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完結章

完結章

少年在“閣”工作的時候,偶爾還是會有些煩。

一是咖啡廳老板對他的态度,偏偏一直未實際上挑明,模糊得少年也學不會處理方式。

二是那個年輕的樂隊最近據說在那支新編曲上有了最後的靈感總和,可是随之他們音樂風格的磨合又忽而變得困難了起來,有的時候演臺幾乎都是連環車禍現場,洛梓昱冷不丁就要生生被噪音弄得發間身後的獸耳尾巴炸起毛。

三是長着“天使”臉孔的魔王幼崽期小男孩在也許被家中關了一段時日之後,再次志得意滿地每周末出現在了“閣”,讓少年的周末度過重新變得困難。

不過這都不算太大的問題,忍忍下就能過去。

譚衍打過了一次他的號碼,詢問他是不是可以最近見一次面。

少年換下服務生制服,從咖啡廳後門離開時,看到了等待着的黑色轎車。

外貌為少年不陌生的舊式矜貴感的高大男人從車窗向一側望過來。

洛梓昱抿了下唇。

停留幾刻,他最終邁步走向那個方向。

一家花園餐廳。

這個月份盛放的花卉已經足以使得周遭的一切看上去像是一個熱烈的童話。

兩人坐在林間小道盡頭的花園,白漆鐵質栅欄是這個私人餐廳的自然隔斷。

“我在想,再問詢你一次。”

高大男人開口道。

“我想那一個區的事件後,你是不是需要一個更安全穩妥的住所和環境——”

“你知道,即使是有一次誤會,但我一直都很關心你的境況。”

高大男人的聲音沉穩而低,有一種讓人安心的說服力和包容感。

“……太小了。”少年垂眸,刀叉切割着剛上的桌上的魚料理。

高大男人顯得略有困惑和訝異地看過去。

“你知道這個地方會讓我想到哪裏,對嗎?那個花園小徑的秋千?”

少年垂眸時平靜地道。

高大男人指節微不可察地一頓,英俊的面上不曾顯露。

“但是那次我睜開眼的時候,其實我就在想,如果我留在那裏,往後會怎樣呢。”少年将食物分割完成,那雙黑沉沉的烏眸垂着。

“留在那棟花園別墅裏嗎。”

“可是即使是有一座花園,活動範圍也太狹窄了。”

“就像這裏,這樣廣闊的一片小樹林,實際上也由欄杆圍起,我們所能走的只有這一條中間的道路,然後在這盡頭吃一頓午餐。”

少年轉頭望了一眼雕花圍欄。

“我過去習慣一個人生活,已經很久了。我不曾期待某一天被人提供無憂的庇護。”

“你在第二面直接替我解決了麻煩,提供了幫助。感謝你。”

“你從那一回之後的反應也一樣。你擔憂我的安危,所以你現在往後希望我住在你的庇護範圍內,最好暫時不要離開,對嗎?”

“可我也許期待一次夜色下狼狽的逃奔。多大的欄杆內對我來說都太狹窄。”

少年從桌前站起。

“抱歉,謝謝,失陪了。”

男人深色的瞳孔映着少年的身影,他或許意識到有什麽事物已經從過去離去。

最終他獨自坐在餐桌旁,矜貴深邃的眉目閉起。

“閣”的外廳,那個年輕搖滾樂隊的新曲最終完成了。

少年被力邀到第一現場前排觀看,因為這是他們從開始寫給他的曲子。

《黑貓的音符城市》。

當時即使只是因為熱鬧的氣氛過來湊場的客人們也有很多,畢竟這段時間他們都知曉這個過分年輕的樂隊磨合得有多麽不靠譜。

他們或許對樂隊的新曲并沒有太高的期待,但是如果只是這支他們看了這樣久的年輕樂隊寫到現在的曲子——他們也願意聽看它的第一遍演出,哪怕只是因為他們看過了他們太磕絆的成長。

