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吻她
吻她
一曲終了，他們停在舞池中央，在那追光燈的燈影下，成為了今晚最動人的風景。
跳完整支舞，虞嬈有些微微喘息，挽着周妄的回到座位上，一連喝了兩杯酒才緩過勁兒來，可雖然有一點點累，但她很開心，是很久都沒有過的開心。
第一次不是為了應酬而跳舞，第一次可以放棄華爾茲來跳熱烈的桑巴，抛開那道無形的枷鎖，自由的味道實在是芬芳。
“你慢些喝，今天的酒是特調，後勁兒大。”周妄看着她面前已經空蕩蕩的酒杯，隐隐有些擔憂的提醒道。
虞嬈笑笑，用小叉子叉了一塊水果，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她并不想告訴周妄她不會醉，一個從小被就培養應酬技能的人，怎麽可能會被這麽一點酒灌醉呢？
如果她醉了，也只會是因為她想醉。
“等會兒還有什麽活動嗎？”
“好像還有一些游戲環節。”
“有獎品嗎？”
“有的，據說獎品還挺豐厚，虞小姐想試一試嗎？”
“那要是輸了怎麽辦？”
“最不濟也還有安慰獎，會送一打草莓啤酒，也是老攬客手段了。”
“獎品這麽好，我有點心動了怎麽辦？”
周妄直視着她晶亮的眸子，莞爾一笑:“好巧，我也有些心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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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着話，主持人已經在清空舞池，組織大家報名參加游戲，相親舞會上的游戲可想而知，多半是帶一些暧昧色彩的。
雖然設置的游戲有些越界，但看看那價值不菲的旅游大獎，還是有不少人和有好感的異性組隊報名參加。
“妄哥，去啊！”阿龍送酒水過來的間隙，忍不住給周妄使了一個眼色。
他剛看過了兩人的舞蹈，簡直跳得太美太默契了，那麽心有靈犀珠聯璧合的，根本就是從童話故事裏走出的王子公主，這麽般配的一對兒，又是郎有情妾有意，再來一把火，必定是水到渠成的。
周妄輕輕挑眉，牽起虞嬈的小手也走了上去，“我們也報名。”
剛剛舞池中間這一對，實在是讓人記憶猶新，見兩人過來，主持人立刻兩人安置在了最中間的位置。
剛那支舞他們都錄下來了，只要這一對兒成了，明年的宣傳海報就用他們！
不得不說，有些游戲真的是又俗套又惹人喜歡。
上來第一個游戲就是公主抱深蹲，這一對對剛剛萌生好感的男男女女在這樣的親密接觸中，羞澀尴尬之餘，好像又多了幾分荷爾蒙帶來的心動。
被他抱起來，虞嬈雖然自信不算重，可看着旁邊男人吃力的動作，還是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盡可能的貼近他的身體想要減輕一些自己的重量，“我重嗎？”
“不重。”周妄說着還将她輕掂了掂。
少女的柔軟壓在他的胸前，那原本遲鈍的感覺仿佛被無限放大，他能那樣清晰的感受到她。她身上的甜香染了他一身，讓人不禁心笙搖蕩，連喉嚨都有些發緊。
這樣的游戲對周妄來說是很輕松的，他雖然看起來清瘦，可虞嬈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遒勁的肌肉。
線條流暢，肌肉緊實，那優秀的手感讓虞嬈忍不住偷偷摸了又摸，見他好像沒有發現，笑得仿佛掉進了米缸的小老鼠，卻沒有發現男人紅透的耳根。
虞嬈也記不清他到底做了多少個深蹲，只能努力在每一次微微失重裏找回自己的心跳，然後将他抱得更緊。
終于，游戲結束了，而她埋首在男人的頸窩，直到聽得他一聲輕笑，低啞的聲音響起才回過神來睜開眼。
“我們贏了？”
“嗯，我們贏了。”周妄目光幽深看着她，“還要玩下一個游戲嗎？”
“嗯”虞嬈用力點了點頭，“我覺得我們今天可以大殺四方。”
“當然。”
而當看到被拿上來的道具，虞嬈突然有了些想要棄賽的沖動。
她揣測過游戲到底能有多過火，但她真的沒有想到游戲竟然會這樣過火，最後一個游戲竟然是吃橡皮糖。
那一根長長的橡皮糖從兩頭吃，最後要比咬斷的位置誰剩的短，那豈不是……
虞嬈有些為難的咬了咬唇，又下意識的看向周妄的嘴唇。
他的唇那樣粉嫩而薄，仿佛是她小時候最喜歡的桃子味軟糖，好像萬一咬……碰一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做好了心理建設，虞嬈也就沒有了扭捏，一寸一寸的咬着橡皮糖，一步一步的靠近他。
小姑娘專注的盯着那粉紅色的橡皮糖，而他專注的看着她。
