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第 29 章

腳下的土地在不知不覺中已全部化凍。樓下的迎春花惹人喜愛的花苞已經蓄勢待發。

整個冬天，有奶奶在家坐陣，白啓澤毫無後顧之憂地餐廳工作到晚上結束，不用擔心景複喧回家吃不上飯。

每天晚上到家都接近午夜十二點。他很自覺不去招人煩，洗漱過後，悄悄觀察，如果那邊房間留了燈，他就去那邊。如果那邊房間是暗的，就悄沒聲地回自己房間。

春節之前，飯店的負責人變成了王溢荇。看着她微凸的肚子，白啓澤心下了然。也很說得過去，畢竟，她一直在餐飲行業做事。

同事們之間很是熱議了幾天，大家最好奇的就是一個貧苦家庭出身，受教育程度不高的女孩子，是怎麽攀上鈕璟川這個高枝的。

那些事情，白啓澤管不着，也不多問。只一門心思做好自己的工作。

前幾天終于攢夠了錢，在專櫃裏拿到心儀已久的戒指。

之前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攢錢上，沒考慮怎麽送，什麽時候送……在他生日的時候？還要好幾個月呢。

想來想去，電影那些做法就算了吧。不管是藏在蛋糕裏，還是魚肚子裏，拿出來的時候不都得好一頓擦？再說，戴上之前還要使勁擦，有點兒糗。包上一層膜倒是可以，但是不如一眼看到luo着的戒指更驚喜。

毫無真實經驗可借鑒，最後幹脆放棄想那些有的沒的。

還是假裝若無其事，最好能舉重若輕，最好能自然而然。

周一，輪到白啓澤休息。向奶奶報備一聲，傍晚在景複喧新換的律師事務所樓下等人。

難得的休息日，晚上不一起出去吃飯，太浪費了。今年新開的一家酒店，餐廳是做日料的，口碑極好。

“兩個人座包間，是不是太浪費了？”

景複喧眼睛瞟着菜單，用熱毛巾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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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啓澤從餐巾盒掏出兩張紙巾，折來折去。對他這種職業後遺症，景複喧見怪不怪了，自去年店裏對服務員進行培訓開始，他總要在家人跟前見機練習。

“餐巾紙都要求折出花來了？”

服務員拉開日式木門，垂首過來給客人倒熱茶，留下一句“請慢用”，又靜悄悄退出房間。

茶杯上氤氲的白霧，帶着一股誘人的清香，景複喧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燙——”

茶杯端離唇邊的時候用力過猛，灑了幾點在桌邊，襯衣前襟也跟着遭了殃。伸手朝對面要紙巾。

“紙巾——”

白啓澤手裏是用兩張紙巾折成的百合花，花尾被巧妙地束在一起。

聽見對面急促地聲音，想也沒想就把花遞過去。

這麽漂亮的花，用來擦水漬可惜了。景複喧接過花，猶豫着。束縛花尾的喜人的金屬光澤吸引他仔細端詳。

小心翼翼把百合花尾端的束縛繞開，一枚戒指呈現在眼前。

心突突跳着，喉嚨裏像被什麽東西堵着，半晌開不了口。

明明已經把戒指剝出來了，卻聽不見任何反饋。白啓澤剛才略感緊張的心情，開始不安。不喜歡？還是覺得不是時候？

“還是裝在盒子裏更好……”

景複喧眼眶泛紅，目光終于從戒指上離開，看向對面。

“讓我怎麽辦？”

能怎麽辦，收下呗。

不對，收下之前，還要先說兩句話吧。

白啓澤清清嗓子，很不自然地開口：“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如果你不嫌棄，就收下吧。”

遜斃了。

景複喧用指尖捏着那枚精巧的戒指遞過去，掌心朝下，指節分明的細長手指自然地攤開。幸福又略有不甘。

“幫我戴上吧——本來，我想……”

白啓澤接過來，開心地在白皙的手指上印上唇印，再将戒指戴在漂亮的無名指。

“嘿嘿，不能什麽都讓你先。”聲音裏有小小得意，還好自己夠果斷，說完，又問：“如果你帶在身邊，不如直接給我……”

唉，原本還在腦袋裏苦思怎那麽給出去，被他搶了先，對自己悄悄策劃的儀式突然變得興味索然。

伸手從身側的包裏掏出一個藍色絲絨小盒子。

竟然是同一家專櫃裏的同一款。

白啓澤內心雀躍。這大概就是心有靈犀。

“我不想戴……”

“還我——”

好沒面子。

“啊？！幹嘛？給我就是我的了——”白啓澤緊緊攥在手裏，不明所以：“我不想戴手上，天天被子盤子水池，會弄藏——不如你直接幫我買個鏈子，我戴在脖子上，好不好？”

景複喧：……

原來如此。莽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