可出乎意料,在主吉他樂手的第一個撥弦開始,他們知道這會是一首很棒的曲子。

超出他們想象的棒。

有經過的路人将這場演出錄了下來上傳到了網絡上,然後這一首曲子的演出視頻以驚人的速度忽然爆火。

視頻中,彈着樂器的年輕大男生們仍留存有第一回演出他們的自創曲那樣冒出橘子味氣泡的清爽感,但似乎已遠不止于此。

整首曲段無比生動,耀目而帶着時光,輕捷與起落都像是一次貓咪在這座城市的輕輕跳躍,日光與夜色。

而作為視頻中當時站在觀席中央,也是樂隊毫不遮掩他們靈感來源的少年,同樣也在這次網絡爆火中引起了過多注意,被動地。

畢竟少年那般的眉眼,常略蹙着眉頭的模樣……

總是引人深究,更何況是一首這樣全然符他個性的自創曲。

之後過了一段時間,年輕的樂隊很高興地告訴少年,似乎因為忽而在整座城市內的熱度上升,他們收到了音樂節的備選邀請,這樣他們在當天即使不演出也可以去往音樂節的後臺了。

難得一見地,洛梓昱被班主任抓住遲到,第一節課在走廊上罰站。

學生們都有些屏息,畢竟少年現在……

果然遲到還是會被鐵面班主任拎出去罰站哇。

雖然因為水果鈣片的改良,已經不再有可能的嗜睡效果,但是洛梓昱的作息已經有些固定了,單手拎着教材在教室外牆壁靠着罰站的時候,仍然有些困意如常。

洛梓昱打了個哈欠,一邊手虛握着教材,懶散地垂在身側。

他頭靠在牆上,換了個更慣常的姿勢,手搭在斜支着的腿上,頭略一點,就進入了半夢半醒的睡眠。

這一回,教材從掌間向下滑落于地面的時候,他似乎隐隐有少許知覺,畢竟對于戒備的貓科動物來說已經發生過一次了。

而他睜開了少許眸時看到,一只蒼白的,骨節分明,并不陌生的修長手掌将那本教材撿了起來。

略拍了下上面的灰塵,然後輕聲放在了旁側的窗臺上,轉步準備繼續離開。

其對上了少年烏眸有些驚愕的視線,一頓。

周身冷峻,眼睑寡淡的男人雖然也有不可察的微頓,但面孔上的神情一如往常。

少年在這一刻感到了強烈的複雜。

……他想到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在教室外罰站,醒過來時看到的放置在窗臺上的教材。

這一層也并不是男人平常會往一樓辦公區的路線。

漠冷男人沒有停留多久,獨自邁步沿着長廊原本的走向離開。

少年沒有望男人的背影方向。

他烏眸垂下。

……太晚了。

即使是遲來的對“洛梓昱”的偶然看顧,也太晚了。

“洛梓昱”已經獨自掙紮長成到了這般倔強的年紀。他不會再被那些可能的,即使是嚴厲長輩隐藏的關注挂懷所打動。

他們注定不會再接受一個可能相近意義的,因血緣而起微渺聯系的“家庭”所重新遞出的手與臂。

毫無征兆地,在近初秋的時間,城市發生了一場大型災難。

就像是整個世界以這一角為伊始發生了一次巨大的震動。

城市為地震的中央區域,甚至幾座鄰市都受到了不小程度不一的波及。

在震動的那一瞬間,洛梓昱正在住所手背遮擋在額前休憩。

而下一秒,少年便陡然睜開了烏眸。

也許是因為少年住所的樓層不高,也有他受獸化特性影響的因素,他最終及時落地離開倒塌的建築,沒有受傷。

但是城市已經變為了一座遍布着斷壁殘垣的廢墟。

瓦礫,磚石,水泥,鋼筋,透明的玻璃碎片。

少年站在街道邊,看着往日熟悉的建築倒塌伏于地面,空氣中過度寂靜而充斥着一種暮沉的死氣,他的烏眸仿佛什麽也沒看。

站在街道邊,形單影只的少年顯出一種安靜的茫然。

而出乎意料地,那個深褐色瞳孔,奇怪又平常的男人找到了他。

在信號接近完全斷絕的情況,如此廣闊的城市區域,這就像是一種奇跡。

但兩人都沒有分毫提及這點。

這個五官沒有任何顯著特征的男人正提着一個黑色手提箱,他一只手握着少年的手腕,神情奇異地專注,而認真。

“這座城市的人們現在需要你,洛梓昱,請跟我來。”

