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浴火春季賽第一場比賽，充滿戲劇性。
一共三場，兩局三勝，第一局黑鷹嚣張的用選人方式告訴浴火，浴火準備了許久的新套路不能用了，而且隊伍有內奸。
浴火五個人看着黑鷹選出來的克制英雄，好半天沒緩過勁兒來。
“按照平時訓練打。”沈铮沉穩低緩的聲音響遍團隊語音，衆人回神，繼續選人。
選人結束，伍教練下場，隊內語音沒人說話。
後排裁判：“喂，能聽到嗎？”
淩樂：“能，怎麽了裁判。”
裁判：“不好意思，你們都不說話，我以為我耳麥壞了。”
這是裁判見過最安靜的隊伍了。
“幹嘛垂頭喪氣的？”程昱笑着說，“真以為黑鷹克制了咱們的新套路就贏了，看看他們的陣型，一會兒團戰怎麽打？”
淩樂他們三個聞言，仔細分析黑鷹的隊伍配置，還真是……他們為了克制浴火的新套路，選出來的陣型毫無章法。
這麽一看，某種程度上浴火算是因禍得福。
第一場比賽進行的時間短，20分鐘浴火推掉黑鷹的基地，獲得勝利。
下場休息期間，淩樂的嘴就沒停過。
淩樂：“教練你看到那幾波團戰了沒，我次次都控到他們C位，他們跟本沒有人能護得住後排，老大和程昱輸出太爆炸了，他們前排又頂不住，整個隊伍像塊豆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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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教練：“都看到了，不錯，大家都發揮都很好，繼續保持。”
淩樂：“我真沒想到能碾壓黑鷹，我膨脹了，我甚至都想到春季賽我們拿總冠軍的畫面了！”
伍教練遞給淩樂一杯水說：“喝點水，潤潤嗓子。”
淩樂：“我不渴。”
伍教練：“那也喝點，清醒清醒。”
贏下第一場比賽，衆人心情輕松，暫時忘掉洩密的不愉快，第二場比賽，浴火故技重施，黑鷹進退兩難。
黑鷹不預防浴火，新套路确實能把黑鷹針對的死死的，預防浴火，就會出現上一場的局面。
不管怎麽說，第二場比賽黑鷹都難打。
淩樂話匣子打開，喘口氣兒的機會都不給自己留。
淩樂：“選啊，趕緊選啊，不管選什麽我們都有後手。”
淩樂：“哎呀，到底還是選這個了呀，那你們完了啊！”
淩樂：“嘿嘿，沒想到吧，爸爸們的英雄池比海還深！”
後面裁判小姐姐調小耳麥音量，她錯了，大錯特錯，這是她見過的最鬧騰的隊伍。
第二局比賽25分鐘，浴火也順利贏下，中間沒有任何卡殼和意外。
浴火上場之前預測過自己會贏，但沒想到是這樣贏的，比想象的輕松的，也比想象的意外。
“啊！！贏了贏了！”淩樂下了臺，跑到休息室擁抱伍教練，“教練，我們贏了，努力沒白費！”
伍教練笑着拍拍淩樂肩膀：“才贏一場，後面還有好長的路要走。”
頓了頓，伍教練看向沈铮說：“一會兒你去接受賽後采訪吧。”
沈铮放下外設回：“好。”
賽後采訪席，随着鏡頭給到沈铮，場內歡呼聲像海浪一樣湧起，經久不息。
主持人只能強行插入話題：“沈隊還是那麽高的人氣，來，跟粉絲們發個招呼吧。”
沈铮：“大家好，我是浴火的ADC，wait。”
