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chapter47

chapter47

慈善醫院的辦公室看起來很陳舊,似乎廢棄了很久,蛛網懸墜在半空裏,濃烈的塵灰味撲鼻而來。

蘇芷兮被塵灰嗆到,連打了幾個噴嚏:“咳咳,我說它這道具倒沒必要這麽真……”

“大家抓緊時間找線索吧……不知道那個瘋子什麽時候又冒出來。”

“那我們分工找吧,這樣快一點。”

辦公室的抽屜裏沒有上鎖,大概這一環節就是為搜證準備的,所以沒有設置別的障礙。

林霰打開抽屜,從淩亂的實驗數據單裏仔細得翻找着,翻出了一張泛黃的就診記錄。

2015.10.12 上午十點

小餘向楊副院長問診,時長約30分鐘。

2015.10.13 下午兩點

小安向林院長問診。

從就診記錄上看,小餘與楊副院長有過接觸且時間不斷,具體談話內容不得而知。

最為關鍵的是,林院長是在13號遇害的。如果十三號下午兩點林院長曾見過小安,那麽聯系屍檢報告,就能小範圍地推算出林院長的死亡時間。

蘇芷兮的視線聚焦到了玻璃桌上:“林院長的辦公桌上有一張合照哎……你們快來看!”

林霰聞聲趕了過去。

合照上裏有林院長、楊副院長甚至還有那位發了瘋的女醫生。

最為奇怪的是,圍站在這三人身邊的是一群大約五六歲大的孩子。

許硯将照片從玻璃夾層中抽了出來,翻開照片的背面,有幾行密密麻麻的小字。

蘇芷兮照着小字念了出來:“小桃、小希、小玉……小江?”

看來照片背面标注的小字是那群孩子的名字,而此刻小桃和小江的名字顯得格外突兀。

一張照片其實說明不了什麽。

但這張照片至少可以證明小桃和小江從小生活在慈善醫院,并且認識這院中的人。

蘇芷兮舉着照片,笑吟吟地追問:“你們倆從小就認識啊?你們和這個醫院有什麽關系,還不老實交代?”

楊成只告訴林霰一小部分的記憶,并沒有告訴她小江的事,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許硯的眸子寂靜得如一攤死水,看不出有什麽波瀾,語氣也淡淡的:“我們是被慈善醫院收養的孤兒,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們有一部分的記憶丢失了。”

無論遇到什麽問題,許硯的态度總能這樣從容淡定,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讓人找不出漏洞。

縱然她和許硯比其他人要熟絡,她也猜不透許硯的心思,分不清他說的是真是假,是玩笑還是事實。

但他的這番解釋恰到好處,至少暫時掩蓋了她與林院長的關系。

蘇芷兮雖然仍有懷疑,但是也找不到別的證據追問,只能作罷。

蕭霄和魏藍也找到了一些線索,關于那位瘋了的女醫生。

2000年之前這位女醫生一直負責住院部的工作,工作期間認真負責,收到過不少家屬的致謝錦旗。

但是2000年九月十五日女醫生忽然得了失心瘋,被林院長關在了醫院的特殊病房,密切照看。

他們還在女醫生的抽屜裏發現了一盒陳舊的嬰兒奶粉、縫制孩童衣服的針線、兒童玩具……

種種跡象表明,這位女醫生應該有個孩子,而這個孩子很有可能也在這所病院裏。

他們通過辦公室的線索取證,确認這家醫院只有這一位女醫生。再結合之前林院長的筆記,“她發現我的秘密了”,這個“她”可能就是這位女醫生。

“會不會這個女醫生發現了林院長芯片的秘密,所以被林院長下毒了?”

“我也覺得!而且我感覺她的孩子應該就在照片裏,說不定已經被林院長害死了!”

林霰越聽越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心也倏地一緊,唇色被牙咬得發白。

她想的是,會不會小桃就是林院長和女醫生的孩子。

“叮——”辦公室的電話鈴響了起來。

楊成:“各位,你們的速度需要加快,一定要趕在女病人之前找到芯片,否則她會毀了這裏的!”

許硯順手接過電話:“停屍房在哪?我們想先看林院長的實踐報告。”

“好吧,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門外有一盞燈,等燈變成綠色的時候你們迅速跑出去,走廊的盡頭有樓梯,停屍間在地下室。”

許硯還想再問些什麽,楊成卻搶先一步挂斷了電話。

蕭霄忿忿地說道:“這個副院長也不是什麽好人……從開始到現在,都是他在引導我們。”

蘇芷兮嘆了一口氣,将照片放回了原處:“但我們現在也沒別的辦法,只是能按照他說的去做。”

許硯沉默了兩秒:“鈴铛呢?”

魏藍“噢”了一聲,從口袋裏找出鈴铛,遞給了許硯。

許硯點點頭:“一會兒你們走前面,注意安全。”

女孩有時候比較膽小,加上NPC演繹過于逼真,慌亂的時候難免會自亂陣腳。

追逐環節的時候,許硯見着蕭霄和魏藍自己吓自己,又慌又亂,差點兒鬧成踩踏事故。

蕭霄站在門口,瞥了一眼門外的燈籠,立時驚呼:“燈變綠了!”

