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晏岳兩家一直交好,小輩之間也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

晏路雖然是晏家大房的養子,但是他們從來排斥過。

晏清還清楚的記得,那天爺爺牽着他的手站在祠堂,在先輩的牌位前介紹,“晏路,晏家長孫。”

那年她七歲,他十一歲。

一臉稚嫩的晏清高興直拍手,上前拉着他的手喊着:“路哥哥。”

後來的他按着晏老爺子安排好的軌跡成長,讀書,考學,留學,回國進入公司,一切軌跡都很完美,但是在晏清22歲生日那天,他隐藏多年情感因為一瞬間的外放,使兩人關系直接沉入谷底,還是那種被冰雪封凍的谷底。

那一幕在四年後還會很清晰的印在晏清腦海中。

書房躺椅上的自己,附身的晏路,站在門口看着的藺致白。

門口的他看着自己眼神,晏清能夠清楚感受到他的失望。

記憶被現實聲音拉開,晏清回神。

“自從你22歲生日宴結束後,你們的關系就變了。”岳舒在發愣的她眼前打個響指。

“我只是之前沒有發現自己那麽讨厭他而已,後來發現了,所以我要把之前所有的讨厭都還給他。”

知道她還在掩飾着,岳舒嘆口氣,“認識這麽多年,你我還不了解嗎?等你想說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我不想你這麽辛苦。”

晏清笑着和她打哈哈:“我不辛苦的,現在這個生活狀态我很滿意,有個可愛兒子,還在繼續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我已經很滿足了。”

“可是,你原本可以更好的!”岳舒在心裏說着。

看她收拾好自己東西後,晏清開始趕人,“你快去上班吧,今天晚上你不要過來了,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 ”

岳舒離開後沒多久,護士來接她去做當日的檢查,等她再次回到病房時候,齊孟坐在窗邊看着外面的綠蔭樹梢。

兩人開口第一句話是她道歉的話語,“對不起,晏清,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很抱歉!”

晏清坐在輪椅上,同她一起看着窗外風景。

“雖然離開這個圈子四年了,但是裏面的彎彎繞繞我還是知道的。”

齊孟收回視線,看着面前的人,這個時候她臉上不再是原先模樣,眼神中透着堅定的光,這一幕和自己筆下女主角很像,她想,可能這就是自己堅持等她回來參演的原因之一。

好的作品需要懂它的人來诠釋,沒有靈魂的顏值毫無意義。

“你好好在醫院養傷,這件事我會處理,敢在我劇組裏做手腳,也真是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齊孟心虛地想,這件事可能都不用自己出手,有人已經出手了。

她離開後,病房只剩下晏清,受傷的右手限制她活動,幾次嘗試後都以失敗告終,無奈只好洩氣地坐在病床上左手捶着枕頭出氣。

藺致白在外面透過房門上的玻璃看個幹淨,禮貌敲了兩聲門,直接推門進來。

晏清再次舉起的左手停在半空中,看到是他後問,“你怎麽又回來了?”

其實他是和齊孟一起來的,早上從醫院離開後,他找到齊孟說了事情原委,同時表明自己立場,但是他又摸不準晏清想法,所以在齊孟來探病的時候,他也跟着來了。

然後就看到眼前這一幕。

把手中的飯菜擺放在桌子上,然後來到病床前彎腰在晏清驚愕的目光中,把她從床上抱起 ,走到沙發處把她放下。

“我不回來,你就打算自己這樣生悶氣?”

“我沒有生悶氣,我這是在光明正大的生氣!”

看着她死不承認的模樣,藺致白輕笑出聲,“林恙這件事,不似表面看到的簡單,背後有資本在保她……”

“不用你管,我自己能處理!”

這個圈子就是這樣,資本就是靠山,在自己離開後的短短幾年時間,她能夠全面接手這個市場的資源,可見背後資本不會小。

藺致白把手中濕毛巾放在她手上,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擦着手指。

“你現在還是藺氏旗下藝人,作為你的老板,這件事情我管定了!”

晏清擡頭望向他,原來他一直調查這件事情都是出于藺氏顏面的關系,之前還真是自己多想了。

放下毛巾,她拿過勺子低下頭吃着面前飯菜,右手行動不便,好幾次夾不起碗中的食物。

藺致白想要接過她手中的勺子,被晏清躲開了。

她把勺子直接丢到碗中,“不吃了!”

這時,藺致白手機響起,他先是看一眼晏清,見她撇着頭坐在那邊,臉上表情明顯。

走到窗口接通電話,“什麽事?”

通話過程不長,他敲定之後,電話挂斷,回頭的視線和晏清撞上。

“藺致白,這才是你應該做的事情。”

“什麽才是應該做的事情?你扪心自問,這件事如果我不管,你是不是就算了?”

看,他多了解自己!

晏清點頭,“沒錯,這件事情,我不想引起過多的關注,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四年前的我了,這是我回來後拍的第一部電影,我不想因為這件事情,影響電影後期制作與宣傳。”

“你還和以前一樣,就是個笨蛋!”

一時之間,藺致白想不到更合适她的詞,笨蛋二字脫口而出。

晏清不以為然,這個時候她已經整理好自己的心态。

小不忍而亂大謀,她不能因為一個上不來臺面的人,而影響自己的以後。

至于他說的算了,也只是氣氣他的話,往後日子還長,這次丢的場子,下一次她要自己找回來!

