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訓練賽被直播出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老楚‘代打’#詞條上了電競熱搜，圈裏人都知道了。
網友們的手速是真的快，這邊剛打完比賽，那邊微博九宮格的動态圖都出來了。
九宮格裏的前六個，是程昱剛才兩場比賽裏的精彩操作，後三個，是老楚本人的垃圾操作。
“作為老楚六年老粉，公平說一句，這不是我熟悉的老楚，他打不出來，除非換手。”
“在現場，這中單順風強，逆風穩，絕對是大手，浴火和沈隊終于有救了，坐等官方給消息。”
“卧槽！職業選手代打？這麽刺激的嗎？這肯定禁賽，老楚春季賽估計上不了。”
程昱正翻着微博熱評，何司電話打進來了。
何司：“我看到熱搜了，網上猜的浴火新的中單大神，是你吧？”
程昱握着手機去走廊，邊走邊回：“嗯，出了點小意外。”
何司：“何止是小意外，還有半個月就春季賽了，我記得之前有個選手讓女朋友打了一局自己的號，直接禁賽三個月，老楚這次幾十萬人都看到了，只會更嚴吧？”
程昱口袋摸出煙含在唇間，含糊道：“差不多。”
何司：“你剛去就趕上這事，也不知道說你是倒黴還是幸運，老楚要是真的禁賽，以我個人看，你上，效果更好。”
程昱哼笑，在走廊盡頭停下，肩膀夾着手機，空出手來在窗戶玻璃上随意寫畫：“彩虹屁平時吹一吹就算了，真上大賽還是看團隊配合，再說，禁賽與否，都不是好事。”
“呦~您老還會謙虛啊！難得你這麽正經。”何司那頭收起笑，又說：“講真的，剛才青峰直播我看了，你跟沈铮的那波配合有點東西嗷！”
程昱指尖一頓，深一口氣煙，對着窗戶吐個煙圈：“還行，主要我打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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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程昱又加一句：“沈铮也不錯。”
何司壞笑：“這話你敢跟沈铮說嗎？”
程昱：“……我跟他說得着麽？挂了。”
程昱挂斷電話，一扭頭，發現沈铮不知何站在他身後。
“你怎麽在這兒？”程昱收起手機，站直身體又攆滅煙，“偷聽人打電話，有意思麽？”
“不是故意的。”沈铮垂着眼，聲音又低又緩，“以為你在抽煙，剛聽見你誇我才知道是在打電話。”
程昱喉結上下滾動，腳下蹭蹭地磚：“找我有事兒？”
沈铮伸長手臂，越過程昱的耳邊。
程昱的歪頭躲開：“幹嘛？”
屋內外溫差大，窗戶玻璃上起了霧，因為他剛才那口熱煙，上面只差最後一筆的‘铮’字特別顯眼。
他想掐死自己，好端端的對窗戶吐什麽煙圈啊，還有，他打電話的時候為什麽要寫‘铮’，寫個‘殺’才對。
沈铮将上面的字補充完整，又收回手。
“教練回來了，在找你。”
“亂寫什麽你。”程昱一掌糊掉字，率先回了訓練室。
訓練室內，氣氛壓抑。
老楚坐在一旁耷拉着腦袋，看不清表情，這事追述起因，還是他自己挑起來的，本來是想跟新人一個下馬威，這下好了，不僅自己賠進去，可能還要托着整個浴火墊背。
其他人都沉着臉，隐約間，可以聽見外面李宏低聲下氣的打電話。
程昱掃視了一圈才在角落裏看到浴火的教練，他坐在複盤的電腦後面，被兩臺顯示器擋住了。
他上前，準備打個招呼，離的近了看清對方的長相，有些意外。
這位教練程昱認識，叫範伍，範教練，雖然才三十歲出頭，但已經是為老電競人了。
他以前不僅是教練，還是分析師，眼光是圈子裏出了名的毒，總能第一時間發現隊伍的痛點。
他曾經還獲得過金牌教練，本該是教練界的領頭羊，後來突然隐退，小道消息傳，是因為他個人原因。
程昱本以為自己沒機會再見到範教練了，沒想到，竟然會在浴火遇到，聽說浴火換新教練了，沒想到會是這位大牌教練。
“範教練，您好，我是程昱。”程昱上前，主動伸出手。
範伍原本表情凝重，聞聲擡眼見到程昱，眉眼間舒展些，起身握住程昱的手說：“你好程昱，歡迎你來浴火戰隊，上午我出去有點事才回來，今後我就你的教練了，多關照。”
程昱語氣恭敬：“我以前看過您的解說和視頻，能得到您的指點，十分榮幸。”
範教練微愣，随後笑着拍了拍程昱的肩膀：“難得還有人記得我，人全了，先說正事吧。”
其他人紛紛擡眼。
