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有人在家嗎?”
院門外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齊修上前,打開了門。
“陳太守?”齊修見到來人,震驚出聲,連忙彎腰行禮,“卑職見過太守大人。”
“齊狀元,不用多禮,快快請起。”
陳太守笑眯眯地打量着面前的新科狀元齊修。
“爹,他便是你嘴中的狀元郎齊公子嗎?”
一道婉轉輕靈的聲音響起,齊修擡頭看了一眼,只見一位戴着白色帷帽,身材曼妙,行動間透着病弱的小姐從馬車上被丫鬟攙扶了下來。
難道這位就是極負盛名的太守府陳姑娘,齊修不敢再看,局促地低下了頭。
“珠珠,不可無禮,快來見過齊公子。”
陳太守看向齊修,“這是我女兒,名喚珠珠,自幼身子骨不好,聽聞我要來你這裏,纏着非要跟來,若有失禮的地方,還望齊公子不要見怪。”
“太守和令千金能登我齊府的門,求之不得,只是我齊家小家寒舍,恐怕會委屈了陳姑娘這般金貴兒的人。”
齊修擡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陳太守身旁的女子,碰巧,此時女子一雙素白的手撩開了簾子。
“是你”
“竟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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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修看着面前的女子,女子長的很是秀美,有種江南女子的婉約之美,眉目間又帶着一股清愁,蒼白的臉上透着幾絲病态的柔弱,身段仿若弱柳扶風,讓人忍不住生出一種憐惜之感。
他對面前的女子并不陌生,一個月前,他在花燈節上一見傾心的女子便是眼前這位,可惜自己是有家室的人,當初便那般錯過了。
沒想到這些時日一直萦繞在他心間的女子竟然是太守之女。
“珠珠,你和齊公子認識?”
陳太守見女兒一副驚喜的表情,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移動。
“爹爹,還記得那次我從花燈節回來,給你提到那位救了我的公子嗎,他便是眼前這位齊公子。”
陳珠珠雙眼含情地瞥了一眼玉樹臨風,溫文儒雅的齊修,嘴角噙着一絲笑意。
齊修目光癡癡地盯着陳珠珠,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急忙低下頭,臉色微紅。
“原來那日救了我女兒的是齊公子你啊,本官一定會重金酬謝。”
陳太守拍了拍齊修的肩膀,滿是詫異。
“太守大人言重了,舉手之勞何足挂齒,當日陳姑娘被幾個歹人非禮,若是他人遇到,也一定會出手相助的。”
“修兒,是誰來了?”
張桂花從後院走了出來,只見門口站着的人身上穿的布料她連見過都沒見過,頭上戴的首飾,她只在那些官夫人頭上見過。
身後伺候的奴仆成群,還有門外停着的那輛氣派非凡的馬車,這一切都昭示着來人非富即貴,頓時一張臉笑的仿佛菊花一般。
“今兒一早,我就聽的那枝頭喜鵲一個勁的叫,原來是家裏來了貴客。”
“太守大人,這是我母親。”
齊修唯恐母親在陳姑娘還有太守大人面前失禮,連忙說道:“母親,這位是陳太守,這位是陳姑娘。”
張桂花聽聞眼前這位就是位高權重的陳太守,急忙行禮。
“齊夫人不用多禮,今日我和小女貿然上門,真是失禮了。”
“太守大人哪裏的話,修兒,還不快把太守大人和陳姑娘請到屋裏喝茶。”
“陳大人,陳姑娘請。”
齊修把人往後院引去。
張桂花跟在後面,一雙市儈的眼睛落在被丫鬟婆子環繞的陳姑娘身上。
瞧瞧,這就是官家女兒的做派。
瞧這身儀态,哪裏是辛夷那個妖孽能比的,再說人家還有一個做太守的父親,聽說太守就這一個女兒,誰若是娶了她,那不就是娶了一座金山回家嗎。
她的修兒如今是狀元郎,就該娶這樣的女子為妻。
“見過陳太守。”
“國師怎麽也在這?”
