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如假戲真做
不如假戲真做
司晗局促的坐在肖子恩家的沙發上，他的雙眼随着面前來回踱步的肖子恩轉動着，至于肖子恩則滿面怒火的給弟弟打電話，可惜肖子絡始終沒有接聽。
“姐...，喝口蔬菜汁消消氣呀。”司晗壯着膽子開口，接着他就收到了肖子恩威脅的目光，趕緊低頭不言。
誰也不知道肖子恩哪兒來的這麽大火氣，她有讨厭司晗讨厭到這種程度嗎？莫非她還是介意司晗曾經向謝可钰告白過？想到這一點，司晗就更加難以開口。
肖子恩最終放棄了打電話，她轉頭看向茶幾上令她眼花缭亂的各種精美禮品，極力按耐住想要拆開的心情冷言道，“這些都是什麽玩意兒？”
“這是我給你買的禮物。”司晗小心翼翼道。
“為什麽給我買？無事獻殷勤。我先說好我是不會同意肖子絡和你走的。”肖子恩的态度很明确，她雙手環抱在胸前一屁股坐在司晗旁邊，好像在宣誓着自己的主權。
司晗立馬搖頭表示自己的用意，“我不是為這件事來的，而且我仔細想過了應該尊重肖子絡的意見。實際上我未來三年都不會離開臨海市，他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三年時間足夠讓他想清楚自己想留在哪裏。”
“嗯...，”肖子恩不是蠻橫不講理的人，既然司晗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她也不能再像昨晚那樣沖動行事，“這些東西你拿走，我不需要。”
“不，這些你一定要收下。”
“為什麽？”
“因為...我想勸你一件事。”司晗絞盡腦汁才憋出來這句話。
“勸我？你說吧。”肖子恩随手拿起桌上的葡萄塞進嘴中，然而司晗接下來的話差點讓她被葡萄給噎住。
“我想勸你，結婚一定要擦亮雙眼，你這麽聰明一定能分清是非，遇見渣男趕緊跑。”
肖子恩漂亮的眼睛瞪得渾圓，完全聽不懂司晗在說什麽。
她就這樣遲疑了一會兒，反應過來後一把捂住司晗的嘴，同時警覺的向周圍打量一圈，音量不自覺放低，
“你怎麽知道我有男朋友？我連我爸媽都沒說過。”
“啊？”這次換成司晗迷惑，“結婚這麽大的事你不給你爸媽說？”
“诶呀，我和他還沒到那個地步呢，我們才交往一周，”肖子恩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你也知道我男人緣一直不好，我總不能剛和別人交往就談結婚的事吧？”
原來他們兩個還玩閃婚！
司晗沒想到肖子恩和謝可钰竟然都是這麽沖動的人，他們兩個看着挺理智的，不應該啊。
“總之你一定要擦亮眼睛，一定要确認好對方的底細再談結婚的事，比如性取向之類的。”
“這我當然知道，”肖子恩搞不懂司晗為什麽突然提起這個，“我自己的人生大事我能不操心嗎？再者我和誰結婚跟你沒什麽關系吧？”
“...是沒關系，”司晗眼眸低垂淡然道，“畢竟我叫你一聲姐，不管怎麽樣我都希望你能過好。”
肖子恩怔了怔，還是第一次有人對她說這種話，她父母只會讓她趕快找個有錢人嫁了，從來不關心她嫁過去之後過得好不好。
她一時間有些動容，甚至覺得自己對司晗的态度過于刻薄，她微微低頭表示謝意，“那個...謝謝你這麽關心我，不過我和我男朋友是真愛，我相信他不是那樣的人，而且他絕對喜歡女生。”
司晗沒料到肖子恩反而會感謝自己，一股難以言喻的愧疚又湧上心頭，他咬着牙站起來朝肖子恩90度鞠躬道歉，“對不起，請原諒我！”
肖子恩面對司晗的大禮趕緊坐直身子，“原諒你什麽？”
“我...我和謝可钰睡了！”司晗緊閉雙眼還是喊出了這句話。
肖子恩呼吸一滞，眉頭立馬擰成了結，她不可思議的指着司晗，指尖和聲音共同顫抖，司晗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她一定很生氣。
“你...你真的和他那啥了？”
“對，我不會說任何狡辯的話，我們确實做了，你來打我吧！我不會反抗的！”
司晗話音剛落，下一秒他陷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肖子恩竟然從正面擁抱住了他，這直接給司晗整不會了，為此他只能瞪着雙眼僵在原地，甚至連心跳都像機關槍一樣突突起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背摔？但是她是不是抱反了？
“姐？”
“恭喜你！你終于和他修成正果了！”肖子恩激動的在原地蹦噠兩下，她好看的臉上浮現出紅暈，像是聽見了什麽天大的喜事，她這是發自內心的高興，司晗也跟着松了口氣，可很快又不對勁起來。
“等等，你為什麽要恭喜我？”
