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陸伊也挺上火的,尤其是看到許執淡淡掃了她一眼,目光輕飄飄落在她傲人的胸口上,薄唇輕啓,吐出:“不好意思,我對女人過敏。”
吃瓜群衆:“……”
神他媽對女人過敏。
陸伊:“……”
頃刻間,陸伊眼裏的媚意消失殆盡,她不再留戀手裏的酒,輕輕放在玻璃桌上,半個身子靠在許執懷裏,似笑非笑,“士別三日,性取向……嗯?”
說着手指摸向許執的領口,她細細地勾勒他平直強硬的鎖骨,手指試圖探向更深的地方。
但是沒能成功。
許執輕輕扣住了陸伊的手腕。
陸伊擡眸,眸中的挑’逗從密長的睫毛縫隙裏溜出來,唇邊一抹欲拒還迎的笑。
這些隐晦又勾人的細節被她拿捏得相當好,她天生就是一個妖精,眼神呼吸都藏着攝人魂魄的毒液。
可惜許執百毒不侵,他推開她的手腕,“那麽閑?不怕遇到黑粉?”
陸伊嘴角的笑僵住。
許執又說:“裙子那麽短,小心老寒腿。”
陸伊收了笑,一臉冷漠地從他懷裏出來,站在一旁,居高臨下指了指他的鼻子,無聲威脅:你給我等着。
許執點頭,用波瀾不驚的眼神回一句“好的”,然後在陸伊轉身離開前雲淡風輕補一句:“酒少喝,被狗仔拍到洋相不太好。”
陸伊頭也不回,手背後,比了個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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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秒過後,許執感受到頭頂有刺人的目光傳來。他擡頭,繼而端起桌子上陸伊留下的酒,隔空朝陸伊舉杯。
嘴角一絲光明正大的戲谑。
陸伊氣得咬牙切齒,周京看熱鬧不嫌事大,“刺激。”
陸伊難得沒有發火,而是一臉假笑地看向周京,“來,給我推薦一個神通廣大的廟。”
周京:“?”
陸伊:“本命年犯小人,我信了。”
一場成人互撩的拉鋸戰沒進行幾分鐘就結束了,圍觀群衆不免有點失望。膽子大的兩兩交耳,竊竊私語,不怕死的直接開口問:“嘿嘿,許隊,那妹妹你認識啊。”
“妹妹?”許執挑眉,“你多大?”
關榮昊眨着眼睛開黃腔,“沒你大。”
聽懂的倒在一起嘎嘎樂,沒聽懂的先是一臉茫然,沒get到笑點在哪裏,被老司機點撥以後,搖搖頭,在心裏罵:這群無證駕駛愛好者!
倒是許執,回答得一臉正色,“嗯,是沒我大。”
關榮昊被噎地說不出話,嘟嘟囔囔半天才抱怨道:“真雞賊,不想說就不說,拐着彎埋汰我。”
許執唇角含笑,身體往沙發裏一靠。
這個角度,剛好能與二樓的陸伊對視。
四目相對,許執嘴角笑意更濃,他看着陸伊,不知是說給誰聽的,“幾年前救過的失足’少女。”
失足’少女?!
關榮昊眼睛一睜,更好奇了,他還要打聽,許執一句話堵住他。
“攀委會那邊下周來人,你準備好了嗎?”
