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話音剛落,寒凜的目光閃了閃,他移開目光,遞給她一盒披薩,說:“多要了一盒,吃不完。”
柏歲歲伸手接過,同時下意識瞥了眼自己領口的位置。
的确……有點平啊。這麽看着。
難怪,剛才他的目光落在那兒時,那麽淡定。
她把他當成一個變态一樣的警惕,但最後發現他只是淡定地移開目光,把披薩遞給他,仿佛他剛才不是在看她的……胸部,而是在看她衣服上可愛的皮卡丘圖案。
不知道為什麽,她居然因為他清明的目光而感到有點失落……大概是因為他對她的身體沒有興趣?
下一秒。
呃?她到底在想什麽?瘋了嗎?神經病!
罵完自己,她轉過身。
宋亦可過來拿走了披薩,對寒凜道:“謝謝帥哥的披薩,你們晚上吃夜宵啊?”
寒凜側身站着,手機屏幕泛着藍光印在他臉上,說不清的清冷和寂寞。
他聞言,先是關掉手機,之後又看一眼柏歲歲,才點頭,笑說:“在開黑,有沒有興趣加入?”
宋亦可咬一口披薩,“那還是算了吧,我們月亮要睡美容覺的。”
寒凜挑眉,目光落在柏歲歲的臉上。
她被他帶着點兒探究意味的視線這麽看着,臉忽然辣辣的,沒理他,轉身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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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記得鎖門。”他笑着說。
宋亦可點頭,然後壓低聲音問道:“剛才……你不會看見了吧?”
“看見什麽?”他一副輕佻的神色,笑。
“就……我掀了……她的衣服,你到底什麽時候來的?”
“你還做了這種事啊?”
寒凜微微側目,然後拉下腦袋悄聲道:“沒看見。但聽見了。”
“……呃。忘了吧。我瞎說的。真的。其實。還是挺有料的。”宋亦可磕磕巴巴道。
她可不想讓這人以為自己的朋友是太平公主啊。雖然做為女的,她覺得小山丘的确是不怎麽誘人。
寒凜什麽也沒說,漫不經心地拿出手機接了個電話,一邊走回房間。
宋亦可關上門,把披薩放在床頭的小櫃子上。
“你不吃啊?”她問。
柏歲歲趴在床上看手機,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着。
“不吃了,我才刷了牙。”
“等下再刷一遍不就好了?你在和誰聊天?蘇耀?”
柏歲歲打字的手一頓,宋亦可觀察她的表情,問:“不會吧?你移情別戀了?”
“什麽和什麽……我上星期問他要了一套模拟題卷子,他一直忘了給,剛才他傳給我了,但是文件好像出了點問題,在找他解決。”
宋亦可望天,“這種事情你找你男朋友來做啊,幹嘛找蘇耀啊?你男朋友本來就比你高兩級,成績又好,找他給你弄這些東西不是更好?”
柏歲歲遲鈍地眨眨眼睛,然後說:“可蘇耀他爸媽都是大學教授啊,他從小應該就是泡在書堆裏長大的吧?”
“誰告訴你大學教授就一定會教育啊?我還聽我媽講,她認識的一個大學老師的孩子去年高考只考了二本線,現在複讀呢。”
柏歲歲思考了半天,于是給蘇耀發信息。
柏歲歲:【如果麻煩的話就不用了。】
蘇耀:【不麻煩啊,已經重新弄成文件發你郵箱了,你回去用電腦下載下來就行,不用謝我,周末和我約會看電影就行。】
柏歲歲:【看電影不行。】
蘇耀:【那請我吃飯?】
柏歲歲:【那也不行。】
蘇耀:【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又沒有男朋友。】
柏歲歲:【這和我有沒有男朋友有什麽關系啊。】
蘇耀:【好啦好啦,我随便說的。但有個問題我想請教一下。你和他分手了?】
柏歲歲:【………………】
蘇耀:【一串冒號什麽意思啊?很無語?行吧,那我就理解成你和他沒什麽關系了。那我追你行不行?】
柏歲歲捧着手機半天沒回。
宋亦可見她發呆,湊過去看了眼手機,驚得睜大眼睛,指着她道:“我就知道蘇耀對你有意思!果然露出狐貍尾巴了吧!然後呢這位同學?你要答應他嗎?其實說實話,他是枚合格的帥哥,個子也很高,身材不錯,元氣少年啊,父母又都是大學教授,家世也還不錯啦,可以考慮考慮。”
