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阮南接到警察打來的電話時，恰好将手中的煙抽完。
他去警察局交代完事情之後，才慢慢悠悠晃蕩回家。
跟他預想的一樣，劉華青果然逃跑了。
雖然劉華青以及她後面帶來的那一批人逃走了，但是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獲的。
例如，抓着阮南打的那三個人不知道是跑不快還是倒黴，居然全都被抓住了。
不得不說，當阮南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很爽的。所以他一路回家，挂在臉上的笑容一直都沒消失過。
賠償錢雖然沒了，但一想那幾個人渣得蹲在局子裏透着窗戶看日光，他心裏多多少少得到了一點寬慰。
“咚咚咚”
“誰？”聽見門聲響起，白景舊從凳子上站起身，想到阮南走前交代的話，他放低腳步聲，悄悄摸摸爬去門口，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辨認外面的聲音。
阮南的手正要插在腰上對着白景舊大吼一聲，卻一碰到腰，傷口就疼得要命。他掀開衣服，看了眼腰上的淤青，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傷的還挺嚴重的，他只好忍着痛意回了句，“除了你爹我還能有誰來看你。”
白景舊拉開門，看見門外果然是他，當即跳起來勒住他的脖子，将他整個人往自己懷裏勒，怒目切齒。
“你大爺的阮南！老子為了你覺都沒有睡，在這兒替你看家護院，你居然還敢損我，信不信我掐死你。”
阮南放下衣服，轉而用兩只手去掰開他的手腕，不過沒掰動。
“你大爺的白景舊，快放手，你再不松手，我就要被你掐死了。”阮南被勒的翻出白眼，卻仍未等到白景舊放開手，只好暫時服軟，“行了，我信信信信信……信你可以了吧。你先把手放開，不然我真要被你送去見閻王了。”
白景舊低頭看他一眼，見人還有力氣翻白眼鄙視自己，當即覺得他是在演戲，于是手上的力氣又加大了幾分。
“信你個頭，阮南，你狗命都在我手中握着，居然還敢朝我翻白眼。你丫很狂啊！我問你，你是不是覺得自己了不起，我不敢弄你？！”
阮南怒罵，“你爺爺的白景舊，你才在翻白眼，老子那是被你掐得要缺氧了！”
白景舊一聽，急忙放輕了力道，抱着他的腦袋看了下，見人無事，便依然沒有松手。
“說，你錯了沒。”
阮南也是服了這位大爺了，自己人都要死了，他還在計較這些。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命在孫子手不得不認錯。
眼看白景舊又要加大力，阮南急急道，“錯了錯了錯了……”
“快說‘白大爺，我錯了’。”白景舊不依不饒地道，“不然你今天別想從我手下逃脫。”
“白景舊，你反了天了是吧？”
“反正我不管，我幼小無辜的心靈被你傷害到了，南南你必須得跟我道歉，不然我會吃不下飯的。”
“我草你別惡心我！南南是你能叫的嗎？”
“我就要叫，南南，南南，南南……”
白景舊對着阮南的耳朵叫個不停，正當阮南想要暴起殺人的時候，被一道蒼老的聲音給阻止了。
“景舊，南南？你們在幹什麽。”
老太太見白景舊開門開這麽久都沒回來，終究忍不住起身來看一眼了。
白景舊趕忙松手，站得筆直，“南南說他路上吃魚吃得太急，不小心被魚刺卡住喉嚨了，我正在給他順喉嚨。”
老太太一聽，差點把拐杖都扔了，焦急起來，“沒事吧，快過來讓我看看。”
“沒事了沒事了，我給他弄出來了。”白景舊沒想到老太太反應那麽大，只能站在一旁尴尬地笑了笑，“奶奶，你別擔心，他真的已經好了，現在也沒事了。。”
阮南抓住老太太伸過來的手，用空閑的那只手拍了白景舊肩膀一巴掌，“滾你丫的。”轉臉又和顏悅色地對奶奶道，“奶奶，別信他，他剛剛胡說八道的。我還沒有吃飯，哪會被魚刺卡到。”
老太太抓着他的手，“南南還沒有吃飯啊？”
阮南一個被問的人都還沒說話，白景舊那丫搶答，“完了完了，我們剛才把碗都洗了，結果我們南南都還沒吃飯，那可怎麽辦？”
怎麽辦怎麽辦？
阮南再忍下去肺都要炸了，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朝外繃，“白景舊你今天皮子緊得很啊。”
那充滿殺氣的眼神終于喚回了白景舊的理智，想起以前跟阮南打架時被支配的恐懼了。他一步步往自己家門口移動，試圖逃離戰場，“說起來我都下班這麽久了，還沒來得及補覺。那什麽，奶奶，我晚上還要上班，就先回家睡覺去了。”
用最快的速度吼完這麽一長串話，白景舊撒腿就跑。
