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玩失蹤
玩失蹤
司晗的使命從遺照離開手後就結束了，他悄然無息的退到人群邊上，倚靠在一棵濃蔭巨樹下看着眼前的人忙碌。
他的手不自覺的又探向口袋，抽出一根煙來叼在口中卻發現打火機忘了帶。
沒有點燃的香煙被他含着在空中上下搖擺，他感覺有些無趣，打算重新思考一下要不要在這裏待上三年，畢竟他不用代替司晴做任何事了。
正當他望着樹蔭放空自己的時候，身邊忽然覆蓋上一層陰影，熟悉的熏香氣味再次萦繞在司晗身邊，他不用看就知道來者是誰。
謝可钰沉默的站在司晗身旁，他也抽出根煙來點燃，随後把打火機遞給他，“用嗎？”
司晗瞄了他一眼，思索片刻後接過。微弱的火苗在兩人之間點燃，随着火光落下，白色飄渺的煙霧逐漸升起。他深吸一口香煙，将打火機還給對方，待他被煙草的味道麻痹了神經才道，“謝了。”
“你煙瘾很大？”
“已經少了。”
“肖子絡也抽嗎？”謝可钰認為是肖子絡把司晗帶壞了，因為司晗在他面前表現的太過乖巧，他認為司晗不可能主動做這種事。
“他不敢抽，他害怕年紀輕輕就得肺癌。”
“可你為什麽...？”
司晗右手兩指夾住香煙，歪頭看着他，“壓力大。”
“那你別走了，你在外面人生地不熟的，不僅危險而且還有經濟壓力。”
“還好吧，比在這裏呆着自由多了。...不過你突然和我搭話幹什麽？”司晗從剛才就搞不懂謝可钰怎麽突然對自己這麽親切。
謝可钰眸光閃爍出忍耐的神色，“我不能和你說話嗎？”
“最好不要。”司晗心裏想着，但是忍住沒有說出來，畢竟剛才他還關心了自己，現在再說狠話倒顯的司晗小氣。
見司晗沉默不語，謝可钰心裏空落落的撓撓鼻尖，“還疼嗎？”
“不疼，剛才你有點太誇張了。”
“你都流血了怎麽會不疼？”謝可钰一邊說着一邊從口袋中掏出一盒藥膏，“我知道你不想用，但是還是塗一下吧，好得快。”
盯着藥膏，司晗心裏越發有種奇怪的情緒，好像有什麽東西堵在心頭那樣無法疏解，“...你的手也受傷了，沒事吧？”
“沒事。”謝可钰晃動手臂示意司晗趕快接過去。
司晗緩緩拿過小聲道了一句，“麻煩你了。”随後再次回過頭安靜的抽煙。
遠處的吵鬧聲此起彼伏，謝可钰感到微微頭痛，昨晚又是一夜無眠，他想了很多事情但全部都沒有得出結果。
他默默嘆息，繼續看着司晗光潔漂亮的左臉，“你不恨他們嗎？”
“他們？”司晗重複道，這個“他們”中包括謝可钰嗎？
顯然謝可钰所說的不包括他自己，“今天司晴動手打你的事，還有昨天他們責備你的事，這些你都不恨嗎？”
司晗憑空思考了一陣兒，最後若有若無的笑了起來，“我來司家後他們供我吃供我穿，如果沒有他們，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裏流浪，我有什麽資格恨？”
司家的孩子怎麽可能會在外面流浪？謝可钰有時覺得司晗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他可是司家直系血統的孩子，就算司望龍去世了，他也不會流落在外面。但是司晗總有一種對他們感恩帶德的感覺，即便他以前表現的再怎麽叛逆，但其實他一直在處處忍讓着其他人。
“你不需要這麽想。”
司晗搖搖頭，目光中浮現出令人難以察覺的複雜情緒，“我對他們的期待都已經随着時間磨滅了，既然現在不期待，我也沒有必要讓這件事情占據我的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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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司靜也很關心司晗的臉，司晗被打的時候他就站在旁邊，由于震驚所以沒來得及幫他，他本想看看司晗有沒有大礙，可司峻峰拉着他不讓他走。
司靜好不容易有了喘口氣的時間，他在人群中尋找司晗的影子，最後在較遠的一棵樹下發現了他。
他和謝可钰并肩站在一起，兩人不知道在交談着什麽，司晗臉上的表情一直不鹹不淡，偶爾聽見某些話會揚起唇角點點頭。謝可钰則完全不同，他雖然說不上十分熱情，但是雙目中炙熱的眼神仿佛能将他們倆人周邊的一切燃燒起來。
他用這樣的眼神為兩人之間制造出了生人不可近的氛圍，這令司靜浮想聯翩起來。
謝可钰從來不曾對待一個人這樣過，更何況用如此深情的眼神和對方說話，應該說他從以前就很少言笑，總是用一副不耐煩的态度對待旁人，反觀現在，他面容從始至終都是極為柔和的，他肉眼可見的在開心着。
