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很難想象如此“神話”的人物會出現在自己的身邊。
前世，她對他的了解，僅限于不折手斷逼得顧家家破人亡，現在想想她連他與顧建國之間的恩怨都不太知曉，更別說他這些輝煌的歷史。
霍骁現在多大？比顧淮大一歲？23歲？
他14歲考上哈佛的時候，她在幹嘛？
那年似乎是她父母遇車禍身亡，被接到顧家的日子。
16歲，他成功創立了第一家公司，她在幹嘛？
她考上了高中，追在顧淮身後，希望他永遠只喜歡她一人。
是的。
曾經顧淮也曾喜歡過她。
臺上，男人面容冷峻，似乎對贊美，掌聲習以為常，他顧着跟MR Jones說話，對臺下熱烈的掌聲沒有任何的回應，MR Jones點頭後，他轉身就往門口走。
很快，下課鈴響了，MR Jones收拾教案後，擡眼沖顧柔柔笑了笑，在他身邊的劉教授也沖她點了點頭，緊接着她看到威爾出現在了門口。
威爾西裝筆挺，MR Jones見到他，笑着往他那邊走，兩人親熱的相擁了一下，幾乎同時朝顧柔柔看了過來。
顧柔柔眼皮一跳，立刻低頭，佯裝收拾東西。
威爾朝她走了過來。
顧柔柔背起雙肩包默不作聲的往後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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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剛上了一層階梯，就被過來向她打聽霍骁的同學堵住了。
“顧同學，你是不是要做地鐵？我也……”
“顧小姐。”威爾站在她背後一開口，說話的那人止住了聲。
顧柔柔不肯轉身，威爾直接在她背後落了話：“顧小姐，霍總要請MR Jones吃飯，邀您一起前去。”
四周一片起哄聲。
顧柔柔：“我吃過了。”
威爾：“MR Jones在等你。”
“去！去！去！”
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高亢的催促聲連成了一片。
顧柔柔擡頭看到了夾在人群裏顧淮，他緊抿着紅唇，強壓着怒氣，看她像看他出軌的妻子。而他身邊的薛岚更是頭一次放棄居高臨下，用一種從未有過的嫉妒目光看着她。
顧柔柔突然改變主意了。
驟然，笑鬧聲達到了最高？？？潮。
她轉身面向了威爾。
……
霍骁靠在車上抽着煙，他身上的藍條襯衫被他穿得很垮，袖扣全部解開，領口開到胸/下，一絲不茍的頭發也被抓得有些淩亂，他目光有些閃，無焦點的落在一處，全身上下都透着疲憊，但這不妨礙他向四周散發着他的荷爾蒙。
路過的女生頻頻向他身上光顧，看他的男生也不少。
他快要與墨色連為一體，這時他擡頭朝她看了過來，正确說，是朝MR Jones看了過來。
他滅了煙，笑了起來，望向MR Jones的眼神很清亮，笑容也很單純，與經過的男同學無有二致。
顧柔柔有些詫異霍骁竟然會有如此“沒有攻擊性”的時候，她現在莫名有些好奇他為什麽這麽恨顧建國了？因為顧建國在婚前甩了她媽，娶了顧淮的媽媽？這是顧建國單邊的想法。
MR Jones還未走到霍骁面前，又親熱的張開胳膊與他抱了抱。
與MR Jones相擁的霍骁，眼睛黑沉黑沉的看着她，這一瞬間又恢複了她熟知的霍骁。
威爾和MR Jones先上車，顧柔柔拉下了霍骁解開的袖口：“那個……我還有事，就……”
霍骁不等她說完，開門上了車。
坐在前座的MR Jones不斷招呼她上車。
霍骁降下車窗，表情陰森的看着她，MR Jones熱烈的聲音在耳邊，兩人一冷一熱不斷向她施着壓。
威爾下了車，親自為她打開了車門：“顧小姐。”他的模樣很像是逼良為娼的老/鸨。
顧柔柔皺了下眉，在他動手将她扛進後座前，她自覺坐了進去。
空氣陡然一滞，哪怕MR Jones在前方鼓着掌，也沒有緩和後座的氣氛。
威爾上了車，與MR Jones聊了起來。
霍骁與她坐在氣氛凍結的後座，顧柔柔不自在的幾次将懷裏的背包往上提了提。
與MR Jones閑聊的威爾升起了前後排的隔音板，MR Jones連看都沒往後看一眼。