提起這個關榮昊就緊張地坐直身體,白白淨淨的小圓臉繃緊,“還、還沒有。”
“沒有還操不完的閑心?”許執起身,下達命令,“撤了。”
關榮昊想了想,幾步追上去,他個子不如許執高,腿也沒有許執長,小碎步跟着,看上去格外滑稽。
“許隊,那個……就是……香港那邊的公開賽……”
許執聞言停下腳步,偏頭看到關榮昊垂頭喪氣,頓了頓,最終一句話沒說,只是擡手摁了摁關榮昊的肩膀。
既是如此,關榮昊也沒有不懂事地強求,只是低聲說了句:“我知道了。”
許執這才邁開長腿離開,離開前他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輕笑一聲,推開門離開。
宮長晴看到關榮昊的樣子有些心酸,她忍不住過來安慰,“沒事耗子,以後有的是機會,你還年輕。”
關榮昊喪喪地“嗯”了一聲,被宮長晴拖着往停車場走。
這些畫面盡數落在陸伊眼裏,她手肘壓在扶欄上,盯着許執離開的背影。
酒吧裏燈光肆意,出了這道門就是濃濃夜色。
男人長腿筆直,背影颀長。大概是常年鍛煉的原因,他身材有一種健康的美,寬肩窄腰,長褲裹着有力的步伐。
偏頭看那小孩時,半張臉側過來,光線交纏間,輕飄飄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
陸伊必須承認,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許執都是吸引她的。
輕而易舉。
“啧啧,這身材,有點好啊。”周京咬着酒杯滿目欣賞。
陸伊手托下巴,小指輕輕落在眼角,一下一下地敲打。她半阖着眼,眼睫的弧度優雅又漂亮。
燈光輕落表層,折射出迷人的光。
“只是有點嗎?”陸伊眼底閃着窺探的光,隔着遙遙距離,她的目光幾乎要把那個人扒’光,“打個賭怎麽樣。”
周京難得看到陸伊那麽有興致,“賭什麽?”
“賭我什麽時候能把他扒’光。”陸伊說着站直身體,原本托着下巴的手輕輕舉到空中,“然後換上我設計的衣服。”
許執恰時回頭,陸伊輕眨一只眼睛,眼尾斂出漣漪,白嫩的手比作一把槍,紅唇張開,“扒、光!”
不過鑒于自己現在的敏感情況,陸伊覺得這扒光計劃應該要往後挪很久。
眼下緊急事件是求神告佛紮小人,好在周京靠譜,不出三天就給了陸伊一個地址,據說裏面的高僧都很牛。
陸伊第一次來這種充滿香火味道的地方,老實說感覺還不錯。
幹淨整潔的長階梯,來往密集的燒香人,大多都是女人。有白發蒼蒼步履蹒跚的老人,也有穿着鮮亮,一眼能看出是來求姻緣的年輕女孩。
陸伊也年輕,年紀輕輕不求姻緣求平安符。
唉。
悲哀。
“你好,是陸伊嗎?”身後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
陸伊一頓,心想該不會是遇到粉絲了吧?
來之前周京交待了不少“規矩”,比如不要拜佛不要戴帽子戴眼鏡戴口罩,最好不要穿高跟鞋,臺階多,還有一些亂七八糟不打緊的細節。
陸伊一聽那麽麻煩,沒往身上倒騰什麽短裙吊帶大黑袍,而是簡簡單單穿了件米色連體褲,外面随便搭了一件外套。
為了表示自己對神佛的尊重,她連妝都沒化,完完全全頂着廬山真面目來的。
這下好了……
陸伊抿了抿唇,捉摸着是裝傻還是怎麽滴,思前想後還是決定裝傻。
反正她之前沒怎麽出過鏡,參加節目也都是大濃妝,除非遇到腦殘粉,不然不可能被戳穿的。
“嗯?”陸伊回頭,剛要問“陸伊是誰”,對方先一步欣喜道:“真的是你啊,太有緣分了。”
“……你好,你是?”這人雖然是欣喜的口吻,但卻絲毫沒有粉絲見偶像拘束感和興奮。
最重要的是,這張臉陸伊好像在哪裏見過。
“我是光耀集團的首席設計師,有意和你合作明年夏天的一個主題秀,本想過段時間找你聊聊,沒想到那麽巧在這見面了。”周年笙自我介紹道,“我叫周年笙。”
光耀集團……源本的宿敵?
“哦,你好你好。”陸伊立刻在腦海裏搜索出周年笙的相關事跡,“我很喜歡你的’脫殼’系列。”
“謝謝,你的畢業大作我也非常欣賞。只可惜當時我在國外,如果我能第一時間看到你的作品,一定立刻邀請你加入我們的團隊。”
在寺廟這種地方商業互吹實在不合适,陸伊主動問:“你這是……要走了?”
“對,我妹妹年後六月高考,小家夥不知道從哪學來的,非纏着我給她求一道符。”周年笙笑着說,“我還尋思着,考試這事不歸佛祖管吧?不應該找孔子嗎?”