“LPL春季賽還有不到半個月開始打，這次禁賽的事件主要是涉及到老楚跟程昱。”
範教練目光落在老楚身上繼續說：“不出意外，老楚一定會被禁賽，至于程昱，因為還沒有官宣和上報，禁賽找不上他，我們至少能在春季賽湊出五個人，保住比賽資格。”
老楚再次低下頭，腦袋恨不得埋到地底下去。
其他人同樣低着頭，一陣後怕，原本只是想鬧一鬧，差點把戰隊鬧沒了。
程昱對這個結果不意外，從他看到熱搜那一刻起就猜到了。
他本來還想通過實力證明自己比老楚強，哪知道剛來，老楚先把自己玩死了。
程昱拉過椅子坐下聽，無意間掃到身旁的沈铮，發現沈铮比他還淡定。
沈铮黑眸微轉，對上程昱的眼，他稍稍擡眉，眼神詢問程昱：“有事？”
這人不知道什麽叫害怕嗎？程昱沒再給沈铮眼神，繼續聽範教練說話。
不一會兒，沈铮站到程昱身後來。
程昱耳朵上像是裝了一支收音器，專門收集沈铮聲音的那種，他甚至能在範教練的高聲中，精準捕捉到沈铮手指摩擦他椅背的細微聲響，磨的他耳朵癢。
“別弄了，很吵。”程昱忍不住扭頭撥下椅背上沈铮的手，小聲警告。
沈铮停下動作，他低垂着眼看着程昱兩秒，雙手放進褲子口袋裏回：“好。”
程昱見沈铮還沒走，他回頭壓低聲音問：“你過來幹什麽？”
沈铮：“我以為你剛才是在叫我。”
程昱：“你能別自己腦補那麽多？以前你就這樣。”
“還有你們兩個，雙C，程昱和沈铮。”
範教練突然點名，說悄悄話的程昱和沈铮同時擡頭。
範教練：“程昱的能力有，還需要挖掘，你們兩個磨合好，一定可以打出精彩的配合，以後程昱就坐在沈铮旁邊，沈铮，你好好帶程昱，不要吝色的你的經驗。”
其他隊員聞言，默默為程昱上柱香，沈隊親自照顧，那一定是煉獄級別的軍訓！
程昱：“教練，我覺得不用……”
“停，我知道你在想什麽。”範教練打斷程昱的話，“這事就這麽定了，你在沈铮邊上成長會很快，不用再說了。”
程昱：“……行吧。”
範教練繼續說：“我們現在的主要目的就是抓緊時間磨合，本來我還想給程昱開個歡迎會，現下情況特殊，程昱委屈點，往後延一延。”
程昱輕笑：“我沒關系，拿下春季賽比開十場歡迎會都高興。”
範教練也笑着說：“行，至于老楚，最近節奏多，你先別開直播，也別想太多，這次事情沒有誰對誰錯，歸根結底算我們倒黴，你先打打國服rank，穩定好心态。”
老楚沉默着，慢慢點頭。
“行，就這樣，打起精神訓練吧。”範教練拍拍手，衆人開始個自己回到位置，準備訓練。
程昱的位置還沒有電腦，淩樂和顏樹主動去倉庫幫忙搬一臺。
李宏這期間也打完了電話，進來時垂頭喪氣，看樣子是沒談好。
“多久？”範教練詢問。
李宏伸出三個手指：“三個月。”
“還行。”範教練松口氣，起身說，“比我想象中要短，我以為要禁賽一年，春季賽老楚肯定是參加不了，夏季賽再上吧。”
李宏看看在座位上耷拉着腦袋的老楚，長長嘆氣。
恐怕到夏季賽，實力不讓他上了。
本來老楚是想打完今年退役，無論最終成績如何，也是光榮退役的老電競選手，這最後一年在役生涯，剛開始就禁賽，說是三個月，其實跟一年也沒區別。
退役前鬧成這樣，換了誰都不好受。
淩樂那邊搬着電腦回來安裝好，衆人開始訓練賽。
比賽打起來，衆人都暫時忘了苦惱專注在比賽上，訓練室也恢複了平時的熱鬧聲。
訓練賽一直持續到淩晨，範教練複盤完最後一場比賽：“今天先到這兒，程昱第一天來，早點休息，明天再繼續，對了，程昱宿舍安排了嗎？”
程昱拿過外套穿上回：“還沒，我今天來得急沒拿行李，先不住宿舍，明天安排吧。”
程昱原計劃是先來簽合同，看看宿舍情況再回家拿行李。
哪知今天一來就發生這麽大的事，範教練又雷厲風行，一轉眼就到半夜了，他自己都忘記宿舍這事了。
範教練：“哦，對，李宏說過你是沈城的，這麽晚還有出租車麽，要不我……”
“我送他回去，剛好我回家拿點換洗衣服。”沈铮說着話，已經開始穿衣服了。
範教練打個哈欠，沖沈铮擺擺手：“也行，你小子一有空就想往外跑，我來這兩個月，你自己說，跑出去多少次了？對了，你總出去看的那個女學生，到底表白沒有呢？”
“女學生？！”程昱驚訝一瞬，又立刻恢複正常，縮在衣袖的手指蜷縮，“還有沈隊追不到的女學生啊？”
“神奇吧！”一說八卦，淩樂來了興致，他豎起兩根手指，“這可是浴火的秘密，咱們沈隊自打加入浴火，經常去學校看一位女學生，已經連續兩年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