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伸手”

第17章 “伸手”

傅景羿也是樊溯冬告訴他之後他才知道自己以這種奇怪的方式上了學校的表白牆的。

他不是第一次被挂上照片,但是還是第一次這麽離譜。

他把所有照片看了一遍,投稿人照清楚了他和岑允兩個人的臉,看這個說話的語氣不知道又是哪個嫉妒他的酸黃瓜。

他的性向本來就不是什麽秘密,就算真的是和男朋友在校園裏親密,也只能被同學們當成八卦對象開開玩笑罷了,但是學校的表白牆有很多老師領導都在看,所以投稿人的目的并非拉低他在同學面前的形象,是想把這件事捅到校領導那裏。

同性戀,學生會主席,校園內親密,這三個因素疊加在一起夠他被開除了,就算不被開除估計也得在國旗下檢讨并且被免職。

但是可惜了,這人并不知道岑允和他的真實關系。

如果只涉及到他自己,他是肯定不想管的,但是這次不行,因為岑允也被牽扯到了。

傅景羿先去老師那裏解釋了情況,他在老師眼裏還是十分有可信度的,起碼比一個斷章取義的投稿可信。

傅景羿又挑了一個學生都休息的時間發了一條投稿,岑允是在吃飯的時候看見這條的,他今天一上午都在被同學們各種追問,他也都一一解釋過了。

“大家好,我是上午那條投稿的當事人,傅景羿,投稿中的另外一個人,也就是我所謂的男朋友其實是我的弟弟。是的,我爸和他媽是夫妻的那種弟弟,所以希望有心人不要再造謠了。”

“傅哥,發這一條,不能保證所有人都看見吧?”樊溯冬抱着手機,底下有幾個熟悉的同學評論,都是平時和傅景羿一起打過球的,把造謠的人好好譴責了一頓。

傅景羿滿不在乎地聳聳肩,“沒事兒,我還有辦法。”

樊溯冬一向對傅景羿無條件信任,所以就沒再多問,但是這一周他都沒搞出什麽動靜,直到下一個周一升旗儀式的時候,傅景羿沒在班級的隊伍裏,樊溯冬正回頭找人,就看見傅景羿上了發言臺。

沒聽說他今天有國旗下講話啊?

看着傅景羿拍了拍麥試音,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樊溯冬好像突然反應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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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允本來就最讨厭升旗儀式,正低着頭踢地上的石頭,沒想到聽見了他哥的聲音,他猛地擡起頭,踮着腳,視線穿過密密麻麻的人群。

“我是誰我也不介紹了,反正大家都認識,要不也不能那麽黑的天都認的出我來。”

傅景羿笑了一聲,接着說,“怕發表白牆有同學看不見,所以不得不占用大家的升旗時間。

“為什麽我能占用呢?畢竟有的人拿着我學生會主席的名頭試圖加深對我和我弟弟的诋毀,那我也可以拿這個身份給自己謀取一點便利是吧。”

“對,照片裏的另外一個人是我弟弟,我爸和他媽在一張結婚證上。”

傅景羿突然收起吊兒郎當的笑,語氣也嚴肅認真起來。

“至于造謠的人,下次長點心眼,別以為拿一個鍵盤就能随便瞎說,因為我能查到你的ip地址,聽懂什麽意思了嗎?需要我說直白一點嗎?我知道你是誰。”

“三天之內檢讨交到學生會,不然你是無證據造謠,我可是有證據實錘造謠,別到最後害人終害己,偷雞不成蝕把米啊兄弟。”

說完這句話,傅景羿關掉麥,從臺上下來,路過校領導的時候,校長拍了拍他的肩膀。

岑允已經看傻眼了,原來他哥是可以在這種場合給自己辟謠的人嗎?

太帥了吧。

“不愧是我哥啊......”

岑允跟着其他人一起鼓掌,身邊的人都湊過來小聲跟他說,“學長好厲害。”

岑允驕傲地挺直了身子,“那是,就要讓那些造謠的人閉嘴。”

這點事情最終沒有引起什麽波瀾,就這樣過去了,之後岑允的高中生活一直都是無波無瀾風平浪靜。

早起上課,一日三餐,晚自習之後回宿舍洗漱,在傅景羿下課之後下樓和他膩歪一會兒。

每天都是這樣,大同小異,但又感覺很有意思。

直到第一次月考,打破了岑允平靜的生活。

“救命啊!哥,我什麽都學不會。”

傅景羿呼嚕了一把他的頭發,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拿過他空白如新的練習冊翻了兩下,“哪裏不會,哥教你——你這一道也不寫啊?”

“我……”

岑允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察覺到傅景羿不是在和他開玩笑,表情真的有點嚴肅之後,收起了自己的嬉皮笑臉,準備和傅景羿撒個嬌。

“我是真的不會嘛,哥哥。”

傅景羿看着他晃着自己胳膊的手,嘆了口氣,有些無奈,能怎麽辦呢,自己的弟弟自己寵着呗。

“第一次月考考的東西很少的,我先教你一些基礎內容。”

“好。”

岑允趴在桌子上,看着傅景羿拿着筆的手,真好看啊,每一個指節都好看。

看着看着又走了神兒,傅景羿拿着筆敲他的腦袋,“能不能認真點?”

“能……”

“坐直,學一個小時就讓你休息。”

“好。”

學習真是這個世界上最枯燥的事情,岑允看着那些亂七八糟的數字,就覺得頭暈目眩,連傅景羿都不能抵擋他的瞌睡蟲,沒幾分鐘就開始耷拉腦袋。

“岑允。”傅景羿屈起手指扣了扣他的桌面,把他叫醒。

岑允尴尬地撓撓頭,“對不起……”

“好好聽着,一會兒讓你自己做題。”

傅景羿給岑允講了一些基本的原理和定律,并且舉了幾個典型的例題,一個步驟一個步驟地給他講,岑允撐着下巴,看得出聽得很艱難了。

傅景羿捏捏他臉上被擠起來的肉。

“聽懂了嗎?”

“聽懂了——”岑允拉長聲調。

傅景羿把練習冊推給他,把筆放在他手裏,“聽懂了就自己做做試試。”

“好。”

岑允嘆了口氣,拿起筆頗有一種視死如歸的架勢。

傅景羿靠在椅背上看着他做,岑允慢吞吞的,寫一個算式要琢磨好久,傅景羿給他掐着時間,結果低頭回一個消息的空檔,再擡頭,就看見岑允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筆在紙上劃出亂七八糟的道子。

傅景羿突然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他把岑允叫醒。

“你早上十點才起,還困?”

岑允揉揉眼睛,“不做題我就不困了。”

“你才學了不到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已經很久了……”

還頂嘴,傅景羿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拿起一旁的塑料尺子。

“伸手。”

“啊?”

“伸手。”傅景羿舉起格尺重複了一遍。

“哥哥我錯了。”

“別讓我說第三遍。”

岑允看傅景羿來認真的,也不敢耍賴了,顫顫巍巍把手伸出來,“啪”一聲,這回真被打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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