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車子停在酒店門口,她輕聲地喊:“清清姐,我們到了。”,晏清醒來坐正,緩了一會,簡單理了理微亂頭發。

已是仲秋的天,峪城夜晚溫度已經很低了,她下車後打了個冷顫。

任姍姍跟在後面踮着腳給她披上披肩,“溫度低,小心感冒。”

晏清接過後,擡頭看着天上的明月,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已經回國有段時間了,現在也适應了原本的工作強度,除了晏安幾乎和之前沒有什麽不同。

岳舒有和她說過,藺致白知道晏安的身份,卻沒有做什麽,這和他現在的作風不像。

其實晏清自己也有想過這個問題,那天晏安明明就站在院子裏,當時只要他堅持,自己是不會不讓見的,但是他沒有這樣做。

思緒飄忽漸遠,站在她身後的任姍姍開口,“清清姐,我們該進去了。”

收回情緒,晏清緊了緊披肩,走在中庭青灰石面的小道上。

小道盡頭站了一個人,他胳膊上搭着西裝外套,襯衫上的領帶也被他解下,在看到晏清時,身後的陳複上前接過他手中的衣服,離開時候遞了個眼神給任姍姍。

身後兩人都離開後,晏清走到屏風處看着眼前人,“好巧,藺總。”

“不巧,我在等你。”

“藺總有事?”

他上前一步眼神中的神情只有自己知道,“身體感覺怎麽樣?”

“謝謝藺總關心,已經可以正常工作了。”

一來一回地問答,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說等在這裏的原因,晏清嘆口氣,“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話說完,轉身時披肩一角掃過藺致白手背,他擡手的瞬間,只抓住離開後的那陣風。

殺青宴會進行到一半,宴會廳的正門被侍應生從外面推開,裏面的人紛紛看向聲音的來源處。

藺致白站在敞開的正門處,原先那件拿在手中的外套已被重新穿在身上,黑色西裝,舉手投足之間整個人盡顯矜貴。

看清來人,許洋丢下身邊美女,放下酒杯屁颠颠地跑上前,“藺總,您來了。”

谄媚神情被坐在二樓的晏清看的清楚,她嗤鼻轉過身來,手中的杯子和齊孟碰上。

坐在對面的人抿了一口,又看一眼樓下已經被各大“人物”圍住的人,手中酒杯搖晃着,暗紅色的液體順着杯壁晃動。

不一會,樓梯處傳來腳步聲。

齊孟正對着,看清楚那位慢慢走上來的人,“晏清,還沒來得及問你,後面的工作有什麽打算嗎?”

晏清把杯中液體一飲而盡,語氣中似乎有了三分醉意,“還不知道呢,我現在啊,是被公司抛棄的,能有戲拍就不錯了,慢慢來吧。”

說完,她拿起一旁的醒酒器,一邊往杯子中倒酒一邊說:“記得剛入圈的時候,有人和我說過,在這個圈子裏靠山遠比機遇有用,當時我還說是放屁,現在回頭想想,還真是!”

液體劃過喉嚨,嗆着她咳嗽。

後背被一只手輕輕地拍着,順着。

止住咳嗽的晏清回頭看向他,模糊視線中,她想要擡起手摸着他臉,嘴上呢喃:“說好的你會永遠站在我這邊的,現在怎麽就變了呢?”

酒精上頭後的她,有些語無倫次,藺致白坐在她的身邊,把她環在懷中拍着後背哄着。

坐在對面被完全無視的齊孟咳嗽一聲,“藺總,我去樓下招待一下,晏清剛剛剛喝得有點多,您多照顧。”

藺致白點點頭,“之前答應齊導的,下周一我會讓陳複聯系你。”

道謝後,齊孟離開,在通向一樓的樓梯拐角處,她轉身看向還再原地的他們,藺致白脫下外套包住懷裏人,小心拂過落在她臉上的頭發,像是維護着自己獨有珍寶。

“晏清,你終究還是幸運的那一個!”看着手中被自己端出來的空杯子,嘴角揚起一個自嘲弧度。

二樓,晏清不舒服的在他懷裏哼唧着,這個時候的她已經完全被酒精控制,扯開包住自己的衣服,她微眯着眼睛,試圖分辨清楚眼前的人,可是越看越模糊,她擡起雙手交叉放在他後頸處。

“你是誰啊?”

“你是他嗎?”

“你真的好像他啊!”

“可是這一次他不要我了……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後面的聲音被嗚咽遮住。

看着她眼角落下的淚滴,藺致白心疼地絞着,額頭抵着她的額頭,盯着她眼睛,“我怎麽會不要你,清清,只要你回頭就會看到我永遠站在那裏,永遠的守護你。”

吻去她眼角痕跡,一下又一下,可是怎麽都止不住不斷湧出來的淚滴,他的唇落在晏清眼睑上,似是感受到這份安全感,晏清慢慢地收住眼淚。

維持着這個姿勢很久,直到晏清放在他後頸處的雙手垂下後,藺致白才拉開兩人距離。

看着懷裏已經熟睡的人,眼睛紅腫厲害,唇再次落下,很快又離開,癡迷地看着她,“放心的睡吧,你想要的征程路上,我會一直為你護航!”

