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連環殺人案13

連環殺人案13

“不過他肯定沒我們家林谏長得帥啊!”李斯忽然轉過頭來,見林谏的臉色慘白,噓聲問道:“哇哦,你的胃疼的很厲害麽,要不要我帶你去醫院。”

言畢,他伸出手想去觸碰林谏浮滿虛汗的額頭,可餘光瞥見沈郁眼底射.出的芒刺後,還是選擇了收回了手。

林谏下意識地倒退兩步,幹脆捂住自己的胃說:“沒事,我胃疼是老毛病了,回去休息一下就好。”

在回到自己房間的那一剎那,他整個人頹然地靠在了牆上。

即使事情已過去一年之久,可那段塵封已久的記憶被豁然撕開時,他依舊無法淡然面對。

每每想到恩師、師妹和師弟的模樣就會浮現在眼前,仿佛在黑暗中凝望着自己。

他一連深呼吸了幾次才強行鎮定下來,努力讓自己梳理現有的線索。

既然皇冠已再次現世,那一定就能順騰摸瓜,找到妃莉娅手鏈的線索以此自證清白!

不能在被動等待了,否則沈郁這邊一定會覺察到自己的身份,必須主動出擊。

林谏開始在房間中來回踱步,腦袋卻在飛速運轉,這是他沉思時的習慣性動作。

忽然他憶起李栾那天在酒店前廳對他說的一番話——

“凱瑟琳曾經和路鶴慈讨論過皇冠的事,任金豪也曾拿過一張圖紙找過路鶴慈。”

所有的線索在這一刻豁然重疊。

林谏再不敢耽誤,拿起外套從他屋內的陽臺上偷偷翻了出去。

他前腳剛出獵影公寓,一位快遞員後腳便摁響了獵影的門鈴。

李斯踩着拖鞋下樓,只見快遞員送來了方形盒子,投遞人一欄寫的竟然是凱瑟琳的名字!

事關重大,李斯并沒有拆開。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快遞卻腳下帶風地跑上了沈郁的卧室:“老大,你看!”

沈郁目光一凜,拉開抽屜出去一雙乳膠手套,用刀片輕輕劃開封條,只見裏面躺着一枚外型精巧的U盤。

他将其插在電腦上,屏幕上即刻彈起出一段視頻。

畫面在開始的時候晃動了幾下。

因為天氣陰沉的原因,像素并不是很清晰。拿鏡頭的人躲在某棵樹後,鏡頭不斷聚焦後,才得以讓沈郁和李斯認出了,被偷拍的對象竟然是巴布!

巴布和凱瑟琳并肩站在幾十米外的樹林前,從警惕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們似乎在焦急地等待着什麽人。

這個畫面讓沈郁與李斯的神經豁然緊繃。尤其是李斯,不知不覺間竟慢慢紅了眼眶。

他們看的極其認真,不願放過視頻裏的每一幀。

直覺告訴沈郁,巴布的死因就藏在這個視頻裏。

大約兩分鐘後,一輛沒上牌照的黑色別克緩緩駛入畫面。

車子停靠的位置恰好擋住了鏡頭,擋在樹後的人興許是怕自己的行蹤暴露,所以鏡頭移動的異常緩慢。

等畫面再次聚焦時,只見凱瑟琳慌忙鑽進了不遠處的車裏,開着她的紅色瑪莎拉蒂落荒而逃。

而巴布早已和那位一位身穿白色西裝的男人打得不可開交。

“啪”地一聲,畫面被定格。

沈郁的眉頭緊鎖,狠快準地按下了鍵盤上的暫停鍵,手裏的煙灰恰好掉落在大腿上,但也他此刻卻毫無知覺。

因為,那名穿着白色西裝的男人,居然是簡淩!