桌子上豐富的飯菜,因為這件事情,兩人沒吃幾口,飯後陳複敲門走進來,把懷裏抱着的文件和電腦放在另一張桌子後,有眼力見地收拾着飯桌的飯菜,晏清看見想要阻止,想了想自己的現狀,又放棄了。

這時她想起來,自己住院後身為助理的任姍姍卻一直沒有露面。

撥通她電話,聽着她支支吾吾地說這幾天學校有事情要處理,暫時不能來醫院照顧她了。

看着手中被匆忙挂斷的手機,晏清皺着眉嘀咕,“不是已經畢業了嗎?”

藺氏集團,任姍姍坐在會議室看着對面的許洋問,“我這樣說可以嗎?”

許洋點頭,“很好,這幾天你先放假,具體回來的時間看藺總安排。”

喜提小長假的任姍姍從會議室走出來,臉上絲毫卻沒有開心,她心裏很過意不去,但是老板發話了,又不能去醫院,腦海中一直有個小人在譴責自己。

晏清在醫院待了兩個禮拜後,終于可以拆石膏,這天一大早,她就讓岳舒推着自己找醫生。

拆完石膏後,她活動着輕松很多的右手,說:“終于解放了!”

身後推着輪椅的岳舒笑着問:“這些天,你不是過的很好嗎?我看人家藺總都快把醫院當成家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晏清頓時沒了好心情,“還說呢,我還真是搞不懂他了,你說說,四年前我怎麽解釋都沒用,現在倒好了,像個橡皮糖怎麽都甩不掉!”

“你解釋什麽?”岳舒抓住重點問道。

晏清拍了自己腦殼,暗罵自己嘴瓢。

回到病房,岳舒替她收拾衣物,等下就可以出院後面在家靜養就可以了。

晏清坐在她身後主動提起四年前的事。

四年前生日會的那天,晏清邀請了一衆好友在家裏聚會,晚上大家一起切完蛋糕後,她有些累了,就到樓上的書房躺椅上休息一會,可能是窗外吹來的風太輕,又或者是書房的的燈光太溫柔,她很快進入夢鄉。

就連夢中都是美好的場景,她嘴角上揚露出臉頰上的梨渦。

被公司事情耽擱的晏路,趕到時拿着禮物來樓上尋人,就看到眼前這一幕。

穿着純白禮服的晏清,長發散落在椅背上,随着窗外吹來的晚風飄揚着。

走近時看到她嘴角的梨渦,隐藏多年的情感在這一刻爆發,他遵循自己內心,彎下腰嘴唇貼上那個小小梨渦。

“你在幹什麽?”身後傳來的聲音,驚了晏清,也驚醒了他。

晏清睜開雙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這張臉,熟悉又陌生。

“路哥哥?”她開口問。

沒有等到他的回答,站在門口的藺致白走近,一把拽過晏路,一拳落下後緊跟着又擡起握緊的拳頭。

晏路穩住身體後,躲過再次迎面而來的拳頭,兩人拉着彼此衣領對峙着。

“你剛剛在做什麽?晏路!”已經氣炸的藺致白不見了往日冷靜,惡狠狠地問道。

晏路嘴角流着血,手上力道不減,反問,“你不是都看到了?”

這句話不說還好,挑釁的語氣把藺致白怒氣頂到峰值。

他大力掙脫晏路束縛,發瘋了一樣掄着拳頭,書房的擺件在兩人拳腳之間盡毀。

打鬧的聲音驚醒晏清,也驚動了樓下的人。

他們跑上來,透過半開的書房門看到裏面纏打在地上的兩人,岳舒驚呼着喊岳洲上前拉開他們。

藺致白看眼門外的人厲聲說道:“誰都不要進來,岳洲把門關上!”

趕來的岳洲,看到眼前這一幕,立馬醒酒,上前把書房門關上,牢牢地守在外面。

門外岳舒急到不行,她上前扯着自家哥哥的手,“哥,清清還在裏面呢,你快把門打開!”

岳洲安慰她:“放心,致白在裏面還能讓晏清受委屈不成。”

“可是,他們在裏面打得這麽嚴重,你都不去拉架的嗎?”

“這你就不懂了吧,男人之間的矛盾有時候可以通過拳頭來解決,都是成年人了,他們有分寸。”

就這樣裏面兩位有分寸的成年人,足足打了一個多小時。

直到晏清上前,他們才松手。

兩人臉上都挂着彩,身上的衣服全是褶皺的痕跡。

晏清走到晏路的身前,仰着頭問:“為什麽這麽做?”

他停下擦嘴角血跡的動作,回:“不懂?”

“不明白,你是大伯的兒子,是我的哥哥,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哈哈哈哈。”晏路不顧嘴角的疼,笑出聲來,“哥哥,沒有血緣關系的哥哥而已,不必當真!”

一旁的藺致白被他再次激怒,握着拳頭 ,“你再說一遍!”

他轉身看着藺致白說:“平日裏溫柔體貼的小藺總,原來還有這樣的一面,清清,這下你可看清?此良人是否就是最好的選擇?”

“你!”上前的藺致白被晏清攔下,她站在兩人之間,面向晏路,“他好或壞不是你能夠評價的,我現在想要知道的是,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回答我晏路!”

這個時候的她,面帶愠色,只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親你當然是因為喜歡你!”

“我是你的妹妹!”

晏路踩着地上淩亂物品,走到那面書牆前,“妹妹?”語氣中夾帶着笑意,“名義上的妹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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