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今天不會有什麽事情要發生吧。”
“等等，左眼跳財，莫非我今天要發一筆橫財？”
唐廷萱一早出來買菜，左眼皮卻一直不停地跳，忽然想起自己昨晚做的那個夢，越想越有可能。
昨晚，她夢見自己走進一片森林，見前面一處金光閃閃，走進一看，原來那裏躺着一塊巨大的金子，她一個箭步撲上去就把它緊緊抱住了。
這個美夢一定是好事将近的預兆。
這麽一想，最開始那點點的心慌全然跑得無影無蹤。
踩着輕快的腳步，繼續往菜市場方向走，偶爾左看看右看看……
可在一個交叉路口處，她愣在那裏，忽然走不動了。
雙眼睜得溜圓，一臉不可置信狀立在那裏，過了一會，腳又不由自主地向前面靠近，向不遠處與她面對面站着的那人靠近。
眼睛開始發酸，霧氣擅作主張般盈滿了眼眶，瞬間把她眼前的人和物都變得模糊起來。
唐廷萱趕緊擡手把那層眼淚擦掉，她怕這是自己的錯覺，她怕空歡喜一場，她等了好久了。
等眼前的東西再次清晰起來，那個人還在，正和她四目相對……
良久，她顫抖着聲音叫了聲，“阿譽？”
祁譽萬萬想不到她會是這種反應。
他想過她可能會逃避，可能會冷漠，又或者會滿不在乎地跟他說一句‘好久不見’，然後在他不死心之下艱難說出自己心中所想之時，微微一笑地對他說：對不起，我已經有老公了，不能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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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
她是帶着幾分驚喜和激動？
他的聲音也帶了些酸澀，沙啞應道：“是我。”
更沒想到，她會問了這一句之後，直接沖上來緊緊地抱住他。
可是他的确是小小地松了一口氣。
而唐廷萱在抱完之後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态，這還在大街上，雖然還是清晨，街上并沒有什麽人，可也大膽了些。
驚喜過後，她也冷靜下來了，祁譽是不是特地來找她的還不知道，更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會不會已經……
她不敢再往下想。
“抱歉，是我失态了。”她低着頭輕聲道歉，同時內心忐忑地等着他再次開口。
可等了一會都不見他出聲，擡頭，卻見他一雙深邃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她看。
最終，還是她先鼓起勇氣，問他：“這幾年，你……過的好嗎？”
空氣似乎凝固了一般，就在唐廷萱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祁譽那略抿着的唇輕啓，“不好。”
唐廷萱實在沒想到他會這麽直接，卻又覺得，這才是他。
直接，果斷，寡言。
忽見他的神色也變得落寞，再次開口說着令她不安的話。
“被人一聲不響地抛下，一個人在異國他鄉多年，怎麽會好？”
唐廷萱知道他在說自己，可是她并沒有把他抛下，他們只是不小心錯過了而已。
她一直都在等他，雖然不知道他何時才會回來，不知道他到底還會不會回來，如果回來了還——
要不要她……。
淚水再度占據眼眶，這一次來得更兇猛，一下子就奪眶而出，豆大的淚滴順着她白皙的臉頰往下落。
她替自己解釋，“我不是……”
話還沒說完，卻被他截斷，被他簡單直接的問題截斷。
他問：“你結婚了嗎？”
這句話，祁譽是鼓足了勇氣，或許他是想給自己一個痛快，究竟是天堂還是地獄，現在立刻就宣判。
唐廷萱聞言一愣，下意識搖了搖頭。
一條明顯的淚痕挂在她的臉上，配着她此時此刻的表情看上去楚楚可憐。
二人這種模樣，讓街上零散的行人好奇地往他們身上打量。
祁譽不在乎這些，他得到唐廷萱的回答後，面上不顯，心裏卻是大大地松了口氣，多了幾分輕松，沒有人知道他剛才有多緊張。
如果唐廷萱給他的回答是點頭，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樣的反應。
幸好……