車子行駛在去臨清水苑的路上。

陳複時不時通過後視鏡看着自己老板。

腦海中還是剛剛宴會上那一幕,他接到電話把車子開到酒店門口後,走進宴會廳就看到大家目瞪口呆的樣子,然後就看到老板懷裏抱着一人,從二樓走下來。

毫不避諱的舉動,懷裏人被他用西裝外套遮着上半身,但是明眼人一眼就可以認出,這不就是今天這部電影殺青宴的女主角。

雖然之前聽說過兩位的緋聞,但是都是圈子裏的人,自然知道裏面的真真假假,可是這一次,大家都是緋聞的證實者。

“藺總,今天宴會裏的人要提前打招呼嗎?”作為助理的陳複,始終秉持着為老板排憂的原則。

後座的藺致白,輕微活動一下自己的胳膊,懷裏的人似乎感受到了,不滿地蹭了蹭他,安撫好懷中的人後,他開口:“不用,齊孟會看着辦的。”

陳複:“好的。”

車子很快停在臨清水苑門口,藺致白抱着懷裏的人,走下車,“你在這等一會。”說完走到門邊按響門鈴。

很快有人來開門。

在家裏阿姨的領路下他把晏清放在卧室床上,接然後過阿姨手中濕毛巾,彎身擦着她的臉和脖頸。

放下毛巾後,他看着已經熟睡的晏清,烏黑長發鋪滿整個枕頭,因為酒精的原因,臉頰泛着微紅,現在的她對他來說充滿誘惑。

喉嚨上下滾動,他咳嗽一聲掩飾着自己心思。

“你是誰?為什麽會在我媽媽的房間?”

半開的房門處站着的晏安,皺着眉頭像個小大人一樣質問着。

聽着他奶呼呼的聲音,看着那張在照片中撫摸過無數次的臉,藺致白站起身向他慢慢走近。

還剩一步的距離,藺致白蹲下身和他平視着,“你就是晏安?”

奶團子挺着胸脯看着眼前的大人,“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我和你媽媽是好朋友,自然知道你的名字。”

晏安躲過他想要摸自己頭發的手,“你騙人,如果你是媽媽的好朋友,那我之前為什麽沒有見過你?媽媽的朋友很少 ,我都記得!”年紀小小的孩子,邏輯清晰。

藺致白回頭看眼熟睡的人,起身,“你媽媽在睡覺,我們去樓下說好不好?”

晏安歪着頭看着床上的人,又擡頭看眼他說:“不好,我要在上面照顧媽媽,你走吧,謝謝你送媽媽回來!”

這一瞬間藺致白從他身上看到晏清的樣子,原來這就是血脈傳承,心口的情愫幾近湧出,垂在腿邊的雙手握緊才有些許緩解。

說完這句話後晏安錯過他來到床邊,奮力地爬上床,小手貼在晏清的額頭,然後自己趴在她身上,小小的臉蛋緊貼着晏清的胸口。

這一幕全部印在藺致白的眼眸中。

交代家裏阿姨照顧好她們母子後,藺致白回到車上,讓陳複先離開,他靠着車身一根接一根抽着煙。

直到天邊泛着微光,他看眼二樓卧室的方向,抽完車子裏最後一根煙,他啓動車子離開。

早上八點,晏清揉着腦袋從床上坐起身,緩了一會注意到睡在一邊的晏安,把他身上被子蓋好後,輕聲下床。

來到衛生間看着鏡子中自己,宿醉後的臉上是肉眼可見的疲憊,好在劇組殺青了,不然這張臉根本不可能上鏡。

她敷着面膜來到一樓院子中,坐在涼亭的墊子上,開始每日冥想。

安靜後腦海中浮現的全是昨晚片段,發酒瘋的自己,痛哭的自己,還有抱着他不撒手的自己……

回想起全部的晏清睜開眼睛,扯下臉上的面膜,一瞬間想掐死昨天晚上的自己。

這時家裏的阿姨從外面買菜回來,看到坐在那邊的晏清,“晏小姐,醒酒湯我已經做好了,等下熱熱您來喝。”

似是看到希望一樣,她連忙從墊子上爬起來,走到阿姨身邊問:“阿姨,昨天我喝多了在家裏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情吧?”

看到阿姨搖頭,晏清松了一口氣,但是阿姨很快說:“昨天我上去的時候,你已經是睡熟了,前面是送你回來的那位先生在照顧你。”

晏清聽到了自己一瞬間心死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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