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竹馬vs.青梅
竹馬vs.青梅
邵思婷，司徒靜的初中、高中兼大學同班同學。縱使他們有着這樣難言的緣分，她與她幾乎要算是沒有交集。
但她至今仍記得，初中的文藝彙演上，她表演民族舞，那揚起的水袖、溫婉的面容不知迷了多少男同學的眼，那是她這樣的假小子，英眉大眼的長相永遠也舞不出來的婀娜含蓄。
司徒靜緊張地拿過放在桌臺上的菠蘿汁，明明剛才還甜到讓人覺得心情愉悅，怎麽突然就變得索然無味。
司徒靜讷讷道，“好啊。什麽時候給我？”
沈睿：“今晚吧。”
于是這一晚，不愛運動從來不主動去健身房的司徒靜破天荒地去了安寧街附近的一家健身房爬了一整晚的樓梯機，本來以為不在家就可以不用見到沈睿，就不會拿到他想讓她遞的情書，結果等到她回到家在一片黑暗中準備上樓的時候，司徒昱一把摁開了客廳的燈，“沈睿說有東西讓我給你。”
司徒靜轉過身來：“什麽？”
“他說你自己知道。”
那是一個粉紅色的信封，信封紙張精致。
司徒靜拿着它将它放在燈下，想要透過燈光看出裏面寫着些什麽內容，未果。
巷子裏有車駛過的聲音。
司徒靜在書桌前楞坐片刻，随即便像是突然想通了似的将信封朝桌上一拍，“他叫我遞我就要遞嗎？我就不遞！”
一邊說着，一邊又氣鼓鼓地拿起那個信封，瞪着眼睛看了一眼。“切，都什麽年代了，還遞情書，老套！”
第二天，司徒靜刻意将情書遺落在了家裏。
她想，如果沈睿跑來問她為什麽還沒有将情書遞出去，她就告訴他落家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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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沈睿并沒有來問。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司徒靜每天都以同樣的手法和心理準備，來讓自己逃避遞情書這件事。
直到沈睿真的發來消息，“情書遞了嗎？”
司徒靜拿起手機刷刷刷字打得飛快：“我最近沒有見到邵思婷！”
沈睿沒有再說什麽。司徒靜卻在這一晚做了噩夢。
她夢到沈睿化為了鬼差，要來找她索魂。
“留你在陽世本就是為了讓你幫我遞情書，現在你陽壽已到，情書卻還沒遞，我只能将你帶走了。”
司徒靜拒不肯走。
畫面又一轉，轉到了司徒靜和沈睿擁吻的畫面，司徒靜想，這不是酒吧之夜麽？
但定睛一看，眼前的這個沈睿居然是這個鬼差！
居然和那晚他身上的氣息一模一樣！
夢到這裏，司徒靜就醒了。
“和一個鬼差接吻？什麽鬼。”
清晨的陽光中，司徒靜揉了揉那如一團雞窩的頭發。
這個早上，注定是一個抉擇艱難的早上，司徒靜猶豫再三，最終仍舊是沒有将情書帶去學校。
因為這件事，她甚至走在路上遇見了邵思婷，都不敢和她有太多的視線交集。
告別了邵思婷，司徒靜惡狠狠地想，“我這麽心虛，到底是拜誰所賜！”
事實證明，如果你不想遇見一個人，你最好還是少想一些和他有關的事。
這一晚回家的路上，司徒靜遇見了沈睿。
學校側門前的小路上，躲都躲不開，他就那麽直接地朝她走過來。
司徒靜左右看了兩眼，發現并沒有可以讓她迅速逃離現場的交通工具，只得認命地看他走過來。
“回家？”他的開場白倒是自然。
司徒靜：“嗯。”
沈睿：“一起走吧。”
他神态自若，司徒靜卻是頭皮發麻：“好。”
“那個……”沈睿又開口。
司徒靜心中警笛大作，來了來了終于要來了。
“候昊天說最近在FB上看到了一個僵屍主題酒吧，想去，這周末一起去？”
