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休學
休學
在實驗任務的“摧殘”下，池歲雲總覺得時間也過得快了許多。
很快幾周過去，又到了周五。
上完最後一節大課，江策一邊垂眼收拾着書，一邊對着身側開了一下午小差的池歲雲說：“阿雲，晚上媽做了飯，過會兒一起回去。”
“好。”池歲雲自然地接過話，想了想又問，“要去超市買些水果麽？伯母喜歡吃香蕉。”
“不用，”江策無奈地摸了摸他的頭，因為語氣，原本微冷的聲線都柔和了許多，“家裏還有很多，都是你幾天前買的，吃不完都該壞了。”
“要不要這麽自然啊.......”此時，正巧路過的錢易聽到兩人的對話，誇張得抱着胳膊，故意抖了兩下，八卦道，“你倆進行到哪步了？歲雲，你的......屁/股還好麽？”
池歲雲笑罵：“滾犢子。”
說起來，自從那天晚上在江策家住過一晚後，每到周末，只要江母喚江策回家，都一定會拉上自己，池歲雲本來沒多想，可經過錢易這麽一提，倒真的覺得有點兒太自然了。
這種想法到了晚餐時達到了頂峰。
今晚餐桌上，只有他、江策和江母三人。菜是剛做好的，還往外冒着熱氣，酸菜魚用熱油一激，伴随着“滋滋”的響聲，香味便瞬間騰了上來，加上這紅彤彤的色澤，很難不令人食欲大開。
池歲雲很喜歡這道菜，但偏偏這魚放在離他最遠的地方，每次夾菜都要半站起來，不太方便，夾了幾筷後池歲雲就放棄了，只是視線總忍不住地往那盆裏瞟。
“小池，別拘謹。”江母笑了笑，“想吃就吃，就把我們當作一家人。”
說完，她将呈着酸菜魚的盆換了個位置，幾乎是送到池歲雲的眼前了，然後看着池歲雲發愣的神情，笑着夾了一大筷魚肉到他的碗裏。“小策不喜歡吃這魚，本來就是專門給你做的，快，多吃點兒。”
剛把筷尖伸出一半的江策看着池歲雲面前那一碗堆成小山似的魚肉，默默收回了筷子。
“你跟我過來。”江母悄悄剜了他一眼，轉頭又對池歲雲說，“小池，你慢點吃啊，別噎着。”
池歲雲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乖巧地喚了聲：“謝謝伯母。”
眼見江母拉着江策進了次卧，池歲雲不太清楚他們會說些什麽，不過避着自己......應該不是什麽好話。
也不怪他多想。
雖然伯母對自己很好，可畢竟是在她不知道江策和自己做了那事的情況下。池歲雲不能确定伯母能不能接受這件事，也害怕是最近自己“蹭吃蹭喝”的次數多了，伯母表面不說，實則心裏厭煩。
又或者，是他今晚對這盆酸菜魚，有些過于貪心了？
這種忐忑一直持續到了用餐結束。到最後，池歲雲除了江母夾到他碗裏的，就真的沒再動過筷。
飯後，江策拿起碗筷，正要說“我去洗碗。”
卻見池歲雲一個激靈站了起來，又奪過他手裏的髒碗和勺，局促地奪過話：“哥哥，伯母，做飯的不洗碗，再說我是客人，這也是我的份內事。”
“也好。”江母推脫不過，只得給自家兒子使了個眼色，“讓小策幫你打下手，要說起這飯菜，他也沒做什麽貢獻。”
于是，廚房門一關，兩人一同擠在了這方小小的空間裏。
水流“嘩嘩”的聲響下，池歲雲輕輕眨了眨眼，一邊沖洗着碗筷，一邊促狹地說：“沒想到，哥哥也被伯母嫌棄啦。”
“......”江策盯着他纖細的後腰，有些心猿意馬地應道，“嗯。”
好細，一只手臂就能攬過來吧。
池歲雲并不知道江策的想法，他只是兀自垂着眼，過了會兒，卻問：“伯母是不是也不喜歡我？哥哥剛才和伯母中途去說話，是不是......”他強裝出話裏的笑意，并且僞裝得很好。如果江策不是看到他略微往下撇的唇角，還真的要被他騙了過去。
“我來洗。”江策哪能不明白這只笨蛋又可愛的“小狗”是誤會了什麽，雖然有意逗他，但如果惹他傷了心，就不值當了，想到這兒，江策狀不經意地說，“媽只是給我上了一課。”
池歲雲來了好奇，稍微抛去了一點不樂的情緒，追問道：“是什麽課？”
江策笑了笑，接過他的話，沉聲應下：“自己的媳婦，是要放在手心寵的。”
......