陳太守看到屋子裏的國師時,臉上滿是疑惑。
“此事說來話長。”
等國師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時,陳太守眉頭緊鎖。
“國師大人,可有把握能捉住那狐妖。”
“太守放心,不出一個月,我一定會把那狐妖捉到手。”
陳太守聞言,放下了手中的茶盞,看了眼身旁的女兒,眼中滿是焦急。
狐洞。
“她逃了?”
九玄滿眼震驚,“誰給那個孽障這般大的膽子,竟然敢不聽我的話,私自從那齊家逃走。”
“娘子,你說會不會是辛夷她知道了什麽?”
陳太守鎮定下來後,猜測道。
九玄聞言,沉默了一瞬,忽地想起密室匣子裏被偷走的記錄封印的布和那被摧毀的玉璧,想來當日那幻化成紅蓮模樣的妖孽,便是那個孽障所為。
她氣的猛地拍了下桌子,冷笑出聲,“她即使知道,又怎樣,她的身上早已被我下了封印,體內的靈力壓根就無法動用,失去靈力的她就和那些手無寸鐵的凡人一般。”
“娘子息怒,如今還是要盡快找到那辛夷,還有三個月,珠珠便十八歲了,若是在這之前沒能吞下那辛夷的心,恐怕抵不過天罰。”
“那個孽障敢違背我的意願,就不要怪我手下無情。”九玄看向洞府內的侍從,“來人,去告訴國師,那個孽障十有八九如今在道山一派,限他半個月內,必須把人給找出來。”
“是,謹遵狐仙娘娘令。”
道山。
“清虛師叔,這只紅狐貍哪來的啊?”
幾個小道士紛紛圍住了辛夷。
“不要碰我。”
紅狐貍龇牙咧嘴地看着小道士伸出雀雀欲試的手,一眨眼從地上跳到了男子身上,蹲坐在對方寬厚的肩膀上。
“這狐貍還會說話哪”
“是個狐貍精。”
“師叔,今日您不是去蓬萊島了嗎,師傅他們怎麽沒有回來啊?”
留在道山并未跟去蓬萊的清真道士,看着清虛師叔一個人回來了,并且還帶回來一只野狐貍,臉上滿是疑惑。
“他們還在後面。”
清虛丢下這句話,便把狐貍從肩膀拿了下來,抱在裏,用寬大的衣袖遮住了狐貍身,隔絕了小道士豔羨的目光,嘴角微翹,朝院子走去。
辛夷鼻下是道士身上傳來的冷香,甚是好聞。
眼前是白皙瘦弱的手腕,她湊近了些許,仿佛能聞到血液的甜美,她眨巴着狐貍眼,死死地盯着男子的手腕,只要她輕輕一咬,就可以嘗到那股美味,辛夷雙眼滿是炙熱。
不行,這道士外表一副人善可欺的樣子,可辛夷不知為何,心裏卻有些怯他,她必須想個法子,讓這道士主動讓她吸血才行。
“哎呦”
清虛推開門,走進內室,懷裏的狐貍忽然發出一道痛呼,他揮開袖子,把狐貍放在了榻上。
“你怎麽了?”
“道士,我肚子好痛,疼的我快要死掉了……”
辛夷兩只前爪抱着狐貍肚子,在榻上來回的翻滾,一副疼的死去活來的樣子。
“快讓我看看。”
清虛扒開了辛夷捂着下腹的爪子,不假思索地手放在了狐貍下腹處。
“啊”
辛夷一聲尖叫,渾身僵硬,全身的狐貍毛頓時炸了起來,狐貍身子迅速往榻裏面翻了一下,移開了男子的手,随後用狐貍尾巴擋住了下腹,她兩只爪子緊緊地抓着尾巴,一臉戒備地看着道士的手。
“你身上怎麽這麽紅?”
清虛一臉不解,狐貍本來是紅色的,可現在她渾身上下的紅仿佛比之前更深了些,狐貍眼裏水汪汪的,仿佛沁着一汪春水。
不知為何,他竟然從狐貍臉上看出了一抹嬌羞和惱意。
“你這是害羞了?”
