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接近尾椎的一段茸尾已經随着他的動作落入了指間,因為那柔軟的區別于自己的觸感,無意識地以指撚了一下。

而被制住的少年很明顯随着這個動作戰了戰,連試圖掙開他時的動作也是。

“霍驚樊,你放,放開……嗯!”

聽到那聲戛然而止的少年音,霍驚樊才逐漸從那揉在指尖的貓尾觸覺回過神來。

視線鎖着的少年此時發頂一對黑色小茸尖在不斷折立,淺色的唇開合間不斷劇烈口耑息,面頰已經沿細白的脖頸被迫染上了紅。

那雙總是黑沉沉的烏眸極兇地瞪着自己,是平常的話可能确實會顯出一定威懾,如果不是現在彌着一點零星的漂亮水光,尾梢也勾着緋色的話。

……貓。

說來,實際上自己早前就逐步覺察了,不過到現在才把人捉住。

但抓到了,他該怎麽做呢?

就算是在久前曾經來拜訪過一次的“準上級”那裏,這麽一只貓咪……也不會被軍部的糙老爺們重視,受到什麽懲處吧。

最多……霍驚樊想了想貓性格的少年各種不服管罰的時候在一群特-種兵手下可能産生的場景。

似乎也不會是什麽重罰。

而他根本即沒真考慮過“上報”。

說到底,因為眼前少年的行為,經常性地對其生起追逐,捕食欲,想将其捉住——在剛剛看到,從一天的跡象感知到這只貓似乎想要永久脫離範圍,他的重重獸丨化本能才一度達到了峰值,實施了這次“捕獲”。

“貓,被捉到了,就別想着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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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制着洛梓昱一側的人這麽道。

深邃冷峻的面孔在背光下,那種凜冽的威脅性,就像是随時都能用犬齒叼住他的脖頸。

只是看着那筆挺鼻梁的輪廓,都足夠少年想起初次見面被嗅查氣味時的情景。

似乎颀長身影話語中的“逃”不是表面上的含義,但已讓少年周身的貓耳貓尾炸了毛。

坦白來說,被輕易地發現了本體,還被揉碰過了弱點尾巴——

少年除了最開始的驚愕無措,生起的強烈反抗和警戒外,還夾雜着一點……隐約的羞惱和畏懼。

而這副模樣的少年毫無疑問讓霍驚樊在覺察之後,指骨不自覺地微動,就像是想要捏住什麽,明顯地愣了會兒神。

紅着茸獸耳內側的少年幾乎是立刻即掙開他臂和身前的壓制,向一側疾步逃離了。

回到住所的洛梓昱還在急促地喘着氣,仰在床上胸膛起伏着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在路上很快地随手從背包側掏出瓶子嚼掉了一片水果鈣片,然後直接回了住所,看上去洛梓昱這一系列舉動都稱得上冷靜。

可誰都能從少年現在的呼吸頻率判斷,他現在明明心髒都仍在因為劇烈運動的餘殃高頻地跳動着。

到慢慢平複些許,少年側過眼,随手用手機發了條消息便甩到了一邊。

‘不是說我本體幾個月後才被男主知道?’少年皺着眉。

‘這樣劇情已經完全變了吧。’洛梓昱有些自暴自棄道,‘扔警告吧,反正我也不想幹了。’

【抱歉,我檢測不出男主提前發現的原因。】系統017的機械音似乎說了一句廢話,但它接續道,【不過如果是獸化特征暴露的問題,宿主不用太過擔心。】

洛梓昱沒說話,但從他皺着眉沒出聲的表現來看,他一時懶得開口,沉默表示疑問。

【劇情線沒有彈警告,之後應該也不會,因為原書中男主即便在發現了原角色的獸化特征之後,也沒有告知其餘任何人。】

系統017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它表達的意思已很明顯,實際劇情中的男主應該也不會告知其餘任何無關人員。

但無論是作為複合功能科技品的系統,還是被拉到這裏的少年都知道,現下的這個男主,他們并不能确定他會怎麽做。

而且他那句話……

“被捉到了,就別想着逃了。”

無論怎麽聽,都像是一種威脅。

如果少年真的想就此簡單地逃離,霍驚樊大概會有什麽奇怪危險的想法。

洛梓昱遮了下眼,仍舊緊皺着眉。

‘劇情變成這樣,不是該算失敗?劇情任務失敗了我能回去?’

系統017認真檢索思考道:【劇情世界在崩壞強制結束後,可能會進行重啓。】

洛梓昱翻身悶着枕頭發出了有些惱火的低聲呻丨吟。

只是兩個多星期他就碰上了這麽多煩人的事情,重來一遍,這些事件都要重來一遍,而且确定下一次遇到的不會更麻煩?

系統017接着解析道:【但據我的檢測,現在的劇情世界運行很平穩,甚至比最開始生成,産生數據缺失前更平穩,我推測是劇情世界在自動進行補全。】

就像角色使用的片劑價格細節一樣。

【世界的框架也在運行時已逐漸搭建成型,實際上我認為以現在的情況——

只要宿主走完了角色所在的劇情時間線,完成了相關的角色數據,即使産生了一定差別,這個世界也不會崩壞。】

【原書的劇情線實質上單線,薄弱,模糊,而現在已架構而成的世界已經具有一個和宿主原世界近似的量級,具有血肉骨架,只要宿主沿着相似的原角色數據常态走,填補了原相關數據空洞,此劇情世界就會最終自行完善。】

洛梓昱抱着半邊枕頭,烏眸慢慢眨着道:‘不變角色性格,日常行動日程不變,跟着走大致主劇情線,盡量世界不崩壞。就這意思?’

