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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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戎使者洽淡完商線之事,今日便要啓程離開,宮中要為他們設宴送別,慕容寧怕溫若塵在府中待着煩悶,便帶了他一同進宮。

慕容寧被大臣們叫走商議正事,溫若塵便留在養心殿陪小皇帝慕容久溫習功課。

殿內生了地龍,暖和得如同四五月的時節,好幾個太監守着伺候溫若塵,端茶遞水,好不周到,都是慕容寧走之時千叮咛萬囑咐的。

溫若塵捧着一本書看,小皇帝搖頭晃腦地在一旁念詩,忽然停下來問道,“皇叔夫,古書上說,做了這皇帝,位高權重,便再沒有半點自主,需事事以子民為重,連心愛的女子都不能納之為妃,是真的嗎?”

溫若塵挑眉,放下書說道,“是,也不是。”

小皇帝從椅子上爬下來,跑到溫若塵面前站定,看着他問道,“此話怎講?”

溫若塵摸了摸他的小臉,語重心長地說道,“天下亂世,分分合合,歸根到底不過一個“權”字,而這“權”不是誰給的,是要靠自己去争,去奪,古往今來,多少人死在了奪權之路上?可仍無數人不死心,踏着遍地屍骸往上爬,這就是現實,弱肉強食,只有你足夠強大,手裏握着至高無上的權,世上便無人再可奈你何,女子也好,男子也罷,盡如你所願。”

小皇帝點了點頭,信誓旦旦地說道,“朕以後定要做這天下共主,讓所有人臣服于朕。”

溫若塵失笑,“陛下,我相信你。不過你還是先把這則頌完,仔細一會兒太傅過來,教訓你。至于選妃之事,你還小,不急。”

“是。”小皇帝又匆匆地跑回書案後面,在太監的幫助下爬上了偌大的龍椅。

溫若塵正要繼續看書,外面進來了一個面生的小太監,禀報說慕容寧在禦花園等着他。

他對這宮中之事并不熟悉,不疑有他,便帶着竹青過去了。

然而他到了禦花園卻沒有見到慕容寧,很是疑惑,正打算回去的時候,不知從哪竄出來一條紅色的小蛇,動作飛快地在他腳腕上咬了一口。

“啊!”溫若塵痛呼出聲。

竹青也吓得大叫起來,“公子,蛇!有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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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發生得太快,他還來不及阻止,影衛小七立馬現身,一刀砍斷了那條蛇,跪在地上,脫了溫若塵的鞋襪查看傷口。

雪白的腳踝處有兩個很深的齒印傷口,周圍的皮膚變成了紫色,傷口處流出黑色的血。

“這蛇有毒。”小七沉聲道,動作迅速地撕下衣裳上的布條将傷口上方綁住。

“主子,恕屬下冒犯了。”小七捧着溫若塵的腳,低頭吮吸傷口處,将毒血全部吸了出來。

“唔……”溫若塵咬着唇,疼得臉色發白,不停地吸氣。

慕容寧趕到的時候他已經疼得暈了過去。

“自己去領罰。”慕容寧大怒,丢給小七一句話,抱溫若塵着匆匆往寝殿趕,吩咐風厲徹查此事。

使者行宮。

西戎國的伯奴将軍正在訓斥小王子冒頓,“那麽好的機會,你為什麽要把我給你的蛇換成普通毒蛇?如果他死不了怎麽辦?我們的計劃就都白費了。”

冒頓搖了搖頭,苦惱道,“我下不了手,攝政王妃那麽溫柔,他又沒有害過誰,他什麽都沒做,他是無辜的。”

“你懂什麽?目光短淺,你以後是要做皇帝的人,怎麽可以這麽心慈手軟?你簡直是要氣死我。”伯奴将軍火冒三丈,氣得頭疼,在房間裏來回踱步。

“那條蛇是我花了大代價從南陵弄來的,南陵皇宮特有的東西,而那個男人是慕容寧最在乎的人,若是他死了,慕容寧必然不會善罷甘休,我們順水推舟将此事嫁禍給南陵,到時候他沖冠一怒為紅顏,兩國必有一戰,我們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可是現在全被你的婦人之仁給搞砸了!”伯奴破口大罵,轉身離開了這裏,将冒頓一個人留在原地發呆。

