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何司朗停住了呼吸,他的視線下意識地避開了自己受傷的左腿和殘缺的接口,而是凝視在了白小楓那張因為心疼而微微皺起的、白皙俊秀的臉上。

其實何司朗一點也不想白小楓像現在這樣近距離、無障礙地凝視着自己的傷口,那種感覺就像是被扒掉了身上最隐蔽的那層紗,然後将所有不堪、所有羞恥全都攤開給旁人看,無措、無力又無可奈何。

“別看了。”何司朗有些不好意思,他動了動被白小楓抱住的左腿,試圖将腿從白小楓的懷裏抽出來,“不好看的。”

何止是不好看?簡直是醜陋又難堪。

可白小楓卻沒有松手,反而還在何司朗用力抽腿的瞬間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将那條殘缺的左腿牢牢地抱在了懷裏。

何司朗露出有些局促的神情,不明所以地看着白小楓,不知道他想幹什麽。

“沒事的。”何司朗很勉強地勾了勾嘴角,他不想白小楓有一星半點的勉強,畢竟不是什麽好看的地方,是個人會覺得醜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讓我……”

不待何司朗把話說完,白小楓已經微微彎下了腰,雙手捧着何司朗的那條傷腿,躬身吻了下去。

何司朗全身大駭,一時竟像是被這個淡淡的吻給釘在了床上一般,動彈不得、也說不出一個字。

“我覺得……很酷。”白小楓的嘴唇在那殘口處吻了幾下,才擡起頭看着何司朗,露出一個溫柔又美好的笑容。

何司朗的心在這個瞬間突然就恢複了跳動,連帶着一起複活的,還有他身體裏某條不知名的弦,狂舞着、在他腦中胸中激蕩出一首澎湃的樂曲。

突然的,何司朗撐着床坐了起來,然後在白小楓反應過來之前直接猛撲過來,将白小楓撲倒在了床上。

陳舊的木頭床板發出了暧昧又低啞的咯吱聲,白小楓吓了一跳,看着何司朗的眼神由不解慢慢變得羞澀、最後甚至是不敢與之對視。

“小楓……”何司朗雙手撐在白小楓的臉邊,深沉地将他盯着,“我……”

何司朗張了半天的嘴,也不知道該先說心裏的哪一句話。他索性閉上了嘴,直接悶頭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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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買的靜音空調沉默地吹着冷氣,但屋裏床上躺着的兩個只蓋着被單的男人卻滿身都是未幹的汗漬。

白小楓仰躺在床上,雙臂舒展、雙目盯着天花板,還有點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

而何司朗則雙臂圈着白小楓的腰,将頭偏着搭在了白小楓的胸口,靜靜聽着對方漸漸平緩下來的心跳。

良久,白小楓才出聲打破了這激情過後的平靜。

“腿,還疼嗎?我給你揉揉?”

“不疼。”何司朗勾着唇角,露出一個壞壞的笑,“舒服了,就忘了疼了。”

“……”白小楓臊的臉都紅了,他推了推何司朗的肩膀,想把他從自己身上推開,“你、你起來,我給你揉揉腿。”

“不用。”何司朗不松,反而還更緊地抱住了白小楓的腰,将頭放在人家胸口蹭來蹭去的,像個毛茸茸的大型犬類,“雖然還是疼,但是抱着你的時候,我能暫時不去注意到那種疼。”

白小楓不說話了,只是默默地揉着何司朗的腦袋,甚至還換了個可以讓何司朗更舒服的姿勢。

兩個人黏在一起,一直到身上的汗被空調吹幹,重新感覺到舒适的涼爽。

“以後可以去那種不常下雨的地方住就好了。”不知道過了多久,白小楓突然冒出了這麽一句。

“?恩?”何司朗沒有聽懂,“什麽意思?”

“如果不下雨、不陰天,你的腿就不會疼。”白小楓一面輕輕撫摸着何司朗的頭發,一面輕聲地說,“你就應該住在那種四季如春、陽光明媚的地方,最好一年到頭也下不了幾場雨。這樣,你就不會腿疼了。”

何司朗抿了抿唇,雙手更用力地抱緊了白小楓。他覺得嗓子有點澀澀的,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強忍住那種想要落淚的沖動,啞聲道:“那以後,你陪我去,我們一起。”

白小楓頓了一下,随即很溫柔的笑了:“好啊,我陪你一起。等我多賺點錢,給姥姥看好了眼睛,我們再多攢點錢,就離開這裏,去到一個一年四季都溫暖如春的地方,一起開始新的生活。”

何司朗把臉埋進了白小楓的胸口。白小楓感到胸口處有滾燙的液體滑過,将他的皮膚都給弄濕了。

親密事做過了就會忍不住一直想做,更何況還是兩個血氣方剛、正當年的大好男青年。

所以那一晚之後,何司朗每到晚上就纏着白小楓來他房間睡覺。白小楓其實心底裏也是願意的,可他又不想被姥姥發現,便只好拒絕。

這一晚,在信息拒絕了何司朗數次之後,白小楓抱着手機上網查詢着有關土地歸屬所有權的相關法律和案例,尋思着該怎麽把自己家裏的幾畝地給要回來,或是直接讓白招財和白進寶這兩兄弟給自己按規定交租。

突然,他房間的門被從外面敲響,何司朗被刻意壓低過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小楓,我進來了?”