又是一波尖叫，臺下一聲粗犷的男生在極為高調：“沈隊，我愛你！！！”
沈铮笑笑，拿過話筒回：“麻煩這位兄弟到後臺留個號碼。”
場內響起低低的笑聲。
主持人：“今天我們沈隊心情很好啊，不知道與新來的隊友有沒有關系呢？“
沈铮：“有。”
主持人驚喜：“對于新成員今天的表現沈隊有什麽想說的。”
沈铮：“他很好。”
支持人：“沒有了嗎？他今天拿到第二場MVP對于新人來說，還是很不容易的。”
沈铮：“應該的。”
主持人：“看的出來，我們的沈隊依舊那麽嚴格。”
後臺入口處，程昱望着臺上的人，他舌尖抵在臉頰上，鼓出一個小包。
采訪結束後，大家收拾收拾準備回基地。
為了慶祝大家旗開得勝，伍教練說請大家吃烤肉，順便也算是對程昱遲來的歡迎。
有人請客，自然都開心。
烤肉店包間裏，大家點完菜，開始讨論今天的比賽，一個個口嗨自己多牛逼。
吃到一半，沈铮手機響了。
沈铮：“我出去接個電話。”
程昱看着沈铮出去，他低頭琢磨兩秒，靠近身邊的顏樹問：“今天有外人來休息室嗎？”
顏樹回想一陣說：“應該沒有，正常外人不能來休息室，要是有需要，可以托人轉告，怎麽了，是何司到賽場找過你嗎？”
程昱搖搖頭：“沒事，我就随便問問。”
過了近三分鐘，沈铮還沒回來。
程昱起身說：“你們吃，我去衛生間。”
淩樂：“是不是偷偷放水？程昱你也不能喝啊~”
程昱沒搭腔，悶頭出了包間。
走廊沒見沈铮，程昱到樓梯那邊看看。
樓梯轉角，沈铮差點跟程昱鼻子撞鼻子。
兩人同時怔愣兩秒，沈铮問：“要去哪？”
程昱眨了兩下眼睛，稍微拉開些距離回：“衛生間。”
“在另一邊。”沈铮邁上臺階，“我帶你去。”
“不用，去過了。”程昱單手插進褲子口袋裏。
“去過了？”沈铮輕笑，“故意出來找我的？”
“誰找你啊！”程昱擡高音量，“我過來透透風不行？”
說完，程昱轉身要走。
有兩位小朋友拿着水槍鬧，剛好程昱轉身，水花濺到程昱眼睛上。
程昱嗓子裏悶出一聲輕微的動靜，擡手揉眼睛。
“怎麽了？”沈铮忙彎腰，查看程昱的狀況，“我看看。”
程昱使勁眨巴兩下眼睛，除了有點涼，沒有不适症狀。
“手放下。”沈铮扳過程昱的肩膀，湊近他的臉細細查看，“有不舒服嗎？”
程昱能聞到他身上的熟悉的清冽味，與烤肉店店特有的味道格格不入。
“有一點，”程昱回，”不太舒服。“
“能睜開嗎？”沈铮問，“睜開我看看。”
程昱放下手，他擡起眼，看向沈铮。
程昱第一次這樣近距離觀察沈铮的眼睛，漆黑的瞳仁又清又亮，眼含關切，與平日兇巴巴的模樣毫不相同。
兩人距離不到三厘米，呼吸都快糾纏到一起了。
周遭雜亂的聲響迅速退去，程昱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每一次都特別沉。
“看起來沒大礙。”沈铮松開程昱，直起腰板拉開來兩人的距離，“走吧，帶你去醫院好好查查，水可能有些髒。”
“沒事了。”程昱又揉了兩下眼睛說，“忙你的。”
沈铮：“我忙什麽？”
程昱：“打電話啊，剛不是說有事麽？”
沈铮拿出手機，翻出通話記錄遞到程昱面前：“剛才是我媽打的電話，他看到賽後采訪才知道你來戰隊了，打聽了一下你的情況。”
“給我看這個幹嘛，我又沒問你。”程昱不自覺地放松肩膀，他瞥了眼沈铮說：“幫我跟阿姨帶個好。”
