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想你

玲珑閣是什麽地方?能進來的大多都是達官權貴。

丫鬟小厮們知道了,還有瞞得住的秘密?

不消兩天,這四貝勒府上又出了新笑話,據說他那個新納回去的格格,家裏出了件醜事。

她那個叫了十幾年的堂兄,原來是自己的親兄弟,同一個爹生下來的種。

“這貴人的生活就是比我們亂,”有人坐在路邊搖着頭嘆氣,只是那眼神半眯起來對着來往的女子流口水。

又道:“放着光明正大的妻子小妾不要,這嫂子就比旁人誘人點?”

當然,這些他是感受不到的了,生活在底層的人,只有對着每日的流言過過嘴瘾。

鈕祜祿淩柱在家裏可謂是愁白了頭,天知道這些流言是怎麽傳出去的?

現在家裏可才真的是一團糟,簡直就是自己的人間地獄,他躲在書房,腦袋門上還在留着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流。

這是剛剛他的夫人用杯子砸的,碎片還在腳下,上面還有着他的血跡。

“夫人還在?”

他搓着手,緊張兮兮的望着外面,沒一會兒就聽見了咚咚咚的砸門聲,那樣子像是要把門板直接推開。

“快快快,把門堵起來,把門堵起來。”

門口站着的小厮一愣,忙點頭過去推桌子,随後立馬傳來他夫人的叫罵聲:

“鈕祜祿淩柱,你做出這樣的醜事還躲,有本事你一輩子不出來。”

小厮一回頭,只見自家老爺的腿已經開始在打顫,哆哆嗦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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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外的傳言更加的瘋狂,他現在一是不敢出門,二是擔心還在大理寺關着的鈕祜祿長勝。

畢竟是自己的種,就算再怎麽不争氣孩子還是要救的,而且他一直在心裏覺得虧欠了他。

夜深人靜的,周圍也沒有伺候的人,鈕祜祿淩柱擠在椅子上,頭撐着腦袋打盹。

忽然門從外面被人推開,“吱嘎”一聲,黑夜裏把人立馬的驚醒了。

“誰?”

鈕祜祿長勝吓的從椅子上滾了下來,屋子裏面沒有燈,隐隐約約的只看見個披着鬥篷的身影。

暗地裏做了虧心的事,他自然的是怕這些東西,在地上滾了幾圈之後才軟着腿的爬起來,哆嗦着手摸案桌上的蠟燭。

“你……你……你是人是鬼?”

“我告訴你,我可是一點都——不怕。”說完後他大叫一聲,把手上的蠟燭往前面一推,乍然的看見光,那人下意思的別過臉。

可就是這一眼,就讓淩柱吓得掉了手上的蠟燭,燭火在地上閃爍了幾下,又繼續的熄滅了。

屋子裏又重新恢複黑暗,只聽的鈕祜祿淩柱大叫一聲,尖細的嗓子打破黑夜裏的平靜。

“九,九阿哥?”

那緊抿的嘴唇,微微上眺的桃花眼,可不就是九阿哥?

淩柱這聲後,九阿哥身後出來一個人,他淡定的把剛剛掉在地上的蠟燭撿起來,劃開火折子點着了。

恢複光明之後,那句九阿哥果然沒有叫錯。

他穿着玄色的鬥篷,微微上翻的領子襯的他的臉更小了些,眼睛沒往淩柱那看一眼,但就是這樣沒人能忽視他的威嚴。

“淩柱?”

聲音如同鐵塊撞擊,堅定還有磁性,卻這樣的就把淩柱吓了個腿軟。

這個九阿哥不像旁人,端的是心狠手辣,折磨人的手段多的是,他若是一個不小心得罪了,怕不是四爺這般委婉的送進牢裏了。

他身子骨都軟了半邊,差點就那樣跪下來,這是做了什麽孽,大人物一個接着一個。

“九……九阿哥找下官,是有……是有什麽事情吩咐?”

他試探的往他那裏看過去,卻只見到九阿哥瞟過來冷淡的目光,頓時連繼續開口的骨氣都沒了,悄悄的往黑暗的地方縮過去。

“淩柱?”