诶，司徒靜愣愣地看着他，居然不是要提情書的事情。
司徒靜：“好啊。”
二人一路寒暄，一路行至安寧街。
待走進了安寧街的巷口，沈睿終于停下，他開了開口，臉上神情像是這時才終于想起這事，“那個，情書的事，你給她了嗎？”
蒼天啊終于來了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司徒靜：“還沒有……”
沈睿面上一愣，“還沒有遞嗎？”
還沒等司徒靜解釋出緣由，沈睿已經審視一樣地看着她，像是突然想出另一種可能性，“你不會，一直扣着我的情書，不想遞給她吧？”
被人說中心思，司徒靜惱羞成怒：“怎麽可能！”
氣不過又道，“我也是有人追的好不好，上次那個送花男……”
話還沒說完，沈睿臉色驟然變冷，“別提那個送花男，你根本就不可能喜歡他。”
“為什麽不可能？憑什麽不可能？他昨天還約我今晚去廟會，我現在就答應他。”
沈睿聞言整個人突然變得沒有溫度，他轉過身來，“司徒靜，我想我是太縱容你了。”
“忘了對你說，那封情書裏面的內容是我要約邵思婷今晚去看電影，你一直扣着沒有遞也沒關系，哪怕她沒有收到又有什麽關系呢，我改天讓司徒昱再幫我遞就好了，但是關于你喜歡送花男這件事，抱歉，我，一個字都不信。”
他太有自信，就顯得司徒靜多麽虛張聲勢。
而這種感覺就要被人看出來的虛張聲勢讓司徒靜更加惱怒，她直接嚷了起來，“我的感情是我的感情，不需要你相信！”
沈睿抱臂冷笑，“好啊，那很好。”
于是兩個人就這麽不歡而散，分道揚镳。
房間裏，司徒靜猛地将臉撲進枕頭裏。
剛才是她争贏了對不對，他情書還沒遞出去，她卻可以直接回複那個男生的微信然後去參加廟會了。就是她贏了對不對。
可是為什麽她一點開心的感覺都沒有。
是了，如果她不幫忙，他還可以去找司徒昱——司徒昱和邵思婷在健身房的同一個塑形班。
司徒昱……
對了，司徒昱！
司徒靜一股腦地從床上爬起來，蹭蹭蹭的跑下樓，章郁雯見她滿房子地跑，好奇地問：“你在找什麽？”
司徒靜：“司徒昱在哪裏？”
章郁雯：“他還沒回家啊。”
司徒靜又大步跑回房間，拿起手機，撥了出去。
不接。
再打，還是不接。
他在做什麽，他為什麽不接電話。
他已經将情書遞出去了嗎？
司徒靜呆呆地靠在床頭，突然有種世界末日的感覺。
這種什麽都不能做的時刻，會讓人無端想起很多過去的往事。
司徒靜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有一次，她和小霸王兵團一起在巷子裏玩游戲，小孩子玩游戲沒有分寸，那次游戲中候昊天随手将她一推，将她推崴了腳，那天的後來，候昊天和斌子大大咧咧就回家了，是沈睿一直陪在她身邊，雖然沒有怎麽說話，但他的手一直扶着她，送她到了家他才回家。
又想起無論什麽時候他們一起出去玩，候昊天和斌子在前面大步走，她腳程慢，永遠都是沈睿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邊。每每她有什麽需求，他也總是能第一個察覺到，然後替她辦到。
他哪裏和候昊天一起欺負過她呢，他明明一直以來都是充當那個當她被欺負時保護她的角色。
這些紛繁的記憶不斷在司徒靜腦海中回放。一瞬間，他所有的溫柔都撲面而來。
這些溫柔像是炎炎夏日的一場傾盆大雨，是熱帶雨林所有的陽光傾灑下來，是烏雲壓境，讓司徒靜所有的知覺突然蘇醒過來。
樓下，章郁雯正在看一個詩文朗誦節目，節目裏，一個男主持人深情地朗誦着。
“可是青春啊，本來就是有關失去的。青春裏遇到過的人，怎麽可能全都握住呢，他們像那些年路過的大雨，是倏然而過，百般感念，是驀然回首難再及。”