陸伊“哈哈”笑了兩聲,“可能是怕孔子看不懂現代白話文。”
周年笙:“……”
陸伊:“…………”
周年笙:“啊哈哈,你這是……”
陸伊連忙說:“随便轉轉。”
“嗯,那行,你轉着。”周年笙遞過來一張名片,“有時間約着喝茶。”
陸伊點頭,作為禮貌也交換了自己的名片。
目送周年笙離開,陸伊臉上的笑散了一大半,她靠在旁邊的石欄上,仔細想了想光耀一個大集團屈身找她合作的可能性,最後得出“要麽是光耀老總傻了要麽是這裏邊有套路”的結論。
啧。得趕緊去求符了。
陸伊求符心切,根據周京的指示找到一個高僧,前言不搭後語地聊了一會兒,拿到一個小繡包。繡包裏塞着一張黃符,據說可以防小人走大運。
陸伊捏了捏這繡包,覺得繡工手藝還行,勉強信了。
依照高僧的交待,她把繡包放在口袋裏,然後去主廟燒了幾炷香。
折回時,她看到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奶奶手裏捏着幾炷香,邊拜邊念叨:“小狗狗早點娶媳婦兒,少參加危險的項目,不求他大富大貴,平安健康就好。”
連念叨了好幾遍才無比虔誠地把香插在香爐裏。
那香爐裏是前人燃盡的願,筆直立在中央的香,香頭閃着紅光,仿佛是信仰照亮的。
陸伊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發現自己上的那幾炷燒得還行,挺亮的。
她心滿意足地笑了,轉身準備走,老奶奶忽然問:“你也是來求姻緣的嗎?”
陸伊一滞,搖頭,“不是。”
老奶奶“哦”了一聲,似乎有些失望,又好像有些欣慰,“不是好啊,不是就代表姻緣好,有對象。”
那還真沒有。陸伊沒說,只是笑。
老奶奶邁着微沉的步子,陸伊看她行動實在不便,便扶着她,與她一起下山。
中途坐在石板凳上休息,老奶奶很是無奈地說:“我家有個孫子,命苦,從小沒爹又沒媽,好在也算争氣,上了大學,有了工作。可偏偏,就是沒個對象。”
陸伊寬心道:“不着急奶奶,現在年輕人都流行晚婚晚育啦。”
“什麽晚婚晚育,晚婚晚育也得先有個對象啊。”
這話沒毛病。陸伊想了想,沒反駁,等着奶奶繼續說。
結果沒想到奶奶直接拿出了一張照片,遞到陸伊跟前,“來,我老啦,不懂你們年輕人的想法,你看看,看看我孫子帥不帥。”
陸伊接過,心想誰家家長看孩子都是寶貝啊,低頭一看,愣了。
照片上的男生還是少年模樣,一身黑色的運動服,袖邊褲邊都有兩道白色長條,襯的他四肢更加修長。
他坐在一顆籃球上,一條腿伸長,另一條微曲提膝,手肘壓在膝蓋上,上身微弓,擡眸看鏡頭。
少年彼時還是一雙鹿眼,棱角分明,幹淨透徹,陽光落在瞳仁裏,像是裝滿了整片星河。
陸伊看愣了,直到奶奶開口,“是不是很帥啊。”
陸伊點頭,“帥。”
奶奶一聽連年輕人都說帥就更迷茫了,“那怎麽就偏偏找不到對象呢?”
陸伊摸着下巴,眼裏閃着光,片刻轉頭說:“诶,奶奶,不如我來幫你啊,但是我們說好,你先別提前給你孫子說好不好。”
“好啊。”奶奶愉快地答應下來,甚至迅速報出了手機號和家庭地址,“有什麽消息你一定要聯系我啊。”
陸伊哭笑不得,“奶奶,你怎麽不怕我是騙子啊。”
“胡說,哪有騙子長那麽好看的,要不是你婚姻美滿,我都想把你介紹給我孫子了。”奶奶說,“哦,對了,我孫子叫許執,言午許,提手丸的執。”
陸伊笑眯眯地點頭,“好呀,我記住啦。”
送走奶奶,陸伊把繡包拿出來在眼前晃來晃去,陽光下,她笑的仿佛一只偷了腥的貓。
“哎呀,果然神通廣大,靈!”
作者有話要說: 撩歸撩,誰先動心誰是狗。
小狗狗:“汪。”
六一:“……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