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火葬場正式開始!
火葬場正式開始!
吃過午飯後,範書南幫司晗安排了接待的工作,主要負責在門口引導客人并向客人講解流程。
讓司晗來做接待也是挺離譜的,畢竟大家看見司晗那張臉都會感覺走錯地方了。
司晗硬着頭皮勝任,果然和他所想的一樣,有許多熟人看見他後像回避瘟神那樣,那是一點都不想和他沾上邊。
當然他也不是一個人做這個工作的,在旁邊幫他的還有他的三堂哥司珑。他是司晗四叔司成南的長子,就是昨天司晗剛到司家時在門口與穆少忠和司清風交談的那個光頭男人。
說來他們家的親戚關系倒也複雜,司晗的父親在他們五兄弟間排行老二,可他妻子因為身體原因難以懷孕。他離家時他的大哥、三弟、四弟都有了孩子,過了幾年他才有了司晗。這就導致司晗上面一下子多了三個哥哥,他反而成了這一輩中的老四。
當然這些都是司晗後來才得知的。
司珑曾用名叫司玲,他天生一副憂郁病弱的少年氣質,當然他體質不錯,但總給人弱不經風的感覺。他本人心裏有個英雄夢,所以特別喜歡有男子氣概的東西,他自認為自己的名字與形象不符,甚至在外面羞于介紹自己。不過經過他多年的懇求,司成南終于同意讓他在一年前改名。
司晗剛來的時候并不知情,還咋咋呼呼的叫他司玲,結果被對方一個白眼翻了過去到現在都沒有理過他。
“叔叔小心臺階,裏邊請。”司晗的臉皮比他想象的更厚一點,即便面對這麽多質疑的眼神,他依舊能面不改色的接待來訪賓客。
司珑性格沒有那麽歡脫,他從小被人嘲笑像女生導致比較沉默寡言,屬于少說話多做事的那種,他看司晗這麽積極主動就想着應該沒他什麽事情了,打算在一邊摸魚。可是每一個來的人看見是司晗都不想和他牽扯太多,至于旁邊的司珑就成了他們最好的避風港。
于是接下來在莊園裏,時不時就能見到這樣的場景。
司晗追着賓客屁股後面跑,賓客則擦汗沖向司珑,司珑避恐不及只能在前面快速帶路,一場場追逐戰下來,司晗和司珑都累得不輕。
司珑最先忍無可忍,他指着司晗又指了一下宅子裏面,“你,給我滾到裏面去!”
“收到!”司晗答應的飛快,他早就不想幹這差事了,而且現在正值半下午,雨後的空氣比他想象的還要濕熱,他身上還留有昨晚的傷害,與其被萬人嫌還不如去宅子裏面吹空調。
司珑沒想到司晗竟然這麽利落,他以為還要再和司晗大戰上幾個回合才能制服他,沒想到他還真的把自己一個人丢在這裏進屋了。司珑無語,這真的是五年前那個叛逆乖張的司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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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司晗進入大門的瞬間感覺整個人都活了過來,清新的涼意從頭貫穿到腳,就連頭上冒出的汗也頓時消散了許多。
他在這裏閑來無事打算摸到水吧喝杯飲料,他随便坐在一個較為舒适的轉椅上,對水吧裏的服務生要了一杯檸檬汁,接着便拿出手機開始扒拉着國外的朋友有沒有給他分享什麽有意思的東西。
他在國外收養了一只牧羊犬,他臨走前把狗交給了朋友照看,而朋友也很貼心的每隔幾個小時就發來一張狗子的照片,面對從小養到大的崽,司晗自然是面露寵溺的笑容不斷翻看着,這也讓他注意力過于集中,疏忽了身旁正在逐漸接近他的人。
直到他的視線裏覆蓋上一層人影,司晗才一邊笑着一邊擡頭看去,當他看清眼前的人後,笑容頓時垮了下來。
昨天見謝可钰他确實人模狗樣的,沒想到今天竟然還是如此。他換了一身高級裁定的西服,這次他沒有紮領帶,從他領口松開的兩顆扣子下能隐約看見結實的胸膛。
不知道是不是司晗的錯覺,他感覺今天謝可钰的皮膚更加光滑了一些,不僅如此,他好看的眉眼中完全不見昨日的疲憊與不耐煩,他只有休息好的時候才會連着心情也變好,平常總是一副兇戾不近人情的模樣。
司晗心裏冷笑一聲,他本能的想起身離開,可還沒來得及動彈,對方已經伸出一只手指戳在自己臉頰上。
司晗身體一頓,一臉“你有病吧?”的表情瞪着謝可钰,謝可钰則唇角浮現一抹笑容。
“為什麽走的那麽快?”
司晗煩躁的将他的手拍開,“我在這裏動都沒動過,我什麽時候走了?”
“我是說今天早上,你走的時候為什麽不叫我?”