柏歲歲盯着手機屏幕看了半天,很惆悵。蘇耀總在班裏逗她,她有想過他是不是喜歡她這回事,但因為他沒挑明,她不可能自作主張拒絕人家,要是搞錯了,兩個人都會很尴尬。
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她必須和蘇耀說清楚。
柏歲歲:【抱歉,我暫時沒有這方面的想法。】
蘇耀:【竟然是傳說中的好人卡!】
柏歲歲:【…………】
蘇耀:【也就是說,你暫時不打算和人談戀愛?】
柏歲歲:【嗯,我想把心思都放在學習上邊。】
蘇耀:【那意思就是你拒絕我不是因為我長得醜而是你太熱愛學習?】
柏歲歲:【……】
蘇耀:【那畢業了我追你行不行?】
柏歲歲:【……我們還是做朋友比較合适。】
蘇耀:【好人卡x2!一般說這種話的人大概率是有喜歡的人了,你不會還喜歡那個誰吧?】
柏歲歲看着蘇耀發過來的那句話,心煩意燥地把手機關機了,倒頭蒙上被子就睡。
第二天早上七點,宋亦可叫醒她。
“快起床了這位美少女,你手機信息提示音一直不停呢。”
柏歲歲翻身拿了手機,迷茫地看向宋亦可,“我記得自己關機了。”
“你不是調了七點的鬧鈴嗎?自己睡得那麽死,但是我被吵醒了。”
她揉了下眼睛,才點開那些信息。
蘇耀:【我開玩笑的,收好人卡的感覺也不壞。】
蘇耀:【我不追你了好不好?說着玩兒的,別不理我呀?】
蘇耀:【不會拉黑我了吧?】
柏歲歲覺得有點頭疼,但她還是回了蘇耀的信息。
柏歲歲:【沒拉黑你。但是你別再開這種玩笑了。】
蘇耀:【遵命。】
宋亦可滿嘴牙膏泡泡跑過來,眯着眼睛看柏歲歲的手機,表情複雜道:“你可真是桃花運不斷啊,就這麽拒絕了不可惜嗎?好歹是帥哥,寒凜那邊你又牽扯不清,幹脆和寒凜斷了吧?不如和蘇耀試試?”
柏歲歲在換衣服,聞言一頓,片刻才回神。
“我應該……和他徹底斷了比較好麽?”她的目光暗淡下來。
“一開始我是極度不贊成你和寒凜掰了的,畢竟他這麽帥,家裏又有錢。”宋亦可擦了擦嘴角的泡沫。
宋亦可開始換衣服,扣上bra的扣子,幽幽道:“但是昨天半夜吧,我和江策他們組隊開黑的時候,忍不住打聽了一下你們鬧矛盾的原因,他模棱兩可的和我說,寒凜一開始就是打算和你玩兒玩兒的,當時我就超級氣憤,氣得我半夜三點手抖着大殺四方!雖然最後我們隊還是輸了,但我認為這不是我的錯。”
“這不就是玩弄感情的渣男嗎?家裏再有錢長得再帥也不能要啊,他現在對你糾纏不清無非就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或者說勝負欲和征服欲在作祟,等到手了他可能又會一腳踹了你,所以在這種事情發生以前,趕快把他一腳踹了下一個更香。”
變臉真快。
宋亦可又說:“而且他很色,一看就性,欲強。雖然男人肯定都是老色匹。”
柏歲歲在喝水,聽見這句後,一口水噴出去,嗆了半天,漲紅臉。
“你在……說什麽東西。”
宋亦可神色複雜,道:“昨晚你不是去關門嘛,他是不是看了一眼你的胸?”
“……我穿着衣服的。”
“你又沒穿bra而且那種衣服一看就很平啥也沒有對吧?”宋亦可撇撇嘴,“但是,我看見,他,喉結,滾動了,一下,一看,就是,有,欲,望了。”
柏歲歲扔了個枕頭過去堵她的嘴。
“你別說了行不行!我看你才像老色匹。”
ˉ
在三樓的餐廳吃過早餐後,江策幾人決定去古鎮看一看,下午回酒店休息。柏歲歲因為忽然腹痛,所以沒有去。
她在酒店的房間裏躺了一小時,已經快十二點了,但她還不餓,所以打開了電視機。
有人按門鈴。
這種時候會是誰?
她去開門。站在門口的是秦思桐。
“你沒去嗎?”她把門開大。
秦思桐點頭,“能進去坐坐嗎?”
“……請進。”
秦思桐走進房間裏。她穿着一件淺色的荷葉邊連衣裙,比平時增添了幾分妩媚和成熟。她坐下後看看房間的床頭,那裏放着一個很大的充電寶。
她忽然開口說:“很抱歉,雖然已經過去幾個月了,但我心裏很過意不去,那時候……寒凜生日,你回去拿禮物了吧?不小心讓你聽見了那些話,很抱歉,或許我應該更慎重一些的,我并不想破壞你和他之間的關系。”
柏歲歲看她一眼,她上了淡妝,将本來就精致的臉孔變得更美麗了。
“無論有意還是無意,我并不希望別人插手我和……他之間的事。”柏歲歲起身,打開房間的門,側身看向她,“你不用和我說抱歉,因為不關你的事。”
秦思桐的嘴角無意撇了撇,起身走到門外,又回頭道:“晚上我們去古鎮的清吧,你要不要去?”