在許硯的協調下,他們整齊地排列成一隊,依着順序慢慢跑了出去。

一雙冰涼的手從後面撲了上來,在許硯的後背上輕輕一劃:“一個也逃不掉……”

許硯反應得很快,瞬時搖鈴,清脆的鈴音回蕩在空曠的走廊裏,發出沉悶的回響。

可這一次,女病人沒有頭痛欲裂。

鈴音已經沒用了。

“我去,怎麽回事?現在不是綠燈嗎?!”

“怎麽鈴铛也不管用了?”

“這走廊也太長了,誰來救救我們啊……”

慌亂的喊叫聲盈滿了走廊,林霰的心随着腳步怦然直跳,連呼吸都變得局促。

林霰喘着氣,回望了一眼:“許硯,許硯……她剛剛沒有傷到你吧?”

慌亂裏,他用力地握緊了她的手腕。

溫熱的氣流順着腕部緩緩流淌,原本冰涼的指節凝聚起幾分暖意。

這種感覺很熟悉,過往的記憶翻湧而上。

某個雨夜,她曾握緊他的手,帶着他在狹窄的街巷裏飛奔。

原來,已經過去那麽久了。

——

蘇芷兮一邊喘氣一邊往樓梯口望去:“那個女醫生沒有再追上來吧……”

林霰回望了一眼,搖搖頭:“沒有。”

“你們這是……”

蘇芷兮擡頭的那一瞬,正巧望見許硯握住林霰的手腕,而且沒有要松開的意思。

林霰也意識到了,抽回了手腕:“剛剛跑太急了,我害怕大家落隊。”

蘇芷兮挑了挑眉,她并不相信林霰的這套說辭,但正可謂看破不說破,她識趣地沒有再說下去。

陳妍驚魂未定,嘟囔了幾句:“我就說這個副院長不是好人!他告訴我們綠燈暢通無阻,但是剛剛我們還是遇襲了!”

林霰往裏走了一步:“我們先找線索吧。”

停屍房的正中央有一個冷藏櫃,裏面擺着一具假人,應該就是遇害的林院長。

許硯本就是醫生,對這樣的場面早已習以為常,先一步走到了屍體處。

陳妍不敢上前,和蕭霄縮在了一旁:“許醫生……你們醫生是不是都要解剖啊,這樣的場景你應該很有經驗吧?”

許硯掀開了假人的外衣:“解剖學是大學時的必修課,但實際應用上還是法醫比較有經驗。”

從傷口上看,林院長的頭部有一處明顯的鈍器傷,喉嚨有一處刀傷。

從傷痕來看,這把刀很鋒利。一般的水果刀能造成極深的傷口,但林院長脖頸處的傷口并不深。

雖然不深,但卻致命。

這道刀傷準确無誤地割斷了林院長的動脈,休克只在一息之間。

許硯摸了摸假人的脖頸:“兇器是手術刀。”

他太清楚手術刀的特點了。

雖然手術刀的刀頭又短又小,無法刺破深部髒器且刀身細窄不好拿持,但手術刀十分鋒利,動脈一旦被割斷,再無挽回的餘地。

蘇芷兮問:“照這樣說,兇手是醫生?”

許硯搖搖頭:“一刀斃命不需要技術的加持,普通人也能做到。”

林霰更好奇林院長頭上的鈍器傷:“鈍器傷和刀傷應該不是一個人所為。”

刀傷一擊斃命,兇手沒有必要大費周章地将林院長敲暈。

陳妍有些困惑:“那兇手不止一個人嗎?”

許硯想了想,說:“理論上說兇手不止一個人,但最終選出的兇手應該是給他致命一擊的那個。”

規則裏明确表示兇手在他們六人之中,而且只用選出一個,說明幫兇不算在列。

蘇芷兮揉了揉頭,案子越來越複雜,讓人頭痛:“那怎麽确認什麽傷是致命一擊……”

許硯抿抿唇,搭在櫃上的指節輕輕敲動:“那就要看屍檢報告了。”

魏藍從地上搜出一個木質的小盒子:“哎,這裏有把鎖!我感覺這個盒子裏的就是實踐報告。”

盒子上有一張紙條,紙條上有四個字:罪有應得。

密碼的四位數字,乍一看,漢字和數字怎麽也搭不上邊。

蘇芷兮看了半晌,驚呼道:“我知道了,是四、三、二、三!”

林霰雖然疑惑,但還是照着她報的密碼試了一次,失敗了。

她确實好奇蘇芷兮這樣猜的原因,忍不住問:“芷兮,你為什麽猜這四個數?”

“你看,罪上面是不是一個四,有裏面是不是有三橫,應裏面是不是有兩橫……?”

林霰嗤笑了一聲,驚嘆于蘇芷兮的腦回路。

“那你怎麽解釋‘得’?‘得’字裏面可不止三個橫。”

衆人聽到了蘇芷兮的解釋,都不禁地笑出聲,蘇芷兮的腦洞确實挺大。

許硯掀了掀眼皮,緩緩道:“密碼四、三、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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