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秦邵看白溪胡亂掙紮的樣子,有點擔心故淵和白溪住在一起,晚上要打起來。
故淵看着力氣很大,白溪卻是災禍,兩人打起來也不知道誰更厲害。
看故淵的樣子,應該不會真的打孩子吧?
秦邵聽了一下隔壁沒什麽動靜,兩人可能鬧騰一會就睡下了。
他也累得慌,主卧自帶浴室,洗澡後就躺下了。
秦邵看着自己一雙手,他今天居然用槍打人了,還是活生生的人。
眼前仿佛還能看見徐俊身上鮮血四濺的情景,雖然秦邵不後悔開槍,卻因為第一次還是有些不舒服。
他身體很累,輾轉反側,卻根本睡不着。
忽然有人敲門,秦邵起身,打開門發現是故淵。
故淵手裏端着一杯熱牛奶遞了過來:“小鬼頭要喝這個才睡覺,我多熱了一杯給你。”
秦邵道謝後接過,牛奶熱的溫度正好入口,杯子握在手裏,掌心暖融融的,驅散了心裏那點煩躁。
“白溪睡了嗎?”
故淵睜眼說瞎話:“躺下就睡着了,跟小豬一樣。”
當然,白溪小豬現在被他用黑影捆住,正挂在房間的吊燈上動彈不得。
秦邵好笑:“我以為你不喜歡白溪,其實對他還是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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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淵看着秦邵:“那是看在你的面上,我才沒把人狠狠教訓一頓。”
秦邵無奈:“以後你就是白溪的上司,白溪嘴巴不饒人,其實不是壞孩子。”
故淵推着他進去:“你喝完牛奶就躺下吧,我以後會讓南承來帶小鬼頭。”
秦邵詫異:“南承嗎?我還以為你會讓雲豐來帶白溪。”
“當然,我不是說南承不好,而是南承比較沉默,雲豐性格外向活潑,能讓白溪更快融入特異局。”
故淵搖頭說:“恰恰相反,南承帶白溪才是最适合的。”
秦邵不明所以,只以為是南承雖然沉默但穩重,帶新人更合适,就沒多說了。
故淵盯着秦邵喝完熱牛奶,漱口後就讓人躺下:“你總是操心別人,其實該多操心自己一點,比起一年前你要瘦得多了。”
秦邵躺下,看故淵坐在床邊陪着說話,沒有立刻離開的意思有些不自在:“我那是結實,不是瘦了,你還不回去休息嗎?”
故淵說:“我等你睡着了再走,今天你第一次對着人開槍。雖然徐俊該死,但是你肯定也會不适應。”
秦邵沒想到故淵居然注意到了,故意調侃:“這算是你的經驗所談嗎?準備安慰我?”
故淵慢慢俯身盯着他的雙眼,兩人的臉近在咫尺:“想要我怎麽安慰你?”
秦邵伸手推他:“不用,我睡一覺醒來就好了。”
故淵抓住他的手:“睡不着的人說什麽就好了?我不會安慰人,要不給你一個晚安吻?”
秦邵失笑,晚安吻是什麽東西?
故淵還真的低下頭,湊到他的額頭,輕輕柔柔落下一吻。
柔軟的嘴唇只輕輕碰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秦邵能感覺到故淵呼出的熱氣噴灑在皮膚上。
“什麽晚安吻,我又不是小孩了……”
但是不得不說,這一招居然真的有用。
秦邵感覺自己的眼皮驟然變得沉甸甸的,根本撐不開,只能緩緩閉上,墜入黑暗之中,徹底睡了過去。
他不知道自己睡過去後,故淵伸手撫上秦邵的臉頰。
故淵腳下的黑影沖天而起,萦繞在秦邵身側,貼着他周身一寸寸包圍了起來。
秦邵一覺醒來,感覺渾身神清氣爽。
他洗漱後出去,發現大家已經起來了。
故淵手裏拿着一份文件在看,雲豐坐在餐桌前腦袋一點一點在打瞌睡,白溪正揉着手腕。
白溪已經不是人了,壓根不用睡覺。
故淵居然真的把他捆起來吊一晚,還把自己的嘴巴都堵住了,免得發出聲音,簡直不是人。
看見秦邵出來了,白溪笑眯眯打招呼:“秦醫生醒啦?南承正做早餐,一會就好了。”
秦邵這才注意到廚房裏忙碌的身影居然是南承,他穿着粉色的圍裙,面無表情的樣子在做早飯。
高大健壯的身影,板寸頭,拿着刀切菜的時候眼神淩冽。
感覺他不是在做早飯,而是在殺人……
白溪順着秦邵的視線看了過去,噗嗤一笑:“這圍裙是別墅的家政留下來的,沒有別的,南承只能湊合用了。”
南承聽見聲音,對着秦邵點了下頭打招呼,然後繼續手裏的活。
秦邵沒想到這裏面最賢惠的人居然是看着高大嚴肅的南承,但是他盯着南承的背影,隐約有點熟悉。
但是按照他的記性,南承的臉見過不可能忘記,還是說只見過南承的背影?
