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第 18 章
見到這一幕,聽見這一聲喊,沒做任何虧心事的阮南除了有一種分外想念這道聲音的感覺之外,竟然莫名的感到心虛。
真是見了鬼,我又沒做什麽,有什麽好心虛的。
他在心裏面跟自己這樣說,試圖以不斷的加油打氣來掩蓋住那份心虛。
他也不過就挂了林木期的電話而已,這也不是什麽太大的事吧?
大不了以後打電話都讓林木期先挂。
然而與林木期的眼睛對視了不到半分鐘,明明覺得自己沒有做虧心事的阮南,卻慘淡地敗下了陣,挪開了對視的目光。
阮南視線轉移的一瞬間,下意識松開抓着簡影的手,想了想還是又轉過去看着林木期,問了句,“你怎麽來了?”
簡影看着阮南松了手,一時間也滿是疑惑。
她怎麽覺得此刻的阮南有點不對勁,跟平常見人怼人,見狗罵狗,看什麽都不順眼,一天到晚四處大殺四方的樣子有點不大一樣。
她還從未見過這位白撿來的哥哥慫兮兮的模樣。
簡影又瞧了眼。
只見阮南表面仍舊鎮定,但看他那飄忽不定的眼神,就知道,這人只是在故作鎮定而已。
簡影不禁對眼前這位突然出現的人有了些許好奇,也不知道這個人是何方神聖,還能鎮住阮南。
她便随着阮南的視線去打量那個突然出現的男人。
她自覺眼神算是小心謹慎了,應當是不會輕易讓那人察覺到自己的視線的。結果她剛開始觀察人,還在震驚自己這個便宜哥哥交的朋友怎麽一個比一個好看的時候,那個男人就把目光放在了她身上。
那雙視線目光淡漠如水,或者說是瞧不見底的深海。
明明平靜至極,可就是讓人感到壓抑。
兩人視線一經接觸,簡影心中頓時顯現一陣強烈的壓迫感,連頭皮都開始發麻。
這些年她因為要賺錢,在各個高檔場兼職,見識的大人物也算是不少了,還是第一次遇見如此壓迫感十足的大佬。
不知為何,心中有一股沒有來由的直覺。
她感覺到,那個男人似乎,并不太喜歡自己。
簡影站在原地默然想。
這好像是我第一次見到他吧?那他為什麽感覺很是讨厭我?
我長得像是那種很讨人厭的樣子嗎?
我這麽好看,怎麽還有男人第一次見到我就讨厭我的?
就算是不喜歡,也不至于讨厭吧。
等簡影再重新鼓起勇氣,偏移視線看過去的時候,發現那個男人已經移開了視線,正冷不丁地盯着阮南。
眼神也不大友善。
簡影自個站在一邊在心裏琢磨,面前擋着去路的人究竟認不認識阮南。
這人是敵還是友?
她又瞄了眼,覺得大半是敵人的可能性大一點。
但是,她哥這模樣又不像是與對方結了仇的樣子。
所以,那就是朋友了。
阮南到底從哪裏結識到這些身份一看就不簡單的人的啊!
不會又是在學校認識的吧?
不是都說不同階層的人就算是接觸了,也會因為各種原因做不成朋友嗎?
那她哥是有什麽吸富體質不成,身邊的同學居然大多身份都是不簡單的人。
簡影還在那猜想的時候,突然敏銳地覺得她哥,也就是阮南,似乎在那個男人視線的打量下,悄無聲息地退了一步。
她之所以在走神的時間裏還能這般敏銳,僅僅只是因為,阮南一緊張,就下意識捏住了她的手腕,箍得她的手腕生疼。
簡影想抽回手,但是她還沒動,阮南就已經反應過來,松開了手。
她擡頭望去,看到阮南動了動嘴唇,好似想說點什麽,但是又不知道怎麽開口,就啥也沒說。
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混混阮南,竟然破天荒怵了起來。
簡影心中的疑惑更加深了。
阮南努力拿起氣勢,擡手摸了摸臉,嘴邊有一道剛才混亂間被打出來的傷口,。因為那些人下手挺重,導致他有點疼,因此表情也有點不自然,“問你來這兒做什麽?你幹站着看我幹嘛。 ”
尤其是還沉着一張臉不說話,光眯着一雙眼睨人。
別說,還怪吓人的。
他還以為林木期因為生氣他挂電話這事,要揍自己一頓算賬。
那位帶頭的保镖大哥走過來了,彎着腰,低着頭說了一聲,“少爺,都解決好了。”
阮南見他走過來了,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後面,這才發現,那些追着他們不放的人,在這短短幾分鐘裏,全部都已經被打倒在了地上。
而酒吧裏的人不知何時也已經被悄無聲息清空了。
看見這個場景,阮南低垂着眼,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勾了勾自己的鼻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如果不是林木期及時出現救了他,可能他現在正在去往醫院的路上了。
要不要跟對方道一聲謝?可是林木期瞧起來并不想搭理我。
那就道歉……?
阮南擱一邊天人交戰,林木期卻是一句話都未講,只是又掃了阮南臉上的傷口一眼,然後一聲不吭地走人了。
看着他插着兜消失的背影,毫無情商的阮南一頭霧水。
怎麽又一句話不說就走?不說話就不說話呗,也不知道搭理一下人。
搞得他的話沒人接,現在很尴尬好吧。
更何況,阮南的身邊還站了一個從小就覺得他超厲害的妹妹。
他一世英名的形象終究倒塌了。
簡影拉住阮南的衣袖,望着那些人離去的身影,好奇地詢問,“哥,剛才那個人是誰?他為什麽會幫我們?”