顧柔柔看過一本書，書上曾說工薪階層對新鮮事物的反應是——直接熱烈，而資本階級的反應則是表面表現出不好奇，裝作不在意，實則還是很好奇很在意。
不知道為什麽她在這一刻想到了這個。
被人強行隔絕的世界，只剩下她與霍骁，那股子蕩漾在兩人間令人不能喘息的壓迫感越來越重。
顧柔柔想把手機拿出來，霍骁突然開了口：“你很怕我？”
這不是廢話？
霍骁：“威爾去接你，刺激到顧淮了？”
這不是廢話。
顧柔柔扭頭朝他看去，想确認他的重點。
霍骁斜乜着她，對着她似笑非笑的勾起了唇：“金絲雀，你不該輕易上男人的車。”
她有選擇嗎？
顧柔柔咬了咬下唇，沉默的移開了視線。
……
顧柔柔沒想到霍骁會請MR Jones回家吃飯。
此時已快晚上九點，按中國人大部分的習慣是該上？？？床睡覺的時間，霍骁卻将MR Jones領回家吃飯。
好在到家，已有阿姨備好了晚飯。
顧柔柔随着MR Jones進了門，一邊忐忑“羊入虎口”，一邊驚詫霍骁住的居然是兩室一廳的房子，雖然位于市中心，地處高檔小區，但以他那吓人的身份，門面還是小了點。
威爾沒有跟着一起上來。
MR Jones坐在長餐桌的南面，顧柔柔想就着他坐下的時候，MR Jones看出她的用意，立刻要求霍骁為她拉開椅子。
他似乎以為他們是一對正在鬧情緒的情侶。
氣氛有些怪。
顧柔柔在霍骁身邊坐下後，感覺連筷子都不會拿了。
MR Jones倒是很體貼的一直找話題與她說話，可惜她的英語太爛，全靠霍骁翻譯。
霍骁翻譯，有時表情很捉摸不定，有時MR Jones講了一大段，他一句話就譯完了，顯然沒有盡到同聲翻譯的職責。
在聊遍了與她學業有關，不涉及她隐私的話題後，再也找不到話題的MR Jones終于放棄了與她“溝通”。
霍骁與他聊得很愉快，一頓家常菜，一瓶72年的紅酒，酒足飯飽。
晚上十點，威爾進了門，剛品完了一壺西湖龍井茶的MR Jones起身告了辭。
霍骁故意擋在她與MR Jones之間。
威爾離開前留下了一個精致的包裝盒。
房門關上，霍骁轉了身，大長|腿裝作随意的踩在對面的鞋櫃上：“金絲雀。”他眯着眼，玄關的燈自上罩下，又濃又密的睫毛在臉上刷出一道扇形的陰影，程亮的眸光從陰影下溢出。
在兩兩無聲對視的關鍵時刻，頭頂的感應燈“啪”的一聲滅了。
“準備好還債了嗎”
他的聲音落得很輕。
很像夢中勾引她的模樣。
……
威爾留下的那盒包裝精美的禮品盒被他塞進她懷裏後，他伸手将她推進了洗漱間。
顧柔柔打開盒子看了一眼，立刻表示拒絕。
霍骁倚在牆上刷手機，不錯眼的看着手機對她：“生意人不做虧本的生意，不穿，你可以用別的方式還……”
顧柔柔二話不說甩上了門。
霍骁扯了下嘴。
不就讓她把下午的女仆裝穿給他看嗎？
都穿過了，還矯情什麽，弄得他要Q奸她一樣。
顧柔柔坐在馬桶蓋上，禮品盒被她打開擱在洗漱臺上。
該怎麽辦？
穿不穿？
不穿，總不能從16樓跳下去吧。
她是不怕死，但怕死在霍骁家樓下，弄得名譽盡毀。
晚上喝了點酒，現在有些上頭。
她站起身，走到了化妝鏡前。
鏡裏倒映着一個滿臉通紅的女人，雙眼像含着水，朦朦胧胧的，嘴巴嬌得像是被咬過一樣。
吻都被吻過了。
最糟也不過破了那層膜。
罷了。
顧柔柔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鼓起勇氣開始換衣服。
……
霍骁正在群裏跟人溝通明天的日程，同在群裏的威爾突然發私信給他，讓他去開門外的牛奶箱。
牛奶箱？
百八年沒開過，連鑰匙都沒有，讓他到哪開？
話雖這麽說，他卻還是下意識往門口走，這才穿過廚房，背後衛生間的房門“啪”的一聲開了，想是之前太過專注，專注得他都忘了家裏還有一個女人。
霍骁吓了一跳，卻為維持自己高冷的人設，故作鎮定的轉了身。
他看到了什麽？
自诩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霍骁瞳孔在一瞬間睜大，手機更是從手中滑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現在，就算不去看門口牛奶箱裏放的是什麽，他也知道是什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