“我不像某人睡得跟死豬一樣,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幹,實在沒工夫和你磨蹭。”
“嗯,我也感覺很神奇,我已經很久沒有休息那麽好過了。”謝可钰對于“死豬”的形容并不惱火,反而還表示肯定,這讓司晗更加确定謝可钰瘋了。
“你有休息好的時間嗎?你不是天天一副死魚眼睛看着別人嗎?”司晗毫不留情的回怼着,而那一邊他的檸檬汁已經被服務生擺在桌上。
他拿過杯子起身從水吧離開,而謝可钰竟然就這樣跟在他身後。
“你的身體還好嗎?”謝可钰望着司晗有些并不攏的雙腿問道。
“不用你擔心。”司晗極力挺直腰板不想被他發現自己身體過度磨損這件事,然而他的身體還是很誠實的,實話說他現在感覺不太好。
“那個...昨天晚上我有點沖動,但是你能明白我是什麽意思嗎?”謝可钰察覺到司晗并不想搭理他,他認為是昨天晚上兩人鬧得太瘋導致司晗生氣了。
“當然了,”司晗回頭刻意裝作無所謂的笑了笑,“昨晚體驗不錯,有機會的話可以再來一次。”
謝可钰緩緩停下腳步,“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我想要的話會來找你,平時不要和我搭話。”
“你要和我當po友?”謝可钰語氣中帶着不可置信,他認為這種話不應該出現在司晗口中。
司晗瞪着眼睛無辜道,“算不上吧,畢竟我們也沒有那麽頻繁。昨晚的事你不要往心裏去,只是你情我願的約了一次而已。”
謝可钰臉色忽然驟變,方才難得一見的溫和此時已經煙消雲散,他雙手緊緊在身體兩側握拳,額頭上的青筋顯而易見的浮現出來,“司晗!你怎麽這麽輕浮?”
“你指責我幹什麽?明明是你先主動的。”
“雖然是我先主動的,但你不是也沒拒絕我嗎?我還以為你和我的意思一樣...,等等...你不會經常和別人這麽幹吧?”
謝可钰腦子裏面浮現出了十分不好的想法,他回憶起昨晚司晗似乎很熟練的樣子,并不像他那樣沒有什麽經驗。
感受到謝可钰後半句話明顯的語氣變化,司晗感覺像是有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只要自己給出肯定的答案,自己的小命就不保了。
換做以前,司晗肯定會心驚膽顫的哄着他,可現在他認為謝可钰管得實在太多,他和別人怎麽樣和他又有什麽關系?
“國外人都很開放的,不過放心,我沒有和不三不四的人做過,不會有傳染病的危險,而且我很專一,我在國外談了男朋友後就沒有和別人做過了。”
這句話半真半假,司晗五年來幾乎沒有空窗期,他在尋求其他感情來填補心裏的空缺,談戀愛談的很激烈,可最後都不盡人意,而他唯一談過時間最長的前任也已經分手。
謝可钰心中的建設的某樣東西好像頃刻之間倒塌,他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他對外人有心理障礙不代表司晗也有,雖然這五年來他曾幻想過司晗和其他人在一起,但親耳聽到和他幻想中的還是有很大的差距,他像沉入海底一般,耳朵開始跟着耳鳴,一股難以言喻的疼痛感襲上心頭。
并不知道謝可钰心中如何所想,司晗見對方半晌不回應,又重新補了一句道,“不就是睡了一次,不要自作多情。”
謝可钰一時間重心不太穩當,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這句話他再熟悉不過,正是五年前他拒絕司晗讓司晗當着衆人的面羞愧低下頭的那句話。
那句話從自己口中說出時,謝可钰仿佛和周圍看戲的旁觀者一樣從容,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他在毫不自知的情況下,深深傷害了司晗,是他先把他推走的。
“我們...就這樣算了?”謝可钰說出這句話後就後悔了,他怎麽有臉問呢?
“嗯,就這樣算了吧。”司晗風輕雲淡的喝了一口果汁,他注意到了大廳裏面很多視線因為謝可钰的到來而投向了這邊,他不想在此時引起衆人注意,尤其是因為謝可钰而被注意到。
他轉身朝前方繼續行走,卻只聽見身後謝可钰沉吟道了一聲,“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
從前?多久以前?
是司晗像沒頭蒼蠅一樣追逐謝可钰的時候還是他們兩個不曾相識,是陌生人關系的時候?
司晗幹巴巴的自嘲自己想的實在太多,謝可钰怎麽可能會在他身上想這麽複雜的問題?既然他問出口了,那麽他說的從前就只有一個。
“你了解我的話應該知道,我從來不會在同一個人身上浪費時間。”司晗将杯中的飲料一飲而盡,随後像丢棄一件不重要的物品那樣把杯子随便扔在了桌上,頭也不回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一時之間,五年前的場景再次上演,只不過這一次低下頭沒能開口的是謝可钰,而無情決然的是曾被他百般無視的人。
過了許久,謝可钰才擡起他水汽氤氲的雙眼,他想得到的東西從來沒有失手過,他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即便是曾經所做過的所有錯事在自己身上百般千遍的流轉他都沒有怨言。
只要他能重新回頭看向自己,謝可钰情願折磨自己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