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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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安安靜靜游了一會兒，兮兒發現莫天沒有過去游的快了，但泳姿依舊，失去一條腿相對于游泳，影響還是蠻大的。
她已經無心游泳，時不時會像美人魚，在他身邊繞來繞去。
藍藍的池水，吊頂星光閃耀的諾大一個空間裏，只有他們倆在玩水。
莫天哪裏忍得住兮兒在眼前而不去碰她，抱她，親她？
拉她的小手，環抱她的腰，兮兒不拒絕，還主動摟着莫天脖子。她閉起眼睛也知道這個人的樣子，了解他每一寸肌膚，他的手，他的腰，他的發，她觸摸到一點點已經知道是他，關于男人身體的記憶，她只有他的。
深深相愛的兩個人，借由池水的溫潤融合，沉睡多年的眷戀癡情，初戀，像消融的冰雪，完全被喚醒。
懷着無盡愛意的肌膚一旦相觸，便已經抱在泳池裏，發絲纏繞，頭頸相依，每一寸肌膚，都有他們愛情唯一的記憶。
扶着水池邊，莫天把兮兒抱出水面，大口呼吸着，兮兒緊緊摟着他身子并不說話，他自己已經開始不斷道歉。
“寶貝，對不起，是我錯了，做了傷害你的事，讓你一個人，孤孤單單五年，對不起。”空不出手來撫摸安慰她，莫天只好用語言不斷道歉。
随着他的話，兮兒的淚混着水，全數蹭在他臉上、脖子上，水是涼的，淚是熱的，燙得莫天渾身顫抖，心都在為她疼着。見不得兮兒的眼淚，他只要她開心快樂無憂無慮。
“我變成了走路難看的瘸子，沒有辦法好好愛你，陪伴你，照顧你，讓你吃苦了，對不起，我的寶貝，對不起。”
“不要說了，不要，你沒錯，”她的男人，做什麽都是對的。
“寶貝，你不怕我麽？真的不怕？不惡心？”這是他心裏最在意、最糾結的問題。
小腦袋在他脖子那裏搖啊搖，搖啊搖，她不介意，她真的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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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的感受她的淚，她的依戀，她緊緊的抱着他，他都知道，知道兮兒喜歡自己，過去喜歡，現在，這個殘破的自己，她依然喜歡。
型狀清晰堅毅，微微發抖的冰涼的唇，吻上了兮兒紅潤豐滿的唇。男人的剛毅冷硬，恰到好處的被融化在了女孩子的溫軟甜美裏，兮兒清純又萌噠噠的臉，楚楚動人、柔弱相依的美，只有莫天一個人看得到。
不化妝的兮兒，脫去了濃豔嬌媚的動人五官，取而代之的是天然的鼻子高挺俏麗，眼睛深邃清澈，肌膚沒有瑕疵，白到透明的白，粉則純粹的粉，極致清純的美，具有比冷豔更致命的殺傷力。
看着她黑色羽翼般長而翹的睫毛因動情而扇動，莫天的愛得到了極大地滿足，他這一生，已再無所求。
一個人用冷漠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态度，能堅持多久不讓其他人進入自己的生活？兮兒堅持了五年，如果莫天不出現，她會堅持一生。
