
愛不釋手地看着已經翻閱完畢的文件，衆位領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沒忍住心中澎湃的情緒，紛紛開口誇贊起來。
“不愧是寒酥，每次創新都是能自成一派的經典，等《乾坤》出來，咱們荊棘又能多一種熱門題材了。”
“好久沒看小說了，《乾坤》我難得想要追着看下去，真不敢相信是個剛成年不久的小姑娘寫的。”
“這有些人能成功确實有道理，好多地方看得我想拍案叫絕，難怪她會說曼陀蘭寫的不是仙俠，在珠玉對比下，那本确實上不了臺面。”
“就是太少了，張編輯啊，寒酥就只寫了這麽點嗎？”
“對對對、你那兒還有沒有存稿，都拿出來我們參詳參詳。”
張曉霞一顆心落回原處，嘴角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她清咳一聲，再度回到抄襲處置上來：“關于抄襲，寒酥的底線就是依法處置，她不接受任何庭外調解，我個人認為這是十分合理的訴求，如果荊棘非要強迫她退讓，恐怕會讓寒酥和網站離心，這真的是大家願意看到的結果嗎？”
當然不願意。
他們是瘋了才會将搖錢樹往別人坑裏推。
捏着手中《乾坤》的文稿，何勉之果斷說道：“不用讨論了，荊棘無條件支持寒酥的決定，她想怎麽處理都行。”
“至于老王，等會兒去財務結算一下工資吧。”
何勉之看向自己的手下，臉上再沒了曾經的和善。
既然決定替寒酥撐腰，那麽王譯林注定被犧牲，
不過畢竟是跟着他很久的老人，他也沒有趕盡殺絕，還是補充了一句：“我會讓財務準備好n+1的。”
王譯林的面色變得灰白，眼底盛滿絕望。
事到如今，n+1又如何，最重要的工作丢了，女兒也可能因為不法行為而锒铛入獄，相當于整個家都被女兒的一念之差毀了。
可他能怪不了任何人。
因為這一切都是他慣出來。
身為荊棘的副總編，王譯林怎麽可能不知道自己女兒以往做過什麽，買粉、抄襲、刷數據，他心裏都門清，只不過以前他認為這算不上什麽大問題而已。
再說，即便有問題又如何，王苒苒是他捧在手心裏的珍寶，他當然要護着自家女兒。
結果這一次他們父女倆一起撞上了鐵板，
回想起曾經種種，王譯林苦笑一聲，瞬間蒼老了好幾歲。
真的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
“這麽多年多謝何總栽培，也希望荊棘能更上一層樓，我就……先走了。”他強打起精神，最後沖何勉之鞠了一躬，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會議室。
衆人默默看着王譯林離開，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等到人影徹底看不見，會議室才又熱鬧起來。
“關于寒酥的新文，我認為……”
在荊棘讨論出處理方案後，蘇辰曦第一時間收到了通知。随之而來的，還有荊棘對于她新文《乾坤》的推廣活動安排。
對于這兩件事，她都沒有感到意外。
《乾坤》雖然寫得倉促，卻是她全力以赴打磨出來的精品，為了寫出真正符合這個世界讀者口味的仙俠，她還特地啓用了系統道具，将世界背景等設定修改得更為合理，真正宛若一個真實存在的世界。
這樣的質量，她不信荊棘會無動于衷。
關閉和編輯的聊天框，蘇辰曦重新投入到碼字當中。
《乾坤》開得倉促，這代表她最近都得加急趕工，才能保證之後的更新。至于抄襲事件的後續，她已經請了專業的代理，由代理全程緊跟，必須要她出面的時候她才會出面。
蘇辰曦的生活逐漸恢複平靜，外界關于這起事件的争論卻沒有休止。
