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第二天中午,徐寧正在集中訓練,她接到醫院的電話,張貞靜的主治醫生讓她去醫院一趟,徐寧以為是張貞靜病情惡化了,她趕緊急匆匆的趕到醫院。

“你坐。”

王醫生拉開椅子,徐寧心撲騰亂跳,她急忙問:“是張阿姨病情惡化了麽?王醫生,我随時都可以做腎移植手術。”

王醫生卻搖頭:“張女士和我說了,說你同意了做腎移植,但是我們醫院是要對每一位病人負責的,所以我要當面找你詳細說清楚,徐小姐,你的心功能不是很好。”

徐寧點頭。

“我以前出過嚴重的車禍。”

“你的身體健康不達标,尤其是心功能,并不适合為張女士做腎髒移植,而且你的腎與她配型也并不是很理想,遠遠不如時妍薇女士的□□合适。”

徐寧聽到後她愣住了。

“你是說,時妍薇的腎也配型上了,可是她跟我說沒有配型成功……”

徐寧話音消失,她明白過來了,王醫生也早明白這其中的彎彎道道,他勸徐寧:“你這樣的情況我們不建議你為張女士捐腎。”

徐寧臉慢慢變白,她張了張嘴,捏着手問:“那如果我要捐了,我會死嗎醫生?”

王醫生和她講:“這個我們沒辦法給你确切的答案,但是你的身體體質并不健康,切去一個腎可能會對你的身體影響比較大,進而出現一系列的并發症,那後續的情況究竟會發展到什麽狀況我現在也是無法預料的。”

王醫生說這話的意思也是在極力勸阻徐寧不要捐腎,徐寧也聽出醫生的意思了,就是說,有可能,會嚴重,會死……

徐寧從醫生辦公室裏出來,她手扶着牆,頭重腳輕的,眼前有些發暈,昨天她還滿心歡喜,沒想到一天過去,她又被現實拉進了深淵。

時間一分一分過去,徐寧一直坐在樓層中間的休息區裏發呆,她手腳冰涼,心亂如麻,她其實不怕死,但是她不能現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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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海峰去買飯回來,他一眼就看到徐寧坐在椅子上,她臉色很是難看,好像是病了,時海峰急忙走過去坐下。

“寧寧,怎麽了?”

“叔叔。”

徐寧擡頭,她啞着嗓子叫一聲,眼裏全是淚,她心裏特別特別的愧疚,覺着對不起時海峰。

“怎麽了?”

時海峰急忙摸她的頭詢問,徐寧不敢看他的臉,“時叔,我剛才去王醫生那,王醫生跟我說,我的身體不好,心功能也不能,不适合捐腎,時叔,我,我。”

徐寧埋下頭,她小聲講:“我不能給阿姨捐腎了,我對不起您。”

時海峰摟着她的肩膀,他嘆了聲氣安慰徐寧:“沒事,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昨天王醫生就跟我說了,你別擔心,會有□□的。”

“叔叔,我真的,特別特別對不起。”

徐寧心裏特別自責,覺着自己沒良心,她眼淚不停往下掉,時海峰笑笑,心疼她,“傻,你有什麽好對不起的。”

——

“什麽意思?”

張貞靜一聽時海峰說徐寧不給她捐腎了,她瞪着眼珠子愣住了,然後臉都沒了顏色!

“她不給我捐了,她要看着我死是嗎?”張貞靜反應過來了,她呵呵笑,然後憤怒的摔了徐寧昨天送來的玫瑰花!

“醫生都說了寧寧心功能不好不适合捐腎。”

“什麽心功能不好,全是借口!成天說她身體不好,她怎麽沒死呢?”張貞靜大吼,她又急又氣渾身發抖,滿腔的肚子憋得她想發洩想摔東西!她做夢都沒想到徐寧會拒絕給她捐腎,她做夢都沒想到!

“醫生都跟說過了,你能不能別這麽鑽牛角尖!”時海峰也快要被張貞靜逼瘋了,“我跟你說□□會有會有,再等等!”

“□□呢?在哪?”

張貞靜沖時海峰嘶喊,她赤紅着眼睛質問他,“在哪?啊?在哪啊□□!”

“好啊,徐寧,當初要不是我們救了她,她早死了,現在就讓她捐一個腎給我她就推三阻四,合着前幾天歡天喜地說要捐給我全是演的全是裝的!白眼狼!”

張貞靜咬牙切齒的罵!

發現她簡直是不可理喻,時海峰氣得奪門而出,走到門口他長長吐了口氣,心裏頭陡然感覺松快了幾分,他成天在張貞靜的抱怨下簡直快要窒息了。

“白眼狼!白眼狼!!”

張貞靜在病房裏坐在病床上不停的罵!然後眼淚朝外湧,恨得咬牙切齒!

——

“徐寧,你什麽意思!”