少年沒有停頓太久,就無聲點了頭。

低弱的哀聲與嗚咽在現在的情形下反而讓人安心些許,更害怕的是一片象征着無一幸存的死寂。

城市的官方部門和救援組織是最先行動的,已經能看到他們在同樣已為半壁廢墟的部門建築為指揮中心,在往所有存在聲響的區域源源不斷地派出可以聯絡到的一切救援隊員。

機器在謹慎而以最高效率運作,以避免二次崩塌暫時穩定結構的操控方式在廢墟中進行最快的挖掘。

彼時有一兩座高樓僥幸沒有完全傾塌,仍然矗立在城市的不近不遠處。

而巨大的工程機械在這道路上以緩慢但實際上未曾停息的速度運行着。

鋼架結構的城市在此刻看起來就像是在未建成時的模樣,給人一種灰色藝術性的錯視感。

冰冷又殘酷。

少年到達的第一個地點,是一間臨時庇護所,一部分救出的人們被疏散在此,披着簡單的毛巾毯互相依偎,試圖說一些話,但是他們的心情沉重,可能憂慮還沒有任何音訊的親人,可能因為前途未蔔,在嘗試節省體力,可能不安他們是否真的脫困。

即使偶爾在寂靜中有一兩聲極輕的交談,但總地來說,仍一片死寂。

少年按男人的要求搬送帶了一批壓縮食品和瓶裝水物資。

他将物資一個個分裝按人數分遞給人們,看着他們從毛巾毯下在道謝後接過。

其中的一些愣愣地看他一會兒,然後偶爾有人說——

“我知道你。”

“我在一個攀爬山頂的視頻中看到過你。”

少年未說話。

将每一份物資和水送到後,少年離開了。

在少年離開庇護所的封閉門前,他隐約聽到人們似乎漸漸開始再次嘗試交談,話語和少許小心翼翼的生氣再次在這個狹小挨擠的空間裏散開。

少年閉了下眼。

“人們總是需要某種支撐他們,即使只是一段時間的事物。”那個奇怪而平常的男人往前道。

少年去往了幾個臨時庇護所,甚至包括三個鄰市的,這期間路徑上徒手在聽到聲音可能挖掘的位置救出了幾個幸存者。

奇怪而平常的男人專注地看着他,深褐色的瞳孔此時似乎很深,又有些奇異。

說不上來他是在注視少年,或者在注視什麽。

少年的手掌已經被半邊鮮血浸染,但少年仍然沒有任何表情。

其聽到了微弱的呼吸和道謝聲。

比起幸存者,大部分時候看到的殘肢會更多。

奇怪而平常的男人似乎竟偶然會注意這一點,走的路徑沒有往慘象不存在盡頭的那類絕望的路徑。

似乎作為某種形式的造夢者,他也确然在一定程度地注意對少年精神狀況的影響。

盡管少年也許比他所想過的承受能力高得多。

少年去往了學校。

一些學生看到他,有些高興地喚他的名字。

“洛梓昱!”

“洛梓昱……”

“……洛梓昱。”

他攜帶着醫藥箱,沉默地給一個手臂扭折的學生綁上繃帶。

學生們看着他,終于開始再次說話。

他們分辨不清自己想說什麽,只是在絮絮叽叽咕咕小聲說着話時,其中一兩個忽而落下眼淚來。

“自習當時,老師讓我們快往外跑……她沒有走出來。”

“盛盛也沒走出來,他就在我後面,只差一點,只差……”

哭聲像是會傳染。

學生們的哭聲聽上去年輕又因不符合年紀的過分哀傷而讓人心碎。

可可以哭出來原本或許就是一種好事,那種壓抑,愧悔,惶恐,死寂終于在此刻松動。

哭過了,說過了很多無法說出口的悲傷,他們就可以繼續走下去了。

少年将繃帶包紮完成時,看着這些學生們的眼淚,仍然沒有說話。

一些原本已經快動不了的學生在徹底地哭過一場之後,反而終于回複了些許力氣,能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我們去問問警察消防員哥他們,有沒有哪些區域是我們可以去挖的。”

“好。也許他們有些還只是埋在下面些……”

