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完結篇(下)
完結篇(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彙集到了她的身上,他們都想知道究竟是誰醒來了。
索林娜是第一個沉不住氣的,愣愣地喊了一聲“殿下”。
這一聲似乎驚動了冰棺中的人,她臉上的表情變得掙紮起來,時而陰毒時而隐忍,就好像身體裏存在着兩個完全不同的靈魂正在争奪控制權一樣。
事實正是如此。
盡管德斯黛蒙娜精心安排了一場夢境,甚至還用上了藥劑來控制鹿野院無月的思想,但身體的自我保護機制依舊讓後者下意識抵抗着她的“入侵”。
正是因為這一點,德斯黛蒙娜才會給她洗腦。
在提前做好了準備的情況下,搶奪鹿野院無月的身體雖然艱難但并非毫無可能。
德斯黛蒙娜不斷重複着那三句話,一遍又一遍地加深對鹿野院無月思維認知的控制,終于讓對方對她的抵抗漸漸漸弱,打開了一道口子——
照應到現實中,就是冰棺中的“鹿野院無月”臉上的表情漸漸平靜了下來。
在場的無論是誰都知道,這場争奪已經進入到白熱化階段了。
成敗在此一舉。
先前已經付出了那麽多,索林娜絕對不會讓德斯黛蒙娜殿下的計劃落空。
她眼神不善,直直地盯着鹿野院平藏和魈。
後者也明白,如果他們再不做出什麽,恐怕這場戰争獲勝的會是做足了準備的德斯黛蒙娜。
本就不曾收斂的攻勢愈發猛烈,魈手執和璞鳶不再避讓,哪怕索林娜和伊恩的刀劍刺入他的身體裏他都不曾後退半分,以一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氣勢一往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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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叉身體的強悍程度非常人所能及,哪怕要害也被刺中,他的動作也只是停頓了一下。
鹿野院平藏無法做到像他一樣,只能盡自己所能給予他輔助,替他攔下一部分的敵人。
這種不要命的打法很快讓他取得優勢,終于突破了索林娜等人的的重重包圍來到鹿野院無月面前。
而此時,銀發少女體內的争搶似乎也告了一段落。
藍色的雙眸重新恢複神采,而它的主人卻面露痛苦,似乎在那一場争奪中受了重創。
魈下意識屏住了呼吸,直到她擡頭,在看到他時下意識脫口而出道:“魈……上仙……”
那是鹿野院無月慣常的叫法。
他松了口氣。
而後他便看到終于清醒了過來的鹿野院無月掃了一圈周圍的情況,臉上露出懼怕的神色,從冰棺裏爬起來撲進他的懷裏。
他下意識将人護住,環抱着她,卻未料到下一刻自己的腹部被一柄利刃穿透——
懷中人微微一笑:“猜錯了哦,魈上仙——”
長年累月地待在鹿野院無月身邊,德斯戴蒙娜早就能夠将她的口吻模仿得天衣無縫。
“真是沒想到,兩千年前我曾吃過她的肉,如今居然還能有幸品嘗她的靈魂。”她用着那人慣有的語氣,悠悠然地說着自己将鹿野院無月的意識吞噬後的感受。
魈因為她輕飄飄的話語幾乎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怒意,卻又因為這是鹿野院無月的身體而畏手畏腳,不肯動手。
德斯戴蒙娜顯然看出了他的想法,并對這種行為嗤之以鼻。
“果然,愛情是讓人頭昏腦漲的無用之物。”
她嗤笑一聲,毫不留情地拔出卡在魈腹部的匕首。
鮮血湧出,濺落在她臉上。
罪魁禍首的瞳孔無意識地一陣震顫,卻也只是轉瞬即逝,短暫到哪怕是當事人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細微的不對勁。
德斯戴蒙娜笑着再次舉起了匕首,而這一次她對準的是少年仙人的心髒。
所幸在此刻,他們的外援終于到了。
“固若金湯——”
玉璋護盾及時升起,替魈擋下了這致命的一擊。
“鐘離大人……”魈愣愣地呼喚着來者的姓名。
而來的不僅僅只有鐘離一人。
黑發的少年神明雙辮亮起耀眼的青色,彙聚着龐大的風元素力的箭矢自他手中射出,變幻出巨大的暴風,将周圍的敵人吸入渦眼之中不斷絞殺。
這樣不留餘地的方式恰好徹底解決了他們體內那團不斷再生的細胞,斷絕了他們再次複生的可能。
肉身消失,留下的就只剩下了鬼魂。
胡桃一邊念叨着“呦呵,這可是筆大單子啊”,一邊手腳麻利地使出看家本領将他們悉數抓住。
空和派蒙則掏出傷藥開始對力竭倒在地上的鹿野院平藏進行救治。
大勢已去,德斯戴蒙娜徹底失去了獲勝的機會。
然而到了這時候,她反倒冷靜下來了,又或者說——是籌劃多年的計劃破滅後的破罐子破摔。
在風岩二神的手下她走不過幾招就被擒下,但她依舊是笑着的,像是吃準了他們沒有辦法拿自己怎麽樣。