秦邵對他的記性還是很自信的,難得記不清,忍不住盯着南承開始苦思冥想。
忽然有人從身後伸臂抱住他,下巴還擱在自己的肩膀上,秦邵不用回頭都知道必然是故淵。
故淵明明人高馬大,卻喜歡挂在他身上。
也不知道故淵是不是有皮膚饑渴症,尤其喜歡找機會跟秦邵貼在一起。
秦邵從一開始的不自在,現在居然有點習慣了。
他肩膀聳了聳,想讓故淵松開,這人卻抱得更緊了。
在秦邵看不見的背後,故淵一雙眼睛緊緊盯着南承的後背。
對面坐着的雲豐和白溪,被故淵的目光波及,渾身汗毛都要炸了。
故淵這次壓根沒有收斂住身上的殺氣,卻只單獨沖着南承去的。
秦邵察覺不到,在對面的雲豐和白溪哪怕知道這殺氣不是針對他們,卻也忍不住臉色發白。
白溪的手都輕輕抖了起來,看來昨晚故淵對他是真的手下留情了。
南承拿着鍋鏟的手一哆嗦,全身被殺氣籠罩,根本動彈不了。
那些殺氣貼在他的皮膚上,仿佛要穿透進骨血之中,把自己撕扯得四分五裂!
秦邵沒把後背上挂着的故淵弄下去,見他沉默,心底有種莫名湧起的憤怒,想要把眼前看見的所有東西都撕碎殆盡。
他強行壓下這奇怪的感覺,問故淵:“你知道南承是哪裏人嗎?我怎麽覺得以前見過他,卻想不起來。”
能讓秦邵有印象的,不是同事就是病人。
南承不可能是同事,那就只可能曾經是他的病人了。
萦繞在南承身邊的殺氣一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南承一動,手不自覺開始顫抖,手裏的鍋鏟差點沒拿穩掉在地上,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雲豐和白溪也松口氣,看來故淵是放過南承了。
秦邵心底那股奇怪的怒意也突然散了,他正感覺奇怪,就見故淵低頭一笑:“南承以前在三區,後來從黑域中死裏逃生。我偶然碰見他,感覺是個好苗子,就帶進特異局了。”
秦邵點頭:“原來是這樣,如果他一直在三區,那我估計沒見過他,只是人有相似吧!”
他走了兩步,打算在餐桌前坐下,發現身後挂着的人還沒松手,被自己拖着走,一時無奈:“你現在是上司,得注意點形象。”
故淵笑了:“你都說我是上司,他們作為屬下就該閉上眼當什麽都沒看見。”
秦邵說不過故淵,好在他要坐下的時候,故淵還是松手了,坐在了自己身邊。
故淵拿起文件夾遞了過來:“這是篩選過的人,一共三個,你來看看。”
秦邵知道他說的是七區新區長選拔的事,沒料到真的只一晚上,故淵就選出三個候選人來,這效率也太高了。
他打開文件夾,發現這三個都是認識的人。
一個是秦邵所在醫院的院長,一個是秦邵的校友,關系不錯的律師何進,最後一個是七區保安處的處長,也是秦邵認識多年的好友劉安。
他合上文件夾,有些無奈說:“這算以權謀私嗎?怎麽都是我的熟人?”
故淵伸手挂在秦邵的椅背上,整個人靠了過來:“能跟你來往多年,關系還不錯的,人品方面肯定沒什麽問題。對區長來說,能力還能培養,人品更重要。”
秦邵眨眨眼:“所以你覺得我人品很好,跟我來往的人,人品也差不到哪裏去?”
故淵對他的評價真是太高了,讓秦邵都有點不好意思。
“除了跟我來往的人之外,其他也有很多能力和人品不錯的人選。”
故淵聳聳肩說:“我們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停留在七區,只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選擇适合的人,秦醫生難道覺得這三人不合适?”
秦邵聽後,喃喃說:“這三人的人品确實不錯,合适是合适……”
故淵打斷他:“合适就行了,你快挑一個,早飯要做好了,涼了就不好吃。”
他這是覺得吃早飯比選七區的區長還重要?
秦邵總覺得這樣選人太兒戲了,盯着文件夾看了好一會。
故淵一把抓住文件夾說:“如果你真選不出來,不如我們來抓阄?”
這個提議就更離譜了,秦邵看出故淵對七區的新區長是誰其實壓根就不關心。
要不是秦邵關注這個,故淵也不會費心思。
秦邵擔心自己再不選,故淵真的要抓阄挑人,就指着最後一個人:“就他吧。”
故淵點點頭,接過文件夾扔給對面的雲豐:“聽見了?”
雲豐手忙腳亂接過文件夾,看了一眼不由好奇:“秦醫生為什麽選這人,有什麽特別之處嗎?”
秦邵笑着回答:“院長年紀有些大了,七區頻繁換區長并不合适。律師雖然年輕,性格有點嫉惡如仇不夠圓滑,更适合單打獨鬥。”
“保安處處長這個位置看着不重要,需要做的事卻不少。要領導底下數量不少的安保人員,要跟上級要打好關系,要應付各種突發事故。”
“人既要圓滑知道變通,對危機處理和反應能力也得好。”
雲豐點頭,看來這個保安處處長确實合适,七區在區域裏的排名在最後,裏面全是普通人。
新區長就得跟其他區長打交道,為人得圓滑會來事,還得知道怎麽管理區域,遇上突發事件也能知道如何立刻着手處理。
秦邵的指尖點了點桌面,又補充說:“安保人員分布在七區各處,在搜集消息方面也是得天獨厚。”
雲豐疑惑:“難道這人就沒有缺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