清虛伸出手指戳了一下狐貍身子。
“不要碰我。”
辛夷連忙往角落裏躲去,氣急敗壞道:“你個大色魔,連狐貍的便宜也占。”
“不是你說你肚子疼?”
清虛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十分精神的狐貍精,“現在怎麽不疼了?”
辛夷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中氣不足地瞪着面前的道士,“誰說我不疼了,我疼。”
說罷,沖着門口不懷好意地扯起嗓子來了,“來人啊,道士非禮狐貍了……快來人啊”
“閉嘴。”
清虛額角直跳。
“砰砰”
門外傳來敲門聲。
辛夷見狀,叫的更大聲了。
清虛無奈,只好對榻上肆無忌憚的狐貍精施了個禁言術。
“師叔,我剛剛聽到您房間裏有人喊救命,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了?”
“無事,退下。”
冷清的聲音傳到門外,在門外站着的小道士清真,抓了抓頭發,剛剛他明明聽到有女子的求救聲從師叔的房間裏傳來,難道真的是他聽錯了?
“一定是聽錯了,清虛師叔向來是清心寡欲,不近女色,房裏怎麽可能會有女子的聲音。”
“也是。”
幾個小道士走過來把清真給拉走了。
辛夷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了,氣的身子直接攤在了榻上,把頭朝向裏,一副不搭理人的樣子。
清虛笑了笑,把別在腰中的拂塵抽了出來,放在手臂上,整個人盤坐在墊子上,雙手放在膝上,結成道家的手法。
榻上的狐貍精耳朵動了動,見內室忽然沒有了聲響,便扭過頭,撩開眼皮子往清虛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見清虛周身環繞着一縷袅袅的青煙,道士閉上了眼睛,一身素淨至極的道袍,反而把人襯的,氣質清冷出塵,就像那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似的。
此時的清虛在辛夷眼中是一塊令人垂涎的神仙肉,并且還是一塊長的極為好看的。只要吃了他的心頭血,她體內的封印就能解除了。
嘗過清虛的血,辛夷的嗅覺仿佛比之前還要靈敏了,空中飄着的氣味都是這臭道士身上散發出來的,她猛吸了一口香甜的氣息,心中的躁動越發不安起來。
不行,她快忍不住了,這臭道士實在是太香了!
“你這是做什麽?”
清虛被身上的異動驚醒,他睜開了眼睛,看着攀附在他胸口,對他動手動腳紅毛狐貍,眉頭微擰。
辛夷此時不能說話,她嗚嗚嗚了幾聲,清虛見狀便解開了法術。
“我好難受啊,道士,你能不能讓我吸一口你的血,我保證就一小口。”
辛夷滿臉希冀地看着道士。
“不行。”
清虛把落在狐貍身上的目光抽了出來,淡淡說道。
“小氣鬼。”
狐貍從清虛懷裏跳了出來,從門口跑了出去。
此時屋內的清虛,眼中的黑色又浮現了出來,他額頭滲出了冷汗,望着停在窗戶邊上的白鴿,目光中布着渴望,嘴角勾起一絲嗜血的邪氣。
辛夷走着走着,來到了一處石頭旁,她跳上石頭,托着腮,悶悶不樂,她知道吸道士的血不好,可這是唯一解除封印的方法,她體內的封印一日不解除,危險便離她越來越近。
“你就是那只被師叔帶回來的紅狐貍吧”
身旁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辛夷扭頭看,只見是個雙眼放光的小道士,她往後退了退,“看什麽,沒見過狐貍精啊。”
“見過倒是見過,哎,你這聲音好熟悉,我像是在哪裏聽過似的。”
“到底是在哪裏聽過哪?”
清真喃喃自語道,他臉上滿是苦惱,怎麽就是想不起來了。
“小道士,我餓了。”
辛夷此時腹中發出咕咕的叫聲。
“有,我這有果子,小狐貍你叫什麽名啊。”
清真從懷裏掏出幾只野果,辛夷接過果子,便坐在石頭上,用兩只前爪捧着啃了起來。
“我叫辛夷。”
“你怎麽還沒有化形啊,一定是你不好好修煉,就像我師父養的那只白鶴一樣,整日裏偷奸耍滑,只會欺負我們這些小道士。
如今已經兩千年了,它還不會化形,偏偏脾氣大的不行,在道山,它只怕師叔一人,就連師父的話它也不聽。”
等小道士說完,辛夷把這幾只野果也都給吃完了。
“你師叔,難道就是那個臭道士?”