雖然距離隔得不算近,但左眼下那顆标志性的淚痣,以及手腕上的妃莉娅手鏈,讓人一眼都能認出他就是簡淩。

“果然是他!”李斯憤怒地從椅子上騰起,眼底噬出的怒火幾乎要将屏幕灼穿。

“先別說話。”沈郁擡起左手做了一個制止的手勢,右手再次按下播放鍵,眼底諱莫如深。

簡淩的身手并不亞于巴布,但因為體型原因,終究還是略遜一籌。

就在巴布即将制伏簡淩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三輛黑色的奔馳急速闖進了畫面中。

車裏下來了十幾個人将巴布和簡淩團團圍住。清一色的西裝和墨鏡令人不難猜出,他們是專業保镖。

就在這時,其中一位保镖轉頭的同時似乎發現了偷拍的人,他腳下帶風地向鏡頭奔來。

随後,鏡頭一臉晃動了幾下後,視頻戛然而止。

“你看見他手腕上的紋身了嗎?”沈郁将燃盡的煙頭熄滅,指着一名保镖的手腕說道。

畫面被放大,雖然畫質模糊,但也能隐隐看出紋得是“DR”兩個字母。

李斯的怒火依舊未消,但再看見“DR”後還是有些驚訝,抹了把眼角的淚花兒,咬着牙說:“DR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DR”是亞蘭州中另一着名的賞金團隊,團隊規模極大,總人數已過百,據說也是做雇傭軍出身,不過當時究竟效力于哪方勢力,一直不得而知。

沈郁搖頭。“你去把當年‘漢斯大學連環殺人案’的卷宗調出來,我們再梳理一遍案件。”

.

林谏連夜打車來到了李栾的住處。

為了上學方便,李栾就住在漢斯大學附近的公寓樓內。

門一打開,只見李栾穿着一身卡通睡衣,書桌上的電腦上還挂着未關閉的Facebook,興許是在和某個網友聊天。

此時已接近轉鐘,李栾見林谏神色匆忙,心知是有重要的事,于是将他領到床邊,擔憂地問道:“林谏哥,出了什麽事?”

林谏開門見山:“路鶴慈的工作室在哪裏?”

“勝利街123號。怎麽,有問題嗎?”李栾不解。“你怎麽大晚上跑來了?”

“有些事情我想當面問你,電話裏說不清。”林谏說:“你之前的猜測是對的,凱瑟琳和任金豪與路鶴慈讨論的就是妃莉娅皇冠。你對路鶴慈了解多少?”

“不,不是很了解。就是覺得他很面善,比較好說話,手藝也不錯。”李栾的右手拇指和食指下意識地搓了搓衣角,這是他緊張時慣用的動作。

然而林谏并沒有發覺。他解下手腕上李栾送給他的手表,目光釘在表盤上那只栩栩如生的仙鶴上。

林谏越不說話,李栾越是擔心。

他在林谏的身旁坐下,小心翼翼地推了推林谏的胳膊肘,嗫嚅道:“哥,你這樣我很擔心你。你能不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還有,你當年的案子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和我說清楚,或許我也能幫到你。”

林谏長嘆了口氣,“事情發生在一年前.....”

李斯望着電腦屏幕上檔案,逐字逐句地向沈郁複述着當年簡淩的案宗,二人試圖在簡淩的人物關系中再次搜索出蛛絲馬跡。

“簡淩畢業于漢斯大學。去年的1月20日是他之前的恩師,王晉行的六十大壽。他專門騰出時間去給恩師慶生。”

林谏向李栾說:“因為王教授是老煙槍,所以我特別定制了一款Zippo作為禮物。王教授不喜歡熱鬧,生日也舉辦的極其簡單,他的女兒王妮娜在家中炒了幾個小菜,可我們三人依舊過的很開心。”

林谏:“吃飯時,王教授突然想起自己的筆記本電腦落在了實驗室裏,他執意要回去。我原本陪他一起,但當時喝的有些上頭,于是只得等他回來。”

李斯:“據口供,簡淩見王晉行遲遲不歸,于是去學校找他。等他快走到實驗室時,實驗室卻忽然爆炸了。

王晉行當場死亡,右手還握着簡淩送給他的Zippo,警方猜測王晉行因為酒後大意,在實驗室中吸煙,點燃了某種易燃物質而導致了實驗室炸毀。”

林谏:“王教授是個非常謹慎的人,雖然他煙瘾很大,但從沒有在實驗室抽煙的習慣,所以我根本不相信他是意外身亡,而是有人蓄意謀害。”

李斯:“王晉行的女兒王妮娜暗戀簡淩已久,據簡淩的口供表明,在王晉行葬禮舉辦後的第三天夜裏,再次約簡淩來漢斯大學的湖邊向他表白。”

林谏:“我當場拒絕了王妮娜,可在回去的路上意外發現有一架航拍機一直跟着我。”

林谏:“我一路追蹤,發現又回到了剛才的湖邊。航拍機在湖面上盤旋了近一刻鐘才離開。一直過了三天後我才知道,王妮娜當時早已墜湖,死亡原因竟然是被湖裏的食人魚所咬死!”