少年在整理完便攜醫療箱的時刻看着學生們飽含希冀的臉孔,仰頭時,似乎看到了過去某一時刻的場景。

他重新閉上眼。

在路上的時候,他同樣看到了正在進行争分奪秒迅速救援工作的霍驚樊。

颀長身影即使是那種遠超常人身體素質的身軀,在他看到的時刻也已經從肌體無法自控的細微顫動看出他的身體實際上已經極度疲憊,幾乎在強弩之末。

少年沒有出聲打招呼,幹擾到救援工作。

只是在他一言不發離開時,剛剛搬完一塊斷裂石壁的颀長身影忽而若有所覺地往某個方向看了一眼。

在停下休憩的少許時間,少年在某座廢墟的前方不遠處,擡頭望着。

他好像看到了很遠的過去。

崩塌與赤紅的火焰,他看到大火燃燒,高闊美輪美奂的建築在他眼前崩解。

他是被很多雙手推往了舞臺側唯一一個安全的三角位置的。

而他在再次擡頭時,他絕望地看着他所有的一切在他面前被火焰和崩塌的建築殘垣淹沒。

他甚至看到團中的姐姐最後一刻對他露出的極悲又極美,一瞬間釋然的笑容。

然後被火光吞沒。

那樣伸出又只能收回的手。那種心髒奇異的并不劇烈,只是細微的顫動仿佛仍舊留存在心髒中。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遍布傷痕,仍舊留存着未幹涸的血跡。

他有真的救下什麽嗎?

一夜過去,少年站在街道旁,看到斷裂道路的盡頭,逐步升起的旭日将灰色的天空染上微光的橘黃。

晨曦蘇醒,灰塵般的夜空緩緩于天際悄然褪去。

新的一天再次到來了。

“這個世界已經最終完成了,對嗎。”

不是疑問句。

沉寂已久的機械音過了幾刻,回答。

【……是的,宿主。】

随着世界最終形成為一個完整的清晰而真實的世界,在形成的最後一刻,産生了範圍至整個世界的震動。

“完不完成‘劇情’其實沒有影響,對嗎。”

清淩的少年聲線道。

系統這一次停頓了更久,才道。

【……是的,宿主。】

它們遵循以往的經驗要求,按照劇情任務流程完成才是最穩妥快速的方式,它們也一向是如此認知的。

但世界似乎在從一部作品,因認識與思緒誕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在漸漸搭建形成它自身的框架和血肉。

少年這樣一個鮮活,立體而獨特的生命數據投入其中,人們不斷對其作出反饋,于是原本就與平面不同的人們逐漸顯出他們原本的輪廓樣貌。

少年的行為,少年和合理不同,和不合理相反的舉動,似乎影響了一個平板的單面世界的建成——世界于是繼續開始向多面世界補充完善。

世界不排斥這樣的多線變化,甚至因此感到了一種接近好奇的傾向知覺。

少年的出現完善了世界的更多缤紛的色彩部分,少年的行為毀滅了世界的一些反面晦暗隐藏的部分。

世界上同時無限趨近于完全真實臨近地充斥着種種誘惑與危急。

不僅僅是少年的交互,更多變得完全立體的人們的交互讓這個世界每一部分都在變為一個完整而清晰的世界。

而在某一個時間,世界認為自己足夠真切而美好的時刻,世界完成了。

【那麽,任務進度已經到達了100%,宿主要選擇……離開這個世界嗎?】

系統的機械音仿佛無來由地有些滞澀。

“……太晚了。”

少年閉了閉眼。

——他被這個世界的人們所救,也救過這個世界的生命。

這種聯系已經如此之深,少年已無法再分隔。

“我已經走不了了。”

随之,系統017奇異地,即使它的數據核心并非一個真實跳動的心髒,此刻也仿佛也感到了一種……接近“欣悅”的數據段落。

畢竟是它看着這一段貓性少年的數據從空中引落,完美填補了這個世界最契合的缺口的全過程。

它看着少年的邊角與這個世界不斷互相打磨,而後他們都似乎在最終變得更好。

也許仍然不算完全的長成,完善,但它想過了這個危險的世界最浪漫的樣子。

【……那麽,我也将要離開了,宿主。】系統017的機械音雖然少許似乎為遺憾和不舍的停頓,但總的來說,仍舊表現了一種單純的正面的快樂。

“你也不用那樣急着離開。”少年的聲音裏帶着少見的調侃和輕松感。

“反正沒有什麽劇情任務了——不如到下一個春天再走?”