“我不去了。”
門關上了。
柏歲歲關了電視,打算到樓下吃點東西。宋亦可發了幾條朋友圈,又給她發了幾條信息。
【我剛剛才知道你以前在什麽酒吧被黑/社/會騷擾過,你怎麽沒和我說過?】
【騷擾你的猥瑣男據說是什麽鄭家的公子?】
【那貨聽說本來進去了,但後來又出來了,有錢有勢果然就能為所欲為……】
【媽呀,這裏有個叫鄭貝的,那猥瑣男是她哥!】
【秦思桐和鄭貝是表姐妹?果然物以類聚。】
【你在酒店小心一點兒啊,秦思桐沒和我們出來,我怕秦思桐找你麻煩。憑我多年鑒婊經驗,她一定會去找你掰頭。】
柏歲歲:【放心啦,我打發她走了。】
宋亦可:【鎖門。寒凜回去了。】
柏歲歲:【……】
ˉ
秦思桐回到自己的房間,沉着臉色拿起手機打發時間。
鄭貝發了好幾條朋友圈,他們現在都在古鎮玩兒。
秦思桐翻了好幾張照片,照片裏并沒有寒凜。
秦思桐:【貝貝,寒凜他怎麽不在?】
鄭貝:【不知道,我們坐大巴來的,他沒下車,後來好像自己先回去了。】
秦思桐:【你什麽時候回來?】
鄭貝:【這裏也沒什麽意思,我正打算回去。】
秦思桐:【那你回來吧,剛才姨媽給我打電話了。表哥那件事兒已經結束了吧?】
鄭貝:【差不多吧,我哥上個月回家了,最近他收斂了好多,都不去娛樂場所了。】
秦思桐:【有件事我想和你說一下。】
鄭貝:【?】
秦思桐:【你哥被弄進去,你知道是誰幹的?】
鄭貝:【我哥本來就得罪了很多人,傻逼一樣成天在外邊惹事,我怎麽知道是誰。】
秦思桐:【是季家。】
鄭貝:【季家?我不懂啊,我哥再傻逼也不會去惹季家的人啊。】
秦思桐于是把那回柏歲歲在酒吧被鄭明龍調戲的事情告訴了鄭貝。
秦思桐:【那間酒吧是季家的小兒子季則禮開的,他是寒凜的舅舅啊,這麽說你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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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淮市待了兩天後,宋亦可一大早就開始收拾行李。
“我真要回去了,家裏邊事情一大堆。你在這兒多玩兒一天吧。”
柏歲歲卻搖頭,“你都回去了我在這裏幹嘛。”
“不是還有兩個帥哥等着哄你開心嗎?”
“而且五一的票也不容易買,我好不容易才搶到了一張站票,你就等着和他們一塊飛回去吧。記得給我帶多點土特産。”
到第三天下午,衆人返程。因為昨天沒睡好,柏歲歲沒什麽精神。
剛下飛機,她正打算去一趟洗手間,寒凜卻叫住她。
“你臉色好差,怎麽回事?”他說着,手放到她的額頭摸了摸。
她拿開他的手,很明顯的,看見他臉色一沉,他譏諷地笑了笑,說:“我說過不會再騷擾你了,還這麽防備我?”
他看了眼同樣在飛機上睡了一趟睡眼惺忪的蘇耀,目光變得陰鸷。
不知道誰安排的房間,他這三天是和蘇耀睡一間房的,那晚他給柏歲歲送披薩回房後,看見蘇耀在和人發信息,他只是随意一瞥,之後差點想掐死蘇耀。
蘇耀在和她聊天,而且兩人還聊了那麽久……他發瘋一般的想知道他們到底在聊什麽。
機場人來人往。
蘇耀扯開笑臉,問:“我臉上有東西?”他随即看向柏歲歲,“昨晚給你發的東西收到沒有啊?”
柏歲歲點了一下頭。蘇耀整理了某所名校近幾年的模拟測試卷和答案分析給她。
蘇耀滿意地挑一下眉,随後拉着行李箱轉身走了。
柏歲歲看看出口,對寒凜道:“……我先走了。”
她走向洗手間。剛走到門口,她發現寒凜還沒走,一臉陰沉地跟到了洗手間門口,和個變态一樣。
她只好假裝沒看見他,擡腳要進洗手間,寒凜卻忽然扯她回來。她一驚,還沒反應過來,他另一只手輕輕摟住了她的腰。
因為這裏是洗手間的外邊,人來人往,她心裏一急,伸手想推開他,卻被他抱着腰整個人提起來抱進了洗手間裏。
竟然把她帶到男洗手間了……
裏邊上廁所的男士一開始不明所以,後來見情勢不對,某個人臉色吓人得很,于是紛紛離開洗手間。
洗手間一下子變得安安靜靜,連隔間都空了。
“你做什麽……”
他勾下腦袋和她對視,呼吸變得有些重,這些聲音穿透耳膜,她終于敢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裏有跳動的暴戾,還有她看不懂的隐忍……
沒關系,不要害怕,他只是忽然間情緒失控了,好好安撫他就行。她這麽告訴自己,極力鎮定地想着應對的法子。
可是她還是有些害怕他現在的樣子,猶豫了一會兒,手放在他肩上想安撫他的情緒,他卻以為她想推開他,情緒一瞬間失控。
他一手掐了她的下巴,拇指輕輕摩挲她鮮紅的唇,狠戾的眼睛裏劃過隐忍,但随即蕩然無存,是她那雙眼睛把他拉下了失控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