等了好久,才見他開口,聲音帶着些許的疑惑,眼眸也往下垂了一點。

“是……是……是。”淩柱擦着頭上的汗,忙點頭:“是下官。”

“咚咚咚。”

腳步聲在耳邊響起,淩柱差異的擡起頭,看見的是九阿哥隐藏在鬥篷之下的半張臉。

都道九阿哥長的一副女人像,但這個時候可是一點都不像女人,反之就跟黑夜裏來奪人性命的惡鬼一樣。

淩柱像是被人遏制住了喉嚨,開不了口。

***

宋西樓吩咐冬柳先在外面傳言鈕祜祿長勝的身世。

由于消息勁爆,沒兩天就傳了個遍,現在京城裏可謂是人人皆知。

王慶自然的也是知曉,他那日奉命去鈕祜祿府上抓人,人是親手的帶到了大理寺的後牢房,可人也是徹底的得罪了。

他與淩柱不是多麽好的友情,只是當年落魄之時淩柱拉他一把罷了。

就這一份情,他記到了現在,就算淩柱的為人有多麽的差勁,可他還是盡力的去報答。

四爺吩咐,大辦。

可他是八爺九爺的人,意思就是說能拖就拖,最好的就是全天下的都知道,四爺出了這樣的丢臉事。

他左右的為難,卻又聽到鈕祜祿長勝是淩柱的子,這下真是再也忍不住了,夜裏悄悄的打燈過去問:

“世侄,你可真是淩柱親生的?”

這點鈕祜祿長勝自然是知曉的,有時候淩柱悄悄的來找他娘,還是他打的掩護。

聽到這話的時候,眼睛都亮了,釀跄的跑上前黑漆漆的雙手抓住牢門:“是,我是淩柱的兒子,親生的,我不是大房的,我是我娘與淩柱生的。”

“快叫人放了我,我是淩柱的兒子。”

牢房裏嘩啦啦的傳來他搖着鐵鏈的聲音,裏面的人狀态有了瘋癫之症。

王慶被吓的站在一邊,鈕祜祿長勝看見他突然陰森森的笑了:

“王大人……”

他牙齒張開,咧着嘴:“我若是出不去的話,你的兒子一樣也要進來。”

“別忘了,我是被他帶的,真正的兇手是你的兒子。”

“王琦——王大公子。”

王慶身後還有獄卒,聞言手中的燈都抖動了幾下。

聽見這話的王慶猛然的擡起頭,看見的是鈕祜祿長勝那雙眼睛裏不死不休的目光。

回去之後,他暗自思索了幾番,悄悄的找人來,要把那日跟着他去的獄卒給除了。

他那日去的急,帶的也不是最信任的人,回來思索了幾番後,還是決定不能冒這個風險,畢竟他王家可就這一個獨苗了。

派去的是信任的貼身人,常年幹這些陰暗的事,從未失手過。

可這夜的卻好久才回來,胳膊上還流着血。

王慶一看,心都突了出來,趕忙問:“怎麽樣?”

那人把頭一低,“老爺,我去的時候,那人溜走了,我在巷子的暗處找到他,原本是可以得手的,卻沒想到有人出來救下了他。”

那人武功不知是什麽路子,力氣大的出奇,他一時焦急就被人砍了一刀,人也眼睜睜的看着被人救走。

“完了……”

這下子徹底的完了,能不費餘力找人救下的,定然是要對付他王家了。

***

這日小全子被冬芽拉去買東西,宋西樓閑着無聊去了廚房。

她笑眯眯的沒一點架子,小院的人沒一個不喜歡這個主子。

宋西樓轉了兩圈,問:“這一直做水晶糕好吃的那個王大娘呢?我今是來這特意叫她教我兩手的。”

她像是突然間想到什麽,雙手來回的搓着,低下頭的臉滿是羞澀。

這個樣子明眼的一下子就看了出來,宋姑娘這樣的羞澀,一定是想做給爺吃呗。

轉頭想想,這貝勒爺也真是好久的沒來了,之前還有人傳聞,貝勒爺這是生宋姑娘的氣,這才不來的。

腦子活絡的靈光一轉,大喊:“主子你來的不巧,王大娘今天腸胃不适,沒來。”

“哦……”

宋西樓低下頭,一臉的遺憾,嘴裏還念叨着:“上次見他吃了不少呢,還準備……”

還準備什麽?自然的是學會了親手做給貝勒爺吃了,他們這些奴才大多都是莊子上的,這一生能不能榮華富貴就看宋姑娘能不能進貝勒府了。

若是進了貝勒府,封了個格格當當,爺疼惜她在這要兩個人伺候可不是什麽難事。

想到這點的人不少,都大喊着:“主子要不過去看看?王大娘就在屋子裏,這都過了好一會了,也不知道好些沒。”

“不然老奴們過去幫你問問?”