他們誰也沒有發現窗外有個身影悄悄掠過。

冒頓将蛇換成了毒性并不強的毒蛇,再加上小七将毒血全部吸了出來,所以溫若塵只是受了點驚吓,并無大礙。

白日裏慕容寧撞見了小七替溫若塵吸出毒血的畫面,酸得不行,對他碰了溫若塵腳這件事非常介意。

只能是他的,溫若塵全身上下都只能是他的,誰也不可以染指。

溫若塵是被身上的動靜弄醒的。

慕容寧替他換了藥,便開始虔誠地親吻他的雙腳,像在宣誓主權,從足尖向上,親到小腿。

溫若塵雖然不能行走,但是雙腿尚有知覺,此刻不能動彈,卻能更加清晰地感覺到那種濕濕的,溫軟的碎吻落下,心跳得飛快,咬唇不出聲,敏感得緊,眼尾染上了情欲,面上泛起潮紅,紅到了耳根處。

慕容寧紅了眼,動作愈發過分,溫若塵忍不住地推開了他,将衣裳扯下去,蓋住了白皙的長腿,磕磕巴巴道,“王爺……臣乏了,想歇息。”

他還是有些害怕同慕容寧做那種事。

慕容寧嘆了口氣,替他蓋好被子,摸了摸他的眼尾,柔聲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使者那邊怎麽樣了。”

“嗯。”溫若塵躲進被子裏面,遮住小半張臉,輕輕點了點頭。

伯奴怕事情敗露,匆忙收拾了行李,帶着冒頓過來同慕容寧辭行。

風厲過來在他耳邊悄聲說了句話,慕容寧便拒絕了他們的辭行,只說,“昨日本王寝宮遇刺,本王懷疑有刺客潛入我北姜王宮之內,也許就潛藏在諸位之中,多番封鎖尚未抓獲,所以,為了各位使者的安危,也為了兩國的友好,就請各位多留一日,待本王抓住兇手,再走不遲,也好給各位一個交代。”

伯奴他們便走不掉了。

夜裏,風厲打扮成黑衣人的模樣偷偷潛入了伯奴的行宮,将他打暈綁了起來,然後一把火燒了行宮,将伯奴活活燒死了。

他前腳剛離開,緊接着皇宮中的其他人便都知道行宮走水了。

伯奴出事,小王子傷心欲絕,慕容寧痛心惋惜道,“刺客行跡敗露,羽林軍緊追不舍,誰知他喪心病狂,闖進了伯奴将軍的宮殿,還一把火将宮殿燒了個幹淨,死無全屍,他死無所謂,只是連累将軍命喪于此,本王實表痛心,還請小王子節哀。”

慕容寧将撿回來的伯奴的遺物交給他,“本王自會修書給國主,說明此事,商讨彌補之計,小王子放心,本王會派人将你安全送回去。”

“多謝攝政王。”冒頓非常痛心,卻又無能為力,受了這麽重的打擊,心力憔悴,只希望可以盡快回到自己的國家。

解決完這邊的事情慕容寧才有空去刑堂處理小七的事。

小七在刑堂受了一頓鞭子,慕容寧在一旁坐着,看他受罰,聲音陰冷地說道,“護主不力,該罰,擅自僭越,以下犯上,該罰。”

“屬下知錯。”小七一聲不吭,咬牙受下了全部懲罰。

慕容寧走上前說道,“救人之事,事出緊急,你沒錯,但我提醒你,跟在他身邊,就給我記住分寸,別忘了自己的身份,這人,你碰不得,連想都不行。”

“唔……是。”

一頓鞭刑下來,小七被打得皮開肉綻。

慕容寧去看溫若塵的時候,被他聞到了身上的血腥味,皺眉問道,“你受傷了?為何身上有種血腥味?”

“去天牢裏見了位死囚。”他随便編了個借口道。

溫若塵不疑有他,看了看周圍,問道,“今日小七怎麽不在,你知不知道他去哪了?從早上我就沒見過他。”

慕容寧說道,“行宮大火之事,事有蹊跷,我這邊人手不夠,讓他幫忙去查一下,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溫若塵愣了下,笑着說道,“他本來就是王爺的人,我怎麽會介意。”

晚些時候小七回來了,臉色蒼白,身上雖沒有明顯的傷口,卻也是濃郁的血腥味。

溫若塵嘆了口氣,拿出一瓶金創藥放桌子上,什麽也沒點破,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他知道慕容寧對他說謊了,也大概猜到是因為什麽,但是他既不能怪他,也拿他沒有辦法,慕容寧的占有欲太強了。

小七直直地跪下,“主子言重了,為您效力是屬下的榮幸。”

他小心地将桌上的金創藥捧在手裏,低聲說道,“謝主子恩賜。”

溫若塵搖了搖頭,讓他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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