他面上沒什麽表情，唐廷萱不知道他內心在想什麽，怯怯地問，“那，那你呢？”
“你說呢？”
他的眼神有些淩厲，唐廷萱和他對視下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覺得自己問了個十分不該問的問題。
在祁譽這裏，這個問題确實不該問。
他原本就是個冷清的人，之前根本就沒想過會在大學就交女朋友，甚至都沒想過自己交女朋友的樣子。
誰曾想，就這樣過了快四年，卻在最後一個學期，在臨近畢業之際，居然和唐廷萱在一起了。
這個活潑得有些過分的女生，這個主動告白說喜歡他的女生。
既然在一起了，他就會全心全意去喜歡這個人，本性使然。
即使過了這麽多年，但他……
所以，唐廷萱這個問題，讓他有一點不舒服。
“我就是不知道，才問你。”唐廷萱說完就低下了頭。
她不是沒看出他有點生氣了，但是她想要一個明明确确的答案。
“沒有。”
唐廷萱聞言猛地一下擡頭，仿佛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沒有。”
“那你今天……是來找我的嗎？”就算現在有些小歡喜，可她也怕自己太過自作多情，畢竟祁譽應該也不知道這幾天她住在這邊。
祁譽沒回答，而是四周看了看，問她：“這附近有什麽地方可以坐一坐的？”
“啊？……往那邊走十分鐘靠近海邊的地方有個小公園。”唐廷萱指着一個方向說。
“帶路。”
“哦。”
唐廷萱乖乖在前面帶路，完全忘了自己出來是幹什麽來的，在路過一家早餐店的時候，還獻殷勤地問，“你吃早餐了嗎？”
祁譽被她這麽一問，着實有點餓了。
這幾天，他根本就沒有好好吃過飯，一大早就過來這邊等她，早餐自然沒吃。
唐廷萱見他的樣子就知道了，“你等一下。”
然後她揣着自己的錢包，快步進了店裏，點了兩份水晶餃子兩份小籠包和兩杯豆漿。
小公園有一張長椅是面對沙灘的，唐廷萱帶着祁譽在那裏坐下。
她蹲在椅子前，把早餐一一拿出來，然後把一份餃子遞到他面前。
“你……嘗嘗？”見他沒動作，又補充到，“是豬肉玉米餡的。”
這是祁譽以前常吃的口味。
這話，讓祁譽一頓，掀眼看着她。
她還記得嗎？那為什麽……
再一想，又覺得自己不應該再回想以前那些事，既然已經打定主意，不管她這幾年是不是像自己一樣一直都是一個人，只要她現在是一個人就夠了。
就在唐廷萱尴尬地準備放下早餐的時候，他伸手接了過去，輕聲說了聲，“謝謝。”
夾起一個玲珑剔透的送進嘴裏，輕輕嚼了嚼，味道很好。
他已經很久沒有吃到這麽正宗的餃子了。
唐廷萱見狀，默默舒了口氣。
打開自己的那份開始吃，只是吃着吃着，她總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什麽事。
直到手機響起……
通話一接通，一道軟萌中帶着點無力的童音從手機裏傳出來，“媽媽~，你怎麽還不回來？你是迷路了嗎？”
啊！啊啊啊！！！
祁祁！她居然忘了兒子……
“對不起，媽媽出來遇見了……媽媽還有點事情，很快就回去了。”
“好吧，別忘了我的餃子。”
“不會，媽媽先挂了。”
……
而祁譽，聽見那個小孩的聲音和她的自稱後，身體一僵。
媽媽？她已經生了孩子了嗎？在這幾年中，和別人？
雖然剛才還在想，就算她和別人在一起過也沒關系，他可以接受，可是萬萬沒想到，她居然結過婚還有了孩子。
唐廷萱只顧着懊惱自己忘記出來買東西的事情，待回頭才發現，祁譽一臉複雜難言的表情。
他肯定是誤會了。
連忙解釋道：“我這些年沒有結婚，但我不是一個人，是兩個人。”
祁譽聽完這句話，臉色卻更沉了。
可是下一秒就聽她說：“他的名字叫祁祁，唐念祁。”
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這名字，難道是？
一向沉着冷靜的人，那面無表情慣了的臉，現在寫滿了激動和震驚。
“他是……”
唐廷萱點點頭，緩緩吐出幾個字，“是我們的孩子。”
他們的孩子，他們竟然有孩子，在幾年前的時候就有了。
從未想過會是這個結果。
唐廷萱想起什麽，趕緊去翻自己的錢包，從裏面拿出一張小小的照片，是她和小家夥的合照。
她遞到祁譽面前，“就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