白小楓一陣頭皮發緊,要知道他的房間就緊挨着姥姥的房間,但凡聲音大一點都有吵醒姥姥的風險。

如果被姥姥知道了他跟何司朗晚上都睡在一張床上、并且還會做……

想到這裏,白小楓打了個激靈,然後迅速爬下了床,一路跑到門口拉開了門。

“剛才不是說過晚安了嗎?你還來幹嘛?”白小楓堵在門口,也壓低了聲音問道。

何司朗站在門口,露出一副有些委屈的神情,小聲道:“我練走路練得差不多了,想讓你看看,現在我不用拐杖也能從我那屋走到你這屋了。”

聞言,白小楓才想起來去看何司朗的腿,發現他居然真的沒有拄手杖,而是只穿戴了義肢。

“真棒!”白小楓豎起了大拇指,“寶貝兒你真厲害,那你現在還能走回去嗎?你試試,走回去了給我發個信息?”

說完,白小楓的視線飄向了姥姥房間的方向,那個屋子還關着門,也不知道姥姥聽沒聽見兩人的談話。

“我費了好大勁兒才走過來的。”何司朗擰着眉,聲調也變得委屈起來,“我都出汗了,你這就要趕我走?”

白小楓輕嘆一聲,他最聽不得何司朗“撒嬌”,也最看不得何司朗受委屈。

于是,便将門全部打開,然後拉着何司朗的胳膊,将人拉進了房間。

一進門,何司朗就迫不及待地摟住白小楓的腰,低頭在他頸側又吻又咬,嘴裏還直抱怨:“你好狠的心吶!我特意走過來看你,你卻連門都不讓我進。”

白小楓心下無奈,只好由着何司朗撒氣,還擡手一下一下輕拍着他的後背、給他順氣。

“沒,我剛不還誇你嗎。主要是想着天太晚了,怕吵到姥姥了。”

“可是你誇的都好敷衍。”何司朗悶悶道,“一聽就是在敷衍我,不想讓我進門,還想讓我快點走。”

“沒有沒有,真的沒有。”白小楓只好生硬地岔開話題,“那個,你走了這麽久累了嗎?上床去我給你揉揉腿?”

白小楓本身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裏壓根沒有任何多餘的想法,但是說出來之後,他能明顯感覺到何司朗呼出的氣變得更加灼熱、更加急促,然後他就知道自己似乎說錯了話了。

“額……不是、不是上床幹別的,”白小楓只好尴尬地解釋,“就是想給你揉揉腿,然後一會兒你好回你屋。”

何司朗不滿地哼了一聲。

“主要是姥姥早上起得特別早,萬一被她看見……她那麽大年紀了,再受驚或是什麽的,身體要是再有個閃失……”

“可是我好想你……”何司朗黏糊糊地貼在白小楓身上,一雙手開始不老實地往人家衣擺下面鑽,“昨天和前天我們都沒有那個了,你、你不想嗎?還是我讓你不舒服了?”

“……”白小楓一張小臉已經又燙又紅不能看了,他拖着何司朗上床也不是、推開他也不是,就只好尴尬地站在原地,任由他對自己上下其手。

“怎麽不說話?”何司朗的聲音黯啞,灼熱的嘴唇也從白小楓的頸側一路向上,來到了下巴、嘴唇。

“真的不舒服嗎?可我看你那時的表情,還有你也那個了好幾次……”

白小楓聽不下去了,他一把捂住何司朗的嘴,沒脾氣地說:“舒服、舒服,行了吧?”

何司朗悄悄露出一個得逞的壞笑:“那要是舒服,我們今天晚上還做那種事,好不好?舒服的事?”

理智告訴白小楓他應該拒絕的,因為姥姥就睡在一牆之隔的隔壁,可何司朗慢條斯理卻又暗示意味十足的動作卻又喚起了白小楓心底裏瘋狂壓抑的某些瘋狂的回憶,何司朗的每一下觸碰都像是在慫恿着他、強迫着他,放下所有顧慮,只将自己沉淪在最原始的感覺裏。

“那……”白小楓的聲音也有點啞了,“做完了你就回去,不能在這裏過夜。”

“遵命。”何司朗立刻箍着白小楓,奔向了床畔。

沒羞沒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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