很不幸的是，阮南率先伸出一只手，扼住了他的脖頸。
白景舊平地一聲吼，立馬找支援，“救命啊奶奶！阮南他又要打我了。”
“南南，把手放開！他是你朋友，又經常來照看我，你怎麽可以欺負人家。人景舊是個好孩子，你不要仗着自己力氣大便欺負人家。南南，你也長大了，該懂事了。聽奶奶的話，快把手松開！”
白景舊回頭看着阮南，無辜地眨眼睛，“聽見沒，奶奶叫你把手松開。”
阮南踩着他的腳，眼神充滿威脅，“是嗎？”
眼見兩人又要幹起來，老太太二話不說直接上手打掉阮南的手，把兩人都往家門裏推。
“別再外面幹站着了，都去裏面坐着。南南不是還沒吃飯嗎？走，奶奶去給你辦飯。”
阮南避開老人伸過來的手，“不用了奶奶，我本來就是回來給你辦飯的。既然你吃了，那我得回學校了，我今天沒去上課，還沒跟學校老師請假呢。”
“飯都不吃就回去啊？”老人道，“還沒請假就下午再請，不着急。不管如何，先把肚子填飽再幹別的事。人嘛，又不是鐵，就得先幹飯才對。至于其他的事情，不管急不急，都得排後頭。”
阮南推辭不掉，只好進屋。
只是他都在家了，飯自然是不能讓奶奶做的了。
把火打好後，阮南放了點油，之後再參點水，就等水開了。
白景舊坐在一個木質的矮板凳上，看他搞得這麽簡單，不禁問，“你吃面，連個雞蛋都不打？”
阮南反問:“我懶，不想搞不行？”
白景舊知道怎麽治他，故轉過頭，可憐巴巴地望着老太太，“奶奶，你看他。”
老太太跟着幫腔，“南南，這就是你不對了，怎麽能因為懶就不放個雞蛋？好歹也有點油水嘛。”
她邊說便拿着拐杖要站起來，“剛剛進屋的時候我就跟你說了，我給你煮面條，你非不同意。現在好了，你不放青菜也就算了，連個雞蛋都不放。怎麽，你是要出家當和尚了？”
阮南走過去扶着老人家，冤枉的要命，“奶奶，你怎麽總是幫着他說話啊！到底我是你孫子還是他是你孫子？”
“我是誰有理就幫誰，還有，人景舊也一直照顧着我。對我來說，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好乖孫。”老人家倒是樂呵，“只是可惜了，你們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害奶奶我都見不到孫媳婦。就單身這方面而言，你倆也算是難兄難弟。”
白景舊笑着的臉立刻僵了下來，“奶奶，這好好的，你突然提這個做什麽。”
“還能是為什麽？看着別人家領着兒媳婦孫媳婦進門，我也想看看我的孫媳婦長什麽模樣。”老人家嘆氣，“但你倆沒有一個争氣的。”
“奶奶，我倆都沒錢，跟人家女孩耍朋友了也是禍害人家，還不如單着嘞。”
老太太恨鐵不成鋼，“沒錢你就去努力賺錢，難不成你們還要一輩子不找錢不找媳婦了。”
“那也不是不行。”
“行個鬼，到時候別人的小孩得追在你後頭喊你老光棍，看你有什麽臉出門。”
“……”
聽着他們你一言我一言，阮南不自覺想起林木期剛才瞪着自己的樣子，望着正在鬥嘴的倆婆孫，他既沒附和也沒反駁。
吃完午飯，阮南準備回學校去。
白景舊也要回家睡覺，于是跟他一起出門，“喂，阮南剛才忘記問你了，你知道你跟那個女人走後不久，我們樓下來了好幾個警察嗎？”
阮南看他好奇的樣子，“你關心這個幹什麽？”
“哎，不止我關心，現在只要不是跟自己有關的事，都是年輕人最關心的。”而白景舊身為年輕人當中的年輕人，那當然得關心了。
“不知道。”
“在你家門口撒潑的那個女人你帶去哪了？”
“送她回去了。”
“我記得你以前好像說過她很難纏，今天怎麽這麽聽話，不應該啊？”
“不知道，可能年紀大了，得了老年癡呆症後，做事越來越不正常了吧。”
“阮南，你損人真有一套。那女人年紀還不到四十吧，你說人家得老年癡呆，也不怕被打。”
“別誇，我怕會忍不住為你捧場。”
“咋的，你還要損我？”
“不損。好了，你家門口到了，別再跟着我走了。”
白景舊便不走了，他把鑰匙插在自家門上，“知道你說的不是實話，但是如果有什麽事你自己沒辦法解決的話，可以跟我說，我可以幫你。”
阮南鄭重其事道，“說起來，還真有一事需要你幫忙。”
他這語氣令白景舊也跟着站直了身子，“你說，能幫的我都盡量幫。”
阮南忍着笑，“你肯定能的，我沒錢了，你包養我吧。保證價格公道，并且買一送一。要是你沒有意見，那我跟奶奶以後就靠你養了。”
白景舊差點追着他砍，“滾，浪費我的情緒，虧我還站在這等你講完。”
“行了，真的沒事。你自己把自己照顧好就可以了，我的事我能解決。”阮南拍了拍他的肩，“好了，我回學校去了。”
随後他邁着潇灑的步伐離開，在轉角處揮了揮手。
白景舊搖搖頭，暗暗打算以後再也不聽阮南這玩意講話了，就沒一句是正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