作為一個随便站在馬路邊，都會不斷引來星探、搭讪的女生，兮兒想把自己藏起來，她一直很努力。
一個吻，令兩個受了傷的人，在身體和靈魂上，都獲得了他們需要的安慰。
“你怎麽上去？”她抱着他的腰，心裏在盤算着自己如何抱他，幫助他。
“我自己可以的，有很多方法，有很實用不好看的，有的還能看，略微費力一點。你不要擔心，先上去吧。”他可以爬，也可以雙手撐岸躍水而出，還可以用膝蓋抵住扶梯再靠手臂撐上岸。
雙手撐岸，雖不是一躍而起，但也算是幹淨利落做了反身坐在岸邊的動作，靠着唯一右腿還剩下的半截小腿，莫天慢慢跪着撐起身體，上輪椅自己也輕松完成了。
“怕不怕？”他還在替兮兒糾結，怕不怕？嫌棄麽？
像一只濕漉漉的小狗狗，兮兒使勁搖着頭，把頭發上的水故意弄到他身上。
“哈哈哈，寶貝你好可愛。”她的天真，只有他能看到。
“對不起，”萌萌奶奶的道歉，誰頂得住啊？又白又細的手指托着他線條突出的下巴，在左邊臉頰反複撫摸着，正是第一次見面她打他臉的地方。
“沒關系，渣男應該被打，”他真的不介意被她打，畢竟是他做錯了。
夜深，兩個人回到家兮兒沒時間打量莫天家裏的一切，她的眼裏只有他。
在這個封閉私密的空間裏，兮兒完全做回了自己。
“莫天，我沒有忘記你，從沒忘記過你，哪怕你已經不要我了。”
坐在他唯一的一條腿上，她抱着他的肩膀，呢喃着自己的心思，不願放手。
“我該死的怎麽可能不要你？寶貝，我的寶貝，是我不好。之所以想要分開，是因為我變了，這個殘缺的樣子，我不敢給你看。你還太小，會被我吓壞的。”捧着她的臉蛋，莫天把輪椅穩定好，在思索着要不要穿上假肢，給他的寶貝做點宵夜吃。
“你不愛我，你都不問我的意見，你是壞人。”
面對送命題，莫醫生連忙認錯。“是啊，都怪我，藏來藏去，藏了五年，結果在飛機上直接被你看光了，腿都沒了，藏也藏不住。”絕不是不愛她不喜歡她，相反，他非常非常愛她，忘不了她，舍不得她。
更單純更孤單的人是兮兒，比莫天更渴望溫暖和愛，又不善于表達，事實上，她內心一直思念着他。看到回國卻殘疾了的莫天，那個時候，她心裏，已經原諒了他，單純在心疼他的殘疾。如今，知道他不是真的背叛了愛情，那麽她的怨和恨自然不成立了。
他沒有不愛她，更沒有背叛她。
她喜歡莫天，也只喜歡他。
“兮兒，我幫你把發尾吹幹，我，我怕，怕你會感冒……兮兒……等等我把燈關了……”一句話說的磕磕絆絆，這樣的莫老師誰也沒機會見識，只有兮兒知道原因。
因為她淘氣的不讓他吹頭發，一直一直在吻他，莫天完全忍不了，面對她的唇，她完美的身體，他立刻放下風筒繳械投降。
要求關燈，因為身體上有很多疤痕，莫天止不住的擔心她會害怕，他怎樣都無所謂，卻怕再次傷了她、吓到她。
星星月亮會害羞，紛紛躲到了雲層中，寂靜夜裏，只有相愛的人緊緊相依相偎的身影。
春風一度，醫學專家男朋友，用僅有的一個膝蓋跪在自己身邊，是種什麽體驗？兮兒覺得，有些姿勢的确不适合他了，但男朋友的腰，腹肌線條隐約可以摸得出，依舊很哇噻。
獨屬于他的魅力，笨笨的，努力和執着有增無減，非常完美契合的一個晚上。兮兒很乖，也很主動，她的感情，絲毫不隐瞞，喜歡和愛明明白白的表達出來給莫天，雖然，她從不說。
一切不完美都完美了，長久心願終于達成，莫天今夜沒有失眠，身體哪裏也不痛了，一直抱着兮兒，他擁有了全世界。
久別重逢終于演繹完整，相愛的人真正重逢了。