“你小心被他聽到,他可不是臭道士,師叔性格就是有些怪而已,有的時候性子很冷,有的時候有些不正經,有的時候很和善,他心情好的時候,對我們還是挺好的,往日裏大多時候他都閉關。”
清真壓低了聲音說道。
“你在這裏幹什麽?”
清真小道士身後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他身子頓時一僵,一臉心虛。
“師……叔”
“跟我回去。”
清虛不輕不重地看了一眼清真,随後把目光落在了四只腿纏着石頭的狐貍上。
“我憑什麽跟你回去!”
辛夷瞪着面前的道士,嬌斥聲傳到了清真耳中,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這只狐貍竟然敢這般頂撞清虛師叔。
他偷偷看了一眼師叔平靜至極的神色,喉嚨忽然發澀,“師……師叔,我先退下了。”說罷,悲憫地看了一眼紅狐貍,瞬間人跑的沒影了。
“若是我說,讓你吸血哪。”
清虛慢條斯理的撩開了左手的衣袖,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你說的是真的?”
辛夷愣了一瞬,半信半疑地問道,但狐貍尾巴此時激動地已經高高翹起,目光垂涎地盯着道士那截誘人的手腕。
“你若不信,那便罷了。”
道士放下袖子,轉身欲走。
“我信,我信。”
狐貍連忙撲進了道士懷裏,催促道,“快撩開袖子讓我聞聞。”
清虛見如此急不可耐的狐貍精,把手放在了狐貍眼前。
狐貍急忙用爪子撩開男子的衣袖,一臉陶醉地聞着男子的手腕,聞着聞着,一口咬了上去。
道士的血吸到嘴中,甚是香甜不說, 腹中還暖洋洋的,她體內被九玄打出了傷勢,也逐漸痊愈。
清虛的臉色忽地變得蒼白了起來,他一手掐着狐貍的脖子,另外一只手腕移開了。
“你難道是想把我給吸幹?”
辛夷舔了舔嘴角的血,剛剛吸的太投入了,差點不能自拔,此時的她連妖魂都在顫栗,眼中水光潋滟,透着一股迷醉與慵懶。
她眼尾斜挑,看着那手腕正往外滲出血珠,身子頓時一傾,用嘴含了上去。
“你……”
道士被舔的,腿忽地發軟,眼花缭亂起來。
辛夷擡起頭,眼神迷亂,透着一股子魅惑,偏偏神情又極為單純,“不要浪費,它流掉也挺可惜的,你放心,我不吸,我只舔舔就好……”
辛夷舔着舔着,忍不住又吸了一口。
道士往後退了幾步,連忙扶住了一旁的石桌。
“停下。”
道士怒斥,臉上浮現了一抹極為不正常的紅。
辛夷聞言,停了下來,整個狐貍身子攤在了男子懷裏。
“我好困啊……”
辛夷說完話,整個人暈了過去,随後紅光乍現,幻化成了不着寸縷的人形。
道士們見到清虛道長的院子忽然妖氣沖天,急忙趕了過來。
“清虛道長”
“師叔”
“滾”
清虛冷冷地看了一眼闖進他院子的道士,一手抱着懷中女子,一手連忙施了一個結界。
“怎麽什麽也看不見了?”
“師叔施了結界,你當然看不到了。”
不對!!!
人群頓時安靜了好一會。
其中一個道士打破了安靜,他小心翼翼地說道:“剛剛,是我眼花了嗎?竟然看到清虛道長懷裏抱着一個用袍子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女子。”
“是啊,我也看到了。”
另外一個道士揉了揉眼睛,一臉恍然失神。
“我就說,下午從師叔房間裏傳出女子的叫聲,你們還不信。”清真得意地笑了笑。
道士們頓時炸開鍋了,那可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清心寡欲的清虛道長。
清虛道長竟然金屋藏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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