宋西樓紅着臉,滿臉的難為情,在場的人都看懂了,宋姑娘這是不好意思被她們知曉。

“我走這邊回去,順便……順便的看看王大娘?”

宋西樓指着條道,逃跑似的溜了。

王大娘住的下人間,因院子寬敞倒是一人分到了一間。

宋西樓每間屋子都敲門進去看看,找到最頂頭的才有人回答:“是主子?老奴身體不舒服,主子推門進來吧,門沒鎖。”

宋西樓推門進去後,反手的就鎖上了。

屋子裏面亮堂堂的,擠滿了三個人。王大娘坐在一邊笑臉盈盈,她身後坐着個大漢正捧着茶杯不要命的灌。

至于最後一個人,則是跪着的,見表情有些神智不清。

“就是他?”

宋西樓走過去,端詳了一下地上的人,眉毛皺了起來:“這人都這樣了還能說的出話嗎?”

地上的人聞言擡起頭,哆哆嗦嗦的開了口,雖然不流暢但還是聽的清楚:

“小人是大理寺的獄卒,多謝主子救命。”

這便是那日不小心聽見秘密的獄卒了,回去之後他思來想去的睡不着,就怕王慶要殺人滅口,趁着天黑還是悄悄的溜了。

哪知不過是貪心,想走之前去牢裏拿他藏着的銀子,就被黑衣人追殺了。

黑夜裏沒人,他一邊跑一邊喊救命,滾到小巷在覺得自己快要死的時候,卻被人救了下來。

“只是被吓到了,緩兩天就沒事了。”冬柳摸着腦袋撓了撓,“幸虧他喊的聲大,要不然我就睡過去了。”

宋西樓聞言一笑,盯着地上的人道:“你知道我救下你,你該做什麽嗎?”

“知道,”獄卒點頭,王大人不仁那就不能怪他不義。

“擊鼓報案。”他跪在地上擡起頭,看見宋西樓嘴角的笑。

***

胤禛坐在案桌前辦案,外面的蘇培盛腳步來來回回,來來回回的不知道走了多少遍。

他放下書,揉着眉心對着外面大喊:“進來。”

走來走去的,都快把他煩死了,手中的書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蘇培盛聞言一愣,推開門走進來:“爺。”低着頭斷然不敢看上方的四爺一眼。

“什麽事,有事就開口”

蘇培盛張開嘴,思索了幾番,試探道:“是……宋姑娘那邊的人來了。”

胤禛摸着珠子的手放了下來,過了會才開口:“可有說是為了什麽?”

還沒等蘇培盛說話,又道:“叫人進來吧。”

來的是廚房的嬷嬷,她還是第一次這樣見到貝勒爺,緊張的都不知怎麽開口。

“你們主子找你過來,有什麽事?”

胤禛看着下方的人,語氣有些冷。

那嬷嬷更加的緊張了,“主子……主子想爺了”

怕自己說的不清楚,她又繼續:“主子每天都想爺過去,還——還找我們學爺最愛吃的水晶糕,說,說是等爺來了就可以吃她做的了。”

她是聽那些廚娘說,暗自揣摩的,但心裏覺得主子的意思也是說了個八/九不離十,這才鬥着膽子過來了。

“爺?”見胤禛沒反應,她悄悄的擡起頭看過去。

卻見上方的人低着頭,看不清什麽表情。

“水晶糕?”胤禛心裏冷笑一聲,誰說他喜歡吃水晶糕的了。

他喜歡吃的一直都是她那個人,垂眼瞄了一下案桌下的抽屜,他冷哼着拿手摸了摸下巴。

以前的心裏還憐惜她小,看來這下是不用了。

撐着桌案站了起來,小姑娘長大了,再不打上自己的烙印,怕是要變成別人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時碼的太爽了,字數多了,但是來的慢了,啊啊,意想不到

最後,我們的四爺出來冒個泡,委屈了 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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