兩個家窗外的景致應該只有幾度偏差，可以說是一樣的，兮兒不在乎身處何處，更不在乎什麽景色與環境，倚在莫天懷裏，她已滿足。
懷裏的小腦袋動來動去，莫天是被癢癢醒的。
慢慢抽出手臂，他小心的撥弄着她的長發，濃密青絲柔韌纖長，撒在枕頭上和兩個人身體中間，他手指穿梭在她長發間，光亮柔滑，真的每一絲每一寸皆美。
時間停留在此刻也是無限美好的，驕傲的男人願意為她做所有事，穿好假肢為她吹頭發，給她做早餐，給她穿衣穿鞋……
事後清晨，抱也抱了，親也親了，依舊不想起床。莫醫生職業病突然犯了，抱着兮兒開始讨論起自己昨晚的表現。
“兮兒，咳……我，我現在，少了一條腿，跟過去比，是不是差了很多呢？”年紀大了，體力是有些下降。
“沒有，沒有變差啊，”軟糯的少女音參雜着起床音，心裏住着一個酷妹的兮兒，認認真真考慮後，回答了他的問題，“嗯……好了一些吧，沒有腿的那個部分，覺得，好舒服。”說到好舒服，大眼睛從迷茫變成了閃亮，究竟是什麽虎狼之詞，迅速鑽到了莫天心坎裏。
莫天愣住了，腦子轉了好久，為兮兒大膽直白的發言，大醫生腦袋當機了。回憶起昨晚白紗透過來的朦胧光線下，懷裏的愛人迷離陶醉的眼神，小貓咪般情難自控細細碎碎的口申口今，有什麽東西在心裏，炸開了，莫醫生轉換成戀愛腦模式，心裏好開懷。
自從截肢以來，昨晚和兮兒在一起，是莫天唯一真正開懷、痛快、歡樂的一次，“其實我特別擔心，擔心會吓着了你，怕你會讨厭它。你居然說喜歡，我好開心。”撫摸着胯骨殘端處，像個大男孩，莫天抱着兮兒，心裏有感激，有感動，有欣慰。
“是你啊，我怎麽會怕？你變成什麽樣，我都不會怕。”她不是顏控，雖然莫天長得特別英俊陽剛，可她愛的，是那份獨特的安全感和可以依賴的感覺。
兮兒不會撒謊，她說好，一定是好的，莫天的心情因為她的肯定而達到了巅峰。
“寶貝，謝謝你。”側身卧着，莫天收緊手臂摟着兮兒，再次摸着自己跨骨處長長的疤痕，若有所思，他自己也覺得，感覺真的很棒。
從他胸膛處探出頭來，兮兒也抛出了自己的問題，“你找別人試過麽？”
莫天被問的吓了一跳，她怎麽會有這樣可怕的想法？“沒有沒有，我沒有其他女人，連女護士都沒機會碰過我，我的護士、護工都是男的。”他一直是男德班班長好吧。
“哦，表揚一下。”調皮的大眼睛，眨呀眨的，弄的他心裏又湧起層層春水，兮兒究竟是個什麽科目的神仙寶貝呢？
“是真的更好了？”他難以置信，再次确認。
“嗯，”神仙寶貝毫不遲疑的肯定了他。
“害怕麽？會不會覺得很惡心？”他抓住她的手，試圖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
她不再回答這個反複出現的問題。
自小學舞蹈的柔韌身體，從莫天懷裏輕盈的側身半坐起來，溫暖的小手抱扶着他的腰，輕輕吻了下去，吻在他失去了腿，橫亘于眼前的蜿蜒疤痕上。
一下一下，粉嫩豐滿的唇延着駭人的手術疤痕輕輕吻着，仿佛童話裏美女與野獸一般的視覺沖擊。女孩子細致輕淺的呼吸近在咫尺，莫天身體所有的肌肉因為兮兒的舉動而全體緊繃，他太緊張了。
貼心寶貝給了他世間最完美的回答，莫天最原始的狀态被激發了出來，兩位不同學科的學霸原地又試了一次——的确，真的契合到了靈魂深處，已無法再超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