司徒靜猛地站了起來，她要失去他了嗎！
一聲輕響，遠遠地，是沈睿家門口傳出來的。
司徒靜猛地撲到窗邊，看到是沈睿出了門。
他約到邵思婷了嗎！他要去看電影了嗎？
司徒靜飛奔一樣地跑下樓，奪門而出。
巷子裏，沈睿已經走遠，司徒靜飛跑過去一把拉住他，“沈睿。”
狹窄的巷弄裏，已經将要凋零的桂花樹發出最後的餘香。沈睿回過頭，見到的就是司徒靜一臉泫然欲泣的樣子。
他皺了皺眉，輕聲問：“怎麽了？”
司徒靜握緊他的手臂，用了十分的力道，眼神死死盯住他：“你要去哪裏？”
沈睿：“我要去幸福來雜貨店買瓶料酒。”
只是去買料酒啊，司徒靜整個人松弛下來。
沈睿擡眼：“你不是說要去廟會嗎？怎麽還在家裏？”
司徒靜收回了拉住他的手：“我……我不去了。”
沈睿煙波微動，眉一挑，接着追問：“怎麽不去？”
司徒靜搖了搖頭，她現在腦子一片亂，根本不想說話，“那你去買料酒吧，我先回家了。”
她一臉悵然若失的樣子，絲毫不帶防備，他現在若是讓她走了，他就是傻瓜。
沈睿伸出他骨指分明的手，一把拉住了司徒靜。
司徒靜疑惑的回頭，目光中有迷茫，也有惶惑。
沈睿突然嘆了口氣，再開口，聲音就帶點寵溺的無奈，“你确定你知道自己喜歡的是誰嗎？”
司徒靜大腦一片空白的看着他。剛才經過那一堆胡思亂想，她現在大腦根本不能運轉，不能分辨出他說這句話的意思，也不能預測出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沈睿卻在此時低下了頭來，輕輕銜住了她的唇。
先是溫柔輾轉，然後逐漸深入。
司徒靜大腦徹底當機。
有和夢中一樣的氣息輕輕包裹住她。
良久，沈睿擡起頭來，漆黑的眸裏盛滿了星光：“怎麽樣？是酒吧那個吻好，還是這個吻好？”
司徒靜睜大了眼。
“你根本沒有忘記！”
沈睿頂着她的額頭低低地笑：“嗯。”
“不騙你的話，你大概會躲我一直躲到天荒地老吧。”
沈睿伸出大拇指，刮了刮司徒靜的眼底，那裏有淡淡的淚痕。
沈睿問：“還躲嗎？”
無論是躲我這個人，抑或是你的感情。
司徒靜搖搖頭：“不躲了。”
司徒靜看着沈睿，好像無論什麽時候，無論是那晚酒吧以後，還是今天他們吵架，他永遠是一副淡然成竹在胸的樣子。
司徒靜突然心中又恨恨的了。
又想到另外一個問題，“那邵思婷是怎麽回事？”
沈睿頂着她的額頭，看進她的眼睛裏，臉上有着淡淡的揶揄，“是用來激你的。”
司徒靜：“那情書呢？”
“是一張白紙。”
司徒靜：“那萬一我真的遞了呢？”
沈睿：“想也知道你不會真的遞。”
司徒靜：“你憑什麽這麽有把握？”
“就是有把握。”
想到自己這一周的起伏情緒，司徒靜忽覺被騙，她一把将他推開，“你這個人心怎麽這麽黑？”
沈睿又将她拉回來。
“那你先告訴我，是哪個小慫貨親完我以後就直接躲了我兩個星期？”
想起那一晚的熱烈擁吻，司徒靜：……
“是我……”
“但是……”
“就算……”
“那也不用這樣啊。”
看着沈睿鎮定自若的質問眼神，司徒靜都語無倫次了。
覺得這件事大概會解釋不清楚，沈睿索性換了一個問法，“那我這樣問你，如果我直接表白，你會答應嗎？”
司徒靜不假思索思維敏捷：“不答應！”
沈睿一臉“我就知道是這樣”的神情，“這不就得了。”
司徒靜無奈地跺了跺腳，好想打他哦。
沈睿卻突然笑起來，頭低下來，手臂将她緊緊環住。
“再讓我吻一下。”夜色中，他音色低沉，“我想吻你好久了。”
司徒靜的臉在月色中驟然通紅，卻緊緊地抱住了他。
系統數值：
【情節曲折值： +1000 2900
甜蜜值： +1000 3850
人設符合度： +200 32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