李栾詫異不已:“漢斯大學的湖裏竟然有食人魚?!”

李斯對沈郁說:“漢斯大學連夜封閉,當場打撈出了20條食人魚。因為事情實在蹊跷,一連被多家媒體持續報道,同時網上也傳出了簡淩當時就站在湖邊的視頻。一時間他被推上了風口浪尖上。”

沈郁淡淡道:“很顯然是航拍機拍攝到的視頻。”

李斯不置可否,繼續念卷宗:“簡淩因為受不了輿論的指責暫時離開了崗位,可一周後又發生了一場命案,直接定死了他的罪證。”

林谏:“我雖然離開了聯邦總局,但私下依舊在調查王晉行和王妮娜的案子。當時覺得只要能找到那架航拍儀的主人,就一定能找出殺害王妮娜的兇手,那些食人魚顯然就是有人刻意放投入湖中的。”

李栾點頭:“但大家都會認為,是你故意将食人魚投入湖裏,并且故意站在岸上觀看食人魚撕咬王妮娜的場景。”

“當時很晚,除了航拍機以外,我壓根看不清湖面上的任何東西。但航拍機有夜視功能,殺害王妮娜的兇手就躲在屏幕背後。”林谏說。

“那架航拍機是最新上市的新款,想要查到他的主人并不困難,但經過我調查後卻發現,他居然是我的同門師弟,唐橋。”

李斯:“據調查,唐橋暗戀王妮娜已久,所以一直對簡淩心中有怨,曾多次上門質問簡淩并且指認他就是兇手。”

李斯:“王妮娜死去一周後,唐橋死在了漢斯大學的教學樓後。時間是晚上23點,屍體被學校的保安所發現。唐橋的左手被人砍下,而簡淩當時就在現場。”

林谏:“唐橋打電話說,他在教學樓門口等我。可等我趕到的時候并沒有看見他。等我繞到教學樓後時,才發現他已經死了。”

李斯:“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是簡淩殺了唐橋,但三天後,隔壁鄰居看見簡淩親手毒死了他家裏的狗。鄰居因為害怕就報了警,警方居然在狗肚子裏發現了唐橋未消化的食指!”

說到這裏,林谏的雙眼忽然騰起了一層水霧:“菲斯特當天先是上吐下瀉、渾身抽搐,随後開始出現昏迷跡象。我當時懷疑它是因為吃錯了東西導致食物中毒,于是準備帶它去洗胃,可警察卻忽然上門說有人舉報我虐狗。事後我才明白,其實我早就中了兇手的圈套。”

林谏和菲斯特的感情極深,畢竟是他親手養了四年的寵物,關系已如親人。

于是,李斯握住林谏的手安慰道:“哥,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人還是得想看前。我們一定會找到兇手,為他們報仇!”

“但願吧。”林谏笑着長嘆了口氣,笑聲中夾雜着些許無奈。

等李栾又向林谏告知了有關路鶴慈工作室的一些信息後,林谏便偷偷摸摸地回到了獵影公寓。

他快速換上了睡衣、用手揉亂了頭發、佯裝成剛睡醒的模樣,端起桌上的水杯輕手輕腳地走出屋。

路過沈郁房間的門口時見燈還亮着,裏面還有說話的聲音,于是刻意頓住了腳步。

李斯的聲音不小,即使隔着門板也能聽清。

“為了抓到簡淩,我們已經耗費了整整一年的時間!簡淩曾經把唐橋的食指喂給狗吃,如果讓我抓到他,我一定把他大卸八塊!”

林谏呼吸一滞,五指攥緊了玻璃杯邊緣,惹得手腕的青筋隐隐鼓噪。

“林谏?是你嗎?”興許是李斯聽見了門外的動靜,忽然問了句。

“是我.....我剛下樓喝了杯水。”林谏在聽見李斯的腳步聲後,強行鎮定地回了句。還沒等李斯開門,便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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