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跟我去看一眼宿舍樓?◎

南知覺得,這傻不愣登的恐龍當然是沒有她猛的。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人處于深夜的時候會多想,她總感覺賀弦問的怪怪的。

畢竟就算她猛又能怎麽樣呢?

難道還能借他抱着睡不成?

而賀弦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很奇怪,不自在地閉了嘴,一時間沒好意思再吭聲。

屋內愈發靜谧,就連空調運作聲都變得幾不可聞,仿佛在屏氣凝神等待着什麽。

良久,還是南知結束了這個匪夷所思又氣氛微妙的話題:“還是它猛一點。”

聞聲,賀弦面色一頓,側過身抱着小恐龍閉上眼,低低地“哦”了聲:“那我就放心了。”

翌日五點半,南知的鬧鐘準時響起。

她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起來,掀開被子下床。

誰料她剛探下腳,卻踩中了一灘軟綿綿的東西。

這東西甚至還會叫:“咳咳……我靠。”

南知:“?”

聽見賀弦的聲音,南知這才想起來昨晚賀弦在她床邊打地鋪來着,連忙擡了腳:“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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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弦被她踩得一臉生無可戀,揉着胸口幽幽道:“你這一腳踩的,我還以為有女鬼來掏我心髒了。”

“我忘記這還有個人了。”南知莫名有些尴尬,忍不住蹭了蹭鼻子。

賀弦從地上撐起身,幽怨地看了眼時間:“這才五點半?你起這麽早幹嘛?”

被他這麽一提醒,南知才想起來自己上周為了避開跟賀弦一起去學校,把鬧鐘往前調了半小時。

但是現在讓她當着賀弦的面坦白解釋,她又有點說不出口。

畢竟賀大少爺這玻璃少男心太過脆弱,她怕刺激到他岌岌可危的神經。

于是南知随便扯了個理由:“我這是給你定的,想讓你早上提前回自己房間。”

“?”賀弦有一瞬間的不明所以。

但是須臾過後,他突然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如果被其他人看見他早上從南知房間出來……

賀弦出神了一剎,立馬回過神來,翻身抱着被子枕頭站了起來,斂了表情故作鎮定道:“哦,那我回去了。”

然而站在原地頓了一會兒後,他又垂眼看向那只被卷在被子裏的小恐龍。

沉默片刻,他忽然問了句:“對了。”

“你這猛獸……”

“能再借我幾天?”

因為南知馬上要住校,她也并不準備帶玩偶過去,于是十分大方地把小恐龍借給了賀弦。

也不知道賀弦是不想欠人情還是什麽,在前往學校的路上,他突然提了一嘴:“這周末帶你出去玩兒?”

“嗯?”南知正戴着耳機聽英語節目,沒太聽清他說話,“你說什麽?”

“我說,”賀弦伸手把她耳機拽了下來,湊過去道:“周末帶你去玩密室。”

“這才周一。”南知不知道他怎麽這麽跳躍,“周末再說,說不定作業很多呢。”

“你哪兒來的那麽多作業要做?”賀弦簡直匪夷所思,“我和你不是一個班的?”

聞聲,南知瞥他一眼,“你都是抄的,能一樣嗎?”

“……”

“哦,還有別人給你寫的。”

“……”

大少爺覺得自己臉有點疼。

他憋了憋,扯着嘴角想找補,但憋了半天愣是沒憋出一句話來。

最後還是司機陳叔叔看了一眼後視鏡,笑呵呵道:“小弦,上個禮拜你不是就在計劃去玩密室的事了?我還以為你倆周末去過了呢。”

賀弦:“……”

南知原本正要把耳機戴上,聽見這句話後卻愣了一瞬,轉頭看向賀弦:“嗯?”

賀弦剛被陳叔叔拆穿,臉上有點挂不住,現在餘光又瞥到她看過來,只能繃着臉道:“看什麽看?沒看過帥哥啊?”

“……”南知古怪地看他一眼,“沒什麽。”

她就是覺得奇怪,賀弦上禮拜計劃這事幹什麽?

上周她跟賀弦的關系還處于水深火熱之中,她也并不覺得賀弦會良心發現帶她出去玩。

但南知想了想,賀弦這大少爺的腦子向來想一出是一出,陰晴不定多變至極。說不定就是單純地想去玩密室了又沒人跟他去罷了。

這麽一想,南知也就沒在意這件事,車一停她便下了車。

賀弦跟在她身後,看着她若無其事的背影,似乎有些氣惱:“我說你這人怎麽老這樣啊?”

“?”南知莫名其妙地被指責了一通,回頭疑惑道:“我又幹嘛了?”

“你不是都聽見了?”賀弦剛才被陳叔叔拆穿,有種被剝光了示衆的感覺。

示衆也就算了,現在見南知還裝傻,他頓時就不爽了,氣惱地瞪着她:“你都知道我看了一禮拜的密室了,你到底去不去?給個準話啊。”

“……”南知默了默,“你說這個?”

“那不然呢?”

“這周末我确實不太确定有沒有時間。”南知慢下腳步,稍微等了一會兒賀弦,才繼續往樓上走,“下周就開學了,這周末宿舍應該就排好了,我寫完作業估計要來收拾宿舍。”

聽她提起這事,賀弦忽然想起了什麽,若有所思地“啊”了一聲,“我的回執表是不是還在你那兒?”