“你終于和他在一起了呗，你都不知道，我作為旁觀者的這二十多年來每天都在替你着急，我老是想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帶來好消息，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沒希望了，真的恭喜啊！”
司晗沒想到肖子恩還有這樣的想法。
肖子恩一邊情緒盎然的說着一邊大力拍打司晗的肩膀，司晗感覺自己的肩膀快要脫臼了，他及時後撤一步與對方拉開距離。
“我沒和謝可钰在一起，而且你不應該打我嗎？”
“沒在一起？...我打你幹什麽？”
“因為謝可钰是你未婚夫啊！！”
肖子恩停頓片刻，緊接着發出一聲爆笑。她笑得毫無形象，到最後她累的彎下腰重新坐回沙發上，擡手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花，“你好天真啊，你以為那是真的？”
司晗像是被一個鐵錘重重擊到，整個腦子裏都是嗡嗡的，“你們騙我？”
“不是騙你，是騙你們。因為你和肖子絡這兩個離家出走的不良少年一直不和家裏聯系，我們作為長輩很擔心，但是又想不到什麽讓你們兩個強制回來的理由，就幹脆做了兩張假的結婚邀請函給你們寄過去，結果第二天你大叔父就去世了，我就把這件事情給忘了。...怎麽難道你們兩個不是為了大叔父而是為了我們來的？”
肖子恩笑到一半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她一直以為這兩個人是聽說了司旭去世的消息才回來的，沒想到竟然是被那兩張假到不能再假的結婚邀請函給騙了。
司晗頓感無力，他發誓這輩子沒有那麽無語過，這種事情也能被這兩人當做玩笑來開，到最後只有自己被耍得團團轉，虧他來之前做了那麽多的心理建設，沒想到都是白費腦細胞。
面對司晗肯定的态度，肖子恩心頭湧上一股暖流，“不好意思啊，其實我們兩個寄完邀請函之後就覺得這個辦法實在太愚蠢了，你們就算看見了也不會相信，所以沒有及時處理，但是你們兩個竟然這麽關心我，姐姐我真是沒白疼你們。”
“可是姐姐你這麽做是會沒朋友的！你知道不知道因為你們兩個的無心之舉給我造成了多大的麻煩！”司晗心裏這樣不滿的怒吼，可最終還是沒有把這話說出來。難得肖子恩看起來心情不錯，他是不會潑冷水的。
直到現在真相大白他感覺心裏好受多了，他至少沒有做違背道德的事情。
“诶呀，看看這誤會弄得，不過你既然這麽關心姐姐，你送的禮物我也不好意思不收，就當你提前給我的結婚禮物了。”肖子恩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接着她便伸出罪惡的手朝桌上嶄新的包包摸去。
然而司晗眼疾手快，率先将桌上所有的東西全部一掃而空，他抱着全部的家當笑容極其“和善”，這令肖子恩也悻悻的吐舌頭打算賣萌糊弄過去。
“放心，你結婚我會給你一個‘大禮’，這些寒酸的東西我實在送不出來手。”司晗的話幾乎是從後槽牙裏發出的。
“其實也沒事，那個最新款的包包我就挺喜歡的...。”
不等肖子恩說完，司晗已經懶得再和她費口舌，他現在除了要趕緊把這些東西退了以外還要去質問謝可钰，為什麽昨天見面他恭喜他新婚快樂的時候他什麽都不解釋。
正巧肖子絡從超市回來，正碰見司晗風風火火的從自家小區跑出來，司晗給他簡單的說了一下前因後果，肖子絡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合着我們還是他倆的玩具呗？他倆想怎麽算計就怎麽算計？他倆還不如假戲真做呢，反正我姐沒有看人的眼光，她嫁給誰都能風生水起，倒不如讓謝可钰好好虐虐她。”
司晗以前聽見這話肯定會覺得肖子絡過于無情，但現在他完全不會這麽覺得，他甚至覺得肖子絡說得有道理。
就這樣，兩人打車來到商場挨家挨戶的退款道歉，直到最後還是有一枚銀色鑲嵌了一朵水晶蝴蝶的戒指沒有退掉，這對司晗來說也是損失慘重。
他的雙腿逐漸無力行走，到後來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不過比起身體上的疼痛，他肚子裏翻來覆去的空腹感令他有些暈眩。
他昨晚折騰了那麽久，今天一早又雞飛狗跳的經歷了這麽多事，到現在除了那瓶水以外什麽都沒吃，眼看時間要到中午，他們午飯還沒有着落。
“走，我們回司家...。”司晗頗為滄桑的倒在肖子絡懷中。
“去那裏幹什麽？”
“蹭飯。”司晗幻想了一下自己空癟的錢包，接下來一年他估計都要吃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