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第十章
霍清最後氣得把家庭醫生趕了出去。
等人出去了，他才想起還沒有問過唐婉微博的事情。
他們的聊天記錄停留在了熱可可那一條。
霍清摩挲着手機，最終還是發了消息問：“微博上那些消息你都看了嗎？”
而另一邊，洗完澡敷面膜的唐婉已經打開了微博。
她之前發完微博就沒管了，一直在加班，這會兒打開微博就被卡得懷疑人生。
還沒來得及看呢，就收到了霍清的消息。
【唐婉：還沒，剛打開。】
霍清莫名松了一口氣，然後又迅速去檢查了一遍微博，發現之前那些發帖子的博主主頁都已經删的一幹二淨，多少松了口氣。
而唐婉則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的私信。
私信的基本都是陌生人。
她之前設置了只接受陌生人三條以內的私信，所以收到的大部分內容都言簡意赅，甚至還有帶長圖的。
所有的內容都透露了一個消息——霍清暗戀她。
唐婉皺緊了眉，她倒是不知道這個事兒了，也沒打算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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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娛樂圈裏對主持人和女明星的标準不一樣，但是要是鬧出什麽緋聞到底有影響。
她更沒把霍清和清河科技的總裁聯系在一起。
在她眼裏，清河科技的老板神秘又高冷，不會做出當保安、送外賣這種自降身份的事情的。
她所認識的這個霍清……怎麽說呢，有點憨憨的，透着一點兒笨拙，卻又實在是個很好的人。
不知道自己被發了一章好人卡的霍清吊着心等待唐婉的回複。
過了好一會兒，唐婉發過來消息：【看完啦，感覺沒什麽。】
霍清小心翼翼地問：【網上那些評論你都看了？】
唐婉：【嗯，不過有些網上的評價不用太相信的，真真假假誰知道呢。】
她們這個圈子，實在是假消息聽得太多了。
霍清徹底松了口氣，心裏又有一點難言的失落。
兩個人聊了幾句，實在太晚，互道晚安以後就去休息了。
#
自從上次大boss來公司以後，他就開始常駐在公司了，只有偶爾的時候，尤其是臨近飯點，他才會消失一下。
清河科技的老板一邊松了口氣一邊又忍不住緊張。
沒辦法，老板不來，他們總是擔驚受怕公司會破産——雖然幾率很小，但人生何處無意外，就像他們死也沒想到大boss竟然暗戀主持人唐婉一樣。
緊張是因為……摸魚時間變少了，公司裏開始卷起來了。
大家都恨不得讓老板看到自己的努力，個個卷生卷死。
許靜趁着中午boss出去，他們吃飯休息的時候好好喘了口氣。
她端着咖啡杯去休息間，還沒進門，就聽見裏面有人在說話。
“老板每天中午都出去一趟，雷打不動啊？是去吃飯嗎？”
“沒有吧，他之前吃飯都是楊助理訂的餐，自己很少出門吃飯。”
“你們不知道啊？最近公司不是開發了個外賣軟件嗎？大家都在傳，老板特意叫程序員設置了一條最高命令。”
“啊？什麽命令啊？”
裏面的人顯然是有點門路的，說話胸有成竹：“我去找程序部偷偷打聽過了，說是一個特定的客戶點餐會優先顯示，而且會置頂，單獨發給boss那裏。”
裏頭所有人都輕嘶了一聲。
許靜也忍不住靠在了門邊上聽得更認真。
“不是吧？老板這是要監視誰嗎？”
他們腦袋裏都冒出來一堆什麽豪門争鬥、你死我活的競争。
許靜卻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唐婉那句“我喜歡窮的人。”
以及那些論壇八卦。
#
風華小區門口，霍清送外賣的過程中碰上了熟悉的人。
曾經的同事笑着和他打招呼：“哎喲，真巧啊。”
霍清笑了笑：“是啊，真巧。”
他還是穿着一身外賣員的衣服，正好給在家裏的唐婉送外賣。
保安看着他，心裏多少有點惋惜，這麽盤靓條順的年輕人，就是天天擺在眼跟前，那看着也舒心啊！可惜人家跑去送外賣了。
保安工作不是不好，就是沒人家賺錢罷了。
他這麽想着，一邊給霍清開了門。
霍清輕車熟路地到了唐婉家門口，按響了門鈴。
“來了。”
門裏有漸行漸近的腳步聲，然後停在了門口，不動了。
“咦？”
唐婉疑惑的聲音從裏面傳來。
霍清輕輕咳嗽一聲：“怎麽了？”
唐婉不知道是他，也沒聽出來：“不好意思啊，我這門鎖好像壞了，你把東西放門口先去送下一單吧。”