徐寧剛回到訓練營就接到時妍薇打來的電話,時妍薇生氣的大喊:“你說好給我媽捐腎的你怎麽又不捐了?”

“醫生說我心功能不好,不适合捐腎。”徐寧小聲說。

“什麽心功能不好,就捐一個腎而已根本都不影響,你就是不想捐而已,我媽都病成那樣了,你怎麽那麽沒有良心?”時妍薇又急又氣,說着就在電話裏哭了,罵徐寧,“我爸我媽對你多好啊,你當年車禍傷成那樣,要沒有我們家你早就死了,現在就是要你捐個腎你就不同意,我看錯你了!”

時妍薇哭着挂斷了電話,徐寧放下手機,她忽然抱住自己埋下頭,也哭了,她心裏也難受的要死,她也覺着自己很無恥。

——

【時峰副總腎衰竭住院,徐寧為報恩情,捐腎救治恩人】

第二天,營銷號突然發了這樣的新聞,跟着又突然上了熱搜,閱讀量高升不降,消息撲天蓋地。

“……”

沈南瑾看手機上的新聞推送,他覺着意外,然後擰眉點開鏈接,快速看完一遍,他打電話給徐寧,徐寧的手機卻關機打不通。

瘋了瘋了!江南氣得在辦公室裏摔了電話,徐寧的電話打不通,她氣得踹翻了椅子!

“你瘋了嗎?”

時海峰看到新聞,他舉着手機在病房裏質問張貞靜,他滿臉震驚,簡直不敢相信!

張貞靜正在打點滴,她不停冷笑,表情非常的淡定,新聞就是花錢讓營銷號發的,她就是要全網都知道徐寧‘知恩圖報’,逼徐寧無路可退必須給她捐腎。

“你怎麽這麽惡毒!”

時海峰咬牙擠出一句話。

然而他的話現在已經傷不到張貞靜的心了,張貞靜只想得到腎只想活着,她被腎病折磨那麽多年,精神早已經被折磨崩潰。

電話打不通。

宋非白擰緊眉頭,他不在S市,他在金州錄制一個唱歌的綜藝節目,看到新聞他就聯系徐寧,電話一直打不通,她的助理也找不到她。

“寧寧這個孩子,真的特別善良,知道她的腎和我匹配,她高興壞了,說能救我了。”張貞靜特意在病房裏接受了采訪,一邊說一邊流淚。

半夜12點的時候,張貞靜正在睡覺,她突然接到徐寧打來的電話,徐寧的聲音在電話裏顯得嘶啞,她跟張貞靜講:“阿姨,你讓醫院安排手術吧,我捐。”

張貞靜重重的松了口氣,這個辦法果然有效,她終究還是成功了。

11月的夜晚,很冷了,夜風已經染了冬天的凜冽,徐寧一個人孤單的坐在冰冷和長椅上,路燈從頭頂照下,将她影子拉得很長。

她已經在這坐了三個小時了。

好像全世界都在找她,全世界都在熱烈的期待着她捐腎呢。

徐寧終于拿起手機,她開了機,手機立刻轟炸一般響個不停,她撥通了江南的電話。

“你死哪去了!”

江南找了她一天,江南都快要瘋了!

“我答應給張姨捐腎了。”

徐寧笑了一下,她的手指僵冷,她低下頭,不管江南在那頭怒吼,她自顧說下去,“南南,我有一本日記,鎖在保險櫃裏,秘密是你的生日,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拿着日記去派出所報警,我相信、相信。”

徐寧喉頭哽咽,她幾乎說不下去了,然後她深吸了一口氣,又笑着接下去:“我相信警察,我相信法律會還我們家一個公道的。”

“你不要這樣折磨自己行嗎?”

江南也在電話裏哭了,她也崩潰了,“徐寧,你忘了那個山村了嗎,我們兩個,多不容易才從山裏逃出來,多不容易,才活成一個人樣,多大的恩情啊,要你割腎去還?你別傻,我求你了,張貞靜要腎,我想辦法給她找到,我找黑市,我給她弄到腎,你別讓我這樣難受行嗎?”

江南哭着求徐寧,這個世上,她就徐寧這一點溫情了。

徐寧彎下腰她哭得不成樣子:“全網都知道我要捐腎了,我沒辦法不捐,要是我不捐,我就是忘恩負義的人,南南,我也害怕,真的,我不怕死,我怕現在就死,可是怎麽辦,如果我成了一個壞人,到時候就沒人相信我說的話了,我當明星我捐款,就是為了做一個所有人都知道的好人,為我媽我爺爺洗刷冤屈。”

“你別傻了!”

“我沒事的,醫生就說我心功能不好,不适合捐,但其實捐腎不會死的,我就是在自己吓自己。”徐寧笑着安慰江南,也是安慰自己,只是聲音不停的在發抖。

這時,忽然輛車停在路邊,沈南瑾從車裏走下來,徐寧急忙挂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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