“——看着我到高三。”

“就當放個假期?看看這個城市的音樂節,看看這個世界所精心準備的盛典,看看我長成時候的樣子,看看我會不會試着學習?”

系統017沉默許久。

它竟然感到了仿佛人類流下眼淚的沖動,它不知道這樣數據核心像是浸泡在一片溫暖中的觀感是什麽。

它聽到自己的機械音滞澀地道。

【是,宿主。】

它恍然覺察,少年這一回從頭至尾都沒有直接從腦內與它交流,而是像最開始一樣,開口用自己的聲音與它說話。

就像對一個普通朋友。

過了一日,人們開始在可以看見的地方點起了擺成圓形與心形的祈願燭火為相同的人們祈願平安。

一簇燭火,一簇心願,夜晚像是由此逐漸點亮了。

人們相擁在一起,便擁有了面對缺少仁慈生活的勇氣。

廢墟中,一個仍穿着白色工作服,眉眼精細而冷淡,一個仿生人一般的男人雖然雪白的無塵服已經一身灰塵與污漬,但他依舊在着層層廢墟中執着地尋找着。

許久,他忽然在幾段斷壁下的夾縫中,看到了一株脆弱的,幼小的花。

那并非世界上存在的任何一個原本的品種,就像是某種全新的植物。

眉眼精細機械的男人此刻那種冷淡的神情不再,他的眉眼間幾乎迸發出一種欣喜的微紅來。

他的手掌捧起那葉花瓣旁散落的種子,仿佛捧起了某種新生的希望。

這場巨變之後的重建在進行。

幸運的是,這個世界的建築建設科技發展水平比少年原本的世界要高一些,在一個月的震源安全期到後,人們優先重建了城市的公共設施,官方部門,學校。

高三開學,雖然年輕的學生們經歷過了惶然與悲傷,但是一切似乎都在慢慢在恢複,變得更好。

到學生們重新開始玩笑打鬧的時候,似乎已經說明,人們已經攢住了往日的勇氣再次如常生活下去了。

至原本劇情中大致的時間段,隔壁班發梢帶着微卷的人為首的那些人似乎也沒有原著中那樣無差別帶來麻煩的舉動。最可能是那類片劑中之前概率造成躁動的成分已被改良,同時更換了原料品種的緣故,他們沒有受到副作用的影響——那麽自然也不會在這期間升起不必要的事端。

回到“閣”時,咖啡廳老板狹長的墨綠色瞳孔那般看了他一眼,然後忽而微微笑了下道,不用回複他了。

少年也許不知道在那次災難後人們如何稱呼他。

他自身的半身已在灰色區域,他不會再對少年留下拖引的标記。

洛梓昱走在街道上。

少年現在身上着一件修身長風衣,時間已經到了秋季。

裏側的薄毛衣環着少年的冷色脖頸,仿佛令少年身上由修身風衣觀感過于冰冷利落的弧度柔和了少許。

少年剛剛經過了重新開放的公園附近。

漫天的彩色氣球飛行,笑聲,向往與希冀地仰頭就像是某種一切都在開始變好的征兆。

少年走過街口時,遠處的環衛工作者正在打理樹上将下的落葉。

微微一搖,漫天金色的落葉雨海就落下了。

少年轉過頭看了片刻。

牆壁下的金色絮語飄散,一切都如此美而真切。

而這個時候,他看到了等在前方,半靠在牆壁上的颀長身影。

那人俊美而鋒銳的輪廓十分顯眼,濃挺眉鋒下墨色的瞳孔映入他的身影時,注視顯出微漾的熠灼笑意。

“什麽時候答應我的約會邀請?”

“那條10號的公交線今天重新開放了,要一起試試不看目的地的賭約嗎?”

少年擡眸看他一眼,半晌,淺色的唇略微抿了下。

他沒有回答答應還是不答應,而是直接上前一步将人的衣領往下一拽。

霍驚樊感到有些熟悉的一痛,摸了摸下巴上圓圓的中間兩個虎牙小圓點的牙印,沒忍住笑了下,然後直起身向已經大步邁開長腿的少年背影走去。

——End——

感謝長久陪伴!

大家有沒有什麽想看的番外?作者能寫的話就試着寫,如果沒什麽特別想的話作者就看着随便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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