“嗯。”南知點點頭,“要我幫你交嗎?”

賀弦默了默,正要開口,結果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賀弦!”

兩人循聲看去,就見付堯和周麟倆人大步竄了上來,一下撲到賀弦背上,“我操,兄弟,你這兩天跟失蹤了一樣跑哪兒耍去了啊?電話不接消息不回的。”

賀弦一臉不耐煩地甩開他:“我在家看書呢,誰像你們整天跑出去玩。”

南知:“?”

南知古怪地看着他,一時沒搭腔。

如果看漫畫也算他所說的看書的話,确實也沒說錯。

然而付堯卻沒有想到漫畫這一層,還以為賀弦真在學習:“我操不是吧你?你還看書?”

“當然啊。”賀弦輕嗤一聲,朝南知努努嘴:“不信你問她。”

付堯:“?”

周麟:“?”

南知:“……”

南知臉色霎時一僵。

她頂着付堯和周麟疑惑又審視的眼神,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嗯?”好在周麟率先反應了過來,沒再盯着她,而是扭頭去問賀弦:“什麽意思?你倆住一塊兒啊?”

“昂。”賀弦一臉随意地點點頭,風輕雲淡道:“家裏人認識,所以南知就先住我家了。”

“啊?那你倆什麽時候開始一起住的啊?之前怎麽沒聽你倆提過呢?”付堯驚了,又疑惑地看了南知一眼,“而且上次,南知你不是說你倆關系不好嗎?”

南知:“……”

賀弦:“???”

“什麽?”賀弦倏地低頭看向南知,那臉上的錯愕仿佛被人背叛了似的:“你說什麽?”

“……”

南知無力反駁。

畢竟她自己确實說過這句話。

但她看着賀弦這炸毛的樣子,只能心虛地笑笑,選擇岔開話題:“我要去收作業,你們聊吧。”

撂下這句話後,她便加快腳步飛速離開了這令人尴尬現場。

也不知道是付堯和周麟嘴巴太大,還是賀弦這人在學校的知名度太高,不到一天,他們兩家人認識、并且住一塊兒的事就已經被傳開了。

只不過,這次居然沒有一個人來找南知八卦。

最多只有孫若芙感慨了一句:“怪不得上次賀弦突然說送你回家,原來你現在住他家呀。”

正在背書的南知頓了頓,“嗯”了一聲後又忍不住轉移話題道:“不過我馬上要住校了。”

“哦對,你也要住校了。”孫若芙早就跟南知對過意願,順道跟她聊了起來:“我今天剛問了下我們學號前面的女生,我算了算,我們倆可以在一個宿舍呢。”

正聊着這個話題,教室門口好巧不巧傳來了老何的聲音:“大家先停一下,聽我說兩句。”

“上次的住宿意願回執,現在傳給各組的小組長,小組長交到我這裏來。”

話音一落,教室裏一片窸窸窣窣的聲音,大家紛紛往自己的小組長那裏傳表格。

南知把自己表格拿出來的時候,突然想起來賀弦的還在她這裏。

但因為她和賀弦的座位離得太遠,橫跨教室對角線,再加上她還要收表格,所以她也就沒跑去還給賀弦,直接收在一起幫他交了。

等她把回執收齊交給老何後,回到位置上時突然收到了來自賀弦大老遠傳來的紙條——

【我的呢?】

南知回頭看了一眼,就見賀弦正皺着眉直勾勾盯着她,似乎生怕她沒幫他交似的。

于是她指了指窗外老何離開的方向,跟他比了個口型:幫你交了。

然後便把紙條一扔,繼續背書了。

賀弦:“……”

賀弦看着空無一人的窗外,額角突然一跳。

坐他旁邊的付堯一邊偷吃早飯一邊瞟他:“你看什麽呢?目送老何啊?”

“……目送個鬼。”賀弦煩悶地把書一合。

不知道為什麽,剛才得知自己的回執被交上去後,一股莫名其妙又突如其來的焦躁在剎那間湧了上來。

賀弦一手撐着腦袋,一手煩躁地轉着筆,視線時不時往南知的方向瞥一眼,似乎在氣着什麽。

付堯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把嘴裏的包子咽下去,嫌棄兮兮地嘀咕道:“你最近脾氣真是越來越爛了,陰晴不定的,我真懷疑你是不是來大姨夫了。”

“滾蛋。”賀弦不耐煩地瞪他一眼。

“你看,又發火。”付堯搖了搖頭沒再吭聲,繼續自顧自地縮在課桌底下喝粥。

過了片刻,他正準備把塑料碗扔腳邊的垃圾袋裏,卻聽旁邊的賀弦突然“啪”地一聲把筆一撂,沉沉吐了口氣:“你爸是不是讓你住宿了?”

“是啊。”付堯頭也不擡,“他說看我在家打游戲就煩,讓我滾到學校打。”

“……”賀弦無語地看了他一眼,也懶得點評,只道:“那你……”

“下課跟我去看一眼宿舍樓?”

付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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