江策想過，池歲雲可能會對這話有比較大的反應。但卻沒有想到，池歲雲追着他問了一晚上。
“哥哥，伯母怎麽發現的？什麽時候發現的？我有沒有給她留下什麽不好的印象？我......我們do的時候，她有沒有發現.......”
江策好笑地看着自己枕邊翹着兩條細長的腿翻滾的人，無奈問：“這麽多問題，你讓我回答哪一個？”
“當然是都回答。”池歲雲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哥哥，這事關我們未來的幸福生活。”
這麽嚴重？江策好整以暇地說：“我媽自己發現的。還有，她喜歡你都來不及，再過陣子，估計我都不像是親生的了，你才是。”
“至于最後一個問題。”江策微微沉下聲，低斂的眉眼讓他棱角分明的五官看上去很有攻擊性，他瞥開眼，像是有些鬧小脾性似的不開心。直到池歲雲因為他半天沒說出口的下句越發好奇，江策才悶悶不樂地說：
“你再問下去，今晚就不會知道答案了。”
什麽意思？
池歲雲有些發懵，正想發問，到嘴邊的話就被江策落到唇上細密的吻堵了個徹底。
行吧，又到了午夜檔。這人“獸性發作”，又要将自己吃抹幹淨才能痛快。
他現在算是相信了“龍性本yin的說法”，畢竟某人真身上號，徹徹底底地給姻緣神上了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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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池歲雲是被一通電話吵醒的。
這一大早，又是周末，照理不該有人找啊。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掙紮了會兒，終于還是夠到了床頭櫃上的手機。
在看清了來電顯示的“媽媽”兩個字時，池歲雲瞬間就清醒了。
爸又回來了？
總不會是......催債的人又來了吧。
池歲雲蹙了蹙眉，不安地摁下了接聽鍵。
“小池，”池母的聲音中添了明顯的怒氣，“你最近都在做什麽不檢點的事兒？！明知道家裏這種情況，你怎麽.......怎麽敢？”
池歲雲被這鋪天蓋地的一通火氣弄懵了，無措道：“媽，你在說什麽？我不明白......”
不檢點？
難道是他和江策的事情被媽發現了？池歲雲心下一驚，這種時候，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媽怎麽會知道？
除了池母還有錢易鐵哥他們，池歲雲從來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照理來說不應該暴露才是。
“不明白？”池母輕/喘口氣，總算是平息了些怒氣，可語氣依舊不太好聽，“你們導員剛剛給我打了電話，說有同學拍到你在浴室，解開圍巾的時候，脖子上全是紅色的吻痕！池歲雲，你知道拉扯你長大有多不容易麽？我帶你到大，供你上學，是讓你這麽作踐自己，跟人亂搞的麽？”
“小池，你有良心麽？”
池歲雲被這一連串不間斷的質問逼得啞口無言。
幾次想開口辯解，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到最後幾乎快要喘不上氣。
他這會兒知道母親是誤解了，不僅是母親，還有導員、院長，甚至是校長。
但他要怎麽說？
是告訴他們，自己不是為了歡愉和不認識的人翻雲覆雨，還是告訴他們，自己只喜歡江策一個人，這些痕跡，也是江策留下的？
再然後呢，又能怎麽樣？和一個男人在一起，還不是要成為衆矢之的。
處境不一定會比現在好，甚至會讓江策這個天之驕子也一朝跌落神壇。
那麽，他的任務也就失敗了。
“媽.......”池歲雲紅着眼，終究沒為自己解釋什麽，只問，“學校怎麽說？”
“你還有臉問，”池母心灰意冷，冷着聲說，“學院的意思是有傷風氣，這段時間不用再去學校了，辦理休學，至少等熱度淡了再回去。”
休學.......
這個結果，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除了走一步看一步，現在也沒有什麽別的辦法。
就連系統也沒轍，為了“帶主角走上人生巅峰”的任務不失敗，只能默默說道：【宿主，您自求多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