果不其然,哪怕胡桃、溫迪、鐘離連番上陣都沒有辦法将她從鹿野院無月的身體裏驅逐,甚至在胡桃的感知裏完全察覺不到她的存在,哪怕他們清清楚楚地明白鹿野院無月被鬼魂附身奪舍。
德斯戴蒙娜譏笑道:“即使你們抓住了我又怎麽樣,還不是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我在她的身體裏為所欲為。”
溫迪并未言語,只是擡手變幻出一支長笛。
風神的音樂有治愈人心的功能這并非是開玩笑,只是比起這種籠統的說法,它真正用途反倒是幫助人恢複清明神智,穩固神魂,這也是當初鐘離讓魈向溫迪求助的原因。
悠揚的笛音一出,仿佛四周的血腥氣都散去了。
德斯戴蒙娜表情未變,像是在嘲諷他們的異想天開。
鹿野院無月已經徹底被她吞掉了,怎麽可能還會有回應。
可是事實當真如此嗎?
內心深處中仿佛隐隐傳來了反抗的情緒,這并非是德斯戴蒙娜自己的情緒,而是來自于那個她以為已經落敗了的人——
鹿野院無月做了一場豪賭。
正如德斯戴蒙娜了解她一樣,她也了解極了德斯戴蒙娜。
她知道德斯戴蒙娜在出手的時候就習慣了做好萬全準備,所以哪怕是在幻境裏她發現了她的陰謀也從來不敢掉以輕心。
那人一定會留有後手的。
她是如此想的。
鹿野院無月知道自己有多麽弱小,在這個異世,她自始至終都是弱者,所以她能做的只有潛伏。
刻意的頂嘴是為了迷惑,假意的輾轉目的是将計就計。
她将最深處的疑慮遮掩,坦然地表現出德斯戴蒙娜想要看到的那副自以為發現一切後的倨傲,按照那人安排的一步步走下去。
鹿野院無月無法控制自己的潛意識不去按照那人的計劃刻下那三句話。
那人在幻境裏所強調的,所引誘她去發現的,确實深深地烙進了她的心裏,但除此之外她還為自己添上了最後一句話。
魈。
那一句喜歡,她還沒有給出自己的答案。
【回去見他。】
她賭,魈會來救自己;
她賭,神明不會袖手旁觀;
她賭,自己愛他。
——她賭贏了。
魈的血和溫迪的笛聲成功挽回了她的理智,只是這一切還不夠。
德斯黛蒙娜曾和她說過自己身體的特殊性,因此只要德斯黛蒙娜不願意,哪怕是鐘離和溫迪都沒有辦法把她從自己的身體裏揪出來,所以鹿野院無月主動給予了她一個的機會。
她故意示弱放任了德斯黛蒙娜的入侵,分割出自己的部分靈魂躲在暗處,冷眼旁觀着德斯黛蒙娜把她舍棄的那一部分吞食,自以為勝利地操縱起自己的身體。
而如此行徑的目的,當然就是把她困在自己的身體裏。
德斯黛蒙娜不會願意舍棄這好不容易到手的戰利品,哪怕她隐隐察覺到了不對,而等到她發現大勢已去的時候,兩位神明的到來只會讓她更加不敢離開這具軀體,因為她知道只要自己一出去迎接她的必定是湮滅的結局。
這個時候就是鹿野院無月出手的時機了。
身體會自動親近它原來的主人,哪怕德斯黛蒙娜再不情願也沒有辦法阻擋鹿野院無月奪回身體的主導權。
一切的轉換發生的悄無聲息,無人知曉站在他們面前的人已經變了。
鹿野院無月也不打算告訴他們。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能清醒多長時間,所以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動手。
龍脊雪山的冰元素充盈得不可思議,這也讓鹿野院無月得以用最短的時間在手中凝聚出了一把晶瑩的冰刃,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将它刺入了自己的脖頸。
刀尖沒入身體的那一刻,她仿佛聽見了德斯黛蒙娜的尖叫。
但是無所謂了。
肉/體死去的時候,靈魂會被排斥。
德斯黛蒙娜很清楚這一點,畢竟她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但鹿野院無月是特殊的。
每當她死亡時一切就會重置,靈魂不知歸處,直到這具身體修複完畢才會再次醒來,只是寄附在她身上的人可就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
作為外來的靈體,德斯黛蒙娜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推了出去,被迫正面對上了面前虎視眈眈的家夥們,哪怕她以最快的速度逃竄依舊沒能躲過胡桃的魔爪。
只是魈已經沒有閑暇再去關注那邊的情況了,他的眼裏只剩下了倒在他懷裏的鹿野院無月。
可是她卻已經沒有了聲息。
少年仙人的一雙金眸黯淡,哪怕空一直在他耳邊重複安慰鹿野院無月一定會再醒來的也沒能讓他有半分動容。
空只能苦中作樂地想着幸好鹿野院平藏早就暈過去了,不然現在豈不是兩個人都要瘋。
他也沒有想到鹿野院無月居然會用這種最極端的方式解決了他們的難題,或許她是因為已經從德斯黛蒙娜那裏聽說了自己不會死的事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但她真的就沒有想過萬一嗎?