系統017的機械音道:【是的,宿主。】

洛梓昱平攤了一會兒,又有點快睡着了。

大概今天非常疲憊,事情在自暴自棄渾渾噩噩中兜兜轉轉回複原點,洛梓昱多少還是有點郁悶,捏着手裏的枕頭還是睡不着,仰頭看着天花板。

【宿主之前是……向工作地點請了假?】按手機消息的時候。

洛梓昱懶怠地動了一丁點下巴當點頭。

這種習以為常的打工人習慣真是根深蒂固。

原本也确實抱着反正都不管了的心态打算什麽都不幹了。

難得提前休息的少年在床上躺了一下,感覺到……因為霍驚樊的“捕獲”行為逃跑的一身汗抿着唇去沖洗。

而在浴室換下衣服的時候,想起今天被“押送”到辦公室之後,自己滿腦子都是只想什麽都不管,煩悶躁郁又窩着下定決心跑還被強行抓回去的火氣,異常不可轉圜地當面道,自己從今以後絕不會再老實受他的處罰——就算是他派再多人來“押”他,他也會用盡所有辦法反抗。

想到那之後的情形……即使氣溫不低,也或許是因為洛梓昱剛剛脫了上衣,纖細流暢的脊背後打了個冷顫。

怎麽說呢,接下來的一整天,少年都異常警戒,就像是應激過的貓剛回到正常環境的狀态反應……

所幸沒有學習小組的任務,不至于那麽快就在沒準備的時候正面撞上霍驚樊。

而那繃成一線的警惕,甚至讓少年在課前提前一個路口覺察了那夥出現就象征着麻煩的人。

為首的那人似乎在對上視線時略有些驚訝,眉饒有興致地挑了下。

看到少年略抿着唇警覺地停在原地,在樓梯口這個随時可以轉向的位置,發梢帶着微卷的身影眼神顯得稍有遺憾。

不過這“對峙”很快随着為首者繼續帶人向樓下走去停止了。

少年在“外語”課教室後排角落放下教材坐下。讓他有點奇怪的是,剛剛見到的那群人未懶散地卡點或遲到在教室出現。

最有可能的是“集體逃課”。畢竟之前碰到他們的方向就不是往教室去的。

少年想,然後安心地半伏在角落桌面上睡了一覺。

他要盡可能地留存體力。

還接受了同桌投喂的一個蘋果。

同桌遞蘋果成功的時候都驚了一下,因為少年今天的狀态似乎不算是很糟糕,只是顯得有些壓抑,他本來以為下午帶上來的食物少年不會太有興趣。

不過這種混雜着傻樂的恍惚感持續時間并不長,很快最後一節課鈴就打了。

洛梓昱咬了一口蘋果,在狀似風平浪靜的今日想起昨天緊跟着的事。

被不可置信地在他沒想過的地方一直放着一個職員作保險措施攔截住,三個相同員工服的校職員一起禮貌強制性地将他“押送”回,無疑就是什麽都不想再理會的洛梓昱精神上的那根點燃稻草。

在他毫無停頓,滿是長久積攢的怒氣發洩,異常堅決地道“你別想繼續用這些‘處罰’折磨我,讓我屈服,我再不會聽——”後——

那個周身漠冷如有實質,眉眼永遠是不為所動深色的冷峻男人,卻是忽然,削薄的唇角勾了個弧度。

很難形容當時的場景。

……洛梓昱只記得自己就像是本能感覺到一種,極度、極其不安的預感一般,整個纖長青澀的軀體立時完全僵直了。

“不再對規則存在敬畏——

“你有所成長了。”男人淡漠清晰的聲線道。

而他放下那支鋼筆的手,擡起,不疾不徐落在站立在桌邊的他發頂。

客觀地說,那是一只由蒼白凝萃出了冷意,骨節分明,五指修-長,仿如珍玩的手。

即使是放在透明的玻璃罩子裏只可遠觀也不為過。

但是說實話,受到那觸碰的微涼溫度由發頂往下撫過時,少年只感到……毛骨悚然。

“即使是在壞的方面。”男人的聲音道。

那玉石般的觸感停留在發尾,後頸上方的邊緣,停留輕撫了一下,就像是長輩對晚輩的……安撫,勉勵。

是的,因為像是“勉勵”,同時又在貓科的弱點部位附近,所以更使人一動不敢動。

洛梓昱的烏眸随着那動作向中收縮,被尾指拂過的耳際就像是被一段冰凍傷了那樣,應激性地起了顏色,關節處發白的指節死死攢着,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從今天往後,對你違紀的‘處罰’會發生變動。”

“作為在這所學校的學生,你可以自由地進行你所想要的‘違規抵抗’,試圖‘逃脫處罰’,但是我希望……”男人手掌收回,微微交叉,玻璃窗下,那張漠冷面孔在交錯的光影中,分辨不出光明與晦澀,“你會同時做好相應的心理準備。”

少年很快沿着樓道口甩掉了兩個校職員,足步若帶着協風。

他站在二樓的欄杆處,居高臨下咬了一口蘋果,烏眸慢慢數着教學樓幾個出口處站立,穿着員工服的校職員。

沒再等待,叼着蘋果的少年單手捏着欄杆,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

未拉拉鏈的黑白校服外套随着重力向後揚起,就像是黑貓的翅膀。

去他嘛的學校boss。

有一長更在淩晨 什麽叫剛離火坑/虎口,又入狼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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