一步之遙，他扣住了她的腰身，額頭相抵，鼻尖相碰，在那樣極致的親密距離裏，周妄嘴唇微微翕動，在更進一步之前，咬斷了糖果。
只有一厘米，是他可以輕易觸碰的距離，但他還是讓出了拱手可得的勝利。
餘下的一小截糖果，被虞嬈揉在了掌心，黏膩而溫熱。
她有些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這一刻的失落，原來失敗是這樣的感覺啊！
最後一輪的游戲是真心話大冒險，虞嬈沒什麽想要和陌生人說的真心話，領了兩輪游戲的獎勵，退出了游戲。
回到場邊，做一個看客，虞嬈聽着其他人的真心話，看着他們做出所謂的冒險，手中酒杯搖晃。
“無聊了？”
“只是覺得有點吵。”虞嬈說着，又從服務生的托盤上拿了兩杯酒下來。
周妄看向角落裏的休息室，“要不要去天臺吹吹風？”
“要不然再帶上剛剛贏來的安慰獎吧，今晚我還沒喝盡興。”
“走吧！”
喊人送了一打酒上去，周妄帶着虞嬈淺淺的鑽進休息室，踏着微微掉皮的鐵制樓梯上了天臺。
天臺不大，平時多是放些雜物，上來的人也不多，但視野很好，能将周圍的景致盡收眼底。
天臺上只有一盞老舊的白熾燈，黃色的燈光照亮這一小方天地，是剛剛好足夠溫暖的亮度。
夜晚的微風輕拂，吹面不寒。
虞嬈披着帶着他體溫的西裝外套坐在藤編的秋千上，微微晃動秋千，閉眼認真感受着這一刻的寧靜。
周妄歪在一旁的沙發裏，拎了一瓶酒，默默的注視着松散而慵懶的她。
“周妄。”
“嗯？”
“謝謝你邀請我來今天的舞會，我玩得很開心。”
“虞小姐能來，我也很開心。”
虞嬈歪頭看向他，舒朗一笑:“別總喊虞小姐了，我叫虞嬈，妖嬈的嬈。
“虞嬈……确實人如其名。”周妄擡眼看向她，目光專注而溫和。
“周妄，我發現你好像很會哄人。”
周妄舉起酒瓶，“是嗎？小的時候是努力學過，但誰也哄不好，長大之後……也就哄過你了。”
“這算真心話大冒險？”聽着他露骨的話。虞嬈有些不知所措，卻還是努力強裝鎮定。
“只是聊聊天，在這裏說話，風一吹就散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所以，我們什麽都可以聊？”
“都随你。”
“你小時候專門學哄人，是為了哄哪個小姑娘嗎？”
“不是，是為了幫我家老頭子留住我媽，可就算我再努力，她還是跟別人跑了。”
“抱歉……”虞嬈咬唇，自覺有些失言。
周妄不在意的笑笑，“沒什麽可抱歉的，琉璃易碎，彩雲易散，那些看似美好的東西都是一碰就破，擺脫了我這個拖油瓶，我媽早就過上了她想要的生活，也就老頭子看不開罷了。”
虞嬈伸出小腿，墊着腳尖小心的晃着秋千，“那周妄，你還相信愛情嗎？”
“以前不信，但現在倒是有些信了。”
“所以……是因為有了喜歡的人嗎？”
“應該算有吧。”
“為什麽是應該？”
周妄已經空了的酒瓶放下，又換了另一瓶，目光灼灼的看向她:“我沒喜歡過人，她是第一個。我确定這一刻，我喜歡她，但我也不知道這種喜歡能維持多久。”
虞嬈有一瞬怔忡，她聽得懂他的心意。
“虞小姐呢？你有喜歡的人嗎？”他輕聲反問道。
“應該算有吧！”
周妄眼中微微泛起波瀾，“應該算？”
“我遇到了一個讓我心動的人，也是這麽多年來唯一一個，我動過追求他的念頭，但我又退卻了，因為大概率……我們不會有結局，這樣的一段感情，你覺得要開始嗎？”
周妄莞爾，眼中有柔光閃爍，“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活好這一分這一秒就夠了，至少這一刻，我很喜歡她。”
“周妄。”虞嬈突然開口。
周妄将酒瓶放在地上，坐直了身子，“怎麽了？”
“你喜歡的人，是我嗎？”
“是！”
周妄的回答真摯而堅定，毫不避諱的直視着少女清澈的眼:“虞嬈，我喜歡你，你呢？”
被多人追求表白了很多次，虞嬈第一次感受到無與倫比的壓迫感，明明只有八個字，卻讓她緊張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她是喜歡周妄的，至少這一刻，真的很喜歡。
有些時候，她大概是可以醉的，醉到失去理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提裙起身，虞嬈步履生風的走到他的面前。
唇齒相貼的那一刻，她扯掉了礙事的假面，溫柔的捧住了他臉，乖巧的閉上清明的眸子，在少年溫暖的懷抱裏放松了身體。
她不想再猶豫，不想再試探，不想再和他打啞謎。
他與她，只關風月，莫問前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