頓了頓，他又說：“回去吃烤肉。”
包間門口，程昱剛要開門進去，聽到裏面傳來不真切的聲音。
“沈隊”和“洩密”的字眼，透過房門尤為清晰。
“你們說什麽呢。”程昱大力推開門，他掃視所有人，語氣冷冰冰警告，“是誰都不可能是沈铮，帶點腦子。”
淩樂愣愣地回頭看程昱，這麽長時間相處，他從沒見過程昱這樣的表情和語氣。
乍一看跟平時沒兩樣，實則眼角眉梢都帶着一股子狠勁兒，就好像淩樂他們再敢說沈铮一句不是，程昱立馬能上來把人撕碎。
狼崽子護食。
淩樂酒醒了大半：“我、我們沒說……”
“這麽信任我？”沈铮手臂從程昱腰間穿過，嘴角噙着笑，站在程昱身邊，兩人手臂緊挨着。
“說洩密的事兒呢？”他問，“談到哪了？”
“誰信任你。”程昱狠吸一口氣，縮緊腰身，“我是就事論事。”
沈按輕推程昱的腰，讓他進去坐下：“好，接着談。”
淩樂：“誤會，都是誤會，我們讨論要是沈隊知道誰洩密，會怎麽懲罰那人，沒有懷疑沈隊的意思，絕對沒有。”
路銘和顏樹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伍教練是最清醒的那個，他招招手，示意沈铮坐下。
“洩密的人八成确定了，前幾天，老楚給淩樂打過電話，說問問訓練狀況，淩樂跟着說了幾句，有提到新戰術。”
淩樂咧嘴幹嚎：“我錯了，我又錯了，我怎麽總幹這麽不靠譜的事啊！！”
顏樹拍拍淩樂後背，給他滿上酒：“不怪你，別多想，幹了吧。”
“打算怎麽處理？”沈铮問，“彙報上級，還是我們私下解決。”
伍教練聳聳肩：“沒機會，李宏剛打電話，白天咱們打比賽的時候，老楚已經到俱樂部終止合約了。”
“他合同到期了？”沈铮蹙眉，手摸着面前的空酒杯，“我記得他不是春季賽來的。”
“夏季賽來的。”伍教練嘆了口氣，“浴火的領導層你還不懂嗎？沒價值的趕緊抛，有價值的趕緊賣掉。”
沈铮呵出一聲笑，沒反駁。
“程昱，你是不是喝多了，臉怎麽那麽紅啊？”淩樂夾起一片不知道哪來的胡蘿蔔，放到程昱碗裏，“醒醒酒。”
衆人轉臉看程昱，剛才他還兇巴巴，這會兒臉上紅撲撲的。
本來程昱皮膚就特白，臉上熱一點，特顯眼。
程昱清清嗓子：“……沒喝多，熱的。”
伍教練招呼大夥吃飯，沒多一會兒，淩樂和路銘喝得五迷三道，姓啥都忘了。
又過一陣兒，大夥吃飽喝足，打道回府。
淩樂和路銘這兩個喝到桌子下面的湊一車，沈铮剛要拉開副駕駛的車門，被伍教練攔住了。
伍教練說：“程昱和顏樹先帶兩個醉鬼回去，我跟沈铮去買點醒酒的，留着明天給他們喝，別耽誤訓練。”
顏樹沒猶豫，點頭上車。
程昱停了兩秒，也上車。
等車走遠了，沈铮回頭問伍教練：“什麽事，關于老楚的？”
伍教練不自然地笑笑，拍拍沈铮的肩膀說：“不是，關于你的。”
“我？”沈铮迷茫，“什麽事？”
伍教練：“今天李宏給我電話，提老楚解約只是順便，他主要是告訴我，俱樂部領導層做出了一個特別操蛋的決定。”
伍教練笑容難看，無奈地嘆氣：“我都不知道該不該現在跟你說。
沈铮思考片刻，立刻明白了。
他無所謂地輕笑：“要賣我是吧？什麽時候，今年S聯賽打出成績？”
伍教練：“你樂觀了，春季賽結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