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異能
異能
郁驕是被腹部的墜痛疼醒的。
他捂着肚子蜷縮起身體,皺着眉抽氣。
“醒了?”
郁驕擡頭,發現自己正坐在颠簸行駛的車上,開車的是救援隊隊長彭成譯,副駕駛座的是司然。
邢骁嚴和他一同坐在後排,垂眸問:“肚子疼?”
郁驕懷疑是昨晚邢骁嚴沒給自己清理幹淨,白了他一眼。
邢骁嚴莫名被嫌棄,眉間多了一層褶皺,不說話了。
腹部的一陣疼過去,郁驕這才發現自己的衣服換了,身上蓋着毯子,腳底玻璃紮破的傷口也被處理過,纏着紗布。
他看向邢骁嚴:“你給我換的衣服?”
他的嗓音有些幹啞,邢骁嚴聽見,擰開一瓶水遞給他,“嗯,戶外輻射超标,你需要穿防護服。”
這一點郁驕知道,書裏的末世起源于一場流星雨,隕石帶來的輻射和特殊能量引發了全球生物變異。
有的生物變異失敗,迅速衰敗死去,包括部分人類;有的生物通過變異實現了強化,例如今天遇到的變異樹和變異鳥,以及被稱為異能者的主角團。
除此之外,這場天災還造成了多地嚴重的氣象和地質災害,地震、海嘯、暴雨、飓風……生态環境極速惡化,變異動植物威脅人類生存,人類家園危機重重,不複和諧……
副駕駛座的司然補充道:“不過你好像正在覺醒異能,覺醒之後體質會增強,可以抵禦大多數輻射。”
郁驕剛喝了兩口水潤了潤嗓子,聞言微訝:“覺醒異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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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然:“你沒發現自己在發熱嗎?剛才你突然暈倒真的吓死我們了。”
郁驕遲鈍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難怪剛才一直感覺不舒服,原來是在發燒。這會兒更是感覺四肢酸痛,仿佛全身經絡正在被碾壓和沖刷。
這就是覺醒異能的過程嗎?
邢骁嚴皺眉看着郁驕,隐隐有些責怪他不愛惜身體。
但又意識到自己好像沒什麽立場。
剛才他給對方換防護服,發現對方身上有一些暧昧的痕跡,看起來像剛留下不久。
這些痕跡讓邢骁嚴打消了自我懷疑的念頭。
他的視線落在郁驕左手無名指戴的戒指上:很顯然,對方有愛人,而且在某方面有些粗魯。
所以,眼前的青年不可能是他的嬌嬌。
邢骁嚴将滑落的毯子拉起來給他蓋好,告誡道:“以後盡量不要一個人行動。”
司然:“對啊,邢隊說你應該有同伴,他們沒和你一起嗎?”
郁驕微怔,看向邢骁嚴,意有所指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醒來就只剩我一個人。”
邢骁嚴和司然微訝,開車的彭成譯也從車後視鏡看了郁驕一眼。
竟然是被愛人(同伴)故意丢下的麽?
雖然末世裏這種事情時有發生,但把這麽精致好看的青年單獨丢下,也——
“太過分了!”司然義憤填膺道,“他們竟然趁你生病抛下你!”
“幸好你遇到了我們,不然剛剛就危險了。”他感嘆道,又給郁驕出主意,“你可以和我們回中央基地,等覺醒成功,還可以申請加入救援隊,讓他們後悔去吧。”
郁驕扯了扯嘴角,收回看向邢骁嚴的視線,輕輕“嗯”了一聲。
邢骁嚴被他看得不自在,想問他為什麽這麽看自己,卻見對方已經靠在座椅上閉上了眼睛。
郁驕的腦子很亂,頭疼欲裂,渾身酸痛,尤其是腹部。
他不舒服的時候心情就會低氣壓,還會無意識地對親近的人發脾氣,比如愛人邢骁嚴。
對方以前可沒少在他生病的時候哄他。
可如今,對方看他的眼神卻那麽陌生。
郁驕想不通,越想越覺得頭疼,意識也越發昏沉。
他再度陷入昏睡,車身颠簸中,腦袋不自覺栽倒在邢骁嚴肩膀。
邢骁嚴身體僵了片刻,随後往他身旁湊了湊,讓他靠得更方便,又拉上毯子将他裹好,對開車的彭成譯說:“開穩一點。”
“……”
彭成譯和司然對視一眼:稀奇!冷冰冰硬邦邦的邢隊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溫柔體貼了?
兩人正疑惑,靠在邢骁嚴肩頭的青年忽然低吟一聲,整個人痛苦地蜷縮起來,睡夢中撒嬌似的喃喃道:“邢骁嚴……我疼……”
邢骁嚴蹙眉,僵硬地猶豫片刻,一手攬住靠過來的青年,一手隔着毯子覆上青年的腹部。
“……這兒?”
青年沒有回應,卻按住了邢骁嚴的手,讓對方溫熱的掌心貼上自己的肚子,眉頭緩緩舒展。
邢骁嚴:“……”
彭成譯和司然瞪大眼睛:不對勁!你們兩個不對勁!
都這樣了還說只是“認錯人”了?