萬一這一次她真的不能複活了呢?
幸好,上天已經給予這位異世來者足夠多的苦難了,這一次終于高擡貴手放了她一馬。
魈不眠不休地守了她三天,見證鹿野院無月的身體慢慢恢複成最開始的樣子,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她還是沒有一點醒來的跡象,于是這樣的守候又持續了一段時間,直到早就從那場戰争中恢複過來的鹿野院平藏都看不下去了來勸他休息。
他把人從屋子裏喊了出來,苦惱地勸說道:“就不能休息一下嗎?”
魈面無表情地盯着他。
上一次他說這話的時候還是鹿野院無月被抓走之前。
即時感太強,鹿野院平藏也忍不住尴尬起來:“這次不一樣,公主已經被解決了,沒有什麽能在威脅到阿月了。你已經守了夠久了接下來還是讓我來吧。”
天知道他有多想在自己妹妹身邊待一會兒。
雖然魈并沒有阻止其他人探望鹿野院無月,但是只要有人進去他就會目不轉睛地盯着來人,生怕再出現任何差錯。
鹿野院平藏每次都會被這種眼神逼退,導致到了現在他都沒能好好看看阿月現在變成什麽樣了,這次來勸一方面是覺得魈确實太辛苦了,另一方面也是想親自照顧照顧她。
奈何魈完全不在意他在說什麽,離開鹿野院無月身邊已經有一會兒了,他明顯有些不安起來,要不是鹿野院平藏是無月的哥哥,他恐怕早就回去了。
但鹿野院平藏可還是肩負着關心魈的空的希望一起來的,當然不會輕言放棄。
就在他思考着到底該怎麽勸才能勸動魈時,一旁的門突然打開了,緊接着是兩人同樣熟悉的聲音響起——
“……魈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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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文案:
謝邀,人在羅浮,快樂當寡婦。
作為前任龍尊的遺孀,已經成了羅浮将軍的景元很敬重你;
龍師想要借你龍尊之妻的名義與新任龍尊抗衡,自然要将你捧得高高的;
新任龍尊雖然讨厭龍師,但只需要你悄悄帶她出去玩,就會覺得你是個大好人;
正當你以為此生已圓滿,還差一個小狼狗暖床時,你看見了本該蛻生流放的亡夫。
你勾搭小狼狗的手停住。
求助,亡夫回來了該怎麽辦。
在所有人眼中,你是飲月君丹楓最親近的妻子。
你曾同他把酒言歡,春宵帳暖;你也曾與他共下戰場,抵禦外敵。
但唯有你和丹楓自己知道,你是龍師派來監視他的棋子,所謂的夫妻不過是一場逢場作戲。
可為什麽,看到他蛻生後的模樣,你竟會心跳加速呢?
小劇場:
丹恒有一個煩惱。
自從他因為那位星核獵手而被迫恢複了龍尊本相後,那個女人的作态愈發嚣張了,原本的口頭調戲愈演愈烈,甚至上升到了動手的地步——
他本想在恢複正常之前暫時避開,只是千防萬防,在推掉了絮頤不知道多少個邀約之後,還是被人堵在了門口。
碧色的龍角被人含在口中舔/弄,那人卻還嫌不夠似的在他耳邊輕聲哄騙,要他把龍尾一并放出來。
雖說是夫妻,但——
“這裏是外面……”
他面上浮現一抹極淡的紅暈,憤憤地咬住眼前人的耳尖。
●高攻低仿美豔俏寡婦(絮頤)X面冷心熱純情男青年(丹恒)
●簡介第二人稱,正文第三人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