“我的一個朋友。”阮南回頭看着她,一想到她一個女孩子出現在這裏,腦瓜子就嗡嗡嗡的響,“我還沒問你,你怎麽會來這種地方?”
簡影看了半天的戲,差點忘了這些破事就是由她引起的。
聽到這聲壓抑着怒氣的聲音,她撒腿就想跑。結果還沒走出一步,阮南就抓住了她,“不許跑,今天不交代清楚,哪也別想去。”
講完這句略帶警告性的言語之後,阮南就愣住了。
他擡頭的一瞬間,看到了本來已經走人的林木期正站在門外。
林木期側身靠在酒吧門口,環抱着雙臂,面容隐藏在酒吧閃爍不止的五彩燈光下。
他額前的碎發自然垂落下,朦胧的光澤,給他那一雙眼睛增添了一些破碎感。
見到這個模樣的林木期,阮南心中的警鐘敲響,有種不祥的預感。
林木期站在那待了沒一會兒,便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正當阮南疑惑他要給誰打的時候,自己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來電的通話界面,正好是林木期獨有的昵稱。
盡管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阮南卻還是接了,“喂。”
“你明天過來,把你的衣服收拾好。”
“收拾衣服做什麽。”
“自然是你可以離開了。”
“那為什麽不是今天晚上去收拾?”
都到這個時候了,阮南還有心情去問這麽一點兒無足輕重的小事。
既不問為林木期為什麽讓他走,也不主動挽留。
永遠是這樣,感情冷淡到可怕。
林木期也意識到這個人,要麽天生就是情感淡泊的人,要麽只是不在意自己而已。
那麽阮南在意的那個人是誰?
林木期的雙眼尋着一個位置望去,看到了那個依舊站在阮南身邊的女孩。
長相明媚,眼神果敢。
也難怪阮南會舍棄工作,寧願不拍緋聞,不賺錢,也要逞英雄救下她。
的确,那女孩确實有資本。
林木期緩緩閉上了眼,心裏第一次感到累。
這些天重逢的欣喜,在這刻,像是一把刀一樣插在他的喉嚨,嘴裏滿口都是血腥味。
他仰着頭,一切糾纏于心的情感都被掩飾起來,停頓了很長很長時間,才問,“你覺得你今晚會有時間回去收拾嗎。”
這是一個帶着陳述的疑問句。
阮南看了看旁邊的簡影,暗道,好像确實沒時間。
他今晚還得把簡影的事解決了。
不過。
他隐約感受到,林木期俨然不大高興。
阮南問,“你能幫我個忙嗎?”
林木期沉默一會兒,還是問了,“什麽事。”
最終阮南和簡影一路被帶回了林木期家。
當然了,車上的氛圍沉重,坐在副駕駛上的簡影一句話都不敢說,只敢在心裏默默震驚。
再次尖叫。
我哥上哪找到一個這麽好看又這麽有錢的朋友的!
坐在後座的兩人一路上則是一句話都沒說。
阮南為了能好好聊天,把誤會說開,将簡影支開了。
然後他上去找林木期,看見人正躺在床上看書。
進門前,阮南敲了敲門,不自在地咳嗽一聲,示意自己來了。
林木期倒是沒有無視人,但是也沒有擡眼,只是仍然翻着書頁,問了一句,“有事?”
阮南心道,果然是生氣了。
“剛才的事,多謝了。”
林木期停頓了一會兒,擡了頭,“只有這件事要說?”
“那當然不止了。”阮南撓了撓頭,“還有,對不起啊,當時不該挂你電話的。”
林木期又垂下頭,繼續看着書頁上的文字。
“沒有了?”
阮南雙眼茫然,心想,還有什麽?
我還做錯了什麽事嗎?
我自己怎麽不知道。
他試探性道,“大概,只有這些了吧……”
“我知道了,你可以出去了。”阮南還沒說話,便被林木期瞬時僵硬下來的話語打斷了,“你今晚要是累了,那你放在衣櫃裏的衣服,也可以明天再整理。”
阮南一下啞了言。
怎麽還是要趕人走?現在道歉對林木期來說已經是不管用了嗎?
以前不都挺好哄的嗎?
阮南也不知道自己反了什麽錯,站的腿都有點麻了,才漸漸回神。
要不就這樣吧。
他們兩個人的關系本來就是早該結束的。
能夠再次見面已經算是意外了。
這些天的相處可能只是林木期一時的興起,畢竟他是個大少爺,做事全憑一時起興。
當初一時興趣來了要包養人,現在一時乏味了又不願包養了,不都很正常嗎?也不一定是因為我挂了他的電話生氣了。
人家可能是真的覺得無趣了,想結束這段關系了。
阮南心裏的小人把自己勸說通了,于是道,“沒事,沒什麽累不累的,就幾件衣服而已,我現在就可以收拾好了,也不用整理啥的。”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轉身去了衣物間,看到櫃裏的一件件衣服,一時間有點頭疼。
因為林木期的衣服實在是太多了,導致阮南那幾件可憐的衣服,直接被埋進衣服堆了,一時半會兒還真看不出在哪兒。
也不知道衣服才拿來不到一天,怎麽就被淹沒進了衣海堆裏。
阮南只好硬着頭皮走回去,站在門口,望着依舊看着書的林木期,他着實不好意思再打擾。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于是阮南道,“你能讓你們家雇的人給我找一下衣服嗎?你裏面的衣物太多了,我怕我翻亂了,讓你不好找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