一般外賣員都是掐着點兒送外賣，同時手裏捏着好幾單，不到時限截止不上門的那種。
唐婉都習慣了，下意識覺得外頭的人可能還有別的單子。
沒想到外面的人說：“沒事，我這是最後一單，你門鎖壞了我幫你看一眼？”
她意外了一下，覺得這人聲音有點耳熟。
等到從監控屏幕裏看見是霍清，她笑了：“真巧啊，又是你。”
霍清也跟着笑了一聲：“嗯，是我，你離門邊遠一點，我看看能不能修一下門鎖。”
唐婉應聲。
往常她家裏什麽東西壞了都是專門叫人來修，這會兒有人主動幫忙，她也樂得自在。
霍清則在門外仔細研究了一下。
他是做科技公司的，自己也懂一點程序和電子。
唐婉家的門鎖就是那種很普遍常見的電子密碼鎖。
這種鎖好處多，別人不知道密碼，哪怕撬門也費勁兒，但是壞處也大——萬一程序卡了，即便是知道密碼也進不去。
他細細地看了一下，就看出來這是密碼系統自動重置了，導致指紋和密碼識別失敗。
“你有電腦嗎？”他問。
唐婉嗯一聲，從旁邊開着的窗戶裏遞給他一臺羅蘭紫的筆記本。
她也看不懂霍清在幹什麽，只知道他手啪嗒啪嗒在鍵盤上敲了一會兒，門口的鎖就發出滴的一聲。
這麽快？
唐婉看了一眼霍清。
他正低着頭，也不在意地上的灰塵，就大大咧咧盤腿坐在地上，她的筆記本就放在他腿上。
那雙和貧窮根本搭不上邊的雙手修長，搭在鍵盤邊上，顯得格外的好看。
他低着頭抿着嘴敲鍵盤的模樣的神色很是認真。
過了一會兒，他就笑着擡起頭：“好了。”
那個笑……
唐婉看過了娛樂圈很多的男明星，各種氣質都有，在上她的節目的時候也多半都和氣又溫和，大部分都一副好脾氣的樣子。
可深入接觸以後只會覺得假。
笑得假，人設也假。
藏在溫和皮囊之下的，大多都是鋒利尖銳的靈魂。
可剛剛霍清擡起頭，她卻看得怔住了。
明明已經是二十多歲的人，就這樣仰着頭的時候，卻會露出孩子氣一樣的笑容，帶一點兒驕傲和自得，仿佛在等着別人誇獎他。
唐婉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也順其自然地誇道：“你真厲害，連門鎖也會修。”
出乎意料的，霍清的臉瞬間就變得通紅起來。
熱度從脖子根一路竄到了耳後，一片炫目的紅。
唐婉開門出來，接過來他手中的電腦，說：“真是麻煩你了，要不要進來喝杯茶？”
她剛剛已經聽見了，霍清說她這是最後一個單子，想必要是進來喝杯茶，也沒關系吧？
她不自覺地帶了一點兒期盼的神色。
霍清自然說好。
他在脫了外面的外賣服和腳下的運動鞋，露出裏面穿着的深灰色的針織馬甲。
唐婉走進吧臺：“喝什麽？”
霍清本來想說咖啡，話到嘴邊又改了：“礦泉水吧。”
哎，要是能喝到唐婉親手調制的咖啡多好啊。
可惜，他的人設是窮。
窮鬼進富人的房區應該是什麽樣的？
霍清曾經不知道，然而他最近已經叫常寧給他搜集了好多的相關電影，并且每天在辦公室都認真學習。
現在他的演技已經能稱得上是爐火純青了。
因此，唐婉看到的霍清就是極度的拘謹。
他坐在沙發上，像是小學生一樣并進雙.腿，雙手乖乖地擺在膝蓋上，克制着眼睛不四處亂看。
看着……怪可憐的。
唐婉想了想，給他倒了一杯牛奶端過去：“咱們也算認識挺久了，何必這麽拘束。”
她在對面坐下，對他多少有點好奇：“看起來你還懂程序，怎麽不去當程序員？”
來了來了，在他幫唐婉打開門的時候，他就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刻她會冒出來的質疑。
明明是一個什麽都會的人，此刻卻要裝作什麽都不會。
他擡頭看向唐婉。
她眼裏只有好奇，卻沒有窺探，仿佛只是随口一問。
霍清垂下頭，握着那一杯牛奶，仿佛很不好意思。
正在唐婉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唐突的時候。
霍清輕輕的聲音響起：“嗯……其實，我身體不好。”
他絕不會想到，自己的一個謊話要用無數個謊話去填。
“程序員的工作太拼了，我大學學的就是這個專業，常聽學長學姐們說起，程序員經常007，我從小身體就不好，怕熬不住。”
唐婉恍然大悟。
這倒确實，娛樂圈和程序員基本上是所有行業裏最卷的兩個行業了，一個卷的是生命，一個卷的是資本。
她看向霍清，眼裏帶了顯而易見的同情。
“唉，你身體不好，多喝兩杯牛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