當時王苒苒發布的那篇長博還是替自己拉回了一點支持者，哪怕寒酥緊接着就發出聲明說要走法律程序，她們也依舊站在王苒苒這邊，在各個地方替她沖鋒陷陣。
結果後面的發展卻令她們尴尬了。
在寒酥的博文發出後，曼陀蘭竟然失蹤了！
不管是知微也好、荊棘也好、包括她的讀者粉絲群，所有地方都找不到她，整個人就像人間蒸發一樣。
于是漸漸的，風向就變了。
“腿毛們別再掙紮了，你們家太太絕對抄襲沒跑。”
“這麽召喚都沒出現，估計是進去喝茶了，而且還是短時間內出不來的那種。不過她也是罪有應得，以前就抄過不少作者，只不過人家沒名氣沒粉絲玩兒不過她，現在好了，”
“不是吧，曼陀蘭居然真的用了那種手段？？這會不會太誇張了點？”
“樓上你也不想想寒酥什麽水平，只要成功，曼陀蘭直接躺贏。”
“寒酥是真的慘，明明是好心幫忙，結果遇到一個超級加倍的白眼狼，如果我是她這輩子都不會帶徒弟了。”
“曼陀蘭真的是路走窄了，但凡她努點力把師徒關系定下來，那以後還愁成績？”
“你們都在吃瓜，而我只想知道寒酥大大會不會繼續寫修仙，這個設定真的好有意思，想看！！”
“加一，我也好想看！”
“曼陀蘭水平那麽次都能寫好，寒酥出手一定又是經典，”
“姐妹們別吃瓜了，寒酥剛剛在荊棘開新文了，名字叫《乾坤》，就是寫修仙！！”
收到寒酥開新文的消息後，所有人一股腦沖到了荊棘，連正文都來不及看就開始給《乾坤》打賞，短時間內便将《乾坤》送到了打賞榜第一。
不過雖然如此，看好修仙這個題材的讀者卻并不多。
因為曼陀蘭的抄襲文在前，有不少讀者對修仙的印象被固定在了武俠+靈異的言情小說上，哪怕寒酥親口說過修仙不是這麽寫的，她們也難以更改第一印象。
此刻的瘋狂不過是秉持着支持自家太太的想法，習慣性替寒酥打call助威而已。
還有部分讀者是比較喜歡曼陀蘭的寫法，她們就想看女主角談戀愛，對其他設定反而沒那麽在意，結果寒酥說這不是仙俠，她們的興趣一下子便淡了不少。
再加上《乾坤》主角是男性，就更沒什麽興趣了。
衛紹鴻就屬于第一種讀者。
他并不是荊棘的受衆，會來這裏純粹是為了追《秘語》，原本《秘語》完結後他就想卸載軟件的，結果沒想到發生了抄襲事件，一氣之下他幹脆等了兩天，在寒酥開文後狠狠發一大堆打賞，随後才關閉軟件準備卸載。
手指放在卸載按鈕上，衛紹鴻突然猶豫了一下，花了錢連一點內容都不看好像有點虧，不如看完再走？
正當他猶豫的時候，舍友突然喊道：“老衛你有事沒，來開黑？”
衛紹鴻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吓得一激靈，手指頭直接戳到了“開始閱讀”上。
看着點開的正文，他幹脆回道：“等下一局，我先把小說看完，就幾章很快的。”
舍友擡頭看他一眼，好奇道：“啥小說？《秘語》不是完結了嗎？”
受衛紹鴻的安利，他們全寝室都是《秘語》的死忠讀者，從頭追到尾。不過他們也都對荊棘其他類型的小說都不感興趣，《秘語》完結當天便将軟件卸載了，也不知道寒酥開了新文。
“是寒酥的新文《乾坤》，看設定好像還挺有意思，我追追看。”
衛紹鴻随口回到，注意力逐漸被拉進故事中，連舍友們結束第一局開始罵娘都沒聽到。
遇到豬隊友的舍友罵罵咧咧地丢掉手機，決心再也不打這破游戲了。
左右看看，舍友溜達到衛紹鴻身邊戳了戳他，“你看完沒？那本叫《乾坤》的小說咋樣？”
衛紹鴻已經完全沉迷到小說中了，直到舍友戳到他癢癢肉才回過神來。
他一把拍掉舍友的豬蹄，一臉興奮地說道：“你一定要來看看《乾坤》！寒酥說得對，那什麽曼陀蘭寫的根本不是仙俠，這TM才是仙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