謝可钰是從什麽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總之上個星期見他，他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難道因為司晗他才變化的？說起來前天司晗淋雨了他還給他送衣服。
這個想法剛出現，司靜随即就在腦中删除。
說謝可钰是全世界最讨厭司晗的人也不為過，他怎麽會因為司晗回來而心情變好呢？想必司晗現在也是這樣想的，到現在被司晗剪碎的衣服還在自己房間的垃圾桶裏扔着，他也不敢收拾。
司靜收回視線，決定找機會再問問他們。
墓穴周邊被水泥封住，大家對墓碑鞠了三個躬後結束了眼前的所有工作。
司晗對自己的未來還沒打算，他本想和範書南問清楚究竟需不需要自己留下，可沒想到下午範書南因身體不适直接住院了。
完成一件大事後，她像用盡了渾身上下的所有力氣，到現在她放下心來才發現早就力不從心了。她說話的聲音不再像之前那樣洪亮，而是十分微弱，看起來情況很不好的樣子。
面對範書南這樣的情況，司晗也無法向她開口。不過他很快有了主意，決定再待一段時間，等範書南身體穩定下來後再悄悄離開。
他反複想着肖子絡的話，他說的不無道理，他們在國外的小工作室不能一直關着，就算不營業了也要去收拾一下，他在這裏留三年的想法不切實際，首先他沒有經濟來源，其次他好不容易在外面擴展到了人脈不能輕易斬斷，一切從頭再來的話不知道又要花上多少年。
肖子絡從那天走了後就再也沒有和司晗聯系過，司晗嘗試撥打他的電話可對方一直沒有接聽，直到三天後的淩晨，司晗還在睡夢中時忽然被一通電話給驚醒。
來電人是肖子恩，那天司晗從肖子恩家走之前和她交換的聯系方式。
“喂？”司晗啞着嗓子接聽，完全沒有預料到肖子恩在那邊早就已經泣不成聲。
“嗚嗚...司晗...出大事了！”
司晗一個機靈清醒過來，他趕緊從床上坐起嚴肅問道，“怎麽了？肖子絡出事了？”
“他...他失蹤了！”
“失蹤？！”司晗疑惑的驚呼，他立馬把手機開成免提開始穿衣服，“你冷靜一下，給我說發生了什麽？”
“他，他從昨天就一直沒有回家，而且電話也停機了！我們都以為他去找你了，但是我給司靜聯系之後發現他沒有去找你...，我們現在很擔心他，他不會出什麽意外吧？”肖子恩在那邊越說越感到後怕，早知道肖子絡會做出這種事，她就不那麽強勢的逼迫他了。
“我現在去你家，你等一下。”司晗挂掉電話拿起手機沖出房間。
站在司家宅子門前，司晗焦急的打車，然而無論是網約車還是出租車他都打不到，看着此時剛拂曉的天色，司晗認為他應該先和肖子絡認識的人聯系一下。
可是肖子絡的人際關系網他不太清楚，唯一能想到的只有他的同學司琦。抱着試試看的心态，司晗又轉身回到本宅旁邊的分宅，一口氣跑到司琦的房間前用力拍打着他的房門。
司琦作為重度熬夜愛好者，他淩晨才睡去，到現在不過三個小時，所以脾氣大的很，他用被子蒙住頭不想回應敲門的人，可奈何對方锲而不舍的一直制造出來噪音，他終于忍無可忍。他以為是司瑤有什麽無聊的事情找他，就一邊罵罵咧咧的一邊開門。
當大門開出一條縫隙，他還沒有看清門外的人是誰，就被對方一把揪住衣領往外拖拽，司琦尖叫着往後退，可沒想到對方力氣竟然大的出奇，他趕緊揉了揉朦胧的睡眼，這才看清了熟悉的面龐。
“大早上的你有病啊！”司琦難以置信的怒吼着，他做夢都想不到有一天司晗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把他叫起來。
司琦的聲音驚動了司瑤以及杜馮莺，司清風不在家裏，他好像一夜都沒回來。
“诶呦！司晗你幹什麽？！”杜馮莺尖叫着站在司晗面前阻止他前進，多虧如此司晗才停下腳步，司琦也能穩穩的站在地上大口喘氣。
司晗不想和她解釋那麽多，而且現在也沒空解釋，“司琦不是有一輛很名貴的車嗎？我想讓他帶我去兜兜風。”
“現在兜風？”司瑤一副吃錯藥的表情看着他。
“對時間緊迫。”司晗繞過杜馮莺繼續往前走，可這一次司琦成功掙脫他的手，一臉厭煩的看着他。
“我憑什麽帶你兜風？而且現在是我睡覺的時間。”
“拜托你了，這件事非你不可。”司晗十分誠懇的繼續道。
司琦本來還想繼續說什麽，可他察覺到這件事似乎另有隐情，而且是不能對杜馮莺和司瑤細說的，司琦雖然現在很疲勞困乏，但好奇心驅使下他還是點頭答應，畢竟他就是喜歡看熱鬧。
“...那好吧，你讓我回去拿個手機鑰匙。”司琦撓撓頭，在弟弟和母親蒙圈的注視下匆忙收拾了一番和司晗離開了司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