*
再次醒來,郁驕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不遠處傳來說話的聲音。
他撐着身坐起,發現這是一個廢棄家具城,環境亂糟糟的,家具樣品也都蒙了塵。
不遠處的樣品沙發區坐了五六個同樣穿着防護服的人,司然和方婧一邊給他們發飲用水,一邊拿着本子記錄着什麽。
之前在車上,郁驕模模糊糊感覺到途中停了一會車,好像還發生過打鬥,看來是救援隊又救了幾個幸存者。
他的視線從救援隊成員身上掃過,嘗試把這些人和書裏的角色一一對應。
樣品餐桌區,坐在餐椅上戴着眼鏡看筆記本電腦的斯文男人好像叫許元喬,在隊裏負責通訊和直播。
這會兒穿迷彩服的彭成譯和副隊長邢骁嚴站在他身後,三人對着電腦在溝通什麽。
樣品廚房那頭,小麥膚色的寸頭男生應該是雷超,旁邊高挑美豔的卷發美女好像叫淩雯,兩人似乎在鼓搗竈臺和廚具,嘗試用異能生火做飯。
拿着醫藥箱在給幸存者檢查身體的國字臉男人叫好像叫李……李文俊?
加上司然和方婧,五男二女,書裏的7號救援隊剛好七個人,并沒有邢骁嚴。
郁驕的視線落在邢骁嚴這個多出來的第八人身上,很難不懷疑對方是和自己一起穿來的。
但問題是,自己今天才穿來,邢骁嚴似乎并不是。
他們叫他邢副隊,說他加入救援隊三個月了……
可今天之前他們明明一直在一起,昨天還是他們的婚禮。
如果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是他的愛人,怎麽會比他早好幾個月就穿到了這本書裏?
難道穿書還有時間差?
就在郁驕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司然發現他醒了,拿着本子走過來,“你醒了?感覺好點了嗎?”
郁驕點了點頭,耳畔忽然垂下一捋頭發,他動作一頓,擡手摸向頭頂。
“是不是很驚訝?”司然新奇又興奮地說,“你的頭發長長了!肯定是覺醒異能成功了。”
郁驕微愣,通過樣品床床頭的梳妝鏡看清了自己的模樣——他的短發竟然在一夕之間長成了齊肩的長發!
除了覺醒異能,人的身體一般不可能短期發生這麽大的變化。
異能覺醒的過程将他折騰出一身薄汗,黑色長發把他精致的面容襯得有些雌雄莫辯,臉上沾到的污血早已不知被誰擦拭幹淨,蒼白的臉色使他看起來清冷易碎。
前男團成員司然看着他,內心直呼:絕了絕了!這長相,這氣質,吊打多少他的前同行啊!
邢隊的老婆都不一定有這麽漂亮吧?
他激動地看向郁驕:“我還是第一次見讓人頭發變長的異能,快讓我見識見識。”
見郁驕神色茫然,司然抓起他的雙手,引導道:“你試着感受一下,你現在身體裏面應該有一股特別的能量,可以嘗試釋放一點出來看看。”
郁驕閉上眼睛試着感受,近乎本能地捕捉到了腹部存在的一股能量,剛有“釋放”的念頭,就感覺那股能量順着經絡從指尖湧出——
只見一個淺綠色的光團從他左手指尖凝結而出,郁驕微訝,還不等他學會控制,光團就仿佛有意識般,飛向了旁邊一盆半枯死的綠蘿。
光團沒入綠蘿的瞬間,枯死的綠蘿仿佛活了過來,藤葉迅速生長起來,攀向一旁的家具和牆柱。
直到大概是耗盡了光團的能力,綠蘿才停止生長。
司然見狀,嘆道:“呀,是木系異能。”
“難怪。”他恍然大悟,“木系異能通常具有旺盛的生命力,能讓人頭發變長也不奇怪。”
“總之,恭喜你啦。”
“……謝謝。”
郁驕接受了自己的變化,雖然書裏提到的木系異能者并不算強大,一般從事采集、種植等生産類工作,但有總比沒有好。
“對了,我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沒登記你的信息。”司然捧着登記本坐在床邊。
“郁驕。”郁驕緩緩開口,“郁郁蔥蔥的郁,驕傲的驕。”
“好名字。”司然刷刷記下。
郁驕見他對自己的名字沒什麽反應,按下心裏的懷疑,配合他登記了年齡、籍貫、末世前的常住地等基本信息。
書裏的時間和地理設定與現實世界差不多,他含糊着說了個大概。
身份證.號謊稱不記得了,記得也不能說,因為他并不确定自己在這個世界會不會是個查無此人的“黑.戶”,證件號這種具有唯一性的東西太容易露餡了。
司然:“好吧,不記得也沒關系,反正回基地之後會重新發放身份信息卡。你的家人呢?需要我幫你登記一下嗎?回基地可以試着查找。”
郁驕頓了頓,搖頭。
司然想起他是被同伴抛下的,說不定同伴就是家人,那不找也好。
正想安慰兩句,就聽郁驕問:“你們邢副隊的老婆叫什麽?”
司然一愣,後知後覺道:“說起來還真巧,她名字裏好像也有一個‘嬌’字,邢隊喊她‘嬌嬌’,不過好像是女字旁的‘嬌’。”
郁驕冷笑:“嬌嬌?”他就知道!邢骁嚴不可能“無中生老婆”,不會有別的“嬌嬌”。
他追問:“那姓呢?”
司然微頓,瞥了不遠處的邢骁嚴一眼,俯身對郁驕悄聲說:“實不相瞞,邢隊也不記得了。”
郁驕一愣,繼而氣笑了:“不是說他很癡情?連老婆的姓都忘了也叫癡情?”
司然欲言又止。
郁驕瞥向邢骁嚴,氣道:“該不會是腦子壞掉了吧?”
司然驚訝:“你怎麽知道?!”
郁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