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壁畫
壁畫
魈一行人選擇上山的時機不巧。
雪山其實甚少會出現這麽惡劣的天氣,除了一些特殊的區域,大部分時候還是會維持着幹冷的晴天,但現在不知道為什麽竟降了大雪。
鹿野院平藏走到魈身後,将他背上的鹿野院無月身上的鬥篷拉得更嚴實了些。
雖然理論上來說雪女不畏嚴寒,可白術既然給出了她是人類的可能,行事當然需要更加保險些。
做完這個,他又看向了魈:“還可以嗎?要是背不動了的話,可以把阿月交給我。”
“無礙。”魈搖搖頭。
因為出發前和他争搶過由誰來背鹿野院無月的問題,鹿野院平藏已經領教過他這個人到底有多倔了,聞言只能無奈地擺手。
雖說是仙人,但再怎麽說也會累吧?
懷着這樣的擔憂,他沖着身後的金發少年喊道:“空,這麽大的雪恐怕不适合再繼續走下去了,這附近有什麽可以避避的地方嗎”
因為擔心自己被風雪吹走,早就放棄了用飛轉而被空抱在懷裏的派蒙立刻附合:“對呀對呀,現在的雪也太大了!”
空看了眼周圍的環境,回憶道:“如果沒記錯的話,這附近确實有個可以遮風擋雨的洞窟。”
他走到前面帶路。
幾人跟在他身後,又走了大約一刻鐘才終于看見了那個洞窟。
雪山定期會有冒險家過來探索,因此設了不少的落腳點,那處洞窟也是,四周燃着火把,溫度相較于外面高上了不少。
魈終于将身上的鹿野院無月放下,讓她妥帖地靠在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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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白的長發已經漫過腳踝了,此刻散亂地鋪在地上。
正如白術說的那樣,她的身體正以一種不斷加快的速度生長,僅僅是一晚上就從腰間長到了現在的長度,所幸除了頭發之外其他地方并沒有太明顯的變化。
白術推測這或許是與生俱來的,只是在鹿野院無月有意識的時候可以抑制這樣的生長,一旦她陷入昏迷就失去了控制。
總而言之,現在最重要的是時間。
魈将她的頭發從地上撿起,拂去上面沾染的塵土,靜靜地看着,像是在出神,耳畔的聲音漸漸遠去。
不過這樣的靜谧并沒有持續很久,很快他就聽到了一陣東西倒塌的聲音和派蒙咋咋呼呼的說話聲。
“哇哦!這是什麽?”
見他走過來,鹿野院平藏同他解釋了一遍剛剛發生的事。
起初只是派蒙的肚子又餓了,旅行者決定去附近獵殺一只雪豬,只是沒想到在捕捉的過程中發生了失誤,雪豬直直地沖了進來,正好撞上了旁邊的石壁。
石壁直接塌了,露出了後面的門。
鹿野院平藏往旁邊讓了讓,讓他能夠看清那扇造型奇特的圓形拱門。
空和派蒙也正打量着。
“這種看起來就會有寶藏的好地方,怎麽會被封起來?”派蒙試圖動用自己聰明的小腦袋瓜得到一個答案,只可惜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原因。
鹿野院平藏撿起一塊被撞碎的牆塊,仔細觀察上面的痕跡:“……這地方看起來已經至少被封了十多年了。”
他起身繞着走了一圈,像是想要找出一個能将這個門打開的辦法。
功夫不負有心人,很快他就注意到旁邊隐秘的角落裏有三個方正的形狀。
“可惜了,需要鑰匙才可以。”
“要不要找找看?”空提議道。
雖然已經定下了來雪山的行程,但現有的線索實在是太少了,他們其實并不知道到底該如何找到能幫助鹿野院無月醒過來的辦法。
原定的計劃是前往雪山的最高層,那裏是古國的遺跡,是空提的建議,認為了或許那裏會有線索。
不過眼下他們被大雪困在了這裏,這裏有恰好出現了可疑的門,或許可以考慮先從這裏下手。
其他人自然不會拒絕。
不過同理,現在的情況也不适合出去漫天雪地地找鑰匙,鹿野院平藏只能把眼神投向了空,畢竟他是唯一來過這裏的人。
“我記得旅行者你很喜歡收集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倒也不必說的那麽含蓄啦。”空一頭黑線。
他确實喜歡看見什麽都收進背包裏,偶爾也會被人調侃是在撿垃圾,不過誰知道這些東西什麽時候能派上用場呢?
鹿野院平藏就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才會問他的,萬一他的背包裏正好就有需要的鑰匙呢?
空把背包裏的東西倒在地上,幾人開始分揀和那個凹陷處類似的東西。
不過——
“薄荷?甜甜花?禽肉?你就天天背着這些東西到處跑嗎?”鹿野院平藏的表情一言難盡。
空義正言辭:“甜甜花和禽肉可是做甜甜花釀雞必須的材料,這可是派蒙最喜歡吃的!我這都是為了派蒙!”
“喂!明明是你自己看見什麽都想摸進包裏,怎麽好意思把責任推給我的呀!”派蒙氣憤地跺腳。
天知道,甜甜花釀雞她都快吃吐了好嘛!
幾人互相拌嘴,直到一直保持着安靜的魈從地上撿起了一個匣子一樣的:“是這個嗎?”
鹿野院平藏從他手上接過來,嘗試着把匣子按進凹陷處,在試到第三個的時候終于成功安了進去。
嚴絲合縫。
“我記得這東西叫記事者之匣來着,好像确實還有兩個這樣子的東西——”空一邊回憶着,一邊地上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裏又摸出了兩個匣子,“找到了,就是這兩個!”
祭司之匣和公主之匣被一并安在了合适的位置。
門後發出機關運作的沉悶轟聲,而後緩緩打開。
派蒙一眼就看見了密室最中間的寶箱,興奮地拉着空去開寶箱。
相比那個華麗寶箱,鹿野院平藏反倒是第一眼就看見了四周牆壁上的壁畫:“這畫的……是雪山古國的事情?”
龍脊雪山上曾經有一個輝煌的國度這件事,幾乎是對這地方有一點了解的人都知道,恰好,因為鹿野院無月的信,他在稻妻的時候就好好調查過這地方了。
而除了他之外,空也對雪山古國了解不少。
他端詳着畫上的東西,下了定論:“是的,這畫的應該就是沙爾·芬德尼爾的故事,我在另一個洞窟裏看見過類似的壁畫,上面的人物是一樣的。”
祭司、記事者,還有公主……
空一一掃過壁畫上的人物。
只是和他之前看到的那些壁畫比起來,這幾幅的色調似乎更加陰暗,不像是同一個人的作品。
不只是色調,畫的內容也是一樣。
空曾經見過的壁畫講述的是曾經四季如春的古國因為天上降下的寒天之釘被冰雪覆蓋,王國的執掌者祭司試圖登上雪山的頂峰向天上的使者求情,卻一去不複返,只剩下公主一個人苦苦庇護剩下的國民。
蒙德的史學家一直試圖找到剩下的壁畫,拼湊出雪山古國真正的結局,沒想到那些壁畫居然在這裏嗎……
只是為什麽壁畫上的故事會是這麽陰暗?
鹿野院平藏并不是專業的,但作畫人似乎可以将壁畫畫得更簡單了一些,哪怕是他也能隐隐看出壁畫上的故事。
他正在心中完善更多的細節,卻突然聽見一慣安靜的魈開口道:“那裏,你們看,這像不像無月?”
他走向最前面那一副,指着畫面上的“公主”身後露出的一小個身影。
一個,有着同樣一頭白發的身影。
只是壁畫這種東西本就是取其特征簡化細節,單憑一個發色并不能确定他的想法是對的。
“我記得雪女一族都是這樣的長相吧?也許這只是一個普通的雪女?畢竟無月怎麽可能會出現在幾千年前的古國壁畫上。”空如是解釋道。
“不。”鹿野院平藏最先反駁道,“八重宮司說雪女一族是在寒天之釘降下,龍脊雪山真正形成之後才搬來這裏的,在此之前雪山古國一直是四季如春的狀态,就像這幅壁畫上的一樣,那時候不可能出現雪女。”
他們來到這裏本就是為了找到雪山和鹿野院無月之間的聯系,眼下壁畫上又突然出現了和無月相似的人很難不讓人去猜測其中的關聯。
空也認可這個道理,立刻打起精神跟着魈和鹿野院平藏一起觀摩這些壁畫。
千年前發生的故事就此在他們面前展開——
“無月殿下,您在聽嗎?祭司大人還在等着您的回複。”
見她一直不說話,侍女重複了一遍自己的來意。
鹿野院無月只能答道:“抱歉,請替我回複父親,時間畢竟還沒到不是嗎?等到時間真的到了,我自然會給他一個答案。”
侍女應了聲,并未糾纏,而是直接轉身離開。
聽到她漸遠的腳步聲,鹿野院無月才終于能夠松一口氣了。
如果換到幾天前她一定不會想到自己居然會因為看似最好說話,最“寵愛”她的祭司而感到苦惱,可事實恰恰如此。
三天前,她剛剛遇刺的那個晚上,祭司法魯西再次召見了她。
她本以為法魯西是聽說了自己的事,決定寬慰一下自己,卻沒想到他好像只是單純地因為她遇刺升起了警惕。
只是這份警惕是因為擔心她死了以後,她知道的東西會徹底失傳,因此軟硬皆施地希望她能把自己知道的都寫在紙上呈上來,以免日後她發生了意外。
鹿野院無月知道寒天之釘的降下是因為古國知識崩壞,世界外的存在污染了源自地脈的銀白之樹,天理才會降下刑罰之釘,現在細想在這個幻境裏恐怕導致寒天之釘落下的罪魁禍首會變成她自己。
所以她并不打算交出去,而是拒絕了法魯西的要求。
哪曾想法魯西卻道:“我的女兒,雖然我是如此的寵愛你,但是你要知道自然界的法則就是優勝劣汰,強者淘汰弱者。如果你無法提供應有的利益,我也無法在其他人面前保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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